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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他俩还才喂了一半,让张礼然喂回去。张礼然可说什么也不肯了。鉴于方才的惊险事故,大家伙很理解地放过了她,留下林宣赜室友嚷嚷了两句也无趣地放弃了。
这一劫算是躲过了,但是张礼然却坐实了自己的判断:到底还是被当成工具来气师姐了。她不齿林宣赜的室友,更不齿林宣赜。她不想再跟这人有什么关联,跑到洗手间烘干了T恤便把衬衫丢还了回去,让他结束了赤膊上阵的境遇——虽然,那边厢已经有喝上脸的人脱掉外衣来陪林宣赜了。
张金不愧是跟着她们老板应酬过多次的,一连放倒了几个男生,尤其是林宣赜的那个聒噪室友,给张礼然狠出了一口恶气。不过,她最后还是倒下来了,歪在张礼然肩头一个劲地呢喃,半句都听不清。张礼然只好哄着抱着拍着,同时接过师姐去临近KFC买回来的蜂蜜柚子茶,给她喂下去醒酒。不知折腾了多久,张礼然的耳根倒是清静了,可张金已经睡着,人事不省。
张礼然拒绝了林宣赜还有他那些不怀好意的师兄弟的帮助,径自将张金打横抱起,留下一包厢歪七竖八的人先行告辞。林宣赜赶紧追出来,说要送她俩回去。
“戏演完了?”已经没外人了,张礼然也不想再跟他客套。
林宣赜瞠目结舌,不知道这番讥讽从何而起。张礼然不再理他,自顾自地朝前走,对方也识趣地没有追问下去。两人一路沉默地到了餐馆门外,站在微茫的夜色中等出租。
“要不,先把张金放那边躺会儿去吧?”林宣赜怕张礼然抱着手酸,便指了绿化带边的休憩长凳建议道。张礼然眺望了一下小马路尽头,没动,也没答话。
林宣赜哑了一会儿,又开口道:“你刚刚说什么呀?演什么戏呀?”
等了这半天,一辆出租车的影子也没见着。张礼然确实有点支不住了,便把怀中的张金在长凳上放平躺好,然后又走回马路牙子这一侧。她纠着眉头直视林宣赜,冷声道:“什么戏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你不就想让我帮你做戏给师姐看吗?直说么好了。不预先对好台词,怎么能配合你呢?
林宣赜着急地抓住她的手腕:“哪是做戏呢?你就是我女朋友啊!”
张礼然笑笑,掰开他的手指,掏出手机重新刷开校内:“麻烦你下次别找我,想装你女朋友的人这儿有。”
林宣赜瞄了一眼屏幕,关注点却落到了那条状态上。他猛地一拍脑袋:“嗐,刚才都忘了给你切蛋糕吹蜡烛了!你稍等一下,马上给你拿过来。”
听了这话,张礼然的耐性终于到了极限。“林宣赜,你真好意思说给我过生日!”藉着这个由头,她将心底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出来了,劈头盖脸地砸向对方:“你觉得寻我开心很好玩是吗?你想气你师姐就把我召唤过来是吗?你寂寞难耐了就找我陪你上床是吗?你……”
“你喝醉了。”林宣赜用力把她抱在怀里,以一个吻堵住了后面的话。
张礼然并没有醉,但那个真正醉了的人,却因为一个无意识的翻身从狭窄的长凳上摔落在地,然后被钻心的痛刺醒,眼睁睁地看着那两人拥吻的图景。
皎洁的月光下,张金忽然全身发冷,呼吸困难。她在席间的言笑晏晏,一半是自然而然的习惯,一半则是为了分散情绪。只有酒才能缓解她的难过,酒才能麻痹她的知觉。然而还是撞上这样一幕。身上的痛倏然不知所踪,而胸腔里的痛,比钻心更痛。
那张熟悉的脸被路灯投射在男孩头上的阴影盖住,张金完全看不见她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第83章 踏雪寻梅
跟程叔叔的那通见面,张礼然从没跟爸妈提过,任伯伯似乎也没打小报告。这么长一段时间都相安无事,是以张礼然觉得这一茬就要泯然于世了。然而,因为早前就说过要托任伯伯给张礼然介绍对象,在被“很没面子地”婉拒之后,向广兰总算晓得了自家女儿都做过些什么好事。
乘着妈妈的怒火,张礼然知晓了程叔叔和筠子的后续故事:筠子的品牌虽然不符合程叔叔那个艺术品投资基金的要求,但他还挺看好筠子的项目和为人,就把一个搞风投的朋友介绍过去了,半个月前刚做完两千多万的首轮融资。
有这么个不成器的女儿,向广兰觉得自己的脸都丢完了,因此劈头盖脸就是一通骂,直把张礼然骂得眼泪汪汪,哽咽着连吵回去的力气都没有了。骂累了,她又想起任伯伯之前给找的实习,问张礼然,跟段总还有联系么?答复是没有。
那小汤呢?
好半天张礼然才想起小汤是谁,围着张盈欣转得很欢的某路人甲。
“你任伯伯讲,段总本来还想撮合你们的。你也是一点都不知味,摆起个架子,理都不理人家。唉,你要是当时把握住机会,现在朋友也有了、工作也有了……”
听到这里,张礼然愈发委屈了。小汤这个实属无中生有。段总几时有过半分撮合的表示?任伯伯又几时提过这档子破事?经过这两次事件,张礼然对任伯伯很有意见。程叔叔的面试,还是接到失败结果时才得知有这回事的,现在竟然又被他告了一记黑状。说起来,她还真不不稀罕他给介绍对象、介绍工作。比起天河兢兢业业的研究和创新,任伯伯、程叔叔他们这帮投行出来的人,说好听点也不过就是掮客。
“什么客?”向广兰听不懂这文绉绉的书面语。
张礼然索性给她翻译成大白话:“拉皮条的。”
向广兰登时火冒三丈。她没想到素来知书达礼、文质彬彬的女儿连这种话也说得出来。“你天天都跟些什么人在一起?我告诉你,不许在那待了,赶紧给我回家!”
母女俩僵持不下。向广兰这趟是真气恼火了,竟拿出了一副包办婚姻的架势。电话接连轰炸了一两个礼拜,强调的只有一桩事:回家结婚!对此张礼然头疼要命。她不明白妈妈怎么就那么喜欢瘦皮猴。他算什么啊?妈妈觉得瘦皮猴家境好——罗叔叔在省卫生厅,甄阿姨在省城中院,瘦皮猴在省发改委——那只不过是她井底之蛙罢了。张礼然懒得告诉妈妈,林宣赜、谌云晓,哪怕是另类部那几个男生,随便拉一个出来,都比罗甄家条件好。
周四晚间这一拨轰炸来时,她正死乞白赖地腻在张金怀里,结果又被搅了温存气氛。张礼然暗自庆幸这2G网络不支持可视通话,要是让妈妈看到此情此景,估计能直接冲过来劈了她俩。刚闪了一下神,却听到身下的张金插话道:“阿姨,我要举报。她其实有男朋友的,只是一直不好意思说而已。”
张礼然难以置信地瞪过去。面对她的兴师问罪,张金很无所谓:“哎,你跟你妈为这事都吵了多少次了?反正你妈又见不着人。骗骗她嘛,有什么要紧的?”张礼然想想也是。自己这位“男朋友”,除了不真是男的,其他一切都如假包换。张金又说:“我就直接跟我爸妈说我有男朋友啊。你看,他们就不会来啰嗦我。”听了这话,张礼然很是意外。之前她还嫌自己妈妈唠叨,反观张金爸妈,从来都不会催这催那。她以为是做父母的高下立别,哪里想到,只是张金比较狡猾而已。
隔天一上班,饱受摧残的张礼然又接到了一个噩耗:妈妈竟亲自过来视察了,而且都已经上了火车。张礼然完全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心底忍不住埋怨张金。都是她出的馊主意,说什么有男朋友,这会儿上哪找个人来应付呢?
首先闯入脑海的人是谌云晓,但找他却仍有许多顾虑。一来是因为他有女朋友,二来两人虽然是很好的朋友甚至哥们,但要让他帮这种忙,只怕以后也尴尬。一整个上午,张礼然都在纠结要不要拜托谌云晓。好多次话都到了嘴边,最后还是吞下去了。
午饭时,姜文栋看她精神不振,便关心了几句。张礼然摇摇头表示没事。姜文栋根本不相信,咕哝着又去给她盛绿豆汤了。餐桌前只剩下她跟谌云晓了。对方也发现了她的低落,问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吗?张礼然感激地看着他,刚决定张口,姜文栋又回来了。一顿饭无话,吃得索然无味。
吃完饭,她也没心情跟他们遛弯,自己回了办公室准备静会儿。落座前先去了趟卫生间,不巧门口摆着“维修中”的牌子。张礼然只好爬了一层楼,去楼上撞撞运气。算好,还剩下一个隔间没人,其余两个都被人占着,且正在聊得火热呢。拉门的时候,她随意听了一耳朵,发现这聊的竟似乎是自己。
“……上月他们给结构部一女孩过生日,全倒下进医院了。”
“结构部?噢,我知道是谁了。入职还是我给她办的呢。”
“哦?长得很漂亮么?还是家里很有来头?”
“很漂亮说不上,看着倒还挺文静。她老家,诶?那叫什么市来着,记的不清了,反正不出名。”说话的这个人事部女孩,刚才吃饭时就坐在邻桌,才打过招呼,“……我估摸着她也不是真心来干活的。你看他们部门几个实习生,有一个家里啥也不是,对她可好了,她压根儿都不理的;另外一个,爸爸是央企副总,她就分分秒秒缠着人家,那男生都还有女朋友呢。”
张礼然欲哭无泪,只能蹑手蹑脚地溜出去,做贼似地回了自己工位。谌云晓这条求援之路也被堵死了。万一点背被哪个恶毒的八婆撞上,暗地里嚼上几舌头再扩散出去,那她真不用在金融圈里混了。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离妈妈抵达的时点愈来愈近,可“男朋友”一事还没落听。张金实在看不过眼了,让她赶紧去找林宣赜吧。张礼然却坚决不同意。上周末林宣赜才敲她,让她今天一定跟他去南柯图书大厦。她不晓得自己又要被借去气谁,因而义正词严地警告道,滚床单的事纯粹是个意外。如果他非要认为是情侣关系,那么就分手好了。结果呢?这才几天,转身又要他帮忙凑数,简直是自扇耳光。
她还在那儿掰着指头搜刮人选,张金已经兀自走开去了。等张礼然在纸巾上又划掉若干人名后,张金把不知道什么时候拿走的手机递回来,告诉她:“我跟林宣赜说好了。”
啥?怎么可以这样!
“你拉不下这个面子去,只好由我代劳咯。”言毕张金还不忘提醒张礼然,这可是当下最好的选择,“阿姨没俩小时就到了。”
张礼然纵使想生气也没理由了;这确实是火烧眉毛的事。眼见时间已近,她略作收拾,便出发去火车站了。路上林宣赜给她来了个电话,说因为才接到这个消息,可能没法一块儿去接她妈妈了。张礼然对此倒没什么要求:“没事,你本来也不用去。晚上跟我妈吃个饭就成。”
林宣赜又告诉她,已经在他学校附近订好了宾馆。不用说,以上安排都是出自张金授意。否则就凭这一个大条的男生,哪里顾得到这么多细节?不过,张礼然无比庆幸他们把宾馆定在南城。离火车站较近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离家很远。单程四五十分钟的路途,想来足以阻挡妈妈前往什锦坊去视察的热情。以家里现在的情状,随便谁进去扫一眼,都能瞧出是同居而不是合租。
交代完这些,林宣赜再度提起了下午的科幻文学奖颁奖活动,之前说的是让张礼然一定得去,现在又让把她妈妈也一并带来。张礼然有求于人,只得胡乱答应了。
赶到图书大厦时,颁奖活动正要开始。报告厅不大,十几排塑料椅子,已经坐得差不多了。张礼然和妈妈在最后排坐下,抬眼一看,林宣赜已经在台上了,正跟一个大叔聊天,并没朝观众席看。
向广兰不知道林宣赜是嘉宾,见工作人员要把身旁的椅子搬走,便制止道:“哎,等等。这还有人呢。”
“没人。”张礼然冲那女孩笑了笑。
“你不给小林留个位子?”
张礼然扬了扬下巴,跟妈妈示意道:“在上边呢。”
向广兰立刻把视线对准前方,找起她准女婿了。台上总共有七八位嘉宾,清一色的男性。除了跟林宣赜说话的那位大叔,其余的看起来都还算年轻,所以向广兰也分不清是谁。“哪个咯?”
“穿天蓝色的那个。第二排,戴眼镜的。”
开场后先介绍嘉宾。“……这位是踏雪。”林宣赜的笔名叫踏雪寻梅,通常简称为踏雪,和桓侯张飞坐骑同名。不过,在峦江话里,这词倒是有个不太好的谐音。果然,向广兰在林宣赜站起时嘀咕了一声:“怎么起个这名字?”
接下来,嘉宾们开始探讨科幻文学现状等话题。张礼然本以为妈妈会很无聊,扭头一看,她正炯炯有神地盯着林宣赜,密切关注他的一举一动。聊到一半,林宣赜旁边那位大叔被请出来讲话。听主持人介绍,还是个很牛的报社的主编呢。这时向广兰突然发问:“他是文科的?”张礼然一愣,旋即才意识到妈妈是指林宣赜而不是大叔。她一家都是理工科出身,所以理科生更受偏爱这也能理解。
“不是。”张礼然据实澄清道,“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