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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上轻声道:“大奶奶你醒了么?”
“嗯……竟睡了这么久,天色都黑了……山茶,这会子是什么时辰了?”汐颜从床上坐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听这声音是丫头山茶,便开口问道。
山茶将帐幕用錾花银钩挂起,汐颜坐到床边,穿了绣鞋下来。山茶替她穿上衣裙比甲等,一面嘴中道:“大奶奶,这会儿已是酉时末了,你睡了快两个时辰了呢。”
“哦,我竟然睡了这么久。”汐颜有些小小的吃惊。
山茶笑着接话道:“奴婢知道大奶奶今日累了,彩书亲自送了饭菜来,也没有惊动你。只把饭菜放食盒里等你起来吃。”
汐颜听她这么说便觉着肚子似是又有些饿了,随即喃喃道:“山茶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吃饭了。”
山茶陪着汐颜出来,端了水来她洗手。腊梅将食盒中的饭菜端出来放到桌上,汐颜一看,桌上的四个小菜倒还清淡,对她的胃口。吃过饭,用过茶,在灯下与两个丫头说笑了一回。看看已是二更起,山茶和腊梅便服侍她洗漱睡下。两人出来一人留在外间小榻上值夜,另一人出去到外头丫头住宿的厢房歇下。晚间汐颜躺在陌生的榻上,不免胡斯乱想了许多事,最后打定主意,还是谨小慎微的和这府中的人相处,尽自己的本分,将这三年过了再说。
次日起来,洗漱了用过早饭,汐颜便带着山茶到炎无忧房中瞧她。虽然这位炎知州的嫡长女,自己的异常貌美的“夫君”和自己说话总是淡淡的,脸上一派冷清端素的神色。但慕汐颜知道她尚在病中,并未痊愈,自己于理来说是应该每日早晚都去瞧她问好,毕竟名义上自己是她的“媳妇儿”,而她是自己的“夫君”。
“姑娘今日可觉着好些了?”汐颜走到炎无忧床榻前,看着已然坐在床榻边的她和声问道。从她面上看,那气色中的苍白之色已然淡去了几分,眉目间端丽之色更盛。
炎无忧展袖低头“嗯”了一声。房中服侍的彩墨端了碗汤药来递向她手中道:“姑娘将这药喝了罢,昨日那海郎中来诊脉说,照他开的方子吃三天便能下床了。没想到只一夜功夫,姑娘今早便能下地了。”
“昨日喝了那海郎中的两碗药又透透的出了身汗,今日一早醒来我便觉着身子清爽了许多。只想下地走一走,这一个多月委实在床上呆得骨头都要软了,散架了。”炎无忧接过药碗去一面说话一面将那药汤喝下。
喝下那碗浓黑的药汤后,炎无忧稍稍皱了皱眉,一旁的丫头彩宣便拿了一碟子雪花洋糖过来,炎无忧伸手拿了一小块放进口中方舒展了眉头。
汐颜却看到她那拿雪花洋糖的手指十分修长莹白,那种莹润的白竟将那雪花洋糖也比了下去。
“姑娘这病还未好,只略走一走便是,还是要多歇息……”汐颜看着炎无忧关切的说道,视线却始终停留在她那修长漂亮的手上。心中感叹,自己这“夫君”人长得这般美不说,连手也是让人看了转不过眼去。又想起自己的一双手虽然也是白皙纤巧,可和她一比显然又是失色许多,没有她那样的雅致和温润。
炎无忧敏锐的感觉到眼前这温婉的“媳妇儿”虽然在和自己说话,那话音也是泠然清冽,柔和婉转,但很明显她并没有看着自己,而是看着别处……
顺着她的视线微微一捋,便见得她似是一直盯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这是?
炎无忧略在心中一转,还是不明白眼前这人的意思。再怎么表示尊重,也不能看人的手啊。按常理来说与人说话,若是平辈的话便盯着对方的鼻尖便好,又或者看人的下颌。她这么不上不下的,视线跑偏了,到人的手上去,长这么大,炎无忧觉得自己是头次见到这么看人的。
忽地在她心中起了个促狭的念头,便慢慢将那只慕汐颜看着的手抬起放到自己鼻尖,再顺着鼻梁往上揉,直到眉间停下来,然后再将手猛地放下……
果然汐颜随着她手的动作不知不觉将视线移到她鼻尖,再到眉间,然后……
炎无忧的手放下后,那探寻的漆黑的眸子便和汐颜清澈见底的秀目相碰。
“呀……”慕汐颜看到她的那星眸后,即刻在心中轻呼出声,螓首低垂,为自己被她探寻的眼波洞悉了才将的一些小心思而羞赧。
炎无忧看着眼前害羞低头的“媳妇儿”唇角抽了抽,面上虽古井无波,但心中却有些小得意。又见她垂首下去,那从侧颈到耳后那一片雪白染上了浅淡粉色,只觉眼前这人还有趣,颇为好玩。
作者有话要说: 小媳妇儿怎么会去看“夫君”的手呢?
“噗!”好吧,某人邪恶了……
留爪,留爪,香吻送上,么之,么之……
16第十五回
慕汐颜虽低着头,但也觉察她在看着自己,一时间莫名的羞意更盛,便觉在这里再站不住了。想告退,又不好意思开口,只能颇为尴尬的杵在原地。
倒是坐在床榻边的炎无忧抚额颇为倦怠的说了声:“彩墨,起来好一阵子了我也觉得有些乏了,替我更衣,我想躺一会儿……”
“是,姑娘。”彩墨应了去床边四件柜里拿寝衣。
汐颜及时领会了她话里的意思忙欠了欠身道:“既是姑娘要歇息,那我这便告退了。”
“嗯,你去罢。”炎无忧挥了挥袖轻声道。
汐颜忙却行几步然后转身走出房来,在门首长长舒了一口气,一手抚了抚心口,一手抚了抚脸颊。在外间伺立着等她的山茶见了她便问:“大奶奶这是怎么了,面儿上热热的似是喝了酒一般?”
“姑娘阁子间里比别处热些……”汐颜勉强说了个理由解释。心中却再次骂自己没出息,怎么那么爱脸红,只是和她对了次眼而已。又想到可能是因为自己被她瞧出了一直盯着她的手看有些心虚才会难堪脸红。不免又感叹那炎姑娘真是生了副水晶玲珑心肝儿,自己在她跟前一举一动都落入她眼中了去,这以后和她相处可要万分仔细小心呀。
山茶听了汐颜这话便笑着接话道:“姑娘在病中,那暖阁中的窗定是没有开,大奶奶进去感觉有些热也是有的。”
汐颜点头讪笑着赞同,一面抽出袖中粉色通花汗巾儿擦了擦额角,一面不由得在心中想到:哎,今日想来她定是要笑话自己了吧。被她这么轻易瞧去了心思且牵着鼻子走,又让慕汐颜有些暗暗的着恼。正纠结着,却见丫头腊梅走了来向她福了福道:“大奶奶,彩砚那丫头来了,说今日便开始教你书房中的差事,这会子她在书房中等你。”
“那我去书房中,你们先回去罢。”汐颜吩咐了山茶和腊梅,等她们两人走了。想起今日还有正事,便收了那些胡乱的想法,往书房中走去。
进到书房中,见昨日来拜见过自己的丫头正在擦拭那房中的书橱。见汐颜进来,便忙走过来道了福,汐颜让她起来。
“彩砚,你且与我说一说这书房中每日要做些什么?”
彩砚将手中的一张抹布放下道:“我们姑娘素来喜欢书房中纤尘不染,所以每日卯时便要进到书房中将这房中的书橱等擦拭一遍,将地扫了。再将姑娘书橱中的书都仔细的整理好,用干净的巾帕把书橱中的沾染了灰尘的书擦干净。这是每日需做的头一件事,姑娘平日没甚事都会在辰时进书房中来读书写字。”
汐颜挽起袖子,“那你今日便教我如何整理姑娘的书籍,如何打扫书房罢。”
彩砚点头道:“那我便先对大奶奶说我们姑娘这书房中的书橱里都有些什么书,在什么位置。有时候姑娘会吩咐我替她寻书,所以大奶奶先要知道和记住这些书大概在什么地方。”
于是彩砚便将四壁书橱中那些经史子集,临贴,琴谱等摆放之处一一指给汐颜看。说了一圈下来,汐颜只觉头都大了。说起来若是打扫房间她是一把好手,可是记这些拗口的书名却着实让她脑袋发昏。自小到大,她都不曾碰过什么书本,也不识字。现在看着这一屋子的书,各样的书名,她真的觉得很无力。
不过慕汐颜做事向来认真且有韧性,这难度越大,倒越激起了她不服输的心劲儿。于是这一整日除了中午略用了些午饭,也不午睡,她一直让彩砚一遍遍的将那些经史子集说给她听。又拿了张纸出来,用毛病画了些自己能懂的符号在上头强行记下。折腾了一整天,到晚间掌灯时,才把又累又饿的彩砚给放回去。彩砚出了书房感叹不已,自己也在这书房里服侍姑娘几年了,却从未有今日这般累,想是话说得太多了,耗神啊,耗神……
慕汐颜这一日也觉得体力消耗得厉害,她动了脑子就会格外疲倦外加格外饥饿。所以晚间吃饭时,将丫头腊梅端来的饭菜一扫而光,这饭量比平日足足多了一倍。山茶和腊梅见了虽然吃惊,但也能理解,大奶奶今日真是和那些书耗上了,这也忒不要命了。
吃过饭,她虽然发困,但却撑着去炎无忧房中瞧了她说了几句话才回来安歇。
回来后她已然眼皮打架昏昏欲睡,丫头山茶和腊梅见了赶忙端水来服侍她洗漱。
坐在小杌子上洗脚时,汐颜差一点栽倒在盆子中,倒教山茶和腊梅吓了一跳。两人忙将她扶住,替她擦了脚换了大红睡鞋,一左一右架着她到卧房中,又替她散了发髻换了寝衣,扶她到床榻上躺下,盖上锦被,放下帐幕,吹灭了灯退出来。
这一夜慕汐颜睡得格外香甜。既不想家了,也不胡思乱想了。
第二日天刚亮,慕汐颜便起来了。洗漱了用过了些茶点,她竟是先到了书房中,对着那些书橱做了一番功课,默默记忆了一番,随后又拿出昨日做过记号的纸张出来核对。一看也对了十之□。心中虽有些小小的不满,但也还觉得能过去。
一面背诵着昨日彩砚教给自己的功课,一面将书房中打扫了,书橱擦拭了。等到丫头彩砚进书房中时,汐颜已然坐在书房的一张椅子上闲闲的等她了。
“大奶奶,你这是?”彩砚看见她面儿上颇有惊色。
汐颜微微一笑,“我今日一早起来便把这里打扫了,那些书橱和书册也擦拭了一番。彩砚,你听听我这回可是说对了?”
指着书房中的那些书橱,汐颜站起来一一的将经史子集等书的名字和位置说与彩砚听。彩砚听后不觉惊讶道:“大奶奶你真是厉害,只一日功夫便能将这些全都记下了。想当初我刚进这书房时,可费了好些日子才记住呢。”
汐颜谦虚一笑道:“没有错便好。彩砚,今日你又教我什么呢?”
“今日便教大奶奶如何伺候姑娘写字罢。姑娘写字前,要替她将那些笔都洗好晾干……还有替姑娘磨墨……姑娘喜欢的砚台是……这些纸是……”
这一日除了辰时慕汐颜依旧到炎无忧跟前问安说了几句话,其余时间她都是在书房中跟丫头彩砚学认识炎无忧的文房四宝,以及如何伺候她写字做画。这里面的学问比昨日死记硬背书名和摆放在书橱的位置大多了去。所以慕汐颜整整花了两三日功夫才弄清楚了,学会了。
往后几日彩砚又教她如何伺候炎无忧弹琴,刻印等等。如此七八日后,等她将这书房中的差事学得差不多时,炎无忧的病也痊愈了。在这几日中,罗氏,炎文贵,王姨娘,焦姨娘也进来瞧了炎无忧,汐颜却是回避没有见他们。
九月二十二日一早起来,慕汐颜吃过早饭,还没去书房中,炎无忧房中的丫头彩墨进来传话道:“我家姑娘昨儿个已然大好了,太太让大奶奶今日便和姑娘一起出去向老爷和夫人请安奉茶。”
于是丫头山茶和腊梅替她梳了妆,换了衣裙,陪着她一起出来。到了外头厅堂上略坐了坐,便见炎无忧在她房中丫头彩墨和彩宣等人的簇拥下走了出来。今日的她穿了件大红织金妆花缎对襟大袖衫,下着五色月华裙,挽了一个凌云髻,头上斜插着一对金蝶恋花钗,看起来既喜气又明丽。
两人在厅堂中厮见过了,彼此行了礼。炎无忧见慕汐颜穿了件粉色桃花云雾烟罗衫,下着团蝶百花烟雾凤尾裙 ,简单梳了个单螺髻,插了一根并头莲瓣金簪,脸上薄施脂粉,唇间淡淡涂朱,黛眉弯弯。转盼间明眸善睐,容色清丽,倒还看得。
炎无忧展袖向慕汐颜做了个“请”的姿势,嘴中淡淡道:“汐颜姑娘,请……”
慕汐颜欠身回礼道:“炎姑娘请……”
炎无忧不再推让抬脚便走。
一旁的丫头彩墨忙笑着说:“还是请姑娘和大奶奶一起走罢。”
炎无忧闻言不置可否,只是住了脚转回头随意看慕汐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