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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知道了这许多事，风伯流云也有把握，只要不造成实质性的裂痕，教皇不会拿她怎么样。
她需要发泄！
风伯流云持剑在手，冷静、淡漠这些再也不见，她眼中第一次出现疯狂。望着涌上来的人群，她睥睨四方。
剑，圣品！吾掌雷霆，此物差可佩之。
劈、砍、崩、撩、截、刺、搅、压……她真元激荡，却越来越挥洒自如。这种畅快淋漓，直欲仰天长啸。
她体内的周天循环，隐隐与这方天地沟通。被惊动的教皇赶来一见，大吃一惊。他目光一凝，这情景，多少年了，他又再次见到。四家族，四家族！
他对身边的几个红衣主教喝到：“快，快阻止她，不惜一切代价！”
最后，风伯流云的天地气象被生生截断。神魂升华的契机被阻，她仰天吐出一口鲜血。以剑当杖，方稳住身形。
光明神殿的人得到教皇的命令，并不上前，只是团团将她围住。
风伯流云看到被众人簇拥的教皇，擦了下嘴角，冷笑一声。
“光明神神辉永在。”教皇口诵一声，施展了一个大规模的治愈术。
“风伯流云？”
风伯流云点点头，教皇认得她她并不惊奇，就像大姑姑也认得其他势力的人一样。
“无礼！”旁边一个红衣主教见风伯流云伫立在那里，基本的礼节都不做，怒斥道。
风伯流云淡淡地看了一眼说话的人，又将目光转向教皇。
“尔敢受我一拜？”她扬眉说道。
众人闻言呼吸一滞，均被她的狂傲震慑，同时又觉得她说出这话理所当然一般。教皇也不答话，只是微笑不语。
这样相持了一会儿，风伯流云见到了阿格尼丝的身影，她愤怒地看向教皇，教皇笑得更和善了。
阿格尼丝看到风伯流云就要喊出，却及时捂住了嘴巴。她看见她衣服上的血迹，却忍不住了眼泪。风伯流云对她宽慰一笑，摇了摇头。
这样又过了一会儿，阿格尼丝见到了自己的母亲，圣罗马的女皇。
十六年了，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再次见到母亲！
阿格尼丝颤抖着身躯，看看风伯流云，又看看母亲，一瞬间明白了教皇的意思。
风伯流云何等的聪明，她从衣着和阿格尼丝的神情一下子就猜到了来人的身份。
“你很卑鄙！”她目光如刀，此生从来没这样想杀过一个人！就算是柏拉图，她都可以很理性的评价。
“孩子，”教皇的声音很好听，“神殿有它的神圣使命，你们四家族也不会，不能干预。你，离开吧。”
风伯流云压抑着冲过去揍他一顿的冲动，冷笑一声：“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神圣使命，或者只是你自己的而已。但它都是牺牲别人来达到！你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却是别人在忍受痛苦！所以任你说得再好听，也掩盖不住你的卑鄙无耻！”
教皇怜悯地看着她，那神情中似乎还有着痛恨，“神的子民，为了神，牺牲他们的所有是他们的荣耀！”
这是另一个柏拉图，而且更甚于柏拉图。风伯流云知道跟他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了。
而且，此时她也必须妥协，她不能让阿格尼丝痛苦，这样的抉择即便换作她自己也做不出。
阿格尼丝不能，她也不能。
风伯流云深吸了口气，对女皇深施一礼，然后深深地看了阿格尼丝。转身，向山下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教皇，我真的很烦他= =
主角也算爆发了一下下，她是个超级淡漠理性的角色，与生俱来的优越感一直是被压抑的，小时候被风伯老大管教得严，长大了她也为了克服仿佛掌控一切的感觉压抑自己。实力不是最强大，也很不爽，所以，冲动了一把。
不过，还得憋着= =
29
第二十九章 始末 。。。
风伯流云走在拉伟纳的街道上，这里跟圣山的氛围完全不同。之前她来之匆匆，现在却只想呆在这里，因为，这里是离阿格尼丝最近的地方。在这里守望，能给她些虚妄的希望。
圣山那么肃穆冰冷，这里的人却有一种热情，一种生命尽力向上升腾的力量。这让风伯流云那颗风雨飘摇的心，也有了丝在人间的热度。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的圣山，只记得阿格尼丝绝望的目光，颤抖的身躯。可是她不知道怎么办，要怎么做。
她想起了大姑姑的话，于是在闯了这么大祸后，她拿起了传讯符。她好像一个无助的孩子，才发现自己也有脆弱的时候。
风伯渡离的回讯只有两个字：随缘。
大姑姑，风伯流云攥紧了传讯符。没有责怪，也没有安慰，但，这是懂自己的人。
她在拉伟纳住下，明知道应该修炼修炼再修炼，好提升实力，可就是没法安静坐下来。一会儿想着阿格尼丝如何伤心，又想到她会不会受到教皇的折磨，心如刀绞一般。
这样到了第六天，风伯流云的房门被敲响了。她打开门，门口站着个穿着灰袍的人，面容遮在兜帽的阴影里。
来人抬起头，风伯流云看到那双淡紫色的眼眸，连忙将她让到屋子里。
“女、女皇陛下……”这真是意外的来客。风伯流云慌慌张张让她坐下，又拿出饮品。
伊芙如愿与女儿相见，了解了她跟风伯流云的事。面前这个带着憔悴与茫然的少女，怎样的困苦，能让那样自信不屈服冷傲的人变成这个样子。
但同时，也为她可怜的小阿格尼丝生出一丝庆幸，那天，风伯流云后来的表现，她看在眼里，这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就像……只是，艰难，太艰难，艰难到几乎不可能。
风伯流云不知所措地站在伊芙身前，不知道说什么好。
“如果愿意，我称呼你流云，你，你就叫我一声妈妈吧。”
风伯流云闻言眼里涌上泪水，她低着头忍着泪，给女皇磕了三个头。磕完，伊芙将她扶了起来。
“妈，妈妈……”她叫得有些生涩，这个词，这一世，她原以为都不会有机会这样称呼一个人。
“妈，妈妈，您来这里，教皇会不会知道？”
“知不知道，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区别。”伊芙苦笑。
风伯流云一怔，眼里闪出怒火。的确，阿格尼丝在圣山，而这位妈妈是圣罗马的女皇。有必要么，根本没有！
伊芙抚了她的头，“孩子，布个隔音的魔法阵吧，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风伯流云会意，于是布置了个家族独有的隔音阵法。
“孩子，”伊芙让她坐在对面，和煦一笑，“阿格尼丝的另一个妈妈，你见过。”
“她叫帕帕。”
帕帕，风伯流云脑里“轰”的一声，帕帕，那头独角兽？！
她想到跟阿格尼丝相遇的种种，上来就跟帕帕打了一架，还用人家的女儿威胁人家。这还不止，调侃不说，坦露心曲，还当着家长的面拥抱亲吻……
风伯流云一边大窘，一边刷刷淌冷汗。
她心虚地抬起头看了女皇一眼，发现她满脸追忆的神色，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一般，才放下心来。
“我那时候还是帝国的公主，厌倦了宫廷生活的繁琐，偷偷跑了出来。当时还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无视这个词哈= =），其实父皇一直派人保护着我。”
“我遇到了帕帕，独角兽啊，我当时好高兴！”伊芙的脸上露出天真又得意的神色，“而且这头独角兽还主动给我当坐骑！”
“她带着我，风一样的奔跑。帕帕后来说，那是为了甩掉保护我的那些人。”
风伯流云大汗，这算不算拐骗？
“有帕帕的保护，我从未遇到太大的危险。我们四处游玩，很快乐，很快乐。”
“有一天夜里，”伊芙说到这里，颇有些羞赧，“那天夜里，我在湖中洗澡。帕帕在岸上饮水，然后我看到她昂起头。那一轮清辉下，她由一头圣洁的独角兽，变成了一个高雅的少女。”
“我吃惊坏了，站在湖水中不知如何是好。”
“她走过来，若无其事地将水撩在身上，然后说，她以后晚上就要这个样子当我的伙伴。”
“于是白天她还是变作独角兽，夜里就成了一个叫做帕帕的少女。我最初虽然觉得怪怪的，但是圣阶的魔兽变成人类的样子，这又有什么奇怪。况且，况且，她那样好看。”
“又过了半年，帕帕带着我找到了一口泉水。她说这是神奇之泉，除了那些幸运的人，只有独角兽能找到的泉水。她对我说了神奇之泉的作用，她说她要一个我跟她的孩子，问我愿不愿意。”
“我，我当时其实心里是愿意的。只是，只是说不出口。帕帕看我的样子，上前拥住了我，然后她吻了我……”伊芙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这是女儿的爱人，马上将后面的内容打住。
风伯流云也长出了一口气，不过心里对帕帕无限膜拜，实在是太强了，强悍简直不下于大姑姑！
“由于我是帝国公主，她便用光明元素包裹了她的生命本源和神奇之泉到我的……然后我们就有了阿格尼丝。帕帕说我的身体里有淡薄的雷电血脉，而她是光明雷电双系，所以孩子出生不会惹人怀疑。对外，只说我误饮了泉水便是。”
风伯流云听到雷电血脉，方想起项链的事。她摘下项链，对伊芙说起了圣师的事。
伊芙叹了口气，“许多年前，的确有个人来到光明神殿联盟。他要皈依光明神，对于信徒，是不问来历的。他有实力和非凡的才能，但并没有崭露头角。”
“后来他得到了那时候一个落魄皇族的女儿的芳心，不久他们便结合了。这项链就是那个人留下的，后来那个落魄皇族的后代，因为一些原因被推上了帝国的皇位，一直到现在，就传到了阿格尼丝。”
风伯流云点点头，“大概是当时那个人也不知道项链的作用，只是知道它很重要，于是便带了出来。”
“妈，妈妈，”风伯流云还是有些生涩。“那个灵，您是知道的吧？她是怎么附身到阿格尼丝身上的？”
伊芙惨笑，“因为有了阿格尼丝，我和帕帕便回到了拉韦纳。游历中，我也跟父皇母后提起了自己的情况，所以他们知道帕帕的存在。回来的时候，我多想告诉他们，帕帕不是我的坐骑，而是我的爱人！”
“但是，这是光明神殿联盟，我是帝国公主。跟一头独角兽，在他们眼里，即使是圣阶，她也是魔兽。也许在自由联盟在龙岛精灵族都不算什么，但是这里不行。”
“因为神奇之泉一直是传说中的东西，具体怎样大家弄不清楚，圣教又不关注这种传承生命的方式。我‘误饮’了泉水，因为还保有贞洁，所以他们相信了，我也摆脱了婚姻的命运。”
“因为有了阿格尼丝，我便要去圣山接受神的祝福，教皇的祝福！”说到这里，伊芙顿了一下，忽然哭了起来，身体更是瘫倒在椅子上。
风伯流云吓坏了，连忙过去扶住她，并输了些凝神诀的气流给她。
伊芙无力地摇摇头，“我没事。”
风伯流云扶她坐好，她继续说道：“接受女神祝福的时候，那，那东西就飞了进来！”
“我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外面的教皇已经感应到了。我出来时，他便问我。得到了我肯定的答复，我看见了他眼中的狂喜。他对我说，我的孩子将是神殿的圣女或者圣子。”
“我，我那时还高兴得连连跪地感谢神恩。”伊芙深吸了口气，“回去之后，我对帕帕说起发生的事，谁知道她竟大惊失色。”
“我问她怎么回事，她也不答。只是说不管怎么样，她会保护孩子！我这才意识到，白天发生的不是好事，可是无论我怎么问，她都不回答。”
“这样，阿格尼丝到了五岁。教皇将她接到圣山，之后我去看她，她却再也没有见我。直到，直到这次，我，我才知道，呜呜呜……”说到这里，她终是忍不住，哀痛欲绝。
风伯流云的心更是七零八落，这一切，这一切怎么会这么巧！
如果不是帕帕的本源，如果不是神奇之泉能最好的发挥本源的潜质，阿格尼丝便没有这么好的资质，没有那么灵性的体质，便不会被那个灵看中。
可是，如果没有这样的前提，她又会跟阿格尼丝相遇么？那种尘埃落定的安稳。风伯流云觉得自己就像陷入了一张大网，至于好坏吉凶，一切未知。
伊芙靠在椅背上，满脸惨淡：“圣山！”她咬牙切齿：“如果，如果……”却终是无奈一叹，“光明神，神！教皇冕下演变成教皇陛下。宗教的本义，神殿说是爱。”
“但是狂热、自大，它就违背了本义而成了奴役。神奴役人，人奴役人，都是如此。”
“可是，我无能为力。”
“妈妈，阿格尼丝不会有事的！是我，我的实力太差！我要离开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