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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的帕子上,竟是染了些暗红的鲜血来。
那头领瞧见了,跪伏着前蹭几步,“王爷……”
他目光恳切,洛川公主已经亲自在军营中挑选了送亲护卫队准备停当,两个小时之后就要出发,他知道宗政承洛要做什么。
“王爷,只有公主嫁过去,您才有救啊。”
宗政承之把帕子一抬,立即有人接过。
“我堂堂……咳咳,堂堂男子怎能用皇姐换我的苟活,我命该如此,你快去叫他们集结起来。”
“王爷。”
朦胧的夜色之下,一众兵士跪倒一地,刚刚那头领跪在最前方。
“皇姐挑选的送亲队伍,你们应该都知道在哪里吧?”
“是。”
宗政承之紧了紧披风,唇上已经有些发紫,“我命你们于天亮之前,给我绑了那些人藏匿起来,再传密令出去,谁若是听从皇姐的命令,敢去送亲的,杀无赦。”
他皇姐的性子拗得很,他改变不了她的主意,只能出暗招。
“不用那么麻烦。”
夜色之中,白色的衣衫十分显眼,唐明言翩身落在宗政承之面前。
“是你?”
宗政承之不可置信地问道,“军营重地,你如何来得?”
饶是他们军中有一部分人感染重病,也不至于防守如此松懈吧。
唐明言扫视一眼他所谓的心腹,“如何来不得?”
“你是来救皇姐的对不对?”宗政承之眼中露出希望的光芒来,他差点忘了,这人武功很高的。
唐明言有些胸闷,“不是。”
“不是?”
“嗯,不是。”
唐明言从怀里掏出一份明黄色的圣旨来,“皇上封我为八府巡按,体察民情,不过我意外发现了一些东西。”
宗政承之有些失望,“我还以为你对皇姐倾心呢。”
“我叫唐洛。”
宗政承之没好气地问,“那又如何?”
唐明言很想扶额,谁说睿王殿下足智多谋的?
“你是医神唐洛?”
宗政承之忽然晃过神来,抓了她的手腕,“你能不能治好军中的传染之病?”
唐明言拂去他的手,离远一步,宗政家的人都什么毛病,净喜欢动手动脚的。
“本来可能需要十天八天……”
“那么久?”
“不过现在却是不用了,治好他们,只消得我把药分发下去即可。”
宗政承之惊喜的语无伦次,“皇姐果然选了个好驸马,好好好。”
驸马?谁要做你们家的驸马?
“好了,你想不想夺回失去的城池?”
“嗯?”
“来人啊,给我把这张狂之徒抓起来。”吐蕃王敛了笑意,立时又变得凶狠起来。
在外面欺负他就算了,这下欺负人都欺负到他自己家里来了,禄小王子恼火的很,紧盯着怡然自得仿若闲庭信步的唐某人。
右脚向前踏了一步,狠狠地错地,双手架开。
唐明言打了个哈欠,扫视一眼就要围过来的甲胄兵士,他们便不自觉的一齐止住前进步伐,后退了两步。
“上。”吐蕃王冷笑一声,里三层外三成的,任你武功再高,车轮战也让你命丧当场。
“住手。”
一众兵士舒了口气,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不去送死去了。
宗政承洛持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架在禄东青脖子上,“吐蕃王,你若是还想要你儿子的性命,就把解药拿出来。”
唐明言蹙眉,目光在她按在禄东青肩膀上的手一扫而过。
吐蕃王先是一惊,便又镇定下来,“你这样做,不怕我吐蕃的军队一路打到苍朝京都吗?”
“打不打的也得先保住我三弟的性命再说,解药拿出来。”
唐明言痛快了些,禄东青紧挨着匕首的脖子已经渗出血珠来。
“快。”
“公主殿下。”
外面忽而一片混乱,紧接着数十名黑衣人互相照应着进了殿中,向着宗政承洛而去,黑衣人似乎还挟持着一个……
挟持着一个吐蕃王!
唐明言猛地转头看着在王座上正襟危坐的吐蕃王,又看了底下的人,竟然是一模一样。
“公主殿下,解药没找到,不过在暗室中发现了他,他自称是吐蕃王。”
禄东青甚至连脖子上尖锐的疼痛都感受不到了,吃惊的望着他。
“东青,你没事吧?”
那吐蕃王沾眼便见到禄东青脖子上显眼的血痕来,欲上前却被黑衣人架住。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快快放了我儿。”
满殿身着铠甲的士兵互相对视,步伐不稳,拿着的兵器也晃动不稳,什么情况?
“休得胡言,这是我弟弟禄方采,因着年少范了打错错一直被我囚禁着,你们莫要顾忌,全部都给我抓起来。”
“不对,不对……”
最近的一幕幕在禄东青脑海之中闪现出来,他指着坐在王位上的人,甚至连脖子上的刀都顾不得了,“你不是我父王,父王不会软禁我的。”
底下被挟持着的人,指了上面的人,“禄方采,你也知道你犯了大错,竟然趁我不备逃了出来,还把我囚禁起来,勇士们,抓得他的人,赏黄金百两,赐牛羊百匹。”
唐明言摇摇头,坐到她原来坐的席上去,我还没动手,你们先乱起来了,怪不得禄小王子不成材啊。
“你们听着,上面坐着的不是我父王,下面的才是,承洛,我吐蕃愿意还回苍朝六城,从此息兵止戈,你放了我们。”
宗政承洛思量一会儿,“此话可信?”
禄东青苦笑一声,“我何曾骗过你。”
唐明言拿起酒杯的手一顿,要不要这么深情,啊,不对,矫情。
宗政承洛看向被挟持着的吐蕃王,他郑重地点头,“吐蕃一向爱好和平,与邻邦礼仪相待,我儿说的便是我说的。”
唐明言郁闷的哼一声,饮下一杯酒去。
“抓住他。”吐蕃兵士与黑衣人立即都向着王位之上,围拢过去。
“哈哈哈哈……”
禄方采大笑几声,神色愈发地阴狠起来。
“禄方赞,你囚禁我多少年你自己说,纳命来吧。”
禄方采拍桌飞身而起,双指变爪,直直冲着禄方赞而去。
宗政承之头戴金盔,意气风发地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立于城门口,五城已经已经夺回,甚至黑风关也落入苍朝的手中来。
就差这最后一个了,潼关,潼关前无救援,后无退路,已成瓮中之鳖。
按着唐明言的说法,宗政承洛若是嫁到潼关去,一路必然要经过五城,守备必然松散。
苍朝士兵尽数恢复元气,实力大增。吐蕃却是不知,兵士尽数化装成普通百姓,匿兵器于货物车上,直取守城之咽喉,是以轻易夺得城关。
黑风关,利用所得吐蕃之盔甲,胁得几个首领,带了路去,吐蕃如今正得意,苍朝毫无还手之力,何疑有他,竟被易兵夺城。
而潼关,因是吐蕃王驻扎之处,守备甚严,是以只得强攻。
宗政承之仰头感叹,“一夕之间,风云变色,化腐朽为神奇,化惨败为全胜,吾去之甚远啊。”
“王爷,可要攻城?”
宗政承之抬头看了太阳的位置,“再候上一刻。”
头领不解,“为何要候上一刻,等这一刻,又能怎样?”
宗政承之志得意满地看着城门牌匾,“我也不知。”
头领扶额。
“他就是这么说的,必有缘故,如今六城已得,你还不信吗?”
“信的,信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有些不好的预感
☆、第99章 九九归一
抬杯;饮酒;禄东青他叔叔杀他爹和她没关系不是吗?
跟她没关系;跟禄东青有关系;宗政承洛已然放下刀来,禄东青飞身挡在禄方赞前面。
宗政承洛揉揉太阳穴;眨眨眼睛,觉得有些晕眩。
“啊……”一声惊叫。
转瞬之间,禄方采去势陡变;落在宗政承洛面前。
或许,他原本的目标就不是禄方赞。
唐明言听见熟悉的声音抬头,就见禄方采拿了宗政承洛的手;已然划破了她的掌心;竟然用个小瓷瓶在接血。
而宗政承洛却是摇摇晃晃的连身子都要站不稳了;利器划破她的掌心,白皙修长地指节上流蹿着鲜红的血。
“混账。”
掌落,桌子崩坏四散飞出去,竟然打的附近站着的人,远远落在地上,吐出鲜血来。
提膝飞身,单掌袭出,劲风凛然而至。
禄方采一惊,忙扯了宗政承洛挡在前面,两指紧紧锁在她脖子上,已然见红了。
“公主殿下。”
众人皆惊异地看着宗政承洛那,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的措手不及,唯有禄东青没有,因为他扑过去之后便忽然栽在地上,晕了过去。
唐明言收力偏手,打在一旁,一人环抱的木柱轰然倒塌,溅出许多木屑来。
“你放手。”
唐明言双手紧握着,指甲深深陷在肉里,她后悔了,与她置什么气,早不该放她在如此危险之地,那个什么吐蕃御酒恐怕被这个人下了迷药。
“哈哈哈。”
禄方采为这意外之惊喜高兴不已,“知道你武功高,还想着怎么解决你,没想到你的弱点就在我手里啊。”
宗政承洛已经完全昏迷过去了,垂下来的手掌已经被汨汨流出的鲜血染的斑驳,血滴落在地上,晕开一片。
“少废话,放了她,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
“你说什么?”
禄方采仿若听不懂似的随意问出来,手下却是更加用力,饶是宗政承洛已经昏迷,眉头也紧紧皱着。
唐明言心脏骤然一缩,“你放手,怎么都行。”
“我不想做什么,你也不想她的血这么一直流下去吧。”
“说重点。”唐明言已然抓狂了,这个疯子。
“给我接上一瓶血来。”禄方采左手拿出刚刚没有接完的小瓷瓶,活活有一个成年人的拳头大小。
唐明言咬牙,“你若是要血,用我的,多少都给你。”
禄方采哼笑一声,“要你的血何用?快点。”
唐明言敛眉,就要上前去,又被喝住,“站住。”
“你武功太高,让别人过来接。”
唐明言随手拽了一名黑衣人过去,脑中嗡嗡作响,该怎么办?那人指节硬朗浑厚,显然练得是爪功,她只消得动一下,毙了她的性命也不过须臾之间。
一时之间,殿内寂静无声,只有血滴落在瓶中的声响,直让人心焦。
唐明言扯了衣衫撕成条状,又叫了一名黑衣人,“去给她包扎上。”
“不要过来。”
“不是已经装满了?”
“你当我傻啊,我还想要活命呢。”禄方采阴笑两声,把装满了血塞好盖子的瓷瓶放入怀中,“你……喜欢她?”
“她是苍朝的公主,你若是伤了她对你没有好处。”
禄方采左右察看,冷哼一声,“我更关心现在怎么脱身。”
“给他让出一条路。”
禄方赞已着人安顿好禄东青,他无意与苍朝结仇,若是宗政承洛在他的地头出了事,大战难以避免,点头,“让他走。”
正殿通到大门处立时清空成一条宽敞的路来。
禄方采嘿嘿一笑,眼中却尽是精光,捏着宗政承洛的脖子带着她向后缓缓后退。
待得退到大殿门口,忽而笑着开口,“我现在可以放她了。”
唐明言紧盯着他,这口气,明显还有下文。
“为了防止你追过来,我要你用尽全力,自击一掌。”
唐明言哼一声,“你的烂命,不及她的一滴血,我不会放着她不管去追你。”
“哦?可我不信怎么办?”禄方采的手背青筋暴起,再多用一分力,恐怕就要穿透那薄软的颈子了。
“不要,我打我打,你快松手。”
蓄力掌上,自击在胸口,唐明言闷哼一声,晃了几步,单膝跪在地上撑住身子,“放了她。”
声音有些飘然,含糊不清,粘稠的鲜红血液从翕动的嘴唇中溢流出来,滴在地上。
她接到消息便星夜赶路,路上跑死了那匹千里马,之后的路程皆是凭着强横内功扛着一路轻功而行,此为身体损耗。
思虑如何保了她三弟,连带着夺回被占城池,反复思虑,此为心力损耗。
如今又中了自己全力一掌,内息紊乱,已是强弩之末。
唐明言抹去嘴边的血迹,眼睛紧盯着禄方采的一举一动,跪着的右腿脚尖在地上微不可察地搓了搓。
“接着。”
禄方采哼笑一声,单手一提,却是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