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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杯落在地上四分五裂,刺耳的一声在耳边砸开,像是无声处的一声响雷,让麻木的神经绷紧。谢安宁听见声音,身子一颤,堪堪回头一望诧然的阮贝贝,忽然一滴接一滴地掉眼泪。
阮贝贝被吓到了,慌忙站起身要扶着谢安宁。
“怎么了?”
谢安宁推开阮贝贝扶着自己的手要往外走,喉咙里涌出说不出的闷涩,说不出一句话亦吐不出一个字。步子匆匆地往外走,阮贝贝跟在身后结了账紧忙追上去。
跟着谢安宁一道上了车,阮贝贝握住谢安宁的手,感觉她整个人都在抖。嘴里还喃喃什么,只是吐字含糊听不清楚,阮贝贝凑过去,勉强只听得到模糊的字节。
“林……林……”
作者有话要说:林警官这场车祸是有原因的,嗯,后文会交代的。
☆、自语
谢安宁木愣愣坐在行驶的出租车上;天色已经不早了。暮色沉沉,天际似红墨汁泅散在棉布上泼开漫天的红,谢安宁隔着车窗抬眼一望;像是生生要把那血一样的红看入眼底。被阮贝贝一路握着的手出了薄薄一层冷汗,微微发着颤。
这一段路像是漫长的看不到尽头;驶不到终点。
车停在医院门口;谢安宁走下车半弯下。身稳住自己的身形,片刻后疾步向前走。凭着记忆往医生通知的病房走;可好像怎么找都找不着这间病房,脚下的步子于是愈发得匆忙。心悸、恐惧如同汹涌的潮水扑面而来,几次感觉自己站都站不稳了;却仍然记得往前走。
谢安宁抬手狠擦不断涌上来的眼泪;想忍着偏偏还忍不住。阮贝贝急匆匆跟在谢安宁身后,不断在她耳边说:“林辰肯定没事,你别急,别慌。”
只是那种自骨缝里渗出来的恐惧还是继续蔓延向心脏,谢安宁扶着一旁的墙壁稳了稳,却是拖着哭腔颤声道:“万一林辰出事了呢,万一人没了呢……她爸妈就是出车祸走的,那场车祸没把她带走,要是撞上这一次出事了怎么办?”
猛吸口气擦了把眼泪,急急往前赶,步子堪堪停在手术室前。里头正做手术不让进,谢安宁站在门前不动弹,像是隔着门照样能看见林辰似的。谢安宁觉得这大概是她这一辈子最难熬的时间,里头的人生死未卜,她却只能站在外头干着急。又有些恍惚,她和林辰之间相隔的岂止是一扇门。
不知是多长时间之后,那扇门才被推开,医生甫一出现谢安宁便冲过去询问。那医生摘下口罩看了眼谢安宁,有些迟疑道:“请您放心,生命是没有大碍的。”看见谢安宁仿佛松了一口气的神情之后,这才继续开口:“病人之前可能遭遇过严重创伤导致创伤后应激障碍,在第二次遇到之后出于保护自己的本能暂时性昏迷,时间可长可短,因为脑部一些创伤需要留院观察,这段时间家属要悉心照顾。”
谢安宁一颗悬着的心自嗓子眼掉回原来的位置,点点头表示知道。医生不做多言,转身离开。不过多时,林辰躺在病床上被人推出来,谢安宁一路跟在其后。
住院的手续繁杂,一路忙忙碌碌下来,谢安宁疲倦地连话都说不出一句。阮贝贝在她旁边陪到夜里,被谢安宁赶去回家休息,空荡荡病房里只剩下俩个人。明明四肢百骸都酸得发软,明明倦意一波又一波的涌来,不知为何,对着面色发白的林辰,她偏偏睡不着。
斜靠着床铺低头毫无顾忌地端详林辰,细长的眼紧阖,昔日红润彼时泛白的薄唇紧紧抿着,却是皱着眉的,像是梦到了什么,眉间的皱痕倏尔轻轻舒开。
其实很多时候,感情都萌发的突如其来,并不知是何时何地动了心思,偏偏有那么一刻明白这份心思。
情不知何所起,一往而深。
谢安宁自觉对林辰便是如此,好像是某天清晨起床,睡眼朦胧里瞧见林辰对自己一笑,整个人都跌在这里笑里头了。
当时想啊,要是能瞧一辈子多好。
谢安宁禁不住抬手去碰她的唇,发寒的指尖可以清晰地感触到唇上的热度。伸出一根细长的指,顺着唇廓一路描摹而下,像是正勾绘什么精妙的图案。指尖轻轻滑过唇,向上挪到了双眼间,指尖轻覆住林辰微微向下弯的眼角,好像摸到了一丝湿润。收了手,两指摩挲着那一滴眼泪,想起那天林辰蹲下来在公司门前闷闷不做声地哭。
当然是心疼的,不然怎么会发去那条短信。然而林辰送给她的则是和苏文搀着胳膊向无人处拐去的背影,她怎么会知道那有多残忍。
谢安宁彼时的神色几乎可以算得上复杂,各种情绪夹杂在眼底,挤得密不透风。眼前的人既熟悉又陌生,对着她,谢安宁突然开了口。
“林辰……”吐出两个字,谢安宁却惊觉自己的声音发着颤的,强定了定心,片刻后低头专注地看着林辰:“林辰……其实你去苏文家的那天,刚好是我生日,你不知道吧?我知道你忙,你也一直没问过我生日,可你怎么能在那天到苏文家去,哪一天都好,你为什么偏偏要那天过去呢,你,你怎么能在我最高兴最觉得一切都还有希望的时候到苏文家里陪她去呢?我蛋糕都订好了,我把要炒的菜都放在冰箱里了,我把什么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到了下午那会儿和你过生日。你却骗我说是要去相亲,还说要早早回来。我还就真相信了,我就坐在那沙发上等啊等,等到着凉感冒都没等到你。”
“你说你加班,可我在苏文的电话里头听得明明白白,你没加班,你骗我呢。你晓得我当时多难受么?如果你更喜欢她,之后又何必拴着我不放呢,我都搬走了,你还来找我干什么呢?林辰,你是不是当我是没有心的。很多时候,我一点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还是因为我迁就你,就该永远是等着你的那一个?以前等你回家,现在还得呆在你家里等你从苏文那里回头。林辰,我等累了……我压根儿感觉不到你有多重视我。”
“林辰,我有时候都在想,你是不是真的只拿我当一个特别好使的保姆?”
“你是不是,还喜欢我?”
自然,怎么询问都是得不到回答的。
谢安宁忽觉自己有满腹的委屈想对林辰说,又怕林辰变了心,说出去徒增笑柄。抬手握住林辰的手,谢安宁把脸凑过去靠在林辰手背上。
侧着头看着林辰发白的脸色,谢安宁有些自暴自弃地闭上眼,她发现时至今日她还是看不得林辰这样的脸色,看不得林辰难受。
就算是这个人将来的幸福与自己无关,自己还是希望她能好好的生活下去。
只要她好。
作者有话要说:入v之后评论突然骤降,捂心QAQ
☆、谢兔子的逆袭
谢安宁后半夜迷迷糊糊睡过去了;早晨睡眼朦胧的被护士叫醒,这才抬眼看了看手机时间。算算也不过睡了四个多小时,意识上还有些迷迷糊糊;站在一旁看着护士手脚利落地给林辰挂上了针,又抬起手给林辰拢了拢被子。
阮贝贝端着买来的早餐过来的时候正看见谢安宁摇摇晃晃地给林辰盖被子的画面;登时对于俩人怎么闹僵得满腹疑惑;按耐住好奇上前几步扶了扶谢安宁,把手里东西递过去。
“脸色这么难看;昨天没休息好吧?先吃点东西,我专门挑得你喜欢的肉包子。”
包子还腾腾冒着热气,谢安宁点头接过去;取出一个递给阮贝贝:“你也吃。”
“今天天儿怎么这么冷;都提前到冬天了啊。”阮贝贝也没客气着,抬手接过就往嘴里塞,又接过第二个包子捂着用来暖冻得发红的手。抬头便看见谢安宁拿起包子下意识推了推病床上的林辰,低声道:“林辰,起来吃包子。”
见林辰半天没反应,愣了半晌,滞在半空中的手一直悬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阮贝贝抬手接过去一把塞到谢安宁嘴里,一边说:“她不吃你就吃啊,发什么愣呢?一会儿包子该凉了。”
谢安宁静了静,蓦然开口问道:“你说医生说时间可长可短是什么意思,林辰什么时候能醒?”
阮贝贝没出声,只是盯着谢安宁说着话还若有所思对林辰发呆的神情看。
“你俩怎么回事?”阮贝贝顿了顿,又补充一句:“你为什么要搬出去?”
谢安宁苦笑:“因为没什么呆下去的理由了,我生日那天你记着发短信来说要补礼物,我同事都记着发段祝福短信,可你知道她到哪儿去了么?去她前女友家了。”
谢安宁眼圈微微发红,许是因为委屈了太久,此时才得以发泄。抬起手作出电话的手势,吸了口气才开口道:“林辰,咱俩还在一块成么?”
顿了顿,目光迎上阮贝贝,似笑非笑地吐出一个字:“好。”
“二贝,你说我还有什么理由留在林辰家,有什么理由?”
阮贝贝侧过眼去看了一眼昏迷中的林辰,旋即收回来,脸色也不太好:“林辰亲口和你说了她打算和苏文在一块儿了么?”
“没有,她还瞒着我,在苏文家的时候,她和我说她在加班呢。”尾音带着点嘲意,红着眼一弯带着点笑意,下一刻便有眼泪滑下来,顺着脸颊嘀嗒一下落在手背上,泅成一团冰凉的液体。
十几年的交情,说看着谢安宁这幅模样不心疼那是假的,阮贝贝尽量保持理智,她清楚越是这种时候越应该保持局外人的冷静:“我看人很准的,林辰不会是这种沾花惹草满嘴谎话的人,肯定得有什么理由,你先不要草草下定论,你后面和林辰把话挑开说了么?”见谢安宁摇了摇头,蹙起眉来:“你不问她,就搬出来了,还不让她知道?当时她知道你搬出去的时候,着急的样子我都瞧见了,那模样作不了假,装不出来的。”
“或许她心里头能同时装俩个人,两个都吊着,然后掂量着谁更好吧?”谢安宁伸出手勾住林辰的小指,在手里玩,又凑近些摆了个和林辰十指相扣的手势,却怎么也扣不紧:“眼见或许非实,耳听也许为虚,但眼见兼耳听总是假不了,那天我和林辰说分开,我还瞧见她哭了,我这缺心眼的还巴巴儿地发了短信过去,我还以为我俩还,还有可能呢……”
勉强笑了笑,那眼泪不要钱似地往下掉:“其实哪儿啊,她转头就去找苏文去了,俩个人手搀着对方,俩人中间根本插不进去另外一个人,我当时就觉得死心了。”
想了想,又补充道:“死心是因为我是那个多余的。”
谢安宁尽量一字一顿地把话说清楚,心里头像是插了一把刀,对着心窝就是一顿猛戳,说不出来是疼还是麻木,只隐隐泛着酸,很不是滋味。
阮贝贝坐得离谢安宁近了点,安慰性地拍了拍谢安宁肩膀。谢安宁像是被这个动作刺激到,靠在阮贝贝身上一抽一抽地哭,想是要把满腹的委屈都哭出去。
“我这些年是不是错得特别离谱?我一直以为只要一心对着一个人好,她就总有一天也会对我好。”慢慢松开了扣着林辰的手,这才又开口道:“其实不是这样的。”
阮贝贝听得发怔,半天才记得从包里掏纸巾给谢安宁。
“我说你这人……你要是心里头委屈怎么不告诉我,非得憋着,还玩失踪。”默了半晌,转头看着谢安宁道:“你一个人这么说,我还是不信,你看东西容易感性化,万一事实不是这样的呢?老话也说过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这么着,等林辰醒来了,我帮你问她,成吧?”
谢安宁也不点头也不回答,对着林辰又愣了神。
阮贝贝在谢安宁身边陪了一会儿,等到了上班时间,和谢安宁打了招呼打算离开。才走出门,又折回来问:“你不去上班么?”
“她现在病情不稳定,我请假陪她。”
不知道对谢安宁说什么,阮贝贝摇摇头转身离开。
清晨到中午的时间总是格外得快,随着落到病床上的阳光的位置挪移,待到阳光落在林辰苍白的脸上,谢安宁才从朦胧的睡意中睁开眼睛。
怕林辰觉得晒,还当她有知觉,谢安宁站起身拉上窗帘。
转过身便看见站在门口对着自己保持着微笑的苏文,谢安宁觉得自己像是快把手上的窗帘扯下来了。对于大多数人她都能保持好脾气,独独忍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