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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我和尼可都是一个当白脸，一个当黑脸，软硬兼施、情理兼备最容易说服他人。」范奕礼眼珠转了转，又说，「听尼可说，上一次与凡尔赛水晶洽谈成功，也得归功于你。」
「呃……」赛茜害羞起来，「他太抬举我了，我不过是说了一些自己的想法而已。」
「他说你上次是充当了我的角色，谈判手腕甚至要比我更强硬呢！」
「有吗？怎么…怎么我都不发现……」赛茜的脸红起来，有点烫。
「哈哈！可能这就是你的潜能吧！」范奕礼轻轻拍了拍赛茜的背，以示肯定，「一直被埋没了的部分，当机会来了，就会不自觉地发挥出来。这是好事啊！证明你真的有能力独挑大梁，只欠一些经验和训练罢了！我和尼可很看好你，你一定会成为广告界一颗亮眼的新星。因为你除了取进和有天份外，你很多时都会给我们特别的看法。在广告界，创新是很重要的，而你具备了。」
赛茜很感动，由衷的感动。深呼吸了几口才缓过来回应道：「我…我真是受宠若惊，从来没有人这般称赞我的，而且……而且不是冠冕堂皇的恭维，而是很实在的称赞……我…我真的很高兴。谢谢你们给我机会，愿意教导我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初生之犊。」
赛茜向范奕礼微微欠身，眼中满是感激之情。
「真的要感谢就做出好成绩回报我们吧！」范奕礼笑着说。
「嗯？」
「想不想试试看你的能力如何？一个人洽谈生意。」
「一个人？」赛茜不禁怀疑自己一个人能否应付得来，「我只是助手……」
「助手与否不是重点。」范奕礼截断赛茜不自信的言论。
赛茜垂下头，又说：「我怕我经验不足，只有我一个人去洽谈，我怕会把生意搞垮……」
范奕礼笑了起来，笑容很温暖、很有感染力，看着赛茜双眼说：「给自己多一点信心！你是可以的，要相信我的眼光。不用怕把生意搞，你不是一个人的，背后还有我们这个团体。万一真的协商不成，大不了我和尼可亲自出马，没问题的。」
赛茜想了想，这的确是个发挥的机会，不尝试、不挑战是无法成功的。
「嗯！我想试一试。」赛茜抬起头，比刚才多了点自信的光彩。
「这个态度就对了！」范奕礼很满意赛茜给的答案，把一份文件交到赛茜手上，「把计划方案与对方公司资料看熟，在家里可以对着镜子练习一下，不懂的话就告诉我。」
「谢谢你。」赛茜由衷感谢。
她终于要一个人洽谈生意了，终于踏出她人生中重要的一步，一定要全力以赴，做出一张亮眼的成绩单。
晏桑联络过不同的广告公司，把资料整理好，并作出分析与比较，把结果列了出来。
她走到杜玥翎的办公室，把文件呈上。
「小姐，我已经选了两间广告公司，他们的方案是众多广告公司中最好的，两个方案都很出色，很难取舍。」晏桑说。
杜玥翎没有抬头看晏桑一眼，扬扬手示意晏桑把文件放下，说：「叫他们各派营业代表来直接跟我报告，时间由你安排，最好在今天之内。」
「我明白了。」
晏桑离开办公室，隔不到十数分数的时间又折返。
「小姐，那个……」
杜玥翎抬头督了督晏桑，冷冷地说：「有话就说，别给我吞吞吐吐。」
「里奥广告策划有限公司的营业代表是……是赛茜。」晏桑缩了缩脖子，抬眼观察杜玥翎的反应。
杜玥翎的目光有一瞬间暗淡下来，也不过是一闪即逝的瞬间，很快回复正常。可是这不到一秒的瞬间，却被晏桑捕捉到了。有说，微表情最易把一个人的真实想法表现出来，再善于压抑情绪这种微表情也会持续五分一秒。
杜玥翎揉了揉鼻子，瞪眼看着晏茜问：「有什么问题？」
「没……没事。」
晏桑垂下头，慢慢退出了杜玥翎的办公室。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晏桑有点讨厌这样的杜玥翎，也心疼这样的杜玥翎。是长大了，在商场上是有勇有谋，在交际圈如鱼得水，什么事都学会了沉着应对。是长大了，可是内心仍然空白得像个孩子。
填不满是人的心，如无底洞。空出的一块怎样填补，都不会是原来的样子。
杜玥翎屏住呼吸，很快，她就要去面对一个曾经被她伤害很深的人。
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近距离正视过她的脸了，竟有点紧张与不安。
杜玥翎喝了口咖啡，这是在晏桑眼底下偷买回来的，此刻的她，太需要咖啡这种可以为她带来平静和弥清思绪的东西。
从监控窗口可见到镜头拍摄所得之实时影像，赛茜提着公文包，从一辆宝马下车，走到大门前，被喊停了。原本在车上的男人拿着一份文件跑过来，赛茜接过文件，那男人亲昵的替赛茜拨好前额的刘海，隐约看见赛茜嘴角一翘，久遗的笑容。
杜玥翎嘴角一勾，把屏幕关掉，此刻的她，再无杂念。
秘书的通传，几声的敲门声，赛茜出现在杜玥翎眼前。
看得出赛茜有在紧张，面部表情很僵硬。
「很久不见。」赛茜带着微笑，礼貌地伸出手。
杜玥翎缓缓地站起来，轻轻握过赛茜的手，才开口道：「很久不见。」
二人对视了数秒，很有默契地同时移开目光，坐了下来。
秘书敲门进内，把一杯清水放下，说：「赛小姐，你要的水。」
赛茜向她点一点头，秘书督了督杜玥翎，看懂了杜玥翎的表情，很快便退了下去。
赛茜不经意的察看杜玥翎，脸色比最后见她的时候好了，好像也长回一点肉，看上去健康了，看来是季莫言的功劳。赛茜心想，五味杂陈的感觉。
吸了口气，赛茜挂上微笑，说：「我是里奥广告策划有限公司总经理尼可威森的助手，这次来是代表我们总经理和贵公司洽谈未来三年的业务发展。」
「嗯。」杜玥翎微微偏过头，看见赛茜放在桌上的手，终于看不见那枚戒指了。
杜玥翎伸手拿起咖啡，喝了几口，听见赛茜对她说：「胃不好就少喝点吧。」那一剎那，杜玥翎停了下来，但过后，她一口气把咖啡喝进肚子里。
赛茜暗自苦笑，她的话，杜玥翎当然不会听。
「这是我们的计划书，」赛茜抖擞精神，把文件放在杜玥翎面前，「我们公司有一个构思，令翰海集团旗下的……」
「想不到呢！我很好奇，你是怎样在短短三个月内脱变？」杜玥翎忽然插话道。
赛茜愣了愣，很快回复过来，依然保持微笑，试图重返正题，说：「不如先让我介绍计划书的内容吧？我们的构思是……」
「洽谈生意不容易吧？总有难搞的客人，不停提出无理的要求，而你又得不停地满足他们的要求。」杜玥翎勾起了左边的嘴角，站起来，慢慢地沿着办公桌走到赛茜身旁，「怎么样？这次想用什么作为交易条件来满足我的要求？」
「什么？」赛茜惊讶地望着杜玥翎，对杜玥翎的行为感到极度不安。
「你之前不是曾经在这里鬼吼鬼叫，说得歇斯底里，要用你的身体作交易吗？」杜玥翎邪魅地笑了笑，俯身盯着赛茜，右手撑着办公桌，左手勾起赛茜的下巴，「难道士别三日，刮目相看是真的？价码高了，这样的小生意用不着用身体作交易？」
赛茜抿着唇，把杜玥翎的手打走，别过头，从牙缝说出「杜玥翎」三个字，语带警告的意思。
「我有说错吗？难道你当天并没说过这样的话？没向我提出过交易？」杜玥翎不心息，又再用手把赛茜的下巴勾过来。
赛茜瞪着杜玥翎，压抑着怒意，低声地说：「你别太过份。」
「什么叫过份？」杜玥翎笑了起来，不再勾着赛茜的下巴，轻轻在她的脸上抚摸，「我不晓得。还是说，你不屑与我交易？只愿意跟别的男人上床？还是……」
「你以为我是你吗！我不是那样随便的人！」赛茜又别过头，不想再看到杜玥翎。
「我怎么样？我随便？」杜玥翎又笑了，站直了身子，双臂交叉迭在胸前，「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啊！你的身体有哪一部份我没碰过的？」
赛茜霍然站起来，呼了杜玥翎一巴掌，恨恨地说：「这一巴掌，是告诉你，不要出言侮辱。」
杜玥翎被打得差点站不稳，整个人侧到一边去。
赛茜很顺手的拿起了刚才秘书递进来的水，向杜玥翎泼了过去。
杜玥翎没有闪避，只闭上了眼睛，定定的站在原地。
「这一杯水，是还你所带给我一切的恶梦。」
赛茜把杯摔在地上，背向杜玥翎。执起自己带来的公文包，急步走到门前，又停了下来。
「我们，」赛茜咬了咬唇，「不拖不欠。」头也不回地离开。
杜玥翎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才缓缓地转过身，看着那关闭的门，就像看得见赛茜离开的背影一样。
杜玥翎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水，流到嘴角的水，竟然有点咸。
我们，再也不拖不欠了。杜玥翎跌坐在地上，放声失控的大笑着，笑得要把声音撕破，笑得要把脸皮撕裂。
作者有话要说：我把自己虐到了……= =’
不拖不欠
曲：陈伟坚 词：林夕
在临别时候通话 并没记录
而我们的过去 没声息的结束
但唯独 远处那面挂钟
可以给我纪念这秒的痛
并无任何幸福事 活现眼前
连爱情的证据 亦得不到半点
没留念 也欠缺旧信件
竟看不见怎么可再相见
一个冷漠一个决绝 不多不少不相伯仲
你我再也不拖不欠 但我又为何发现
在脑内剩余纪念 已刚刚足够跟我纠缠
一句说话一个决定 清清楚楚干干脆脆
你我永远不拖不欠 但庆幸尚能发现
在印象尚留纪念 每一刻都记得
你甜蜜过的脸
76
第 76 章 。。。
赛茜走出翰海集团的大楼，重重的吐了口气。
范奕礼倚在车门等候着，见赛茜步出大楼，笑着向赛茜招手。
赛茜看了看范奕礼，又垂下头，范奕礼看见，也心里有数了。
「对不起，我搞砸了。」赛茜嘴角向下瘪，经典的犯错表情。
范奕礼笑了笑，说：「但是你的文件已经交给她对吧？还在她手上，说不定她还是会考虑我们的方案。」
赛茜看一看自己的手，才发现文件忘了拿回来，还在杜玥翎的桌上。
还在杜玥翎手上，方案会有中标的机会吗？赛茜摇摇头，歉疚地说：「不会的……真的很对不起。」
「没事，万大事有我跟尼可。」范奕礼拍拍赛茜的肩，「上车吧！回公司再说。」
范奕礼看见赛茜垂头丧气的模样，竟然有点欣赏赛茜，为了工作用心付出，工作做得不好会自责，是不可多得的好员工。殊不知，赛茜是有自责，可是垂头丧气的原因不仅仅于此。
坐上范奕礼的车，赛茜低下头，看了看刚才呼了杜玥翎一巴掌的右手，那一巴掌打得手心生痛，红了一片，打得很用力。
打的都生痛，被打的应该会更严重，何况脸上的肌肤比手心更幼嫩。
出师不利，第一宗生意就搞砸了，是有点失落。但此刻赛茜的情绪，更多的是失望和难过。
赛茜不敢回忆杜玥翎那些伤人的话，不敢认承那如此伤人的话是出自杜玥翎的口。
杜玥翎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如此狠心、不留情面地奚落？
她不认识这样的杜玥翎，完全不认识。
轻轻叹息，以后就各走各路，不拖不欠了吧。
她曾经拥有过的爱情，在呼掌的那一刻，已经全然消失不见。
她曾经拥有过的翎儿，再不会出现，杜玥翎是最熟悉的名字，也是最陌生的人。
事过境迁，很多事，都变得不一样了。才发现，原来才过了不到一年的时间。
季莫言回到家中，竟发现杜玥翎蜷缩在沙发中，抱着揽枕熟睡了。
季莫言蹑手蹑脚，尽量放轻脚步，把买回来的材料放到厨房，又静静的走到杜玥翎面前。
她蹲下来，凝视在睡梦中的杜玥翎。
睡梦中的杜玥翎，卸妆后的脸容变得柔和，眼睫毛仍旧长长的，跷起来十分好看。
「你不是累了的话，你会这么准时回家吗？」季莫言轻轻摸着杜玥翎露出来的半边脸，低声地喃喃自语，「其实我也可以做你的揽枕，只是，你会愿意吗？」
季莫言凝视了杜玥翎的脸很久，蹲得脚要麻了，才站起来。刚站起来，杜玥翎也从睡梦醒来。于是，季莫言又蹲下去，对睡眼惺忪的杜玥翎展露微笑。她很希望，杜玥翎醒来的时候，第一眼就是看见她的微笑。
「亲爱的，工作很累吗？睡得那么熟。」季莫言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