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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了。当然,刚刚那一系列动作后,他的口水也会混到勺上杯中,但张礼然不在乎。这问题她已经在某次特别想去亲他时说服过自己了。可惜得很,林宣赜什么也没做,反倒是一勺接一勺地吃着,看架势是要把剩下的都解决掉。
“你呀……”张礼然其实有点拿不准林宣赜说的是“你呀”还是“你丫”。刚才那口冰激凌她还没咽下去,含着一嘴的冰凉。她巴巴地望着他,等待着下文,又或者是等待着他的后续动作。林宣赜看她看了好久,最后说:“我真是搞不懂你们女孩子的心思。你们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怎么分析都分析不出来。”
我的心思就是我爱你。张礼然狠狠吞下那团黏糊糊冷冰冰的奶油,一说话就是一口寒气喷出来:“博士先生,你别折腾了,这又不是写论文。”
林宣赜好像没听见她的话,还在自顾自地说着:“真的……我根本猜不透。”
“小女孩最单纯,不用你猜。”
“小女孩?你吗?”闻言,张礼然真想一个白眼丢过去。她有那么低幼吗?原来,不光张金,连林宣赜都把她当小孩儿看。他们俩,明明都没比自己大多少的,顶多八个月吧,林宣赜比张金还小两个月呢。莫不是自己真的太显小了?哦,难怪他会说什么张家小女已长成的话。
就算在你眼里我是个小女孩,可你说的,天下都识了,你识不识呢?
“你要觉得啥送师姐都不合适,不如买个东西给她家小女儿。小女孩随便打发,娃娃,小裙子,卡通绘本……”张礼然掰着指头给他出主意,话里一股子馊味和醋味,“她得了你的礼物,就会喜欢你,依赖你,然后答应长大后嫁给你。。”
“是吗?你小时候答应嫁给哪个叔叔了?”
在林宣赜之前,这世界上能入张礼然法眼的人只有小婶,所以怎么可能答应什么叔叔。她拿出一包手帕纸擦了擦,带着抹茶香味的柔软纸巾覆住嘴唇,同时也微微搭在了几颗门牙上:“那倒没有,可是现在有个牙齿都还没换完的小男孩,天天惦记着说过几年娶我。”这话有点点夸张,但总体还是有凭有据的。上回在楼下主食厨房前碰到,这个每次都装小大人的凯凯,居然跟他妈妈介绍她是他的“童养媳”,把周围一干人等给乐得前仰后合。
正想着呢,林宣赜似乎有读心术似地笑她:“童养媳。”
张礼然习惯性地一皱眉,正准备回嘴,却忽然顿住了。林宣赜大概以为她恼了,赶紧放下杯子又解释了一通。张礼然拖着腮帮子,缓缓道出心底埋藏已久的疑问:“我很想知道,你们会喜欢比自己大很多的姐姐,这是什么心态?”藉由凯凯引出的话题,她终于找到个绝佳的切入点,可以打探他挂念师姐的原因。这样,她才好有的放矢。
林宣赜被问住了,怔怔地看着她。张礼然在他的目光里低下头去。她不想在他的眼眸里看到他回忆起别的女人时的一抹温柔,所以只能拿过纸杯,与最后几口冰激凌奋战到底。这就是高中时小辰暗恋隔壁班生物课代表时说的“间接接吻”吧?尝起来真的很奇怪,很复杂,很挑战味蕾。
她本来都已经为提问受挫做了充分的心理恢复和心理建设,但林宣赜还是回答了。他说:“也没有为什么。就是喜欢她。那种类型的女……人。喜欢了就忘记她的年龄了。”言毕,他又试探地问:“你会不会等那个小男孩长大呢?”
“我可等不起。”
听得她斩钉截铁又言简意赅的回答,林宣赜又沉默了。这次的沉默史无前例地长。相对枯坐了一阵子,他忽然一拍大腿,嚷道:“我想到了!就买那个!”他那神色,那语气,简直就跟阿基米德发现浮力定律时的没差。好在他穿着衣服也没有在泡澡,不至于大嚷着“尤里卡”出去裸奔。
张礼然还陷在内心千缠百绕的纠结中,就被林宣赜拉着往施华洛世奇去。起先经过时,他虚虚指给张礼然说,本来看中了一条项链,可惜不合适,没法送。浪费张礼然宝贵的时间、体力当然还有好脾气后,绕了一大圈的林宣赜又跑回去买了个水晶摆件,跟那款的项链吊坠像极了。挂不上师姐的脖子,至少能堂而皇之地放在她的家里,而且还是客厅这等显要位置。
“你们两个米人!”正在厨房烧晚饭的张金听说了那摆件的价位,不由感叹了一句。张礼然手一摆,赶紧撇清自己:“哎哎,米人就他一个。我可没那么奢侈的好吧。”
“你也差不多。”张金斜睨了她一眼,心想谁会花上大几百的去换回区区一件内衣,而且还是没法穿到外边让大家看的内衣。不过她承认,一分价钱一分货,那件又让试又有人教着戴的高级文胸,确实比以前在超市里估摸着买下的强多了。不光是穿着有型了,关键是舒服,真是像电视广告里说的那样,有如爱人从背后环抱着。
关掉天然气后,张金掂起炒锅,支使张礼然拿了个盘子来。她一边起锅装盘一边问:“心里什么滋味啊?”
“没什么滋味。”
“那姐姐给你加点滋味。”张金说着,放下炒锅就往张礼然嘴里塞了一筷子。
“张金你放了多少盐!”
“不好意思。刚刚我手滑了,差点把整个盐罐子都掉锅里了。所以你将就将就吧。”
张礼然一声惨叫:“早知道我就不推掉他的晚饭了!”林宣赜本来还打算请她吃饭的,但她找借口推辞了。他俩一路无言地乘地铁到了寒蝉街站,沿着长长的换乘通道去转那南北向的日月线。月台是岛式的。两侧轨道前都装着屏蔽门,把中间封了个严实。他们和站台上密压压的乘客一道,在这被隧洞包围的透明小盒子里等着去往截然相反的方向。往南的列车先到,林宣赜却没有急着上去,甚至——从楼梯下来后他都没有到那一侧排队,而是跟张礼然一起等着开往饱蠹楼的车。张礼然当然不会自作多情地以为他是要送自己回家,但这样一如既往的贴心总会让她留念他的好。随着人们涌入车厢后,张礼然转过身面对月台站着,透过地铁车门和屏蔽门的双层玻璃看出去。那个高高的男孩子仍站在原地,深深望着她,抬手挥别。
“亲爱的,不要后悔啦。你们俩已经拜拜了。”面对她的懊悔和沮丧,张金狡黠地笑了笑,又拿锅铲磕了磕另一只手上的餐盘,“而这——是对你说谎的惩罚。”张礼然晓得自己的情绪都被这妖精看得一清二楚,只好苦着脸把那盘子“盐渍”芹菜香干端到茶几上去了。
看出来了就看出来了吧。女孩子的心思,果然还是只有女孩子才搞得懂啊。
作者有话要说:
自从N年前陪一好友逛街给他女朋友买了施家的项链做礼物后,我每次写男生送女生礼物都会很没创意地写这个。滴汗。
但我要说的不是这事。我要说的是,码完这章后,我就该干嘛干嘛去了。几天后参加了个会,主办方送了个小礼品,赫然就是施华洛世奇的,而且标签上写的就是水晶摆件。啊啊敢不敢不要这么灵验啊?
所以我就植入广告了……
第26章 顺其自然
这顿拒了林宣赜而选择张金的晚餐很是简陋,除了那道被毁掉的菜,就只一个紫菜蛋花汤了。汤里几乎没放盐,光光喝来寡味得很,必须得拿香干来涮一涮。张礼然本来格外讨厌紫菜,鸡蛋也不大喜欢,然而面前只有一道难以下咽又填不饱肚子的菜,她只得硬着头皮舀了碗汤,一筷子扒上两缕水藻般的紫菜,一调羹捞上几条黄鱼般的蛋花,勉为其难地放进嘴里。
在这痛苦关头,张金又抓着她切切恳谈了一回。张礼然认定她是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好让那简直能齁死人的香干神不知鬼不觉地被转移到肚子里。因为香干实在咸味重,用无盐的汤洗了几道也还是不管用,张金这悭吝人又宝贝似地不肯倒掉,所以这分散注意力的话题必须够份量,必须足可以令人思维停滞半拍:“他有送过你什么东西吗?”
张礼然才扒了几大口饭,嘴里鼓囊囊的,压根讲不出话来。不过这问题也无需她回答,因为张金先想起来了,自行续道:“送过。”送过几本字帖。
七八月间的某天,张金正好撞见张礼然在练毛笔字,便凑过去观摩了一番。除了张礼然面前摊开的那一册,茶几上还摆了几本字帖。张金随手拿起最上面一本,翻开封皮正准备看。扉页上书名一径而下,边上还有两列字,有不少年的历史了:“赠宣赜孙,望笃志为学,勤勉向习。戊辰重阳。”苍劲古朴的字体,又是纵向写就,很明显是出自老者之手。张金算不出戊辰是哪年,不过也猜到是林宣赜小时候,不由又激动又促狭地叫嚷起来。张礼然被她吓了一跳,偏头见封皮耷拉下来便知道怎么回事了,于是别过头去重新凝神运笔,理都不理她的。
嘴里的饭已经咽下去了,张礼然却仍不吭声。她又夹了两片香干放到汤里洗了洗,捏着筷子的手型与轻轻甩动的手腕动作倒还真像是在洗毛笔。看着忽而羞怯起来的张礼然,张金追问道:“所以你是因为他才喜欢那个赵的?”
“赵孟睢!敝沼诳纤祷傲说恼爬袢话锼钩渫暾痔嵝训溃罢晕拿簟!�
“哦,对。什么赵文敏急就章的。”张金总算想起了那本字帖的名字。那急就章里尽是生僻字,看得她两眼一抹黑。字也不知道是什么体,楷不像行不像草也不像,总体就是一片龙腾云海。“说说,快说说,他怎么想起来送你这个的?”张金满怀好奇地问。上趟张礼然抵死不交代,她怎么拷问都没撬出一个字来。当时还不算熟,这家伙不肯告知也情有可原。如今她已经是张礼然的军师了,林宣赜的事基本也是跟着看下来了,所以这次怎么说也得把这故事的来龙去脉搞清楚。
故事很简单。毕业前,不少临近离校的学生都纷纷在校园各大主路上摆摊设点,铺了一地的书拿出来卖。张礼然那天正好经过林宣赜他们摊位,本来只想着跟他说两句话,不料一眼看到了《赵文敏书琴赋》——正是前次摊开在她面前被临摹的那本。由着好奇,张礼然便捡起来看,陡然被那隽永的字迹和清丽的文辞吸引住了。书册很薄,不过十几二十页 ,可张礼然实在是被吸引了,捧在手中翻来覆去地看。那一系列的还有好几本,林宣赜见她喜欢,便一股脑地都送给她了。回到寝室,张礼然才发现那两列字。她也没提醒林宣赜,倒是自己扣下了。
“啊……好吧。”张金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不由有些失落。比她更失落的是张礼然。张礼然后来还是跟林宣赜坦白了,然而网络那头的他却摆出一副学长的架势说:那正好,我爷爷的话也一并送给你。你好好练,以后我要抽查的。于是张礼然就开始好好练了。然而再怎么练也还是摆脱不了已有的桎梏。多年积习毕竟难改,她对着赵孟畹淖郑匆廊恢荒苄聪铝濉U舛急徽爬袢还榫逃诟盖住U乓迳缴倌晔北徽爬袢荒棠套阶帕饭上У币缴笕旧狭酥耙挡。皇止硪踩喜坏玫目癫荨4蟾攀俏嗣植棺约荷砩系囊藕叮惚谱耪爬袢淮有×纷郑凳裁凑舛际怯薪簿康摹W终说男氖酢⑷说募沽汗遣呕嵴 :廖抟晌剩饣罢茄茏粤飞嫌忻摹氨授伞薄�
“别岔开话题。你先把话交代清楚。该不会是因为那谁才喜欢老赵的?”
“是,但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是实话。柳体虽是打基础必要的,形体却太过规整,少了几分柔软。所以,张礼然中意的书家几乎都是清俊秀丽的风格,年代也多为元明两朝。但这中意已经是大学之后的事了。此前她只晓得颜柳欧禇虞这类的唐楷,像个坐井观天的小傻瓜。在童年的最初,因为爸爸推崇柳骨的雄浑刚劲,张礼然便只能听话照做。书以造人,或许就是因为练这过于刚硬的字,张礼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打造得像石头般无情。但是从驻足林宣赜书摊的那一天后,她才发现,在爸爸给她圈定的世界之外,竟还有这样大的一方天地。
“所以,要不是他,我也不是现在的我呢。”像是料到张金接下来还会刨根问底,张礼然索性自行把话题往这个方向引。她如今的模样里至少有林宣赜一半的功劳。因为恋他慕他,她努力地从各个方面向他靠拢,努力地踩着他的脚印一步步前行,努力地跟在他身后想要某天终能与他并肩。纵使依旧得不到垂青,但能成为这样的自己,也是好的吧?
张金恨铁不成钢地训她:“你这个没出息的家伙!你碰上别人也一样会变成现在的你,说不定还更好呢。”讲到这里,张金心里一抽,也不知道是在数落张礼然还是数落自己了:“真是,你还为他千里迢迢跑到宁都,真不值。”
“没什么不值。很早以前是为他。后来,”张礼然停了停,眼睛里飘过一丝黯然,“后来也不完全是了。而且——我想来宁都的话已经放出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