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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你让我静一下。」我起身抱起茶几上的箱子,用手背抹乾脸上的泪痕後,一语不发地越过瘫坐在地上的她。
凯最後没有追上来。我走在回家路上不断想替她找合理的藉口,但发抖的手和心痛始终难以平复下来。
我开始後悔不该在她生日把她一个人丢下。但又无法谅解她为何不肯给我一个理由或答案。
回到家我没开灯,把箱子再次放回尘封的门後就倒在床上,感觉自己像是个孤单的弃儿,工作和感情顿时都失了依靠。
我疲惫的紧抓手机,心里起了冲动想找人哭诉一番。然而一想到K对我的放话,我只能跳过她茫然地继续按著电话簿,最後……下意识的停在今晚新增的那笔电话号码上……
(待续)
(12鲜币)一朵菊花.之四十六(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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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霓霓一定没料到,我第一通打给她的电话竟是为了别的女人,还在今晚分别不过几个小时之後……
但是她的反应却像我另一个十年好友。
即使认识不到一天,也能一五一十耐心听完所有的事情经过。
我躺在黑暗的房里闭眼听著她的声音,感觉她就像当年的K一样,不断用鼓励陪我渡过几乎走不下去的夜晚。
……带我暂时抽离那段爱的不安全感里。用我可以独占的温柔把我暖暖地呵护在手心。
『…你现在想打给她吗?』
半个小时後她开口问。
我在床上翻了个身。把手机换到不酸痛的另一耳闷声回答:『…今晚暂时不想。』
霓霓听完只轻笑了一声没接话。我想她应该明白也应该感觉得到……今晚的我们,其实对彼此的声音和存在是那麽的依赖。
沉浸在她的呵护里,我变得不敢听见凯可能用冷冰冰的声音给我答覆。深怕自己全心投注在她身上的一切,会在一句简单的「分手」下就通通成了泡影。
我曾以为工作夥伴是种美好的爱情模式。甚至想像过两人一起沐浴在午後阳光下…坐在白色客厅里一起看稿、一起为角色喜悦或悲伤、一起笑著讨论剧情之後又该如何发展。
但现在的情况,却演变成我不能碰她却还得跟她共同工作的窘境。
我明白我无法公私分明。
赌气抛下一句「让我静一静」的人虽然是我,然而一旦她想终结这段关系时,最後承受不了想拼命挽回一切的人……势必也还是我。
『你心里根本还挂著她吧,』霓霓这时也意会似地笑了,『今天早点睡,明天主动去解开误会就好了啦!』
说完一句打气的话,霓霓最後约我在隔天的诚品咖啡见面,说有样东西想让我看。
而直到隔天我才知道,原来霓霓的工作竟然还跟凯有著部份微妙的关联性。
隔天中午,霓霓穿著一身俏丽的鹅黄洋装出现在诚品咖啡的门口。
软绵绵的柔软长发,蹦蹦跳跳的轻快脚步……那种像极了凯的打扮风格,让我直到她坐下前都始终无法移开目光。
霓霓坐下後,表情突然也带了点暧昧抬眼看我:「你今天好像不太一样耶。原来你昨天是故意穿得很邋遢来见我的?」
我听完怔了下,连忙尴尬的别开眼把饮料单递给她,故意转换话题地问:「你没告诉我你是书店行销。」
霓霓接过单子无奈地睨了我一眼,点完玫瑰冰沙後故作不快地回答:「是你在BAR里根本没在听吧?」
「…你有说过吗?」我试图回想对话内容,但怎麽努力想却几乎没有BAR里的记忆存在。
「K说你前份工作是行销,现在产业又跟出版有关,才想介绍我们认识呀。」她耸耸肩说。
「这也太巧了!」我退坐到椅背一阵惊讶,「以前我跟书店开会,怎麽从来都没见过你?」
同为圈内人又刚好同行的那股亲切感,此时又从我心底再次强烈地袭卷上来。
然而正因为如此相像,却让我更加介意起凯一直无声无息的反应。
我忍不住把目光落到手机上。心里起了一股想念她的空虚及罪恶感。
忍了一上午,我终於动了念头想硬著头皮先主动打给她。
「你的项鍊很好看。」
霓霓的声音这时把我拉回神。
我看见她抽起一根吸管拆掉包装纸,主动倾身过来帮我搅起面前刚送上的冰咖啡。
「我自己来就好。」我急忙想接过她手里的吸管,她却笑著摇头,让我不敢碰她的手只好笑著妥协作罢。
「项鍊是你的编辑送给你的吗?」她凝视著转动的咖啡问。
「嗯…是对鍊。」我苦笑著回答。
「编辑和作者的关系很紧密…一旦吵架了,想要公私分明都很难…」霓霓的结论完全戳中我的心事,我只能闷闷不乐地开始喝起她替我搅好的咖啡。
「那你之後的工作呢?」她又换搅起她的玫瑰冰沙,「你任何稿件都接吗?」
「领域不差太远都行。」
其实,我知道自己在短期内还不缺钱,最坏的打算不过就是再重新回到职场工作。
然而霓霓这时却坐到我身旁,开始热心列出她认识的出版社,一一向我说明她手上还有哪些可以介绍的稿件来源。
所有的体贴举动,都开始比昨晚更强烈的触动我受伤的心。
「你今天怎麽没擦玫瑰了?」一会儿我闻到她身上飘来乳油木的香气。
听完我的问题,她带著兴奋的笑从桌上拿起她的长夹,从里头抽了一张照片给我。
「今天就是要给你看这个。你猜她在哪里?」
我从霓霓手上接过照片,看见上头有八个手抱排球、清一色身穿橘色队服的女排球员。
「你的她是老师?」我看到她们球衣上的师院名称,有点意外的笑著反问。
可能我从没想过像老师这样的职业,也会在感情上掉进二选一的两难抉择里。
「而且是幼稚园的唷!」霓霓开心笑著补充完,又急急催促我猜下去。
我扫过照片上的人一轮,目光最後落在蹲在前排右边第二个,有著微乱棕色短发、肤色白皙,外型笑起来相当帅气的球员身上。
「我不知道,给我提示。」我转头笑著打算逗她。霓霓『厚』了一声,靠近我身边气急地抱怨:「就是最像你的那个呀!你怎麽可能猜不到!」
「这个?」我故意避开那个人指了旁边的。她嘟嘴用力摇头叫我再猜。我再故意指往旁边一个,她又嘟嘴摇头,表情越来越气。直到猜到第五个她终於发现我在闹她,气急败坏的把照片抢了回去。
「很像你吧?」她凝视著照片痴痴地问。
「哪里像了?」我苦笑著把视线转回我静止的手机上。两个人都凝视著彼此心的另一半,好一会儿都默不作声。
「…她下星期一会上来台北。」霓霓突然喃喃地说完,静静把头倚在我肩上看著照片,语气却没有开心的感觉,反而带著沉重的失落。
「她来你不高兴吗?」
霓霓的反应让我不解。我轻拍了拍她的头想问出原因,她却笑著摇头不肯说。
「你今天…会去跟编辑解开误会的吧?」好一会儿她靠在我肩上幽幽的问。
我有些迟疑地点完头,霓霓这时笑著抬起脸看我。
「你们一定可以合好的。我知道你爱她,她一定也很爱你。」她的话里虽然带著笑,眼底却开始闪动著晶莹的泪光。
「我们约好了…你一定要找回幸福喔…」
我愣愣地看著她说完後紧抓著照片掉泪,知道她脸上逞强的笑容根本是说不出口的孤寂。那垂著发压抑哭泣的脆弱模样,让我终於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起了不舍的冲动把她紧紧搂进怀里……
(待续)
(9鲜币)一朵菊花.之四十七(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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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什麽忙都帮不上…」有一瞬间我似乎真的把霓霓当作了凯。把我压抑在心底的疼爱及拥抱全力灌注在她身上,几近冲动地想当众吻住她头顶的发。
旁边有桌客人开始对我的行为指指点点,但此时我对霓霓的歉疚更强过我在意他人的目光。
明明是她陪我渡过了寂寞的夜晚,我唯一能回报她的却只是个没有承诺的拥抱。
我们耳边流泄著不知名的钢琴奏鸣曲,乳油木的香气不断从四面八方飘散而来。然而此时我听进耳的乐曲似乎全是由降记号谱成的,好像每多听进一个章节,我的心就多窜进一点她的哀伤。
霓霓只是依赖地缩进我怀里却没有伸手回搂住我。
我知道她还是紧抓著她心爱的照片,就像我脖子上始终挂著和凯的对鍊一样。
「谢谢。这样就够了…」她啜泣了一会儿似乎独自撑了过来。吸了吸鼻子後轻推开我,抬起脸用她的红鼻子又是笑得开怀。
「乖,不哭了。我拿东西给你擦脸。」我用手轻抹掉她的眼泪。掏出口袋的手帕匆匆起身到化妆室,想沾点水替她冰敷哭过的双眼。
K昨晚吼著要我弄清楚的「适合」理论,如今随著霓霓的体温重新在我脑海里悄悄燃起。
我边冲著手帕边开始感到迷惘,沉沉想著爱上女人的异女和得不到所爱的圈内人…到底哪个人的世界会更寂寞…也更需要我去呵护?
想著想著我不自觉冲了十几分钟。等回到座位时,霓霓却带著不安的表情看我。
「刚刚你的手机响了。」她歉疚握著我的手机,「我只是想帮你接起来…但那个人什麽都没说…就挂掉了。」
突如其来的意外让我乱了阵脚,我匆匆把手帕交给她便拿起手机查看。
…果然,那通电话是凯打来的。
「对不起…」霓霓拿著手帕跟我道歉:「是不是你的编辑打来的?」
「嗯。不过没关系,不是你的错。」我安抚完霓霓立即焦虑拿起手机回拨,但电话却直接进了语音信箱。我於是又再重播好几次,但结果都一样。
「你快去找她,不要让她误会。」
霓霓看得出我进退两难,急急地催促我走,最後还笑著给了我一个握拳的『Fight!』手势。
我带著慌乱的心情直奔凯的家,直到她家楼下时才发现自己竟然忘了带她家的钥匙。
我每隔半小时按一次电铃,楼上始终没有人应门,电话也一直进语音信箱。於是我只好坐在楼下的石砌花坛上静静等待。一直等到快九点,当我开始担心她会不会想不开时,有只手从背後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找哪位?」我身後站了位穿著花衬衫、年约四十多岁的大婶。
我微微向她点头,指著凯家的楼层说:「六楼的…」
「喔,那个小不点啊?我是她房东。」大婶从布包里掏出钥匙开门,等门打开後她回头问我:「不过她好像跟她男朋友出去了,你要上去等吗?」
我听完愣了一下,最後静静地摇了摇头。
等门关上後,我继续一个人坐在花坛上。时间慢慢的移往午夜十二点,我头顶的黑色天空开始落起了绵绵细雨。
我在微凉的气温里渐渐失去信心,再试了几次凯的电话依旧没有回音。最後,忍不住又拨了通电话给霓霓。
『解决了吗?』一接起来霓霓立即紧张地问。
『…她不在家,我还在等她。』霓霓的反应让我好笑。我这时听见她人似乎在外头,於是也反问道:『那你在哪里?』
『我在车站等她,她要坐夜车上来。』
同病相怜的遭遇让我们两个不禁同时笑了起来。
霓霓的声音这时好像雨夜里的一杯热咖啡,就算我在飘著细雨的寒气里等待,脸上却依旧能带著温暖的笑容。
『你为什麽会喜欢上那个老师?』我忍不住好奇问她。
『日久生情呀,我们以前常常在网路上聊天。』她问完後并没有再回问我。我想她也明白,自己不需再多问什麽,我的回答肯定也是一模一样的答案。
夹带细雨的晚风变得越来越凉,我抖著身体把外套拉紧了些,凝视凯始终没亮灯的房间又问她:
『…那我呢?你对我是什麽样的感觉?』
其实我只是想开玩笑的闹她,但她听完似乎当真了,久久都一语不发。
我开始紧张自己说错了话,正想跟她道歉,她却突然开口回我说:『是一见锺情吧。』
之後没等我反应过来,她立即又调皮地反问:『那你呢?对我又是什麽感觉?』
我笑著坐在花坛上用鞋跟喀喀地敲著水泥地。
想起她昨晚带给我的第一眼震惊,忍不住认真地回答她:『也是一见锺情吧。』
几乎是同时一瞬间,我们又各自哈哈笑了起来。
『那我们到底是为什麽不在一起啊?』我大笑著反问她。
『我哪知道!问你啊!』她似乎笑到都开始流泪了。但我不知她的泪水究竟是为了哪件事而流。
我想我和霓霓其实都早已发觉,我们是一对裹著旧情人外衣的临时演员。因为对无缺的爱是如此的渴望,所以才让我们两个入戏越来越深。
一切的暧昧言语和几近脱轨的情感,都是为了填补从旧情人身上得不到的遗憾。
於是我们不断的拼了命…拼了命…用我们力所能及的努力,为彼此扮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