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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嘴甜,”洵晏心情舒畅,道:“回去逃不掉赏你的。”
小德子忙谢了赏。
山路结冰,地滑难行,洵晏伸出手牵着田夕一步步小心的走,因不想张扬,只带了几个贴身侍卫出来。护卫的责任重了,东篱机警的查看四周。
眼见几人言行不凡,先头的公子更是锦衣玉冠,夫人则是花容玉貌典雅高贵,想来也不是寻常人家的,平民百姓皆都远远避开,恐生事端,想要搭话的公子哥儿被东篱挡开,只留二人尽情赏景谈笑。
赤山果真不负其美名,即便到了冬日山上依旧是绿草茵茵,森木郁郁,冰雪覆盖树枝槎桠,银装素裹之下格外动人,各处可见奇山怪石,山涧幽深险要,温泉汩汩而出,更难得的是一大片海棠林,枝头上红艳艳的花苞形果实,远看着只道是三月樱花欲绽了。
二人且行且语,惬意盎然。直到了傍晚日落方打道回府。
因着山路崎岖,雪覆冰滑,只能徒步行走。这一贪留,时辰着实晚了些,山上游人已不见几个。走至一处拐弯,银光一闪,洵晏疾道了句:“小心!”快步退后,旋即将田夕拉至身后。随着这一句小心,王府侍卫都抽刀而出,警觉的将洵晏二人保护起来。
这些皆在一瞬之间,那银光炸闪之处现出十几个黑衣人,那银光正是他们手中的白锃锃长刀反射出来的。十几个黑衣人并不说话,上来就是大开杀戒。
血渐横飞,分不清是己方还是黑衣刺客。刺客人数二倍于侍卫,个个都是身手不凡的个中强手,洵晏死死看着情况,田夕心惊胆战的看着杀戮与被杀戮,紧紧的反握住洵晏的手。东篱见情况不好,回头大喊道:“王爷快走!”
见王府侍卫一个个倒下,再不走便是死路一条,洵晏拉着田夕低低喊了句:“走!”转身就快步逃走,后路被堵,往前是山上,不知是否还有埋伏,边上是茂密的森林,黑衣人来路不明,人数众多,身后已有几个突破了侍卫阻挡追上来,她一人无法以一敌众,何况还有夕儿。洵晏迅速思索该往哪走,见身旁脸色发白的田夕,快速坚定说了句:“不会有事的。”
见到森林的一个缺口,当机立断,拉着田夕闪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时间轴快搞不灵清了。。
现在是庆熙四十五年。 。
正文 第三十五章
林子里横出枯枝;又有凌乱怪石障步,难行得很;密密匝匝的绿荫枝条遮得严严实实;夕阳的余晖一点都透不进来,或许根本已是黑夜!洵晏只管往那最难行僻冷的地方走。他们人多,若是走了宽敞的地界,保不得被包围;现在选的都是参天古木间的夹缝,两个人都无法并行。
她叫田夕在前面走,自己守在后面断后,手中已抽出隐在腰间的软剑防身。大炎朝的皇子自小专文习武;她此时只恨自己小时偷懒没好好的学些真本事,好像五哥十三弟那样以一当百。
两人只顾往前逃;不知走了多久,身后传来飕飕的声响,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是几双脚同是踩到地上的枯枝杂草和交融的冰雪才有的声响。洵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白日里在外头见的赤山风景再美再是如画,到了内里,也是枯枝杂草满地,那些美不过是表面的一层,经不起内里深入。林子里黑暗的像是漫无尽头,只能依稀看清前方粗壮的枝干和白雪映出的亮光。
身后的脚步更近了!
田夕转头,看着身后一直紧紧相随,为她斩去前路藤蔓路障的洵晏,心口仿佛松动开来,那人已不知何时进了她的心房,只是她到这时才看清,她顾不上唏嘘只是无尽的悲伤,说不上是为此时的险况还是旁的其他。她只觉愈加对不起洵晏。
她多想说:别管我了,你自己快走。可是她知道即便说了,洵晏也不会听,她是那么坚定那么纯粹的爱着她,即便今次双双殒命,她也必不会丢下她一个人逃走。若是真的说了,反倒侮辱了她一片真心。田夕紧咬着下唇,拼命往前攀走,只求能走得快些,再快些,别再拖累她。
终于,那声响已到了不足五十步之处。
洵晏顺手斩去一道碧青生刺的长藤,迅速对田夕道:“你头也别回的直往东边快走,我会来寻你。”田夕惊骇,她竟是要她先走,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洵晏勾起唇角,现出无比平和的笑意道:“你走了,我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别忘了,泽纾在京城等他的母妃回去。”
泪水不停从眼角滑落,田夕紧紧盯着,像要把她刻进心里,点头哽咽说:“你要记着,我和泽纾都在等你。”言毕,再不耽搁,直往前走去,果真,头也没有回。
洵晏看着她走的远了,方回身,三个黑衣人前后急赶已到眼前,他们衣衫漆黑,脸上亦蒙了黑布遮去容颜,见她竟是提剑等在这里,眼中闪过惊榷,旋即目露冷光。
洵晏举剑相对,软剑通体泛着浸人的寒光,剑中王尊的霸气融合洵晏破釜沉舟的威势。
刀剑相撞,虎口震得发麻,小小的窄道中,刀光剑影,血腥气弥漫开在清新甜润的空气里。洵晏心中只有田夕走前的一句:我和泽纾都在等你。
田夕不知道自己走出了多远,当看到一处洞穴,挡住了东去的路,方停下,回身看去只有一片黑乎乎的树木,夹杂出怪异恐怖的形状,仿似要将一切事物吞噬其中。而来时的路已经辨认不清。
洵晏就在那里。
无尽的悲悯将她裹住,如这四周的冬雪,冷入心骨。如果洵晏有什么不测,她该如何?从此再没有人为她温柔的揉熨腹上的疤痕,再没有人把她拥入怀中,视若珍宝,再没有人会在这样危急的时候不离不弃,把生机留给她。
新婚那日的一生一世尚在耳边,那夜湖畔的生死相随如在眼前。
田夕顺着自己来时的路,急切的走,生怕晚了一刻便是终生的悔恨。这条路,这么长,长得仿佛走上一辈子也走不完,田夕抛去所有杂念,脑海里只剩一句生死相随,没了命的走,跌倒了都察觉不到痛。
终于,她看到眼前十步之遥的地上躺了一个白色的身影,那件貂皮小褂是她清晨亲手为她穿上,而旁边的那柄软剑上还有残留的血迹,渗入雪中,如前年冬日一起去看的红梅一般,红得刺人眼球。
“晏!”田夕飞快的奔到她身边,洵晏虚弱的抬起身子,见是她,惨白的脸上生出一个绝美的笑容:“我,走不动了,想,歇一歇,再去,寻你。”
她身前臂上都染上了血红,叫人心底生寒。田夕连连摇头:“不要紧,我来找你也是一样的。”她解开洵晏的外衣,查看她身上的伤口。一道道血痕浸透雪白的中衣,触目惊心。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血,田夕失了理智,连声道:“怎么办?怎么办?”
“别哭,”洵晏缓缓抬起手,抚上她的脸庞,怜惜的擦去她的泪水,口中吐出的白气几乎要凝结成霜:“他们,没有,没有伤到我的要害。不要怕。”田夕轻轻地触碰她的伤口,指尖顷刻染上粘稠的血迹,她口中哽咽不清的说着是,手中小心的合上她的外衣,把她抱到怀里。冰雪寒冷,人的体温暖得让人心软。洵晏笑着,幸而选了这条小道,她才得以一个一个的与他们周旋,更幸而她手中那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她才能留住这条命。身上的伤口虽然多,血流得吓人,疼入心肺,可至少活下来了。
田夕努力将她抱起:“不能这样,我要带你出去,小德子下山去寻救兵,此时必定再找我们了。”这样下去,她必是要失血而亡。再见到那些黑衣人,洵晏就遣了小德子走一条小路,直奔山下,以防不测。
洵晏艰难的站立,全身的力量都靠到她身上,口中急促的喘着气。
田夕扶着她,虽则都是女子,洵晏身轻但对田夕而言也是勉强。她咬着牙,看着路,一步一步往外挪着步子移走。
洵晏的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疲惫,只想闭了眼睡过去,身上有什么东西在流逝,意识越来越朦胧。
田夕用尽了气力,扶住她,二人走的极慢,却也走了不少的距离,顶上有一处缺口,月光如水,透射而入。
“晏,不要睡,很快就有大夫了。”田夕一遍遍的说,她怕洵晏这一闭眼,就再无醒来之日。
不知走了多久,隐约能见到火焰的光芒,还有一声声焦急的喊声,是小德子!田夕眼眸倏然亮了起来,对洵晏道:“他们来了!”洵晏极力睁着双眼,勉强逞强着道:“这下,你可放心了。”言罢,便晕死过去。
再次醒来,透过迷蒙的视野,看出已是在驿站的房里。
身上已换了身干净的衣物。洵晏动了动,全身便是钻心的痛意,疼得她冷汗淋淋。床头一个身影浮动,见她醒来,急道:“你别动。”
“夕儿。”洵晏嘶哑的唤了声。“是我,”田夕眼睛通红浮肿,眼中却是闪动着明媚的欢喜:“你醒来便好。”
说着,就对着外面叫来了太医。高大人与刘大人也相随着进来,面色紧张。
几个太医查看了一番,似乎是大大舒了口气,平稳的道:“王爷醒来就好,再煎几服药服下,好好将养着就是。”
高德与刘晔都顾不上见礼,上前看洵晏真的醒来才放心。刘晔舒心道:“这便好,王爷昏睡了三日三夜,可急坏臣等了。皇上听闻了此事,派了太医马不停蹄的赶来,并已下旨严查此事!”如果王爷在这丧命,皇上迁怒下来,只怕他二人都逃不了一个死字。
洵晏乏力的点头,想要摆手示意他们退下,却使不上力气。田夕握住她透着凉意的手,对房中几人道:“都下去吧。”
高德与刘晔连带着太医都退了下去。房中一下子就安静了。
洵晏抬眸看向田夕,微微地笑着,她脸色白惨惨的,极为难看,这笑容更是虚无的很。田夕叹息道:“不要笑了。你不晓得我有多害怕。”
“怕什么?怕我死了么?”洵晏喑哑着说。田夕皱起柳眉,不满看了她一眼,口上却是温声道:“这么不吉利的话,不能胡说了。”
洵晏不在意的笑了笑道:“怕什么?就算本王死了,你也得一世为我孝服守丧,日日夜夜念叨我,不准再嫁给别人,你的身你的心都是我的,哪怕我死了。”即便隔着阴阳,你也得与我相爱。
田夕笑了出来,红肿的眼睛像只水灵灵的蜜桃,这时看来可爱得紧:“你怎么这么霸道?”心里却是自嫁给她后从未有过的甜蜜。
“是事实。”洵晏强调。
“好了,是事实。”田夕重复着,像是在哄孩子。
洵晏满意的笑了笑,倦意又袭来,闭上眼,沉沉的睡去。田夕守在她身旁,看着她虚弱的睡颜,心下是不同之前的安宁和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嗷,写的好艰难。
其实我特别想这样:洵晏被杀了,然后田夕活下来了,看到那个她喜欢的人,发觉她最爱的还是洵晏,可是已经晚了,一生孤苦的活下去。到死都在自责中。 ,伊人好逑。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当洵晏再次醒来已是黑幕遮夜;约莫定昏之时。房里只远远的点了两盏烛灯;许是怕搅了她安憩;焰苗虚弱的晃动着,散出昏黄气息奄奄的光晕与温热。
她动了动,浑身都使不上劲儿;虚的慌。洵晏放弃般的将身子摊回到床上,咬了咬牙,抵制那钻心般的痛意。
门被吱的一声打开;田夕端着两只炖盅进来,见她皱眉隐忍的样子,忙步走到床边,探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疼了么?”
洵晏摇了摇头,气若游丝:“去哪了?”
“太医说你大约这时便该醒了;我去煮了些粥。”田夕的眼眸很柔和,就如她以往的每一次看向她的目光,可此时,洵晏说不出是哪,总觉有些不一样了。见她没答话,眼中似有探究之意,田夕转身盛了小碗粥,糯糯稠稠的,很引人食欲,洵晏苦着脸,缓缓把眼神转到另一只炖盅上问:“可有别的?”
田夕略略弯了弯嘴角,柔缓道:“那里边是汤药,怕凉了便在里面暖着。太医说你只该进些白粥。”
洵晏无奈点头,那粥本不难吃,可她口中生苦,白粥淡而无味即便有着极佳的口感,也叫人难以下咽。
等好容易强咽下了小半碗粥,又进了汤药,洵晏可算恢复了点力道,抬眼见田夕的眼眸已不是白日里见到的红肿,只是眼下有一圈青黑,应是合了几日不眠了。
她努力将身子往里靠了靠,看向田夕道:“上来眯会吧。”田夕在她床边坐下道:“我坐这也是一样的。”洵晏知道她是怕碰到自己牵动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