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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开心?
“九九……九九……”她喃喃地叫着爱人的名字,眼前却渐渐变得模糊。
“噬情,要是有噬情的话,可以让她一年内不再受血蛊之苦。”茗箜想起那种蛊毒的解法,不自觉地说了出来。
苏夫人猛然抬起头来:“那就让簪儿吃啊,那就让她吃噬情!我去找,我记得那个瓶子,我记得……”她刚走了一步,衣角却被紧紧攥住。
回过头来,她看见簪七死死盯着自己,苍白的唇微微开启,似乎在说什么,却听不见,但是她就是知道簪七的意思。攥住衣角的手很快脱离,苏夫人往后踉跄着退了一步,被苏洗砚扶住。
茗箜轻声道:“即使这样也不愿意用噬情么?苏夫人,你就不要让她心里面更加难过了。若是没有了心中的支撑,下一次蛊毒再发作,她很快就会意志消散的。如今这样,她撑过去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他虽然知道血蛊的疼痛难以解除,还是尝试着在她的止痛要穴上落了几针。
“簪七,簪七,坚持住,九九还在等你回去,告诉我,是谁下的血蛊?”
“……”茗箜没有听到任何回音,簪七明显精神涣散,眼瞳也有翻白的迹象。茗箜紧紧攥住了手,若是再这样下去,与其让她这样疼痛至死,还不如用了噬情。他想站起身,凳子上却仿佛粘了强力的胶水,他想挪动脚步,却仿佛在地上生了根。
………………“师父!师父!!求求你,求求你饶了簪七吧!!她是你最喜爱的徒儿不是吗?!!师父!她会死的!!她真的会死的……”白翳跪在蛊甘脚旁,满眼泪水地攥着蛊甘的衣袍,“师父,你真的忍心让她死掉吗!你真的忍心吗?!”
“师父,您已经报复了越无酒,为什么连簪七也不肯放过呢?她不是别人,她是您的徒弟啊!您不是说过不会再动用血蛊吗?您真的要彻底放弃簪七吗?”向杨也跪在一边恳求着,身后一大帮人只能以首扣地,沉默地表达着自己的请求。
蛊甘念咒的声音不见停,屋里簪七的几个师姐妹哭成一片,向杨突然站起来:“师父这么恨白家,对不能杀了苏家人这么不甘心,我去,我去血洗了白家苏家,为师父解恨,只希望师父饶簪七一命。”
他说完便转身往门口走去,身后的念咒声却戛然而止,几息的沉寂之后,传来一阵茶盘茶壶噼里啪啦的坠地声。蛊甘站在那儿,突然伸手将遮住脸的黑色长袍子一把扯了下来,狠狠掼在地上:“孽徒!一帮孽徒!”
他似乎情绪相当混乱激动,又似乎是沉积许久的怨恨在时间流逝之后突然爆发。所有人都不支持他为祖父报仇,这么多年他一直处在一种极度的矛盾中。明明这种阴暗的沉郁的情绪不利于他的修行,他却舍弃不了,但是他又总是临下手的那一时,因为心里一念而转变了做法。如今,他已分不清楚到底应该往谁身上发泄他的怒火,他心疼簪七,却控制不住自己扭曲的愤怒。
精致了几十年不变的容貌在这一刻突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老起来,眼角、嘴角、额头、脖颈,渐渐出现了深重的皱纹,乌黑及地的长发一点一点变得灰白。向杨惊讶地看着自家师父的变化,知道他这八十几年的修为已经破功,再也回不到以前那样了。
“师父……”
“都滚吧。”蛊甘坐在了凳子上,“我不会再找他们麻烦了,我累了,不想见到你们,不想见任何人,你们都走吧,谁也别来找我。”
人陆陆续续地离开,白翳迟疑了很久,才终于踏出了屋子。向杨站在原地,逆光看着蛊甘疲累的模样。
“你怎么还不走?”
“师父你突然散功,体力连正常的老人家都比不上,作为首席徒弟,怎么能弃师父而去呢?”向杨温声笑着,带着寻常时候的玩世不恭,“徒儿知道师父是因为心里不痛快,如今既急得散了功,不若就换换心情,放下仇恨,当年的罪魁祸首已经死了,祖师爷爷肯定也不希望师父你这么多年执着于此,反倒误了修为。”
“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是是是,对了,要是师父无聊得慌,不如我去越国把青虹大侍找来陪陪你?之前我在您那拂尘丝上抹的勾心蛊已经被解了,但是师父不是还在上面加了一记追情么?”向杨装作单纯地问道,“师父为什么要对青虹大侍下追情啊?青虹一旦出现在师父方圆百米的范围之内,就一定可以被感知,而他一旦见到师父你,就一定会不忍心下手伤您……”
“他武功挺高的,我就是怕我失手打不过他才会下那个的。”蛊甘凉凉地说道,“我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家,还会对那种新出茅庐的愣头青有其他想法么?”
向杨撇撇嘴:“我可没这么说。不过话说回来,方才师父念了那么久的咒,簪七不会有事吧……”
“会有什么事?顶多把她那身轻功还回来罢了。”蛊甘嘴硬地回道。
若是簪七此时不是中了醉骨的状态,或许也就正如蛊甘所说,丢了一身绝妙轻功也就罢了。但是拜他所赐,簪七现在的情况可不是一般的糟糕。
第85章 帝崩
在边关不稳的时间里,圣都也是波澜重重,幽人族的那些长老们进了越家医园,却一去不复返,引起了幽人族和越国的一次暗中较量,但好在钟家家主钟良同意出马,关闭了机关,最终在栖霞山、芙蓉城、容华城等各城的机关密室中找到了伤痕累累,筋疲力尽的幽人族长老们。幽人族几人擅闯了越家宅子,又在宅子中自讨了亏吃,这一来一往,也就扯平了。
不过,与此同时,越家医园的秘密也就被曝于天下了。九九回来之后,在众人不赞同的目光下,把幽人族那帮寻宝的老人家带进阁楼转了一圈,他们看着那些卷宗,也不过就是一些时下已有的医书典例,反倒失去了兴趣。至于园子里种的那些药草,他们看着也不过就是越人因为闭关自守想出来的温室大棚的法子罢了。
“叔叔他们守的就是这些东西,倒是有些出人意料。”现任的荀家家主并不是个道士,这也算是开了荀家的先例。
九九轻笑:“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面具下的脸却没有那样的笑意,反而带着几分惆怅。越家的医园是越国阵法的中心,而皇宫的密室却是阵法的动力所在。那七盏灯已经灭了六盏,自己那个多年未曾叫过的爹爹不知何时也已经离开了人世。最后那一盏灯微弱的光芒随时有消散的可能,灯一灭,便是二十年轮回命运的结束了。从此以后,越家医园没有存在的必要,七家也没有存在的必要,越人的命就要靠各人自己挣了。
送走了参观的人,九九才换了身行头,背上了药箱:“无双姐姐,你要随我一同进宫去么?”
“嗯。”
…………“话说这世上有些事情注定会发生的,怎么逃也是无用。对于我来说,继位二十年,然后死去,就是我命中注定发生的事情。七家中,其他人都能够健康快乐地活上十几年,然后在最后的一霎接受冥王的宴请,唯有居于最高位的人,必须经历十多年的病痛,才能够在最后解脱一切。”
“陛下今天怎么走感伤路线了?”九九戏谑道。
“九九,你怎么一回来就整天戴着这个面具?我看不见你的表情,听你的声音总觉得没有代入感。”圣王躺在榻上,却不忘吐槽。
无双手一甩,三根针锁住了圣王的穴位:“陛下是想念我的针了吧。”
“是有点儿,不过过不了多久,你就没法儿帮我落针了。我也不需要再天天扎针喝药了。其实有时候我猜想,就算我不医治,也照样能够好好活完这二十年吧。”
“那毕竟不同。有药和没有药,心理上总是不一样的。有药可吃,往往会觉得安心。”九九将准备好的药端到了他的面前,越无双将圣王扶起来,慢慢将药送了入腹,才重新让他躺下。
收了药箱,九九和无双在旁边等到圣王睡着了,才把职责移交给了侍卫,起身离开了皇宫。
夏已仲,楚越之乱偃旗息鼓也已经有一个多月。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九九一边忙着应对来自幽人族的刁难,来自越国人的质问,一边在等待着簪七回来。多少次她想要放下一切跑到图云去找簪七,想着见到她该说些什么,但是还是屡屡打消了这样的念头。她该耐心地等着的……听着沿路卖冰的吆喝声,看着身穿清凉衣服来来往往的人,九九有些心不在焉。
越无双转过头,看见九九覆着面具的脸,想到了她刚刚回来时的事情。什么也没说,只是找到了这个额头上缺了一块的金丝楠木面具,摩挲了很久,才对镜戴上。从那天起,就连离她最近的紫情和小柚子都没有再见到过她的表情。无双想问点什么,却无从问起。就像现在,九九走在她的身边,她却早已经感知不到九九的心情波动。九九像是一抹随时会消失在自己眼前的烟雾,唯有风平浪静,才会短暂以原本的模样停留在自己的身边。一旦她想要伸手触摸,就会立刻消散。
“没几天了吧。”
“听说还有五天。到那时,越国就真的是砧板上的鱼肉,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了。能够找到图云的帮助,真的是太好了。”
“白莲也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他本就聪明,虽说时间短点儿,但是即位之后,总会慢慢做好的。我让青虹大哥去帮着他,一定不会有问题。”
“你到时候如何打算?”越无双终于问出这句来。
九九顿住脚步,半晌才道:“我不知道,或许就像现在这样,或许去找师父,或许……”
九九的话没有说下去,越无双也莫名觉得自己没有听下去的勇气。其实不管九九选择什么样的生活,自己在她的生活中也不会饰演期待中的角色。
五天的时间转瞬即逝,不过是太阳升起五次,落下五次。在第五个日落时分,越国的皇宫敲响了丧钟,满朝文武在皇城外跪送圣王离开这个世界。七家的新任家主跪在灵榻前,恭敬地行了九叩之礼,才正式落棺,开始越王丧仪。
最后一盏灵灯也终于幻灭,笼罩在越国上空神秘的轻灵之气也无形中消散去,各国前来吊唁的贵族使者的车驾也在这一刻得以轻松地驶进越国的土地。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又是五天过去了。众人本以为簪七会随着此番吊唁的使团回来,希望却还是落了空。但是使团中最尊贵的那人,也就是图云国师云落雪曾经单独找九九说了很久的话。他离开之后,九九却对谈话内容缄口不言。
但是当晚,越家便乱了。
…………“她是个怎样的女孩子?”凌雪问。
“她一直戴着面具,我未曾看见她的脸,但是听她说话的气度,并不是个寻常的女孩子。”
“那你告诉她簪七暂时不会回去,她怎么说?是不是准备过来找簪七?”
“这倒不是,我也看不见她的表情,只是她说‘师父不回来也没关系’,这让我有点奇怪。”落雪的口气听着有些惋惜,“本以为她和簪儿的感情是对等的,现在看着倒也不是这么回事。二舅三舅他们回来的时候说越无酒配不上簪儿,却又不肯说原因,想来也是因为感觉到了她的感情比簪儿淡薄。”
凌雪轻叹一口气:“我们旁人看着或许是这样,但是最真的东西只有她们自己才知道。簪儿能够这么拼了命去爱的人,若真是这么薄情,也就枉费我们一番心意了。”
“簪儿的病……”
“茗箜说,本来只要三个月便能好,但是因着那一场折腾,她血脉有些受损,三年两载都未必能痊愈。若想恢复以前的武功,就更是痴心妄想了。”
第86章 孤村
九九独自一人……或许又不是孤身一人,背着简单的行囊,带着些许银钱,离开了圣都。行囊里放着简单的衣物,还有她用以谋生的针药包。她知道自己就这么一走了之实在是狡猾了些,留在圣都的家人朋友或许会有一段时间的慌乱,或许会派很多人来找她,但是如今的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些熟悉的人。
绕过越家的所有眼线,她趁夜离开了圣都。留下一份信,只写了“勿寻”二字。
本来前些天她就准备离开了,只是自己捅的篓子不修理好,她就总觉得良心不安。师父不回来,她虽然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