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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菇。”
“谢谢。”看了看他的神色，马洛川慢条斯理地夹起香菇，送进嘴里缓缓咀嚼。“真的有这么高兴？”
被马洛川这么一打量马晋韬这个久混商场的人骤然感到了些许紧张，然后又因女儿注意自己而感到激动，“是，是啊。”
马洛川第一次对他露出笑容，即使是非常清浅的，“我们要不要叫些甜品？”
多少年了，这还是第一个笑容。马晋韬心头一热，一股心酸冒上来，忙不迭答道：“好啊好啊，洛川你想吃什么甜品就叫什么。”
常芸看到女儿能和她父亲平和相处，自然也是非常高兴，夹了一个最爱吃的对虾刚往嘴里送，谁知这个虾却不遂她意，一不留神，就掉在了今天特意挑选出来的披肩上。
“怎么办，这可是你送我的披肩呢。”常芸盯着披肩，有些发怔。
马洛川眼尖看到了，伸手接过来，“我帮你去洗手间洗一下，没事的。”
正吃菜吃得哈皮的梁小柔听到马洛川要离开，头一蒙，她一走她不就成了电灯泡了么？于是也急忙站起来，“额，我也顺便去下洗手间。”
马洛川瞥她一眼，对于她这种明显逃跑的伎俩撇了撇嘴。
梁小柔跟个小尾巴一样尾随在马洛川后面，两人来到洗手间。马洛川在水龙头下细心地洗着披肩，梁小柔就顺便在另一边的位置上用水抹了把脸。
“刚才，谢谢。”
梁小柔诧异，转头望过去，马洛川眼睛落在手中的披肩上，非常专注，好像刚才天外来空的一句话不是她发出来的。
“你这是在感谢我？”梁小柔单手撑着下巴，掩住嘴角的笑意。
“嗯。还有今天也很不好意思，本来应该是就我一个人请你吃饭的，可后来却让你参加了我的家庭聚会，是不是很无聊？”马洛川洗好了披肩，抬起头，从镜子里面看向另一个人。
“没有啊，你家人都很好，这顿饭吃的也很有趣。”梁小柔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
“那就好。”马洛川舒口气，眉眼舒展开来，形成好看的弧度。接着，倏地凑近梁小柔，温热的气息拂上她的面，两个人的身子靠的极近。梁小柔心头一跳，感到自己的心脏正猛烈地撞击着胸腔，面对着突然靠近的马洛川，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带着一些渴望的，闭上了眼睛。
良久，既没有想象中温柔的触碰，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发生，梁小柔奇怪地睁开了眼。一睁眼，一张带着浅浅笑意的脸便映入眼帘。
马洛川双手抱臂，好笑地望着她，“你在做什么？”
梁小柔的脸瞬间就红的和番茄一样了，然后忽然醒悟过来，她不能老在这个女人面前失了气势。她退后一步，梗着脖子，故意装出凶神恶煞的样子喊道：“做什么？我什么都没做！倒是你，突然靠过来干嘛！”
其实，凶起来的梁小柔还是蛮有气场的，毕竟人家也是御姐一枚啊，虽然御的程度可能没有马洛川这个冰山高。可惜，她今天穿了个极其淑女的小裙子，再加上仍然红着的小脸，怎么看，都只是像一个向恋人发脾气的小女人。
马洛川笑了，“我想做什么？”她指了指梁小柔的衣领，语气闲淡，“你的衣领皱了，我想帮你抚平一下而已。”
梁小柔闻言，尽量保持着自己这个帅气无比的头姿不变的同时，只用眼珠向下转着瞄了瞄自己的衣领，似乎真的有点皱。可她又被马洛川的“而已”给气到了，但她又不能说出来。她总不能说我以为你要吻我你却没吻所以我受伤了，而她确实是因为这个理由闷到了，可这些只是自己的自作多情，不是吗？
不能说，说不出来，梁小柔在这一瞬间真的很想向她告白，她想要她心甘情愿地吻她，她想要光明正大地去吻她。可是，这显然并不是一个告白的好时机，而她现在还没有和彦博分手，也没有身份去向她告白。
于是梁小柔的心情突然坏掉了，低着头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马洛川隐去了笑容，她有些疑惑，怎么这个笨蛋看上去突然就忧郁起来了。上一时间还充满生机的，这会儿却像霜打的茄子似的，低着头，偶然抬头看她的一眼竟还带着类似委屈的神色。
马洛川琢磨着是什么原因，最有可能的那个却被她第一个否定掉了。她不管是什么原因，但她很不喜欢这样没生气的梁小柔，看着这样的她，她自己也会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憋闷感。
马洛川跨前两步，重新拉近两个人的距离，欺近前来，轻轻地在她颊上碰触了一下，用唇。
“今晚你能来，我很高兴。”
这样轻浅的触碰，梁小柔发誓自从她大学毕业后再也没有这样被人亲过了。后来交的两任男朋友，包括彦博，哪次不是深吻？她一直觉得她们是成年人嘛，恋爱就应该有成年人的样子。可现在被马洛川这么一下子，她竟觉得有一股电流贯穿全身，整个身子都颤了一下。
梁小柔捂着被她碰触过的地方，不敢置信地望着她，脸颊好像烧起来了，气息都有些不稳了。她能不能理解这表示她也有些喜欢她啊？
本来马洛川以为自己这招很有效，可看着梁小柔的脸又红起来了，且仍有加深的趋势，脸上还欲言又止的，暗自摇摇头：这个女人没救了。
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带着她往外走，似乎这样的动作已经做了有千百次了，“我们该回去了。”
她的一只手被马洛川微凉的手牵着，梁小柔走在后面，嘴角忍不住牵起笑意，刚才的阴霾一瞬间就又消失了。
梁小柔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原来是这么容易满足的，似乎只要前面牵着自己手的这个女人多望她一眼笑一笑，她就会如孩子般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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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两人刚走回到包厢门口，就听到一道明显不是常芸的尖利声音。梁小柔感到握住自己的手一紧，抬眼望去，马洛川的一张脸瞬间冷了下来。
马洛川寒着脸，她认识这个声音。
包厢内，常芸原本只是在和马晋韬聊着天，这样的机会很难得，所以她要好好珍惜。
马晋韬脸上似有感慨，“你有没有觉得，今天洛川对我的态度似乎很亲近啊，这可是一个好兆头呢。”他拍了拍常芸的手背，目光中是满满的爱意与歉疚，“这么多年来都是你一个人，委屈你了。”
常芸心中一甜，反手握住他的手，“这个女儿是我生的嘛，行了行了，你我之间还需要说这些话干什么。”
“哎呦，难道她很委屈吗？！”从门外走进来一个身材丰满的女人，脸上涂了厚厚的妆，反而使得她比实际年龄还要老一些，这个女人此刻正斜着眼睛，用一副尖利刻薄的嗓子大声囔着：“哈，又来炫耀女儿！又想用这些东西来勾走我老公啊！”她抓起被马洛川放在一旁的相册簿，粗鲁地翻开，看了看又随手扔在了地上。“每次都用这些招数，你能不能换换新的啊？狐狸精不是有很多招数吗？！啊？！”
常芸心疼地捡起被扔在地上的相册簿，用纸巾小心地擦了擦，听到女人的话也只是暗了暗神色，什么话也没说。
马晋韬拉住女人，用息事宁人的声音说：“这里是公共地方，别吵了。”
可显然女人并不吃这一套，他这样的态度只是更加激怒了她，她说出来的话也变得更加刻薄起来，“怎么，你也怕吗？我还以为你和她一起吃饭就是把她带出来给大家看的呢！”
这个女人说话好难听啊……仍站在外面的梁小柔皱起眉头，然后觉着手被挣脱开来了，一个晃神，马洛川已经推开门进去了，门被大力地推开，带出了一阵风。
似乎，马洛川很生气呢。也难怪，她一个外人在这里听着都为那个尖利声音的女人不文明的言辞而感到生气，更别说她骂的是马洛川的母亲了。可是，为什么马洛川的母亲会被骂作……狐狸精？按照常理来说，狐狸精不都是那种长得很妖孽的女人么，可…梁小柔想到常芸端庄温婉的样子，无论怎么样都和这三个字搭不上边吧。
哎，想这么多干什么，还是先进去看看吧。梁小柔摇摇头，也跟着进去了。
“你明明知道我经常会和牌友来这里喝茶吃饭，你还要带这个狐狸精来，你分明是想气死我啊！如果人家叫马太太是她答应还是我答应啊？！”女人伸出带着镶嵌硕大宝石戒指的食指指着常芸，正唾沫横飞地骂着起劲。
“你以为全世界只有你一个马太太吗？”马洛川冷凝着脸说着，声音令人不寒而栗，说着向常芸走过去并把她护在身后。“十个人都可以。不过只有你一个人是最令人讨厌的。”
常芸拉拉她的衣袖，“女儿，别再说了，我们走吧好不好？”
望了望妈妈满脸隐忍的神色，马洛川低不可察地叹口气，拉起她的手转身就欲离开。
“站住！”本来气焰嚣张女人却被突然冒出来的马洛川给气坏了，她气急败坏地叫住她们，“你说什么？！你有种再给我说一遍！”
马洛川顿住脚步，转过身来面对着满是怒火的女人，一点畏惧的神色都没有，依旧是没有什么表情的，只有紧紧蹙着的眉毛显示出她现在心里的怒火并不比那个女人低多少。“要我说多少次都没问题。我真没见过有人像你这么丢脸的，动不动就大吵大闹。你给我听着，马太太不是只有你一个人。”马洛川仗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盯着那个女人，眼睛里尽是不屑和蔑视，“我妈也是马太太。”
“你读的什么书啊，她也是马太太？！香港是一夫一妻制的，你这都不懂，亏你还是警察呢！”马洛川的目光气的她暴跳如雷，女人手插着腰，可笑死了，狐狸精的女儿还这么嚣张？！想来抢她的位置么，别做梦了！
“我说呀，你妈妈就是一个狐狸精，而你就是一个——”
“闭嘴！”仿若知道她要说什么，马洛川勃然变色，疾言厉色地打断她，同时略带惊慌地瞥了一眼刚刚进来正站在角落里一脸不知所措的梁小柔。不可以，不可以说出来，至少不能当着她的面……
女人被吓了一跳，说出来的话顿了一顿，还是滑出了口，“野种！”
野种……
还是说出来了……
马洛川闭上眼睛，一时竟有些不敢去望梁小柔所在的方向，不知道那个女人听了之后会有什么反应，也不敢知道……
女人看着闭起眼睛看上去好像很痛苦的马洛川，顿时得意起来，还想再接再厉：“怎么样？哈哈，没话说了吧，你这个小野种——”
“闭嘴。”马洛川睁开眼，眼睛里是凝结到极点的寒气和杀气，声音很慢，无形的压力却肆意弥漫开来，更加让人有一种压迫感。女人有些害怕，虽仍旧不甘心，但还是住嘴了。
“我们走吧。”她拉着常芸，走过仍正在原地的梁小柔身边时淡淡地说了一句，“你也来。”
梁小柔看着走在前面的马洛川，背影又透出了初见时的那种疏离和冷凝感，她有点茫然，这是怎么了？
野种？这么不雅的词是在指她么，这么一个优雅闲散任何危险面前都从容淡定的女人？怎么可能？可，令自己更加介意的是，从刚才开始，她就再没有看过自己一眼，而刚才经过自己身边的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