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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那草丛哗啦啦一阵摇晃,随即啊地一声惨叫,蹦出一个和尚来。小青没想道还有人偷看,回头望了望那从草,再看了看湖面,气的鼻子都歪了。这个位置还真是好地方,简直风光无限啊!
她跳过去一把抓向和尚的领口,细细看了看那个和尚,觉得有些眼熟。略略想过,忽然想起就是当年自己杀许仙的时候,抓来领路的小沙弥,如今十六年过,虽然他已经长成一个三十来岁的壮汉,但眉眼之间还是能看出依稀的痕迹来。
“我们还真有缘啊!”小青恶狠狠道。
白素贞好奇,微微转过头来:“青儿,是谁啊?”
小青没好气地说:“一个金山寺的和尚,当年我们水漫金山,怎么没淹死他!”
白素贞哑然,这和尚定是认得他们,若是放他回寺,不知道会将她和小青说成什么样!
“说!到这来做什么!看见什么啦!”
“贫僧跟着方丈来的,方丈走得快,贫僧追不上,贫僧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阿弥陀佛……”那和尚闭目直念佛号。
小青弯腰捡起两件残破的衣服,正是她和白素贞烧毁的两件。她气的眼睛都红了:
“没看?没看你拿我们衣服做什么!”
和尚颤抖着说:“贫……贫僧见着衣裳料子不错,想带回去作件袈裟……”
小青啐了一口:“呸!有轻纱做的袈裟嘛?简直是放屁!”想了想,语气软下来,问道:“别的倒不打紧,我也不为难你,我只问你,你有没有看清我背上刺的什么字?”
“没……没看清,好像没有字啊……啊不不……贫僧没看见……”
白素贞抿起嘴唇,小青咬牙切齿。那和尚知道说走了嘴,忙低下头,暗呼佛号。
“法海手底下的,没一个好东西!”小青抬手便向和尚头顶拍下去,却见那和尚嘴角忽然流出一道黑血,眉头一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小青望向白素贞,只见她手中飞快地结着手印,那和尚身体忽然散发出一阵浓烟,画作一滩刺鼻的污水。
“素贞……你……”
白素贞淡淡一笑:“你以为我放蛇出去只是为了找人的么?那蛇身上带有法术,咬了人以后,就会把法术传到那人身体里。若是我要杀他,只需要催动法术使之发作便可,否则就是一万年,他也不会有什么事。”
小青轻叹:“你手上岂不是又多了一条人命……”
“佛家淫邪乃是大罪,他犯了大罪,并不是无辜之人。似这般奸恶虚伪之徒,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碍不得什么事。”
小青掩着鼻子踢起一脚土在那片尸水上,看了看天色,面色一沉。
已是黄昏,怕是只有不到一刻钟了。
白素贞沉默不语,似乎也嗅到了即将别离的气息。
☆、六十三、小青又入人世间
小青走上前去,轻轻解开了蒙在白素贞眼上的布条,看着她那双清澈但无神的盲眼,叹了口气。
“真的,不要走……”小青喃喃地道。
白素贞抬手,循声附上小青的面容,触到她眉间两道深痕,扬了扬嘴角:
“你不必担忧,只剩下不到一年,如此长久都熬过来了,还差这一年么?现在重要的是,你我都安安全全的。”
“要么,我跟你进去,陪你一年?”小青问。
白素贞凛扑哧一笑:“胡闹!你以为里边是客栈么?容得人随意进进出出的。”
小青不响,不甘心地将白素贞搂在怀里,抬头看看,乌云四合,时候到了。烈烈的风吹起,二人的头发相互纠缠,似永生永世的牵扯一般。
白素贞轻轻地挣开了小青的怀抱,站起身来,艰难地道:
“青儿,送我回去罢。”
“不……”小青从嘴角流出一句拒绝,却无奈地牵起白素贞的手,黯然地向雷峰塔走。
白素贞一步步跟着,紧紧捉着小青的手,生怕稍一放松,便陷入荒无人烟的寂寞之中。小青一边走一边回头,时而抬头看着天色。乌云越来越厚重,最后一丝阳光也快要沉入地平线,天上开始有零星的电火,交交织织地,覆在二人的头顶上,似一张网紧追不舍越压越低。
小青心慌,越走越快,白素贞磕磕绊绊地跟着,小青索性一把横抱起她,身形一闪将她带到雷峰塔底。
到了门口,小青却犹豫了。她可以等待纵使无穷尽的时间,可以为她翻天入海,她也知道,暂时的离别是为了能够更好地重聚——可是她就是不能接受亲自将素贞送入那个她恨之入骨的桎梏中去!
塔中香火的气息飘了出来,白素贞深深地嗅了一口气,顿时鼻子一酸,眼圈都红了。
“唉,又回来了……”她轻叹道。
“我住在这里,真的会影响你赎罪么……”小青怯怯问。
白素贞道:“无论你是否影响,这是授人以柄,万一到时候他们因此不放我出来,又该如何是好?”
小青目光一凛:“哼,要是那样我就拼着同归于尽也要救你出来!我不相信以我今时今日的修为,还有什么办不到的!”
白素贞将脸转向青儿,眼神的焦点朝向无限远方,无神的眸子里忽地现出一抹柔光。
“青儿,我说过,我要的是能在一起,不是要见你搏命……即使只有一丝丢掉性命的可能,我也不会让你做……你死了,一切都没有意义。”
小青道:“姐姐,你为什么总是如此悲观呢……”
白素贞莞尔一笑:“我逆来顺受惯了,这些年得佛法教化,倒是想通,如今我不悯万物,不怜苍生,独独悲你一个。青儿你说,这个算是甚么悲观?我见不得你不好,连想也想不得。”
小青还未及感动,只听天上一声炸雷响起,无数的呜咽声从四面八方升起,直飞上天,响彻云霄。她紧紧地抱着白素贞不愿放手。
白素贞拼命挣扎了起来:
“青儿,你放手,让我去,快放手……”
小青咬牙不去听白素贞的请求,不到最后一刻,她绝然不会放手!
“白素贞——”天上一声低沉的呼唤传来。
“白素贞——”继而是一声尖锐的咆哮。
小青整个人都颤抖起来,白素贞感觉怀抱一松,拼了命挣开,急急向香火味传来的方向奔去。小青慌忙追去,伸出手扯住了她的衣袖,却只将袖子扯下一条。白素贞踉跄一步,刚巧摔在了塔门里。小青见那塔们缓缓地合起,不假思索地向里一跳,却眼前一花,忽地被弹出三丈开外,摔了个七荤八素。一道电光劈下,刚巧劈在了白素贞刚刚站的位置,那地面却丝毫无损。小青看着地面有些疑惑,却听得白素贞喊她:
“走,青儿,快走!”
白素贞虽然双目已盲,却还是转过身,睁大眼睛奋力地张望着。塔门快要合拢,只剩下不到两个拳头的缝隙。小青忽然想到了什么,挥挥手,青虹剑破空而至,嗖地一声钻进了缝隙,将塔门卡的死死的。青虹剑上火星四溅,发出了难听的哀鸣。
“青儿——”白素贞呼唤着。
“素贞,姐姐啊——”小青狂奔过来,趴在手指粗细的缝隙上向里观看,里边一片迷蒙的黄色灯火,神风顺着缝隙刮出来,带着浓浓的香火味,熏得她直流眼泪。
只听轰的一声,大门关死,青虹剑应声而断。剑灵连心,小青嘴角流出一丝细细的血迹来。她无可奈何地猛捶着门,白素贞背靠大门,流泪感受着这有力的震动。
蓦地天上一个苍凉的声音传出:“情之一世,独生独死,独去独来。苦乐自当,无有代者。即去,不可留……”
小青还在想这话是何意,白素贞却早已明白,大吼一声:
“快走!快走——”
小青身先于意,忙一个跟头闪出十丈,瞬间一道雷劈下,刚巧劈到了一朵花,那花起先无事,但很快便枯萎败亡,接着连根茎叶子一起化作了齑粉。活活失去了生命力,这天雷好霸道!小青暗自心惊。
“青儿,你要活着!要活着——”白素贞声嘶力竭。
小青脑中瞬间飘过白素贞所说的“见不得你不好,甚至想不得”,咬咬牙一个纵身飞起。
“素贞,保重——”
话音还在回荡,小青已经一闪不见,一道白光破空而去,乃是紧追不舍的白乙。
白素贞感觉到小青已走,惨然一笑,在一片纯粹的黑暗中,莫大的孤寂和无助笼罩来。白素贞慌忙弯身在地上胡乱摸起来,终于摸到了那把只剩下剑刃的青虹。她将那细而锋利的、已经死去剑紧紧握在手里,温热的鲜血从指缝间流出,带来了一丝难得的温暖。
她终于得到了些许平静。
再说许仕林几个,本来是要报名参加科举,他和宝山碧莲轮流排了两天的队,才排掉一点点。本来许仕林想,自己的爹是衙门中人,可以将此事一手包办,结果谁知李公甫正好遇上个大案子,带着手底下几个好兄弟千里追凶去了。几人算算时间,假若一直这样排下去,恐怕要错过报名的时间,不如快马加鞭两天赶到苏州,兴许还能赶上苏州的衙门报名。几个人年少轻狂,好奇心重,觉得去游玩一番也是不错,所以一拍即合,立即回了家里,准备第二日一早就去苏州。
第二日碧莲早早起床,租了两匹快马牵回来,在家门口等着仕林的宝山。不多时宝山匆匆过来,背上了箭筒木弓,一身短打,像个侠客一般。仕林却并不满,道:
“明明是三个人,却租了两匹马,这是何意?”
碧莲嗤笑:“租三匹可以呀,你会骑嘛?”
仕林哑口无言,他对骑射一窍不通,坐在马背上也只能走,马儿跑起来,他怕是就要颠下去了。
这是刚巧媚娘打开店门,一眼便望见这三个朋友站在门口,张口便问:
“哟,这么巧,都在?大包小裹的,看来是要出远门啊!”
碧莲道:“还不是哥哥要科举么,杭州人太多,我们准备去苏州报名,顺便就在那里考试了。”
“你们几个去……认得路么?安全吗?”
仕林道:“怎么会不认路,你看,书上画得清清楚楚的!”
宝山接道:“放心吧,有我在,他们两个肯定安全!”
碧莲却不干了:“宝山哥,你这话就不对了,好像要你保护我似的。”
媚娘见他们几个吵吵嚷嚷,皱了皱眉头,总觉得似乎心里有所不安。细细想过,忽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苏州天平山你们会去么?”她开口。
三个人正闹得火热,商量着要去哪里玩,听得她这么一问,都是一愣,心想似乎没有听过天平山的名字啊!
仕林哈哈一笑:“看看,还是人家媚娘有见识,连天平山都知道。我和你们说啊,天平山可是个好地方,范仲淹、白居易、唐代陆羽全都去过。要不是媚娘提起,我还真给忘了!”
媚娘皱眉:“你——去过天平山?你怎么知道那好?”
仕林尴尬道:“没……没有,我只是听说……听说。”
媚娘默默点头,心中许多事纠结成一团。这段时日以来,她并没有得到几次和许仕林单独见面的机会,那玉佩藏的贴身,更是见都没有见过。若贸贸然借去,岂不是太奇怪了?如果这次能和他们一起去苏州,也许就能找到些机会。
况且苏州太平山长久以来都是金钹法王的道场,假若仕林真的要去,他必定有所知,这样一来或许自己就可以卸下这个负担。但是枉害人命,终有不舍,况且这个人是李碧莲的哥哥,虽然不是亲生兄弟,但如果让她知道自己心思狡诈……
媚娘想到这,不愿再往下想,怎么就会一下想起不相干的碧莲来了。她摇摇头,苦笑一番。
碧莲见媚娘面色有异,问道:“媚娘,怎么了,好像有心事的样子?”
媚娘忙道:“没……没什么。我只是想到苏州有个朋友,做的是家具生意,想和你们一块儿去,正好向他讨些紫檀木。如果你们觉得不方便,那就算了,我找机会再去。”
碧莲大喜:“这么说,你去过苏州?那太好了,刚好和我们一起!这下好了,有人陪我睡一间客房啦!”
仕林和宝山也很开心,尤其是仕林,眉目间欣喜之色四溢而出。
宝山却问:“你好端端的,找紫檀木做什么?”
仕林道:“宝山你记性好差!那天那个姑娘不是订做了三十六把紫檀木的飞刀嘛?”
媚娘忙点头称是,叫三人等了一会儿,回去吩咐彩茵看好店面,又交代她照顾好自己,便略略收拾了行装,走了出来。
彩茵却是十分恼火,本来没有她的事,却好端端将她牵扯进来,若不是因为与媚娘几百年的姐妹情谊,她早撂挑子不干啦!在凤凰山做一只白兔,虽然无聊但也无忧无虑,一到时间,所有人都横挑鼻子竖挑眼,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