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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捕头此刻正窝着一肚子火。蓟州城发生了那么大的命案,眼看是立功的大好机会,林捕头却只手遮天,不让他参与其中。他一定是想抢功劳!
他本来已经招呼手下,准备怎么着都要抢一桩命案在手中,还要赶在林捕头之前破案。他正要出发,却突然收到线报,说是冯骥阳背后的幕后主使是何柏海,何柏海与逃犯唐安是莫逆之交,意图谋反。
他一听这个线报就激动了,赶忙汇报了吕县令,请下缉拿反贼的命令。反正如果消息确实,这就是天大的功劳,说不定他能去京城领赏。就算消息是假的,何柏海可是大肥羊,他怎么都要喝几口他的血,润润喉咙。
眼见一辆马车在前面晃来晃去,挡住了他的去路,他大喝:“什么人,快让开,阻差办案,小心老子把你关入大牢!”
何欢闻声,故意命车夫把车子横在小巷内,阻断通行,她随即揭开车帘,回头看了看,又急忙跳下马车,匆匆行至肖捕头面前,恭敬地行礼,高兴地说:“肖捕头,您来得可真及时……”
“你认得我?”肖捕头在衙门见过何欢,但他们并没打过照面,因此故意假装不认识她。
何欢笑道:“肖捕头公正不阿,贤名远播,蓟州城的百姓,哪个不知道您的大名。”
何欢的一句马屁,拍得肖捕头极为高兴。他抬高下巴说:“既然认识我,快命车夫把马车拉走!”
“是是是。”何欢忙不迭点头,“三叔父正等着衙门帮忙缉拿逃奴呢!肖捕头接了这桩案子,真是再好不过!”
她的话音未落,不远处升起几缕青烟,隐约可以听到有人尖声大叫“走水了”。
正文 第98章 狗血闹剧
何欢看到青烟冒出的方向,心知是何柏海、邹氏所为,心中笃定了几分。她“咦”了一声,讶然道:“这青天白日的,是哪家这么不小心走水了?”
肖捕头对巷子内的地形不熟,又一心只想立功,催促何欢:“失火了自有火龙队……你刚刚说什么,替你三叔父缉拿逃奴?”
“肖捕头,是我的不是。”何欢慢条斯理地行了一个礼,笑道:“小女忘了自我介绍,小女的叔父正是何家三老爷,表字柏海……”
“我说什么逃奴?”
“肖捕头不是为了此事前来吗?”何欢愕然看着肖捕头,不好意思地说:“本来家丑不该外扬的……”
“什么逃奴家丑的,你把马车让开!”肖捕头焦急地打断了她。他倒是没觉得何欢故意拖延他的脚步,只在心中埋怨她太不会看人眼色。
何欢忙不迭点头称是,又对着肖捕头行了礼,这才回到车前,命车夫继续前行。车夫在她的授意下,故意把马车赶得颠簸摇晃,与墙壁磕碰了两下,这才缓缓前行。
肖捕头在车后看着,心中急得上火,侧着身体挤在车厢与墙壁间,欲越过马车。何欢见状,急忙上前向他道歉,又絮絮叨叨说,肖捕头是衙门的栋梁之才,让他处理这些鸡皮蒜皮的家务事,是大材小用云云。
若是在平日,这些话自然能让肖捕头极为受用,可此时此刻,他只是敷衍了一句,便快步朝着何柏海的小院跑去。
当何欢跟着肖捕头的脚步行至院前,就见水汀先前住过的屋子正冒出青烟,邹氏叉腰站在门廊上,手指着欲救火的人群嚷嚷:“谁都不许动,我要把那个女人用过的东西全都烧成灰烬!”
“你这个疯婆子,妒妇,难道你还嫌不够丢人吗?”何柏海脸红脖子粗。指着邹氏的鼻子控诉:“若不是你爱争风吃醋,没有容人的肚量,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吗?你现在都敢放火烧屋子,我回头就把你休了!”
“你休啊,你休啊!”邹氏挺着胸脯上前,毫不示弱地说:“我为你生儿育女,又在公公病榻旁伺候多年,有本事你休了我啊!”
按律法,何柏海不能休了邹氏,一时间他被噎得说不出话。
邹氏见状。又道:“你被小浪蹄子哄得团团转。现在怎么样。她偷了你的银子,和野男人私奔了……”
“你别胡说!”
“我怎么胡说了?”邹氏愈加激愤,转头对着周围的人嚎叫:“大伙儿评评理,他嫌我报官丢人。他养外室的时候,怎么就不觉得丢人了?”她抹去脸颊的眼泪,又指着何柏海说:“贱人拿走我们的血汗钱,我怎么就不能报官了?”
“什么养外室,哪里来的外室,她不过是个奴婢罢了!”何柏海一力否认。
邹氏闻言,不甘示弱地反驳,又是抹泪,又是诉苦。
何欢看着邹氏声泪俱下的演出。心中五味陈杂。邹氏的话虽有几分真情,但她不是曹氏,生于市井,长于市井,让她像泼妇一般表演。是极为难她的。但此刻的邹氏没有丝毫犹豫,完全顾不得丢脸,皆是为了她的子女。
俗语说,为母则强。看着邹氏,何欢更加坚定了决心,务必早日回到儿子身边。
肖捕头没有像何欢那般被邹氏感动。他一脸惊讶与不耐烦,大力拨开人群,向着冒烟的房间走去。
邹氏看到他,一个箭步上前,抓着他的衣袖恳求:“差大爷,您一定要替我们抓住那个小浪蹄子,她偷去的可都是我们的血汗银子,是我女儿的嫁妆啊!”
肖捕头一把推开她,径直朝屋内走去,就见屋子中央堆着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除了烧焦的棉被衣物冒出浓烟,隐约可以看到茶杯碗盏的碎片,还有一些女人用的东西。在这堆东西底下,还有一大坨的灰烬,已经看不清原本的模样。
肖捕头回头喝问:“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与唐安什么关系?”
一听“唐安”二字,何柏海与邹氏表情微僵,眼中露出几分惧意。邹氏吸了吸鼻子,对着何柏海大叫:“什么唐安?谁是唐安,你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说罢,她奋力扑向何柏海。
“我压根不认识什么唐安,你不要见风就是雨!”何柏海抓住邹氏的两只手腕,不让她靠近自己。
周围的人有几个是何柏海店中的伙计。他们倒是知道,水汀自称姓唐,可看着肖捕头气势汹汹的模样,谁敢惹祸上身?
何欢上前拉住邹氏,劝了两句,又让周围的人拉住何柏海与邹氏,这才转身询问肖捕头:“肖捕头,您不是替三叔父,三婶娘前来捉拿逃奴的吗?”
“什么逃奴,我不知道,我是来捉拿反贼唐安的。”肖捕头大手一挥,大声喝令:“来人,给我搜,把所有字画书簿全都带回衙门!”
“等一下。”何欢沉下脸,正色说:“肖捕头的意思,三叔父窝藏反贼?这可是极严重的罪名,不知道我们可否请问一下,唐安是谁?他犯了何罪?又是何人指证三叔父窝藏反贼?”
肖捕头表情一窒。先太子被废一案本就不清不楚的,明面上唐安早就死了,何柏海如何窝藏他?他急忙纠正:“本官奉命捉拿唐安的余党,唐安是朝廷的反贼!”
“那小女再请问肖捕头,唐安的余党是何人?”
何欢话音未落,何柏海推开劝架的人,对着肖捕头大声说:“大人,在下指天发誓,在下从来没听过唐安这个名字。是谁诬告我?我愿意与他当面对质!”
邹氏赶忙接话:“一定是那个贱人偷了银子不止,还想倒打一耙!都是你,招惹了居心叵测的人,没了银子不说,这会儿又被她诬陷!我们一向安守本分,什么反贼,什么唐安,听都没听过。”她又哭又叫,抹了把眼泪又哀求肖捕头:“大人,您可一定要明察秋毫,我们可都是一等良民!”
肖捕头压根没料到,捉拿反贼的大案居然会变成一出狗血闹剧。他正踌躇之际,一个捕快上前对他耳语:“头儿,不如先看看,他们烧了什么东西。”
他的声音很轻,但何欢还是听到了。她深深看了他一眼,就见他吆喝同伴,扒拉开棉被,在黑漆漆的灰烬中翻找。
何欢并不担心。先前她让何柏海和邹氏先把可疑的字画烧毁,把玉佩首饰砸烂,再把水汀用过的东西堆在一起,淋上少许茶水,再放火焚烧。这样一来,既不会造成火灾,又能熏出大量浓烟,让更多的人知道,水汀是逃奴,邹氏醋意大发,一切不过一场正室斗外室的戏码。
就在一片哄闹吵嚷声之中,先前说话的捕快突然大叫一声,拿着一小块烧焦的纸片回到肖捕头面前,兴奋地说:“头儿,你看,‘安’字。”
何欢笑道:“这位差爷,如果你想找‘安’字,我想,寺庙庵堂更多,什么福泰安康,幸福安乐,平安归家,应有尽有。”
肖捕头一听,回头喝骂:“废物,还不再去找清楚!”
邹氏眼见捕快们在屋里四处乱翻,一颗心快跳到嗓子口了。她狠狠瞪了何柏海一眼,又对着肖捕头哭闹:“大人,我可是原告,是受害者,您怎么能给我们扣上莫须有的罪名呢?这不是要屈死我们这般良民吗?”说罢,她狠狠一抹眼泪,怒道:“不行,我要找吕大人说个清楚明白。”她转身往外走,大声吆喝车夫备马去衙门,她要击鼓鸣冤。
肖捕头一阵头痛,上前欲追回邹氏,何柏海一下挡在他面前,声泪俱下地陈述自己“被骗”的经历,信誓旦旦地说,他不认识唐安,他入了女骗子的圈套,快要家破人亡了。
在何家的闹剧如火如荼上演的时候,谢三刚刚见到折返的手下,告诉他沈经纶出城,只是护送儿子去庄子养病,全程没有任何可疑。这会儿他途径《翠竹轩》,正在里面休息。
谢三满心失望,复又想起了何欢与沈经纶深情凝视的画面,脑海中满是何欢坐在小木凳上对他的拒绝之词。活了二十年,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就像是跳梁小丑。他千万百计刺探沈经纶,日日夜夜监视他,可他只当他不存在,照样过自己的日子,全然没有半点反应。
难道真是我错了?谢三远远望着沈家的方向,愁眉深锁。
同一时间,沈经纶同样皱着眉头。他临窗而站,无言地看着院中的合|欢树。几日前,他和何欢就站在那棵树下说话。
袁鹏恭立沈经纶身后,不知道主子在想什么,不敢冒然开口。
许久,沈经纶确认:“尸体全都一刀封喉,又身中数十刀?”
“是。”袁鹏急忙点头,“在下趁着仵作运尸首回衙门途中,悄悄看了一眼,尸体脖子上那一刀又狠又准,刀口平滑,没有一丝犹豫。在下思来想去,都想不出蓟州城有这样狠绝的杀手。”
沈经纶没有接他的话,只是平静地问:“尸体上有没有严刑逼供的痕迹?”
“大爷,难道您怀疑……”袁鹏一脸惊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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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9章 更大的阴谋
经沈经纶的提点,袁鹏立马反应过来。若何大旭等人的尸体上没有严刑逼供的痕迹,就表示他们只是单纯被灭口。如若不然,就代表有人正暗中调查他们。
袁鹏欲行礼退下,再去衙门查探,就听沈经纶又道:“凶手将他们一刀割喉,之后又连刺数十刀,很可能与他们有私仇。”
袁鹏很赞成沈经纶的分析,但何大旭、罗立骏等人,表面看起来相互并不认识,是谁与他们有私仇?他不敢在沈经纶面前妄下判断,只说他再去衙门查探情况。
沈经纶点点头,目光并没离开窗外的合|欢树,脑海中浮现了何欢凝视他的眼神。她的容貌与林曦言全无半点相似,但她们的眼神同样明亮清澈。那一刻,他几乎分不清,他到底正看着谁。
不多会儿,袁鹏疾步折回沈经纶面前,急促地说“大爷,在下刚刚听说,何三太太去了衙门,要求吕大人为她追捕逃奴,又一口咬定肖捕头诬陷他们。何大小姐似乎也牵扯其中。”眼见主子皱眉,他急忙补充:“或许是谣言传错了……何大小姐一向与三老爷一家没有往来。”
沈经纶低头沉吟,忽然又恍然大悟般摇头叹息。思量片刻,他对袁鹏说:“你找人注意着衙门的情况,有什么消息立马回报我。另外,今日我不去青松观了,先前何大小姐画了一张青松观的草图给我,你回家向萱草取了,亲自去一趟青松观。至于何大旭等人的尸体,等何家三老爷的事有了定论再暗中调查。”
袁鹏暗暗诧异何欢对沈经纶的影响力,领命退下。
静悄悄的院落,沈经纶一径凝立窗前,神情举止如常,唯独眼神中多了几分无奈,无奈中又夹杂着丝丝缕缕的犹疑,仿佛十分不确定。自己决定的是对是错。
另一厢,谢三早前虽在林捕头处碰了一个软钉子,但何大旭等人的死关系重大,他决定亲自找林捕头询问案情。他才走到县衙附近,就见衙门被百姓里三层外三层围住了。从众人饶有兴趣的议论中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