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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清焱被姐姐护着在地上滚了好远,待停下来,才发现自己好运地毫发无伤,而姐姐的腿却被路上的一块石头撞伤了。密林过去不远,便是一片悬崖,这是为什么会选这里做骑术课的原因,因为她们不可能骑马逃走。这是后来,陈清焱才听姐姐说起的。
于是,陈清焱被姐姐的一条腿,换了一条命。
姐姐的腿伤得厉害,伤好之后,走路尚且走不利落,更何谈恢复昔日曼妙舞姿。这已经是担忧和愧疚,无法改变的事情……姐姐总劝着陈清焱放宽心。只是陈清焱一直无法原谅自己。如果不是自己不够小心,又怎么会拖累姐姐。明明姐姐才是最应该好好活下去的那一个人。
若那一人名额的事情为真,显然陈清焱的姐姐,已经失去了资格。需要被保护的,只剩下陈清焱。
而半年之后,传闻中的考核,真的来了。
那个让陈清焱和姐姐见过父母尸首的男人,宅子的主人,亲自来进行的考核。
相较于这半年多的明争暗斗,计谋来去,这场考核,考的真的只不过是平常课业教授的东西。陈清焱拔得头筹,却攥紧了姐姐的手。若只能活一人,那必须是姐姐,而不是自己。
仿佛一眼看透了陈清焱的心思。比起几年前,更加成熟,甚至小腹都略有些凸起了的男人,走到陈清焱身边,带着几分欣赏开口:“不用担心。我说过,你们每个人,都需要可以牵制你们的家人。只要你乖乖听话,你们自然能好好活下去。而且,可以过着比平常人更好的日子。”
没有什么,比可以和姐姐一起活下去,更好的事情。陈清焱心中欢喜,竟没有觉察一旁姐姐略微皱了一下的眉头。
隔日,陈清焱和姐姐便被带离了生活了数年的大宅。喜也好,悲也好,按那男人所说,那都是不可对人提及的事情。至于宅子里其他的姑娘,是会被抹去,还是会有别的安排,陈清焱并不知晓。也许,不知晓,也是一件好事吧。
而也是从这一天开始,陈清焱才得到今日的这个名字,而陪伴她十余载的名字李清,便和这大宅一样,成了不可提及的过去。
马车兜兜转转行了好远,恍惚记得数年前,自己和姐姐也是这般,不知去路。只是,如今车中,少了当日的两人。
再下马车,陈清焱发现,自己居然已经跨越了国境,从南戎,到了晋齐。而晋齐一方商贾之女陈清焱,便是她新的身份。
这就是她们努力了数年,最后还争斗到你死我活得到的东西。一个身份,一个晋齐人的身份,一个拥有着选秀资格的晋齐南方大商贾之女的身份,一个……棋子的身份。
真是……可笑。
也不知是不是早就打点好,选秀之路异常畅通,陈清焱当场被封为了才女,虽然位份不高,但商贾出身,能选秀成功已是不易。而随之定下的,则是正式入宫的日子。
就这样懵懵懂懂嫁了……非但如此,日后要做的,恐怕是各种损害自己夫君的事情。陈清焱略有迷茫,不过很快清晰地明白,想让自己和姐姐都好好活下去,才是最该做的事情。可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陈清焱有,姐姐,也有。
宫中相迎的马车来到门前。在屋里与姐姐依依惜别,约定书信来往后,陈清焱便出门与挂名的父亲跪拜告别,上了马车。
马车行了半日,陈清焱觉得有些饿了,从包袱里拿出姐姐临别时给自己的糕点,却带了一封信出来。
“当你见到此信,我已身亡。不必怀疑,这几日我将剪刀磨得极利,你出了我的房门,去前厅与那人告别时,我便已经动手。你当是知道我的,若下定了决心,落手不会留有余地。所以无论你是在多近的地方,看到这封信,我定然是已经死了的。不必再回头,只当你不知我的死讯,好好地在晋齐的皇宫里活下去,不必再因为我的关系,去听命做一些你不想做的事情。我唯一能为你做的,就是让你无牵无挂地好好活下去……”只是阅读至此,眼睛模糊,心惊不已,后面的话都已看不下去。
陈清焱要求马车返回,只是派来护送她的官兵却坚持要在规定的时间回到皇宫,根本不可能返回。如此,更是严加看护,陈清焱连逃回去的机会都没有。
到了皇宫,陈清焱立刻写信回去给姐姐,未曾提及自尽一事。而后,回信却不是姐姐写的,只说姐姐病了,让陈清焱专心伺候皇帝,获得圣宠,家中定会好好照顾她的姐姐。见不到姐姐的回信,陈清焱自然不会听他们的。就算是皇帝招幸,陈清焱也借口身体不适,不适合伺候皇帝,搁置了下来。如此,家中那里急了,可就算如此,姐姐的信还是没有。到此刻,陈清焱才相信,姐姐是真的凶多吉少。
最后一封信,陈清焱把话挑明了,对方也承认了,只是说姐姐的死不是他们动的手,是姐姐自己想不开自尽了,还劝陈清焱莫要一时意气,若何他们合作,好日子会在后面。
姐姐已经死了……那么合作,还有什么意义?信中除了利诱,自然还有威逼。而能用来威胁的,只剩下陈清焱自己的命罢了。这命,是当年姐姐救下的,也是姐姐保全的,陈清焱当然会珍惜。只是心中却无比排斥再被他们利用,反正身在宫中,自己若是不愿意合作,他们也不能把自己硬塞上皇帝的床不是。如此一来,双方倒是僵持了好久。
于是这便是陈清焱以选秀时一眼被皇帝看中,纳入宫中后却久未承宠,最后越发被遗忘了的真相。
南戎有没有往宫里再送别的姑娘,陈清焱未曾关心。作为最末等的妃子,以才女的名分,在近似于冷宫的院子里,一住,便是一年多。直到那年大寒,宫里宫外,都缺了药,陈清焱也病了。那久未有动静的“家里”,来了信,说是送了药来。不管怎么样,人总是想要活下去的。只是最后在约定的宫门口,收到的那包连最末等都算不上的药材,还有那封类似于羞辱的书信……让陈清焱愤怒之余,不禁拂袖而去。
那正是陈清焱在路边捡到因为生病,而晕过去的陆英的那天。陆英的怀里,还抱着一大包上好的医治伤寒的药材。相遇仿佛是冥冥之中的注定,而后死了的心,像是重新活了过来。陈清焱觉得,陆英留下的药,的的确确治好了自己的病,身上的,和心里的。心有所怡,却发乎情,止乎礼。陈清焱贪恋陆英的温暖,笑意,乃至更多。初时只当是自己多了个朋友,直到陆英刻意避让,方才明白自己是动了真心。并不是,不惶恐的。只是,终究也是放不下的。就在陈清焱徘徊于这段感情该何去何从时,家中信到,他们就这样,迅速地找到了可以牵制自己的人。
是呀,也不知这宫中有多少南戎的细作,自己病的消息,那么轻易就传了过去。恐怕自己的一举一动,这一年多来,他们都未曾松懈吧。若自己没有动心,自然不会出现新的可以威胁自己的人,可是现在,有了。
重新被摆上棋盘的感觉很糟糕,但放不下了,就是放不下了。就在陆英徘徊于彼此的身份,想要让这份感情慢慢褪色时,陈清焱已经答应继续替“家中”做事,换取陆英的安全与一无所知。而在这时,陈清焱才接触到了,“家中”更多的秘密。
南戎与晋齐相邻,十多年前,也算是相安无事。甚至那时候的南戎长公主还曾来到晋齐宫中做客,学习晋齐的文化,住过好长一段时间。可后来,老南戎王突然死了,长公主回去了南戎,辅佐弟弟登位,成了现在的南戎王。而似乎从那时开始,南戎和晋齐的关系,就变得有些微妙。新南戎王蠢蠢欲动,当时晋齐的老皇上还在,面对那些零星的挑衅,全然不放在眼中,更别提会去兴起战事。而后数年,晋齐的老皇帝也驾崩了,当时还是太子的先皇登基。两国之间终于兴起了一场战事,那时南戎的家底终究不如晋齐,败了。只是晋齐也没讨到太多好处,死了好多人,最后这一仗,竟就不了了之了。之后南戎休养生息,再不言战,纵然有些摩擦,也不会如那时毫无顾忌地兴兵北上。而这几年晋齐先皇逝去,太子登位成为新皇,朝堂内外又是一场变故。如今的晋齐皇帝,根本比不上当年大败南戎的先皇,更别提当初登位时几番动荡,朝中也变迁了一番。
如今,陈清焱正是作为南戎王的棋子,出现在了晋齐的宫中。
因为陆英的关系,陈清焱被再次摆上棋盘,第一步,便是要得到皇帝的宠幸。和一年多前不同,陈清焱心里有了人,哪里会多甘愿地上皇帝的龙床。于是这才有了那次借画像为名,想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陆英之举。奈何陆英千般顾虑万般不忍,最后意乱情迷之下,竟是自己要了陆英的身子。牵扯更深,让人无措。
随着“家中”安排,从承宠一路爬到修容的位子。陈清焱并不知道究竟那些人想要的是什么。直到皇帝遇刺,龚太医带了南戎药谷的药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陈清焱才发现,这些年,南戎渗入的探子,要比自己想象的多。
龚太医早就言明,药为假孕之药,十分伤身。若陈清焱不愿装作假孕,就必须在半月之内与南戎赶来的人私会,达到真孕的效果。陈清焱一听完,想也不多想,一口便把那药都给喝了。
日日服药,十月假孕,腹如空鼓,脉象竟也与有孕一般。有此奇效的药,会有多伤人,也是可以想象的了吧。
直到今日,孕期满了,几针下来,肚子瘪了下去,竟是那般简单的事情。而那个龚太医偷偷带过来的,刚刚出生的孩子,不是晋齐皇帝的,也不是自己的。或者是谁的,并不重要。因为自己的下一个任务,便是好好地照顾这个孩子,直到他登上皇位,成为晋齐的新皇。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主CP
61
61、第六十一章 结文 。。。
真相总是不为人知;宫中的事情;大抵如此。
当然,并非人和人之间,就全然没了真心。那真心;终究;只是对着特定的人;才会存在的罢了。
在陈清焱产子后的第五天,皇帝回了宫。面色红润,有所喜色;完全不复离宫时的阴霾。太后只当是寻那口技艺人的事情十分顺利;并未做其他想。只是时日长了;才觉出些不对。更是在一日偶然看到衣衫不整的皇帝和孙渊时,心中长久的异样感得到了证实。
皇帝虽然没有料到刚回宫不久;这事情就被揭破了,但是也并未十分惊慌,就这么大方地对太后承认了。太后想了许久,不发一言离开,也算是默许了。其实,默不默许又有什么区别呢,皇帝这种一意孤行的人,若是反对,恐怕才会有更大的麻烦吧。再说,母子之情越发单薄,他要怎样,便怎样去吧。太后心中只觉疲乏。自此之后,后宫的诸多事务,也慢慢转交到了温惜玉的手上。太后只负责闲时弄孙就好。
温惜玉慢慢开始忙碌,忙着处理后宫事务,忙着照料小公主。而皇帝因为有了孙渊,更是连过夜都不来过了,日日宿在养心殿。时日久了,外间有传言,温惜玉失宠了。对此,温家人倒是挺紧张的。不过到底是被太后给安抚了。而后皇帝索性赐了温惜玉更大的宫殿,在里面留了个小院子给自己和孙渊。于是,从表面上,温惜玉又圣宠无双了。
左右折腾着,小公主一日日长大。聪慧可人,而且黏温惜玉的劲儿,竟是像会随着岁数而增长一般。
小公主十岁时,温惜玉尝试过一次分房分床而睡,被小公主的哭闹大败,收声作罢。
小公主十五岁时,温惜玉再次耐心教导,提出女孩大了,都快嫁人了,应当自己有房有床。小公主默默收拾了东西,去了分给她的房分给她的床。然后到了晚上,终于独眠的温惜玉感伤孩子长得真快,若不是自己和太后舍不得,两年前皇帝就该把她许出去了,再拖恐怕也拖不过今年。遥望自己这半生,早年的记忆渐渐模模糊,清晰的,竟都是和小公主有关的日子了。就在温惜玉惆怅着,不知小公主会嫁给什么样的男人时。房门被推开,小公主驾轻就熟地钻进了被子里。而温惜玉还没来得及赶人,便收到了告白。
角色的转变,哪里是那样轻易。温惜玉自此便躲着小公主了。躲着躲着,心里还难受。
还好这样的时日并不久,晋齐便出了大事情。
这些年,南戎屡屡侵犯晋齐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