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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苦。”她皱着眉，将药咽了下去，接过洛忆阑递过来的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感觉如何？”洛忆阑将杯子放回，皱着眉观察萧青岚的表情，唯恐她哪里不舒服。
“现在没事。”萧青岚摇头，抱住洛忆阑的胳膊，“躺下吧。”
“好。”洛忆阑吹熄床头的蜡烛，躺了下来，将萧青岚抱在怀里。
“那个，她是谁？”一片漆黑的屋子中，萧青岚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洛忆阑怔神，微微低头，只见萧青岚正看着她，清澈的眸子满是困惑，她沉默，半响，轻声笑了笑，“她是我的恩人。”
“她救过你吗？”
“是。”洛忆阑低头，亲吻萧青岚的唇角，“不要问了。”
冰冷柔软触感传来，萧青岚终于没有再问，握住洛忆阑的手，十指交叉，闭上了眼，“既然你说没关系，那我就不问了。”
“嗯。”洛忆阑紧握萧青岚的手，望着天花板。
黄昏送走柳如冰时的对话犹在耳边。
“以后，还会见面吗？”
“十天后，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会再来看看她的情况。”
“……好。”
“其实，你是想问会不会再见她吧。”
“……”
“你只要想，其实随时都可以见。”
“我……”
“不用解释，你自己心里明白就好，我走了。”
“……好。”
“走吧，以后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忽然闪过的话，打断了洛忆阑的回忆，她微微咬唇，眉眼间是说不清的愧疚。
这辈子，她都欠那个人……
望向萧青岚，却见她竟然再度睡着了，微微起伏的胸口，平静的呼吸，手不知何时也松开了自己。
药里有安眠的成份么？难怪会让她晚上睡觉前吃。
微微低头，轻轻在萧青岚的唇角烙下一个轻吻。
青岚，如果你恢复了记忆，不要恨我……
☆、倦鸟归
冬日寒冷；一场雪悄然而来，落在地上；一片银白。
树枝被雪压着；发出轻微的咔嚓声响，还有外面的咴咴声音；带着欢快；惊醒了睡梦中的洛忆阑。
她睁开了眼，看向窗外，只见天已放亮；雪正纷扬而下。
竟然下雪了么……
看向身边；萧青岚睡得正香；一手攥着被角；一手则抓着自己的衣角，唇角弯了起来，轻吻她的额头。
“璃儿。”糯糯的声音，又带着囔音，让洛忆阑放开了萧青岚，只见她正迷糊睁眼，看着自己。
揉了揉眼睛，萧青岚半趴起身，吻住洛忆阑的唇，轻咬了下，“你又偷亲我。”
洛忆阑笑，抚着萧青岚的眉眼，问道：“睡得好么？”
“和以前一样，吃完药就困了。”萧青岚摇头，皱眉，“我好像做梦了，却想不起来是什么。”
“是么？”洛忆阑沉默，自柳如冰走后，已经过去七天，青岚每天都在吃药，却半点没有记忆要复苏的迹象，这个药，也许不会有用了……
弯了弯唇角，“那就不要想了，你看，外面下雪了，要不要堆雪人？”
萧青岚向外看去，透过窗户，她看见院子中已是一片银白，眼前一亮，骨碌爬了起来，兴奋嚷嚷道：“我要堆雪人，赶快起来。”
看着萧青岚孩子气的模样，洛忆阑笑了出声，起身坐起，“我们收拾下就出去。”
萧青岚却问，“那个，今天可以出门吗？我想看看外面。”
洛忆阑犹豫，却在看到萧青岚期盼又带着渴望的目光时，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这个下雪的天气，出门的人应该很少，不会有什么事情。
“太好了，璃儿你最好了。”萧青岚兴奋抱住洛忆阑，两人齐齐跌倒在床上。
孩子气的笑容，感染了洛忆阑，她轻抱住萧青岚，在她的耳边笑着低喃，“青岚。”
低回的声音，似曾相似的情景，仿佛开启某个记忆，萧青岚有些恍惚，无意识点头，抱紧了洛忆阑，“我在，我一直在。”
洛忆阑面色骤变，霍然转头，死死盯着萧青岚，“你刚才，说什么？”
萧青岚回神，见到洛忆阑泛白的面色，她愣了下，忙解释道：“我，那个，只是觉得应该这么说，就说出来了。你要是生气，我就不说了。”
望着萧青岚怯怯的模样，洛忆阑咬唇，那句话，分明是每次和青岚双修时，唤着她的名字时，回应自己的话，难道是记忆在恢复么？
半响，轻轻摇头，“我不是生气，不说这个了，还是起来吧，不是还要出去么？”
萧青岚忙点头，爬了起来，“好。”
***
十里长街，漫天飞雪中，大雪覆盖了街道，街上行人寥寥无几，只偶有几个孩子跑出来玩雪。
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雪上，发出咯吱的声音，萧青岚开心地笑着，叫着洛忆阑的名字，“璃儿，璃儿。”
“笨蛋。”洛忆阑弯了唇角，半面轻纱遮住的脸上，一双星眸俱是宠溺，轻握住萧青岚的手，问道：“想吃什么吗？”
萧青岚四下看去，目光被一家店铺定住，她指了指那里，“我要吃糖葫芦。”
“好，我们过去。”
当她们走过馄饨铺子的时候，萧青岚朝里面看去，只见里面有几个伙计正坐着聊天，她一脸疑惑，“店里都没有人，还要开着啊？”
洛忆阑看了一眼，只见里面几人俱是向她看来，却又很快掉转目光，装作不认识一样，她微微抿唇，“下雪天没人，也许过会就有人了呢，我们走吧，不是要买糖葫芦吗？”
“啊，对，我们赶快走！”萧青岚忙兴冲冲拉住洛忆阑的手，向前跑去。
当萧青岚举着糖葫芦和洛忆阑从铺子出来的时候，她们遇见两个人，一男一女，俱是一袭白衣，身后背着长剑，看起来风尘仆仆，一脸疲倦。
彼此照面，除了萧青岚，其余三人俱是面色一变，年轻女子更是惊呼出声，“萧青岚。”
“你是谁？”萧青岚歪头，一脸疑惑，还不忘咬了一口糖葫芦，嘎嘣嘎嘣的声音让她弯起了眼，“好吃。”
“这……”孩子气的样子，让年轻女子有些犹疑，“你是萧青岚吗？”
“你认错人了。”洛忆阑神情冰冷，牵住萧青岚的手，转身就走。心下却是暗暗心惊，雪山派的唐钰和慕祈白，他们怎么会到这里。
江湖传言皆说雪山八人，除了冷岳翎，全军覆没，这两个人又究竟是……
“等等！”
眼前忽然一花，慕祈白已经出现在她的眼前，冷笑道：“幽冥圣使，洛忆阑，好久不见。”
“大师兄。”唐钰也追了过来，仔细看了看洛忆阑，又是惊呼，“果然是你。”
萧青岚皱眉，下意识将洛忆阑挡在身后，梗着脖子问：“你们是谁？干嘛要拦着我们的路。”
“她这是？”唐钰终于发现哪里不对，问道：“你不认识我了？”
“不认识。”萧青岚茫然摇头，又嘎嘣咬了口糖葫芦，“你认识我吗？”
“别与他们多说，我们走。”洛忆阑拽住萧青岚的手，再次绕过两人欲走，却又被慕祈白拦住。
“洛忆阑，冷岳翎在哪里？”
“你们认错人了。”
“你这副样子，烧成灰我也认出来。”
洛忆阑咬牙，半响，将萧青岚护在身后，一声冷笑，“她已经回了师门，难道你们没有遇见么？”
“什么？”唐钰失声，“她怎么会，那里已经不能……”
“小师妹！”慕祈白忽然制止唐钰，面色冷然，“既然如此，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洛忆阑再没有耐心，云袖微动，星眸泛出杀意，这时，她看到远处的馄饨铺子走出几人，往这里赶来，她沉了声，“何事？”
“幽冥谷在哪里？”
“你觉得，我可能会告诉你们么？”
“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话音落地，长剑已出鞘，在雪中轻颤。
“你要干什么？”停了咬糖葫芦的动作，萧青岚终于发现情况不对。
洛忆阑冷笑，护着萧青岚后退，“你也得掂量自己有没有那能耐。”
“大师兄，我们被包围了。”唐钰终于发现身后来人。
说时迟，那时快，慕祈白已经一剑向洛忆阑刺去，“小师妹，去制住萧青岚！”
“璃儿！”萧青岚惊慌出声，却见洛忆阑伸手，赤手握住剑刃，只听她急声道：“青岚，快走，这里我来应付！”
“我……”唐钰愣了愣，随后反应过来，欲拿萧青岚，却见她的神情变得怪异起来。
赤红的血在眼前绽放，刺激着她的心神，仿佛唤醒遥远的回忆，耳边响起刀剑交鸣的声音，眼前出现纷乱的画面。
“如果你们想动她，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那个在人群中，背着昏迷不醒的洛忆阑的人，是谁……
“璃儿，我喜欢你，喜欢到即使什么都给不了你，也不想放开你。”
那个拉着洛忆阑，踉跄奔跑在山路上的人，是谁……
“以后，别再找我了……青岚，你也该有你的归宿……”
那个在倾盆大雨中昏迷在马背上的人，又是谁……
“不！不会的！”噬心疼痛从后脑开始蔓延，糖葫芦落在地上，萧青岚捂住双耳，面现痛苦之色，“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也没听到！”
突如其来的变故在场中众人一呆，洛忆阑更是大惊，急忙奔了过去，却见萧青岚赤红着双眼，一掌向自己打来，她慌忙后退，硬生生躲过了那带着内力的掌风。
“啊！！！”脑子疼得像要炸开一样，萧青岚转身，发狂向远方跑去。
“青岚！！！”洛忆阑咬牙追了过去，却见萧青岚的步子一顿，扑咚倒了下去。
“不！”脸色蓦然苍白，拼命地跑到萧青岚身前，蹲了下来，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急声喊道：“青岚！”
回应她的却只有微弱的呼吸，洛忆阑的手颤抖起来，将萧青岚紧紧拥在怀里，颤声道：“青岚，你别吓我，你醒醒，好不好？”
“洛忆阑，今天暂先放过你，我们走。”
洛忆阑恍惚回神，只见那两个人已经逃出包围，见众人要追，她咬牙，将萧青岚打横抱了起来，喝道：“不要追了。”
众人脚步一顿，看了眼他们逃跑的方向，终是点头道：“是！”
其中一人走了过来，望着洛忆阑怀中昏迷不醒的萧青岚，小心询问，“圣使，属下是不是先给您找大夫？”
洛忆阑咬唇，“不，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通知右使来这里一趟？”
“是。”
“还有，我已经不是圣使了，以后别再这样叫我……”
“我明白了。”
低头向萧青岚看去，洛忆阑的星眸红了起来，哽声道：“青岚，我带你回家，你一定要醒来，那时候，你怎么怨我都行……”
☆、倦鸟归
黄昏时分；下了一天的雪终于停了。银白的雪覆盖大地，深深浅浅的脚印一直延伸到路的尽头。
独门院子中；追风站在院子中；时而朝一处屋子看看，然后不安地转着圈。
屋里；萧青岚静静躺在床上；紧阖双眼，一动不动，细弱的呼吸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一个年轻男子正坐在床边给她诊脉；洛忆阑则和柳如冰；还有一个大夫打扮的中年男子；站在一旁等待结果。
细弱脉搏在指尖跳动；年轻男子无奈叹气，“一年不见，你们两个人就弄出这么多事情来，受伤的受伤，失忆的失忆，我和师父当初岂不是白帮了你们。”
洛忆阑沉默，柳如冰看了她一眼，才问道：“陆翊，你只需要告诉我，她的结果如何？”
年轻男子正是千里迢迢从药王谷赶到这里来的陆翊，他没想到自己刚刚赶来，就遇上这种乱糟糟，坏得不能再坏的情形。和洛忆阑长话短说后，正准备给萧青岚诊脉，柳如冰又带着人来了，双方又简单说了药的事情，结果到现在才坐下来。
陆翊微微摇头，沉声道：“我正在听，等一下吧。”
柳如冰见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