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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三不想如此恶意揣测何欢,毕竟她对人对事都很坦荡。可是说句心里话,即便她不知道他是谁,他又有哪里比不上沈经纶?忽然间,他很想知道,若她知道他是谁,会是怎么样的反应。
谢三确认院内再无旁人,假装不甚在意地说:“我只是奇怪,你都没有好奇心吗?”
“好奇什么?”何欢不解。
“你应该知道,我不是六扇门的捕快。”
“所以呢?”何欢侧目。
谢三再次语塞。
“你希望我问你,你是谁?”何欢认真地看他,“问完之后呢?”
“世人都有好奇心。”谢三说得生硬。
“你我不过萍水相逢罢了。”何欢轻笑,“你很快会回京,而我会嫁人,或许用不了半年,你就会忘了,你曾在蓟州救过我的性命,而我只需记得,有一位‘谢三爷’曾经救过我,至于你在京城姓甚名谁,与我并没有意义。我想,这辈子我都不会去京城那么远的地方。”
“所以你不是不好奇,只是不想知道?”谢三莫名恼怒。
“你希望我知道?”何欢反问。
谢三又一次不知如何回答。
“其实现在这样不好吗?我可以坦然地坐在你面前,与你‘你我’相称。你也不必担心,我不小心在沈大爷面前说漏嘴;更不需害怕,哪天何家的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我赖上你,逼你对我负责。”
谢三恍然明白过来,其他她早已猜出了大概,只是不想点破罢了。他忽然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就像戏台上的丑角。他恼怒又后悔,莫名气愤,只能瞪她。
她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坐在粗制滥造的小木凳上,可她就这样安安静静坐着,像端坐绣榻的大家闺秀。她的脸色很差,但她并未露出愁苦哀怨之色,反而尽量保持着平和的微笑。
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
他稍稍打听过。她十四岁与表姐林曦言反目,就为嫁给沈经纶。整整三年的时间,她靠典当母亲留给她的嫁妆,养活何家那群蠢妇。她意图在父母的坟前自杀,逃避现实。她十七岁了,不知道自己年华不再,一心高嫁沈经纶。她就是个愚不可及,无药可救的女人!
谢三越想越愤怒。他告诉自己,她一味缠着沈经纶,定然是因为她知道,他很快就会回京城,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
忽然间,谢三脑门一热,脱口而出:“我可以负责,纳你为妾,带你回京城。”触及她惊愕的目光,他又急巴巴地说:“放心,你家的人,我会留下足够的银两,让他们安安稳稳过下半辈子。”
ps:
以谢三的身份,他是不可能会照顾别人的,他为什么会下意识照顾别人,以后会解释的。
正文 通知:《阖欢》改名《高嫁》
今天终于搞定了《阖欢》的改名事宜,从今天开始,它更名为《高嫁》。
不要从名字揣摩谁是男主,何欢(林曦言),无论嫁给谢三,还是嫁给沈经纶,都是高嫁。
《高嫁》的由来,得感谢“紫金小镇”同学,他建议改名《贵嫁》,因为已经被占了,所以俺就换了“高”字。那些建议改名“是谁杀了我”,“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三角恋爱记事”神马的人,我记住你们了!
一天都在处理琐事,更新得到晚上八点才能开始搞,尽量争取12点前更新。
正文 第94章 否认 第95章 简单粗暴
何欢愕然看着谢三,见他不似开玩笑,她无言地看了看天空。
谢三从何欢的嘴角捕捉到一抹笑意,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他觉得,她的笑隐含不屑。他被她的态度激怒了。
“怎么,不愿意?因为沈经纶?”谢三语气未变,只是眼神微暗。
“你,生气了?”何欢询问。
谢三掩下心中的不悦,别开视线,回道:“我没有生气。”
何欢没有反驳,只是淡然陈述:“就算何家没有没落,我对谢三爷而言,也当不得一个‘娶’字。现在一句‘负责’,一个‘纳’字,已经是您能够给予我的莫大恩惠。在您看来,我应该感激你。”
“难道不是吗?”谢三哼哼,脸上难以隐去心思被猜中的尴尬。
“是。”何欢点头,“站在您的角度,自然是这样。但是站在我的角度,妾室没有相公的,只有老爷和太太;妾室没有抚育子女的权力,她不是妻子,不是母亲,只是一个下人。”
“你想表达什么?男人不该纳妾,还是世上不该有三妻四妾的制度?”
何欢缓缓摇头,低声感慨:“每个人的诉求不同。有人想要安稳的生活,一日三餐无虞;有人与别人家的相公情到浓时,无法自禁;也有人逼于无奈,只能用自己的一辈子换取家人的平安喜乐。人们总有这样那样迫不得已的选择,我刚刚所言,只是我自己的意愿。妻子,母亲,祖母,曾祖母,这是大多数女人的一辈子。而我只是一个普通女人。”
谢三听着她的话,一时间竟然说不清心中的感受。就像她说的,他愿意纳她为妾。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他甚至会因此蒙受家人的责难。而她竟然说,这不是她的诉求。她知不知道,别说是正经的妾室,就算是通房丫头,也有大把的女人趋之若鹜。
想到这,谢三脱口而出:“按你这么说,你压根不该选择沈经纶。”他本想再加一句。除非你有特别的手段,否则沈经纶最多给你一个妾室的名分。看着她苍白的小脸,他最终还是咽下了这句话。
何欢没有立时回应谢三的话,只是她脸上的笑容变得迷蒙而遥远。沈经纶从来都不是她的主动选择。当她还是林曦言的时候。为了林家,她不得不选择他。现在她变身何欢,为了他们的儿子,她不得不再次选择他。这算不算缘分?
何欢苦笑,可转念间。她又想到他们在《翠竹轩》的相见,他在书房的种种表现。他深爱林曦言,就算没有念曦,她也应该回到他身边才是。再说,他是独一无二的完美男人。他让她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知道了蓟州之外的天地,她怎么可能不爱他呢?
谢三低头凝视何欢的侧脸。他见过的女子中,她绝对算不上绝色佳人,但从他此刻的角度看过去,她的睫毛浓密而卷翘,她的鼻子秀气却高挺,她嘴唇不够红艳,但唇形分明。他上前一步想看清楚她,却发现她的瞳孔已然失去了焦距,她晃神了。她想起了谁?沈经纶?
谢三重重咳嗽一声。
何欢恍然回神,避重就轻地回答:“他不一样。”
一夕间,谢三的心中犹如堵了一团绵花,他冷笑道:“刚才我说的那番话若是出自沈经纶之口,你一定不假思索便点头答应吧?”
“不会。”何欢摇头,“我不能保证将来如何,但当下,我不会答应。”
说不清原因,谢三直觉相信,她说的是实话。她不止一次骗他,甚至诬陷他,他却莫名其妙相信,以她的骄傲,不屑在此刻说谎。她骄傲吗?她就连“落魄千金”都算不上,哪里来的骄傲!
谢三烦躁地走出树荫,走了两步又回头问她:“他哪里不一样?你真的了解他吗?”
何欢仰头看着阳光下的谢三。他小麦色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他的眼睛不似沈经纶那般深不见底,却也是乌黑明亮的。他脸颊的那道疤尚未完全褪去,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反而让他漂亮的五官多了一分瑕疵美。直到此刻她才发现,他的五官很漂亮,若不是他的皮肤不够白,恐怕世上大多数女子都不及他漂亮。
“看什么看!”谢三恶声恶气瞪何欢一眼,他太熟悉这种眼神了。
何欢慌忙别开视线,忽又想起另一桩事情,问道:“三爷,先前在永记当铺,林捕头让我看了账册……”
“我早前就说了,与我无关。”谢三打断了何欢。
何欢只能疑惑地看他。转念想想,既然沈经纶那么笃定,衙门不会找何家的麻烦,谢三又一力否认,那么定然是沈经纶替何家说情,她还有什么可疑惑的?
想到这,何欢主动站起身,笑道:“谢三爷,我已经不那么难受了。谢谢你,特意让我坐下歇息。”
谢三的心中顿时又有一种心事被看穿的尴尬。他决定了,将来他娶妻,一定不能娶个聪明的,聪明的女人太不可爱了。他不想再与她废话,管她喜欢沈经纶什么,他转身往大门走去。
何欢跟着谢三走了几步。眼见他即将跨出大门,她又停下了脚步。
“怎么不走了?”谢三侧目。
“谢三爷,我本不该多嘴的,但是……”她的脸上显出几分犹疑之色。
“干什么吞吞吐吐的。”谢三觉得她应该是爽快利落的人。
“或许我不该多事,但您和沈大爷,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她能够感觉到,他们对彼此都没有善意。特别是上次,沈经纶质问她,“你知道他是什么人”的时候,他很少有那么强烈的情绪;而谢三呢?他刚刚才问她,她是否真的了解沈经纶。
谢三挥手命守门的捕头走远些,对着何欢不答反问:“你与他,说起过我?”
“也不算是。”何欢摇头,“三爷。我多嘴说一句,有些事,或许当面说清楚了。也就没事了。”
“不要胡乱猜测!”谢三哼哼一声,“我和他能有什么误会!”
何欢见谢三一副不愿多谈的模样。想着毕竟是别人之间的事,遂没再言语,径直上了马车。
谢三一直目送马车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与何欢的谈话不过一盏茶时间,却让他对她更加好奇了。她不想知道他的身份,她不愿与人为妾。她害怕尸体,她会呕吐,她又强忍着不适。一心想查明真相。她既普通,又不普通,她究竟是怎么样的女人?
马车上,何欢并不似谢三那么纠结。虽然她对谢三说起沈经纶。但男人间的事,不是她应该插手的。她相信谢三和沈经纶之间能否解除误会,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她应该担心的是何家那几个尚未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无知妇孺。
何欢在何家大门口步下马车,示意张伯按照前一日的计划行事。转身走向大门。她尚未跨入门槛,就听到了二门内的吵闹声。
第95章 简单粗暴
何欢踏入二门,就见曹氏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邹氏的鼻子叫骂:“什么我这种人,我是什么人。你倒是给我说清楚。我是姨娘,怎么样,三房早就分出去单过了,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你们不过仗着有几个臭钱,就想在老娘面前指手画脚,告诉你们,门都没有!”她的大嗓门森森压住了邹氏的声音,手指几乎指上邹氏的鼻子,急得邹氏面红耳赤。
何柏海站在离两人不远处四下张望。他原本不屑与妇人做口舌之争,却见曹氏步步紧逼,邹氏毫无招架之力,他回过头,一掌拍开曹氏的手指,冲着她恶声恶气说:“说话就说话,指什么指!”
何柏海话音未落,曹氏一下嚎哭起来,大声嚷嚷:“小叔子打人了,你们夫妻俩合起伙欺负我这个无依无靠的寡妇,我和你们拼了!”说罢,她伸手就去掐何柏海的脖子。
何柏海本能地想要挥开她。他还没有使力,曹氏“噗通”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尖声大叫:“杀人了,放火了,你们这是想杀人灭口吗?”
不要说是何柏海夫妇,就是二门口的何欢也看得呆住了。先前她不过是吩咐曹氏,若是她赶不及回来,务必“留”住何柏海夫妇,她怎么把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都使上了?
何欢止步朝院内张望,只有白芍手足无措围着曹氏团团转。她朝正屋看去,房门紧闭。她复又朝西厢看去,房门虚掩着,倒是西跨院的院门关得紧紧的。
何欢观察院子内的情形不过半响儿时间,待她再次朝曹氏看去,就见她已经半跪在地上,抓扯着何柏海的裤脚不放,直嚷着他打人,要抓他去衙门,让县令替她做主。
邹氏虽然没什么大主意,但并不似陶氏那般,性子绵软偏又自命清高。她见曹氏耍尽了泼妇的无赖手段,不再与她客气,双手掰开她的手指,就把她从丈夫的裤腿上扒拉开,转而又去抓曹氏的头发。
曹氏自然不会让她为所欲为,一下掐住了邹氏的脖子,呲牙咧嘴就想朝她的肩膀咬去。
邹氏不甘示弱,使命抱住曹氏,想用身体压制她。可惜,她哪是曹氏的对手,她一个鹞子翻身,就把邹氏压在了身下。邹氏不服输,又想反制对方,两人瞬时滚作一团,嘴里还不忘叫骂,看得何柏海目瞪口呆。
何欢错愕之余,急忙上前,弯腰去拉曹氏,又让何柏海拉开邹氏。
曹氏见到何欢,就像是见到久违的亲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诉:“大小姐,你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我好歹养了你十年,辛辛苦苦维持这个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你三叔父一家倒好,才刚刚进门,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