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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秦细沫始终逻辑清楚,思维正常,林紫真的要怀疑秦细沫有精神分裂,或者就是世界上有两个秦细沫,长相一模一样,一个高贵端庄,一个衣冠禽兽。林紫不知道是不是只有自己知晓秦细沫具有两面,因为秦细沫掩藏得实在太好了,她和秦细沫在温泉里相遇并且偶然有了肉体联系,对秦细沫来说恐怕是她人生中的一个超大bug
秦细沫这样一个总以完美、严谨,略带正义感形象示人的满分女人,会容忍林紫这样一个bug么,林紫想了想,忽然觉得以秦细沫的身份和地位来看,如果早知林紫是林枉然的大女儿,秦细沫就算再禽兽,也绝对不可能对她下手了。
根本就不可能会有温泉山庄里发生的事,也根本就不可能有接下来的种种纠缠。
所以说,如果她能够明确地向秦细沫展现她作为林家大小姐的姿态,那么秦细沫就会因为受到自己良心的审判而不再对她有非分之举了?
林紫忽然觉得自己的分析是对的,所以,当秦细沫走远几步,身体靠在门廊上,抱着手看着她,准备观察她的举动的时候,林紫就已经很从容地拿起那件礼服走进洗手间了。
比起秦细沫,这件没有生命力的力的礼服根本就不会对她造成任何威胁和攻击,所以只要自己表现得无懈可击,那么秦细沫也就无话可说,更加不可能让她有机会对自己上下其手。
“是这样穿么?我没有穿过类似的衣服,不知道对不对。”林紫花了二十分钟从洗手间出来,抬眼就看到秦细沫袅袅坐在床边,双手向后搭在床沿上,头轻微地偏着,海藻一般的长发从肩膀一直倾泄到腰间,一下一下扫荡着被褥上的蕾丝花边,一缕阳光从窗外直直地照射进来,秦细沫纤细的身体就这样挡住了大半的光,她的身体在以窗帘为背景的画面中形成一个剪影,玲珑有致的身体展露无疑。
像是没有听到林紫的问话,秦细沫转过头来,淡淡地重新问了一遍:“你刚才说什么?”
林紫收回刚才盯着秦细沫看的眼神,低垂下眼睑扫视了一下肩颈以下的部位:“我不知道这样穿是不是正确。”
林紫会这样问是有原因的,秦细沫给她选的这件礼服是露肩款式,肩部有若干条极细的碎钻链子装饰,林紫应该弄不明白怎么把这几条小链子拨弄到正确的地方。
秦细沫微微一笑,伸手撩了撩头发,把垂在脸颊的半抹发束别再耳后,这才坐直身子,并且恢复了她时时刻刻都笔直笔直的模样,朝林紫招招手:“过来。”
秦细沫的声音像是融进了空气中,她明明在距离林紫两三米远的地方,那声音却像是长了绵软又细长的爪子,扭着身子,滑着脚步,就这么悄无声息从秦细沫身边幽幽然旋到林紫的耳畔,砸到耳膜,振动耳骨,直至侵扰大脑,在无数记忆沟壑之间找准了一个最合适的位置,然后飘然降落。
秦细沫的声音也能在她的脑中扎根,这个女人,莫非是妲己转世,妹喜重生?
林紫心中疑虑,但是既然打定主意要在秦细沫面前表现得像林家大小姐的样子,那么无论如何也不会退缩了。
何况,只是一件礼服而已,刚才被秦细沫钻空子趁机推倒这种事,在同一天,同一个地点,林紫向自己发誓,绝对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了。
于是林紫大大方方地走了过去,她光着脚,脚面触及到柔软的地毯,有一点痒。
秦细沫只一眼就看到了长绒地毯上林紫裸着的脚踝,现在并不是在大街上随处可见热裤和裙子的季节,所以露于衣物之外的肌肤会很轻易就给人造成视觉冲击,尤其是林紫的一双脚,瘦削却不嶙峋,纤细却不羸弱,它就像一个象征主人身份的符号,用自然而精致的线条向周遭凡人展现傲然而独特的姿态。
这么一双美妙至极的脚,让人好想,好想把它捧在怀里细细把玩。
秦细沫原以为林紫会像高傲的白天鹅做出不理她的姿态,没想到林紫很自然地就走过来,目光毫无闪避地看着她,嘴角似乎扬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这种弧度或许可以把它称之为微笑。
林紫会在她面前展露微笑?
无异于看到新闻报道尼泊尔那样的小国家成功发射了卫星,亦或是美国被伊拉克逆袭攻占首都华盛顿,你不会因为这样一些反常的事件而或喜或悲,但就是有一种被迫知晓与常理不相符合的事件之后所产生的难以言喻的挫败感。
不轻,也不重,但是足以颠覆之前所建立起来的关于某一物象的具体认知,你会由衷感叹,原来认识仍还停留在浅薄阶段,那些看似坚不可摧的源自经验与惯性的判断,在瞬息万变的具象之前,根本就不堪一击。
所以,秦细沫原以为能够对林紫实行的掌控,其实根本就是空中楼阁,她对林紫,看不严,抓不住,握不牢,如流水过罅隙渺然不留痕,双手握紧余下的仅是阵阵凉意。
不过秦细沫毕竟不是等闲之辈,她不动声色地微微一笑,顺着林紫指示的方向看了看,说:“没问题,就是这样穿。”
林紫把这一件礼服穿得很好看,黑色雪纺面料把她整个人衬托得细白无暇,看上去如出水芙蓉一般清纯动人,而肩部又加了一点钻链的小装饰,清纯之外若有若无地增添一点性感。总之,怎么看,都是非常协调,非常搭配的。
林紫忽略秦细沫的眼神,看着镜中的自己说道:“还不错。”
秦细沫看着林紫淡定自若的模样,油然而生另一种想法,林紫是故意做出这样无所谓的模样,其实心里芥蒂依然,只不过静置深潭了而已。
秦细沫走到林紫身边,伸手抚上她的肩膀,林紫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然而她并没有做出比这更多的反应,她略略偏了偏头,用一种类似小学生询问妈咪“你把我的小乌龟放在哪里了”那样的眼神看着秦细沫,秦细沫不言语,捻着手指顺着林紫的脖颈一直往上滑,宛如考究一块上等的波斯丝绸一般目光深邃,凝神屏息,力道绵软轻柔,从锁骨,至锁骨之间的凹处,再是修长的脖颈,直直逼近耳垂之下。
林紫原本波澜无惊的面部终于出现了表情变化,她用不易察觉的弧度微蹙眉心,偏了偏头,平静地说:“痒。”
没有别动,放开我,诸如此类的口头禅,仅仅是一字半是娇嗔半是埋怨的痒。
作者有话要说:劳动节快乐喔(*^^*) 嘻嘻……
话说,13章没有H啊,为啥被发牌了,5555555
第15章 女人之间
林紫不咸不淡地说着,我痒。就如同被迫吃下青椒的小孩用最无辜却又暗藏怨念的眼神看着母亲小小声问你怎么可以这样,
秦细沫心里刚刚冒头的那点芽就这么被硬生生的掐断了,她定了定神,亲昵地捏了捏林紫的耳垂,说:“如果搭配首饰就更好了,我这对耳环正好配你。”
林紫一动不动,直着身子就那样挺立站着,微微看了秦细沫一眼,低垂眼睛扫着礼服的花边,漫不经心地回应:“我没有耳洞。”
秦细沫愣了愣,仔细一看,林紫耳垂上的确没有痕迹,许是猜到秦细沫纳闷,林紫又补充道:“寄宿学校管得很严,不准纹身,也不准做任何穿孔。”
秦细沫算是接下了这个台阶,她笑了笑,收回手,说:“女孩子没有这些,不会遗憾么?”
林紫自嘲地笑笑:“同样是女孩子也有不同的成长环境,我在其他人眼中算不上女孩子的标准。”
林紫说着这句话的时候仿佛是在说与自己完全无关的事,但是在秦细沫看来却多了点说不准的意味在里面,女儿要富养是中国所有家庭所奉行的宗旨,但是对于林紫来说,别说富养,就连最基本最普通的标准可能都没有达到,在D市这样的大都市,以林家这样的门第声望,林紫长相出挑,作为大小姐原本应该宠爱优渥,在14岁便正式进入名媛交际圈,这个大熔炉会从四面八方无孔不入地教一个女孩子如何在周围都是艳羡的目光中骄傲如白天鹅抬头挺胸,直到那些繁华与虚荣腐蚀掉她纯洁的身体和灵魂,秦细沫完全能料想到如果境遇相反,林紫会被锻造成什么样子。
但是偏偏相反,林紫被放养在最原生态的环境中,成长为现在的样子。
幸好是现在的模样,秦细沫想到林清因为晚餐汤料多置半个小时就赌气一口不喝的模样就头疼,比起那些捧在温室里养育的花花草草,林紫更像一株名贵植物,静静地生长在隐蔽的某处,吸尽雨露精华,直到有朝一日走到人群中间,便傲然散发所有芬芳和魅力。
秦细沫忽然有一种念头,她想把林紫圈养起来,像养任何一种宠物,或者植株一样,只能让她一个人看,只能让她一个人触摸,这种幻想,单纯得近乎狂妄,就连秦细沫都奇怪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念头。
居然会幻想豢养一个女孩子,而且她还是自己的女儿,爱狎无间,近乎龌龊。
秦细沫微微蹙了眉,然而她没有让任何人发现自己的表情变化,她收回耳环,对林紫说:“后天下午七点,不见不散。”
林紫扬了扬头:“我会准时。”
林枉然的冲喜寿宴安排在D市最豪华的云天会所举行,在没患病之前林枉然总喜欢来这里消磨时间,招呼三五朋友围圈打牌,抑或在临水的露台独自看书,常常一待就是一整天,这次寿宴特意选择了林枉然喜欢的中式风格,不仅酒店内部陈设古色古香,就连外部建筑也特意做了装饰,但凡与会宾客都能看出来林家为了这次寿宴花费不菲,这与林枉然本人提倡简洁朴素的作风倒是大相径庭。
秦细沫作为林家实际的掌门人自然忙碌异常,凌晨五点就起床,先赶到医院看望仍在沉睡中的林枉然,然后再到会场亲自掌舵,从风水摆件到餐饮用具一一悉心过问,忙碌直至中午稍微饮了口茶才算歇下来,秦细沫忙碌过后总觉得遗忘了点什么,直到薛雪儿走来告诉她名单上的宾客有三人因还在国外无法赶到缺席,秦细沫才想起来,这一上午都还没有收到关于林紫的任何信息。
她在做什么呢?
秦细沫不由得开始猜想,林紫今日是照常在奶茶店上班,还是轮休在某处休息,她刚到D市,有没有朋友,会不会因为不熟悉环境遇到麻烦?秦细沫忽觉得自己像极了初次送小孩子去上幼儿园的年轻妈咪,明明刚刚拐过校门口的角落,却马上想起还有好多好多事没有交待给小孩子,于是中途折返又是一番叮呤嘱咐。
但事实上,林紫不是才上幼儿园的三岁小孩子,而她,亦然不是和林紫有血亲联系,需要骨肉相连,血脉相惜的亲人,所以秦细沫觉得自己会产生这种近似于牵挂的情绪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无论林紫表现得如何冷漠,她毕竟是已经长大的年轻人,可以照顾自己的温饱,也可以解决与自己相关的大小事情,在同龄人中林紫有着超常的独立和自理能力,秦细沫比谁都清楚,这是在看到林紫的第一面开始就笃定的事实。
然而,秦细沫不知道仍会想起这些对林紫来说或许根本就不成为问题的问题,林紫和同事相处得很好,从奶茶店的奶油男服务员友善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林紫和房东也相处得很好,她还记得她托那位老太太传话的时候老太太说起林紫也是满脸笑容,这一切都说明,林紫能够很好地独立生活,什么都不缺,什么都不用担心。
那么,她究竟是在担心在什么呢?
“夫人,都安排好了,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会儿,这里有我就可以。”薛雪儿一身最简约大方的条纹衬衫配黑色西装裙,长发高高扎起垂在脑后成马尾,优雅又干练。
秦细沫轻咬着刚刚切好的柠檬片,眼睛出神地盯着前方,过了一会儿才转过视线对薛雪儿说:“我要出去一趟。”
薛雪儿睁大眼睛,认真地再问一遍:“现在?”
秦细沫利落地站起身:“现在。”顿了顿看看落地大镜子里自己的影像,说:“拿衣服过来,这身得换下来。”
薛雪儿惋惜地说:“夫人今天不穿这件了么?弗朗索瓦设计师一早就传讯息给我务必要传夫人宴会上的影像,她说这件礼服一定熠熠生辉。”
秦细沫打量了镜中的自己,早在三个月之前她就飞往法国与弗朗索瓦订购宴会礼服,弗朗索瓦设计的这件小礼服裙庄重大方,无论是颜色和款式都深得她的心意,配合今天的主题和氛围都是再合适不过的衣装,不过,秦细沫想到的林紫,第一个念头就是不能穿成这样出现在林紫跟前。
“先收起来吧。”秦细沫淡淡地说,同时解着衣服上的扣子。
秦细沫循着记忆里的方位,开着车先到奶茶店转了转,确认林紫不在之后,返身折回林紫所在的小区,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