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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肯定很累吧,我在家做好吃的等你。”
“你今天在公司怎么样?”
“我还不就是那样,不好不坏,时不时被boss骂几句说几下,再和同事瞎贫。”
不知怎么的,林辰莫名其妙的觉得谢安宁所在的可能就是个相声培训班,辅导老师时不时上去指导几句骂谢安宁几句,剩下的时候基本上就是谢安宁和几个手执快板身穿长袍的人满嘴马三立先生的相声段子。
啊呸,这都什么和什么?不靠谱的联想戛然而止,林辰听到自己说:“好,我马上回家。”一口一个家,好像怎么都说不够。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字眼呢,能让人每每念起便满心欢喜,嘴里和含了蜜似的,一路甜到心头。
回家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林辰推开房门。坦白说林辰特别享受每天推开房门的时候,屋里的温暖便将屋外的寒气驱逐在外,屋里每天都充盈着不同美食带来的香气。看得出谢安宁等了已经有一段时间,电视机旁的打开的碟盒已堆放有三四个,饭菜已经不再蒸腾热气,但香气尚在,林辰不意外的饿了。
谢安宁顺手给林辰倒了杯水,放在桌上,开口道:“案子怎么样了?”
林辰心念电转,心说终于到了可以显摆的时候,却又被谢安宁用话堵住了嘴:“算了先吃饭吧,吃饭的时候说那些到底吃不香。”
取开盖在菜上的碟子,两荤一素,荤菜宫保鸡丁并盐煎肉,色泽鲜亮,素菜是一碟碧莹莹的油麦菜,林辰心说幸好自己没有一时想不开不回家。
“都看什么电影了?”林辰嘴里嚼着肉,含含糊糊地问道:“这么兴奋。”
不外乎是几部公认的好片,西恩潘、安东尼霍普金斯、丹尼尔,这货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一挑便是几个精湛演技的奥斯卡影帝。
谢安宁道:“哦对了,我们等会看另外一部,游园惊梦。”
林辰含在嘴里的肉险些没能咽下去,咳嗽了半天,好容易等缓过来了,林辰有些不可置信:“游园惊梦,王祖贤那部?”
“有什么不对吗?”
林辰记得无如意外,这篇片子应当是部百合,这位该不是已经被自己掰弯了吧?
“你还直着吗?”林辰犯傻地问。
谢安宁也不多说,直接丢了个白眼仁给林辰,随口道:“不管男的女的我都没兴趣了,我现在超脱于凡尘之外,六道轮回里的众生万物我已经瞧不入眼了。”
林辰讪讪一笑。
房间里暖气正烧得暖和,屋外却洋洋洒洒的下起了这一年的第一场雪,似是糖霜般的雪花片片交叠已堆出一层银毯,小城的夜景于是越发的浪漫。推开窗外下看,借着昏黄的路灯看雪花飘落,虽不是大雪纷飞,却也是美到毫巅。
两人赏完了雪,一人手里捧着一个杯子,把碟片放了进去。
画面自然是老电影特有的,各色镂刻的花窗,当年年华正好、模样正好的王祖贤和宫泽理惠相携手并肩立在树下,一个美到眉宇间有了英气,一个柔和的浑如秋水,一路皂罗袍至步步娇一曲曲唱来,荣兰别了刑志刚,翠花烧了二管家的日记,终究是一场好梦难圆。
电影其实未必十足完美,甚至堪堪及格,却因了唱段佳人生出另一种风情。
“却原来花似人心,向好处牵……”
林辰侧过头去看谢安宁,却发觉她已然是睡着了,耳畔犹有乐声在响动,像是什么人在急切的催促什么,林辰终于大着胆子向谢安宁身旁坐去,好巧不巧,便被谢安宁当靠背枕住。
林辰探过手,轻轻揽住谢安宁,像是揽住了整个世界。
……
一觉醒来已经到了上班时间,谢安宁尚未醒来,有些畏寒的缩着身子。林辰责备自己怎么没想到谢安宁会冷这一出,正想去拿毛毯。
手机又不甘寂寞的响起来。
“喂,小赵?”林辰接了电话,一时感慨于小赵对于工作的兢兢业业。
“我求着化验科的王姐帮我把那个针头里的物质验了,害得她一夜没睡,这会儿还在桌上补觉呢哈哈哈哈……”
林辰:“……”
小赵将笑声一收,紧接着得意洋洋道:“你知道那是什么毒素吗?”
林辰自然是不知道的,便茫然的摇了摇头,想起自己这是在打电话才道:“是什么?”
“蓖麻毒,我说这凶手真是聪明人,怎么这份聪明不用到正途上。”小赵嘲道,显然是凶手有些厌恶:“蓖麻才卖多少钱一斤,随便就能买到。蓖麻毒是一种剧毒蛋白质,是最强烈的天然毒素之一,只需简单的提炼工序便能提取出来,却能抑制呼吸和麻痹心血管。”
林辰知道小赵必然是查了查许多资料才在这显摆,索性静静听着。她的确没有想过是蓖麻的可能性,现在听小赵这么一说,顿觉再没有比蓖麻毒更合适的杀人手法。
“我查资料的时候看到这么一个事,七几年的伦敦有国际间谍用有蓖麻毒素的伞尖堂而皇之在公共场合行刺,被刺伤的人不治身亡。由此可知,只需一点点的蓖麻毒便能伤人性命,但中毒而死的人一般非常痛苦,就像我们的被害人,肝肾都有出血的现象,况且她是死于窒息,有多难受都不必去猜测,我说,这凶手真够歹毒的,枪毙丫一百次都嫌不够。”
“别告诉阮贝贝,乔念初死的这么难受。”林辰沉默片刻,轻声嘱咐道。
“别告诉阮贝贝什么?”耳畔响起另一人的声音。
林辰看着沉在朦胧睡梦中尚未清醒的谢安宁,一瞬哑了口。
“我……”
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双更能砸出潜水的小妖精们,嗷嗷嗷,别让我失望啊。( ̄▽ ̄)
☆、连环凶手
谢安宁睡眼惺忪地伸了个懒腰,屋外的阳光从阳台落在屋里,又是崭新的一天。好像昨晚趁着她睡着的时候做的温存举动不曾存在过,林辰只觉得自己最近伤春的频率越来越密集了,下意识想捂着心口离谢安宁远远地。
“别告诉阮贝贝什么?”谢安宁此时已经清醒多了,被太阳一照似乎是在光合作用下活过来了,眼里是不加掩饰的忧心。
看看,在她心里一样是朋友,却连个朋友的等级都不如别人。
林辰想找个什么谎话随意搪塞过去,奈何几乎没怎么对人撒过谎。这也不怪她,对陌生人不必撒谎,从小到大真正接触密切的人并不多,更没必要撒谎。这会儿让她在分秒内说个圆满可信的谎,比让她从薛眉嘴里问出回忆的来历更难。
总不能说乔念初死时怀着阮贝贝的孩子这种混帐话吧?
林辰苦恼地揉了揉头发,深思熟虑片刻敲定了回答,谨慎道:“我告诉我的同事千万不能告诉阮贝贝,嗯……不能告诉阮贝贝,嗯,不能告诉阮贝贝,关于本案的一些细节,我们对于她仍然存有怀疑。”
谢安宁道:“你刚刚是在撒谎吗?”
林辰:“……”
卧槽糟糕被发现了!
“啊对。”林辰面容浸在阳光下,简直就像是魔戒里一路开挂柔光到底的精灵王子,她试着做出淡然一笑的样子:“一大清早不撒点小谎简直浑身都不舒服哈哈哈。”
谢安宁默了许久,适才道:“你现在和我说乔念初的事情,我不会接受不了。”
“这……我只能简单地说,乔念初是因为蓖麻毒窒息而死,死亡过程很痛苦。”林辰兜不住话,听谢安宁如是说,只简单将方才听到的说了一遍,停了片刻,补充道:“我希望你能够信任我,这个案件已经有了眉目,或许是连环犯案,如果真的是这样或许还会有下一个受害人,很麻烦,但我一定会把凶手抓回来。”
“我相信你的办案能力。”谢安宁扬起唇角。
林辰微微一笑,顺手凑过身掐了一把谢安宁的脸,旋即折进卫生间。谢安宁怔愣着坐在沙发上不言语,仿佛是若有所思。林辰没吃早饭便急冲冲的离开,谢安宁破天荒没有硬是留住她吃了再走,只敷衍的给如意浇了水,穿上外套便要离开。
一只脚方要迈出门,却收回去,半蹲在阳台前盯了如意片刻。
“如意如意,知我心意……”大概是被自己蠢到,谢安宁换了台词:“你发现最近有奇怪的事情在发生吗?”
如意:“……”
没听到如意的回答,谢安宁仍是自顾自说着:“我觉得,我该搬个家了。”
相信一个人就是和一个人在一起时有安全感,和林辰相处的时候的安全感的确是之前生活中前所未有的,虽有发小如阮贝贝者,但阮贝贝过于神经质,和她在一起并不会这么安心。
倘若这种彼此之间的信任变了味道呢?
谢安宁虽然迟钝却不笨,林辰点滴小动作看入眼底,已经隐约明白。不否认自己对林辰已经有了依赖,朝夕相对,若是林辰对自己有了感觉,而自己对林辰依赖已深无法轻易切断关联,这样的感情该如何置放?
自己还能像现在这么装傻么,有可能吗?
谢安宁半跪在地板上紧闭双眼,轻轻吐了一口气,任由阳光落在脸上,阳光透过眼皮,眼前是一片模糊的红色,似万物混沌之初色彩,又似日暮霞色。
半晌谢安宁站起身,轻轻抚过如意的叶面,不再说话,关上门离开。
林辰火急火燎地赶到警局,组里几个警察已经聊得热火朝天,有人眼尖看见林辰,便摆手示意她快点过来:“小辰,邻城的同事已经和我联系上了,刚才小赵和他们打了个电话,确认了两个被害人的死因意外地相似,你可能猜对了,这是一个连环杀手。”
几人脸色有些凝重,不同于普通的罪犯,一般的连环杀手都是有智商的名符其实反社会者,通常有病态的甚至不可思议的作案理由,外表上却又与常人无异,简直就是放在人群里的定时炸弹。
林辰只遇到过一次连环杀手案,凶手用保鲜膜将被肢解的受害人投掷在各处,若非偶然间被路人捡到一只断肢,恐怕受害人至今还被记为失踪。记录在案的受害人已不在少数,但是林辰和其他警员都知道,被害人的数量不仅于此。
那凶手在被捕前夕穷凶恶极,持刀连刺数位警察,最后被一枪击毙。
如果证实该案凶手为连环杀手,那就说明被害人的数量还会增加,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林辰沉下脸色,垂下眼来回翻看传真过来的另一案被害人的被害现场。
一样的现场整洁干净,被害人面色平静的躺在沙发上,身体冰冷,失去了生命。林辰蹙起眉,不由得思索起为什么都是死得这么面色平静,似乎都是沉浸在睡容中。
仿佛抓住了什么重点,像是睡容?
联系法医推测的凌晨的遇害事件,很有可能被害人都是在睡梦中遇害,这就说明为什么被注射毒素,受害人却没有与人搏斗的痕迹。那么如何悄无声息地进入住所,且不被受害人发现呢?林辰做了一个假设,假设这个凶手拥有被害人的钥匙,那么这钥匙又是从何得来?
只有一个职业的人,有能力做到如此。
锁匠。
林辰蹙眉片刻将自己的想法简单陈述一遍,虽也有人质疑,却是支持的人占大多数。正是气氛凝重之际,小赵大咧咧地推门而入:“DNA库找到了对应DNA的资料,也是我们城市的人,人已经请过来了,你们挑个人去审审,看能不能套出点什么来。哎哟诶,这一趟下来累得我!别愣着,赶紧给我倒水!”
林辰抬抬手:“我去就成。”
倒不是林辰真的指望能在这个人身上找出什么线索,或者认定这个人就是凶手。她很清楚,凶手不会犯在案发现场留下自己线索这么愚蠢的错误,即便是那个针头或许也只是给警方的一个糖果,凶手自己也很清楚仅凭着这个糖果是不可能找到糖盒的。
林辰只是想换换脑子以便更好的思考,走进审讯室时,林辰驾轻就熟地对那个坐在椅子上略显焦躁的男子摆出一个笑脸,但男人却不领情,看见林辰身上的警服便张口就骂:“老子信了你的邪,说老子犯了罪?你们警察也真敢说敢做,思想蛮单纯,还敢把老子抓到这里!怎么的,有个烟头就是凶手了?你们闹什么鬼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