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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烟-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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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婚夫?”这对张金而言无疑是晴天霹雳。她立刻将质问的目光投射在张礼然身上,犀利的眼神逼着对方知错地垂下头来。
“呃,不是,怎么可能是?”张礼然矢口否认,话出了口又发现不对。她搓了搓衣角,避重就轻地介绍道:“他是林宣赜的哥哥。”原来,林宣赜父母这趟是跟了他堂兄的车来的宁都。部队里有任务,林堂兄顺道就把叔叔和婶娘捎了来。吃完饭,林父林母见时间太晚,便让他开车送张礼然回家。
林堂兄有点不满于她的态度,说:“弟妹,我叔我婶今晚说的,你可要上点心呵!”他的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张金心口,她再也听不下去了,于是非常无礼地在人家说话时冲张礼然甩了一句:“你们慢慢聊。我先回去了。”
张金黑着一张脸往家里去。圆脸姑娘不在,整个轿厢里就只有她一个人。张金觉得这样非常好。此时此刻,她不想碰到任何一个人,她只想自个儿静一静。
过了近半个小时,张礼然终于也到家了,又苦恼又小心地挪过去对张金说:“阿金,你听我说。不是未婚夫……”
“不是未婚夫还是什么?他都带你见家长了。”张金瞪着眼前的人,不理解对方为什么到了如此地步还能理直气壮。时至今日,她终于明白张礼然这阵子那么多次的晚归,那么多次的不回家吃晚饭,那么多的藏藏掖掖,究竟是为了什么。
其实,张礼然现在真是骑虎难下。林宣赜父母貌似对她还挺满意,正经把她当未来儿媳妇在考察。这些日子她渐渐地也有些面试,快消、日化、汽车、通信,虽然只是海投,但基本都进展到一面或者二面。林宣赜父母更好,一面二面三四面,她都已经被传唤过六七次了。或许是她以面试或者笔试推脱的次数太多,方才林父林母非逼着她表态,还说暂时不找工作完全没有问题,先把结婚生子的事搞定才是正经。
这些话,她怎么能跟张金说呢?所以,张礼然只好继续扯谎,“他爸妈帮我走了关系,中金所呢。”张礼然一贯是老实孩子,说这话时眼神游移不定,因此很轻易就被张金看穿了。 
“是吗?说实话!”
“我……”张礼然语塞。正在想词的当儿,喉头又是一阵恶心。这种情状,张金再熟悉不过了,她也曾两度经历,所以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事已至此,张礼然不得不和盘托出:“我……我怀孕了。”
没有挑明是谁,但也无需追问。张金暂时顾不上这茬,反而更关心他俩是如何折腾出来的:“什么时候的事?”
“上个月。”张礼然垂着头不敢看张金,像是没考好的小学生面对家长的责罚。
张金略略一算,就明白过来了,声音也愈发冰冷起来:“就是我出差的时候吧?”
承认的声音细若蚊蚋。
“你……”张金嘴唇不住地哆嗦着,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她整个人颓唐地坐到沙发上,再也不肯吭气。
张礼然觉得,这种无声的凌迟比张金痛骂她一顿还要难过。如果可以,她宁愿选择被骂“我真是看错你了”或是“你真是下贱”之类的话——而这也是她对自己的评价。可是张金这样,她却不知道如何是好了。“阿金,你说句话好不好?”
还有什么话好说呢?木已成舟。张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不是这件事,也会是其他的事。只是没想到,这结尾来得这样得快。可这一切也绝非毫无端倪。她们的感情其实早就有了裂痕。五月吧?从五月起,其实就开始崩塌了,只是两个人还在自欺欺人地维持着。苟延残喘了半年,居然奇迹般地撑到了今天。 
不管张礼然怎么求她晃她,张金依然不言不语。眼泪在脸上肆虐,颧骨早被洗刷了许多道。张礼然跪坐在地上,抱着张金的腿苦苦哀求道:“阿金,你别不理我。我去把孩子打掉就没事了。我绝对不会跟他结婚的。”张金用力地摩挲着她的头发,整个人却哭得说不出话来。良久,她才哆嗦着嘴唇开口道:“你要是打掉了孩子,我一定不会原谅你的。”
张礼然以为自己听错了。按照逻辑,不是反过来才对吗?
“傻丫头。”张金异常疲惫地闭上眼睛,大朵大朵的眼泪花一般地从她合拢的睫毛间绽放、坠落。“一个女人能做母亲是不容易的。不要像我一样。”闻言,张礼然立刻紧张地追问道:“什么不要像你一样?你怎么了?”张金睁开眼,看着一脸焦灼的张礼然凄凄一笑,低声叹道:“我以后是不会有孩子的了。”
“怎么会?”张礼然难以置信。
而张金抬起再度雾掉的双眼,仰头看着天花板,目光仿佛穿过宽广无垠的时空,投射到那回不去的以前。
还是那次意外的宫外孕。它不仅带走了她跟俞可涵的第二个孩子,甚至还带走了她的一侧输卵管,带走了她作母亲的权利。得知这一消息时,张金哭了,整个春节假期都在以泪洗面。负责她的护士终于看不下去了,拉下脸来训斥她:能捡回一条命来就算不错了,还要求那么多做什么?可张金想:一个女人如果不能有孩子,就好像哪里缺失了一块,不是一个完整的人。
正月过完之后,俞可涵终于姗姗来迟,从位于西南郊宁钢厂的母亲家回到了北城的出租屋。二月份、三月份,他在忙公务员面试、体检、政审的事情,总是没有足够的时间顾及她。他越来越经常地晚归,对她也越来越疏离。张金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日渐强烈,最后,终于在鲜花怒放的五月,在一个原本开心至极的傍晚,接到了明白无误的噩耗。
张金从没告诉过任何人:俞可涵执意跟她分手的原因,就是她不可能为他俞家延续香火了。她哭,她闹,她只差没去上吊了。谁知他还是说:“对不起,我不能让我妈失望。”六年青春,千里迢迢,完全托付给他的灵魂,以及因他而残破不堪的身体,却只换来了一句轻如鸿毛的“对不起”。
张金痛得揪心,忍不住想起她第一个孩子。死人白的小诊所,惴惴不安的少女,冰冷的钳子深入身体时,她习惯性地去抓他的手,却只能抓到粗糙的床单。他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直到面如寒霜的护士把她带出去。那时候,他在走道里破天荒哭了,吻着她的额角、鼻梁和嘴唇,不断地说:“宝贝,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这种苦了!”
当时她毫无保留地信了这话,可后来他还是没能做到,反而害得她从此失去了生育能力。讽刺的是,并不只有她一个人如此受苦。林雪梅,这个她理应嫌恶并怨恨的人,也同样为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躺上过简陋的手术台,更别提那些她根本不晓得的莺莺燕燕了。
而且,张金相信,就算没有那次宫外孕事件,他最终还是会要求她把这个孩子打掉。在他们决定说好了次年结婚的冬月,他早已攀上身为宁钢厂厂长外甥女的陈芳露,否则也不会突发奇想去考什么国土局。
所以,她为什么那么恨俞可涵?因为是他害得她的宝宝没了。而且她再也不可能有宝宝了。好在老天给她送来了张礼然,进而送来这小丫头或许盲目的感情。然而,正当她经历过数轮复杂的心理斗争,说服自己接受、参与之后,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向着它原本应该走向的剧情发展下去了。呵呵,平地行走时滑跌无甚大碍,但把人捧到高处再狠狠摔落在地,那可是多么的疼啊。
“那我听你的,把孩子生下来。”张礼然缩到她身边,像只无家可归的小猫,“可是我不要嫁给林宣赜!”
林宣赜,又是林宣赜,一直都是林宣赜。张金暗笑自己的迟钝。她到底是犯了怎样的蒙,才忘记张礼然究竟是为什么才来到宁都的。青梅煮酒那晚的情景在张金脑海中凸显出来,而张礼然带着醉意的话语也清晰起来:“因为我爱的人,他在宁都。”是为了追寻林宣赜啊!张礼然从十八岁就开始爱着的林宣赜。董坤以为,为了自己才过来的。不,让张礼然追随、献身的那个人,从来就不是自己。
张金也明白,此种想法无异于将此前一年多的感情都推翻了。但她无法不这么想。她不能再自欺欺人下去了。张礼然就是喜欢着林宣赜的!所以,此时此刻她要做的只应该是成全。大方无私地成全,相信全世界的旁观者都会举双手双脚赞同。
不是这样的!张礼然拼命地摇着头。如果张金是在催眠,那么自己也要反催眠。有许许多多的情愫埋藏在心底,从未拿出来跟对方分享过,此刻便都抛出来罢!那些因她辗转难眠的夜晚,那些为她牵肠挂肚的心情,通通都是爱过的证据啊!
混着泪意的目光里写满了坚定。张礼然咬着牙宣布道:“阿金,我爱你,我要和你在一起。”
“又孩子气了不是?”张金摸着张礼然的头,举动无比温柔。她凑过去,轻缓而郑重地吻了对方的额心:“我也爱你。所以我不能让你重蹈我的覆辙。”她开始为张礼然盘算规划:“你要和你喜欢的男人结婚,生一个聪明健康的孩子,两人一块扶持着过接下来的几十年人生。”这才是正常的生活,几千万年来男人女人的生活。
“你还爱他不是吗?我多羡慕你啊。你从十七岁开始爱他,心无旁骛地爱了这么多年。多不容易啊!现在你们可以结婚,你们可以组成一个家,你们可以相伴到老,儿孙满堂……多好啊。”
“我不爱他了,我现在爱的是你,是你啊!阿金你为什么始终不相信呢?”
“然然,你别骗自己了。我是旁观者,我看得清楚。相信我,你真的还爱着他。你看,我都接受了这个现实了,你为什么还认不清呢?”
张礼然迷惑了,这个笑着让她认清现实的张金,到底是不是真的?她能确定自己的心意,确定张金比林宣赜更重要,然而张金这么笃定地说看得出自己还是深爱林宣赜,这是什么奇怪的论断?张礼然用力地甩甩头,想把这些通通甩出去。
“我爱你”这三个字,要说出口非常非常难。它不是“我饿了”,不是“我很好”,它是一句庄重的宣言,一说出口就必须背负起所有的责任和未来。不是她一个人的未来,而是她们两个人的未来。她知道。而她曾经鼓足了这样巨大的勇气。全世界——真的是全世界——乃至全宇宙,听过她这话的只有张金。就连林宣赜,在那长达六年终于无疾而终的爱恋中也无缘听闻。
我爱你,这句需要无比巨大的勇气才能开口的话,她只说给过张金,也只会说给张金一个人。于是张礼然站起来,用力地握紧了张金并拢的双手,认真地望着对方:“阿金,我爱你,我确定你也是爱我的。既然这样,我们一定可以克服所有的困难。我不怕,你也不要怕。”
傻然然,这个世界没有你以为的那么简单。张金默默地想。

   



第98章 爱与恩慈
自从进入十二月中旬,张礼然的早孕反应越来越厉害了。每天清晨吐得昏天暗地,连刷牙时抿点漱口水都吐。看着她这样,张金其实也跟她一样不好受,但仍坚决地否了“长痛不如短痛”的手术提案。张金很明白,张礼然是因为顾虑着自己才没有先斩后奏,用个并不恰当的成语来形容,真可以叫做投鼠忌器。
为杜绝对方孤注一掷,张金还私下里找过谌云晓,让他有空劝劝张礼然安心保胎。起初谌云晓反驳说,拖得越久,手术就越难做,危险性也越大,并暗指她太不为张礼然着想了。张金冷笑道,你们为什么总想着扼杀这个孩子呢?想办法让它合法化不就成了么?随即,张金又马不停蹄地约谈了林宣赜,半警告半诱导地授意他接下来该做的事,就像此前很多次一样。而林宣赜也很听话地一一应承。人际一道并不如科学技术那样有迹可循,所以他很需要个能主事的人来写清计划和步骤,然后拿着清单照做便是。
将一切安排妥当后,张金终于略松了口气,静静地翻出了向广兰的电话。
看到妈妈出现在家中,张礼然在惊愕之余竟不知如何是好了。待得知是张金叫过来的,她顿时勃然大怒,但即刻被理智生生压制住了,只是对身侧的张金低声道:“张金,我恨死你了。”张金心里一寒,仿佛被冰刀捅了一记。前两天才对她说“我爱你”的人,如今又翻脸对她言恨。
所有的恨都对应着爱,也许真是这样吧?碍于向广兰在旁,张金不能告诉她然然,她爱她。就算张礼然会恨她,她还是要为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负责,因为她爱她。因此,对于自作主张叫来向广兰的事,张金并不觉得自己哪里有做错。
宁都落下了第三场雪,漫无边际的白色封住了整个城市,而寒冷则徘徊在一寸一寸的空气里,让人在呼吸间都能伤肺伤心。张礼然跟着她妈妈住出去了,所以两人的联系也少了起来。这天,张礼然被林父林母押着去医院做检查了,向广兰则回什锦小街来给她拿东西。张金在洗衣服,只听到布料在泡沫的阻隔下发出摩擦声,而客厅里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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