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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世染尘-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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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没、没什么。”
  隆蕴也发觉自己的眼神很失礼。可这样的眼神,若放在现代根本不算什么。而且那些人还巴不得你这样看她们,越是这样她们越能确定你的心意。
  “殿下想去哪儿?”
  隆蕴感到讶异,媛籹问自己想去哪儿,铁定是知道太子失忆的事了。
  “你……知道本宫失忆的事?”
  “嗯,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
  媛籹虽然知道这些,可她清楚,龙允根本没失忆。他也不是龙旭。那么龙允究竟是什么人?皇宫里真的有这位皇子存在吗?
  隆蕴走近媛籹,小声的问道:“那……本宫的名字,你没有跟别人提起过吧?”
  “不该说的话,媛籹半个字也不会说。”
  隆蕴眯着眼,心里浮起一丝别样的感觉。她觉得媛籹是个值得信任的人,而这个值得信任的人,自己似乎有些喜欢她。
  “随意吧,你带我去哪儿都好。”
  媛籹抿嘴一笑,觉得隆蕴的样子有些傻气。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出宫去走走。”隆蕴慢慢的说。
  “殿下……”
  “你不必说什么,我知道暂时是没这个可能了。只希望以后可以有这个机会。”
  隆蕴忽然觉得自己的处境有点凄凉,深宫……果然不是令人自在的地方。每个人都像笼中的鸟儿,无论漂亮与否,实质上都是一样的可怜。
  “一定会有的。”媛籹安慰道。
  “但愿吧。”
  ……
  二人沿着宫门附近漫步,皇宫里没有隆蕴好奇的地方。在她看来,这里到处都只是冷冰冰的宫殿,冷冰冰的宫墙。就连人的脸,也是如此的冷。媛籹将丫鬟打发至马车的地方等候,不准其跟来。
  “对了。你会弹琴吗?”隆蕴忽然问。
  “这……略懂。”
  媛籹弹的一手好琴,但在人前她还是习惯性的谦虚。她不喜显露自己,为人处事一向低调。
  “你长的这么好看,上门提亲的人一定很多吧?”
  “……嗯。”
  媛籹并不想提起那些。
  “提亲的人太多,你会挑花眼吧?”
  隆蕴看着远方,心里有些失落感。媛籹必然很多人想娶,可是……
  “都是些纨绔子弟,攀附权贵的人。媛籹并不稀罕。”媛籹淡淡的说。
  “那怎么样才能让你稀罕呢?”隆蕴看着媛籹的眼睛,问。
  “媛籹……只待有缘人。”
  隆蕴定定的看了对方很长时间。有缘人?这个答案区域真广阔。
  身为女生,隆蕴不可以娶女生。但是现在身为男子,她便有了这个权利。虽然心理上仍是过不去。
  那一刻,她想起龙渊曾经对自己说。想要一个女人,不过是一道旨意的事。可是隆蕴更希望她想要的,是自己喜欢同时也喜欢自己的。只是如果对方喜欢上她,那究竟喜欢的是龙允?还是隆蕴?
  “那……你心中的有缘人,他出现了吗?”
  “媛籹不知……不知与他是否有缘。”
  “他是谁?”隆蕴眉头拧紧。
  “嗯。殿下为何想知道这些?”
  媛籹想躲开隆蕴的问题。
  “啊,本宫……本宫只是好奇问问罢了。嗯,对,好奇。”
  隆蕴抿着嘴,有点不知所措。
  “太子将来会继承大统,自然也会拥有许多佳丽。”
  媛籹想岔开话题,却不慎岔到了这个令她心里微微泛酸的话题上。
  “切,我才不要什么佳丽。我只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殿下有心上人了?”媛籹无意识的问。
  问完后,她突觉后悔,自己怎么就脱口问了呢?
  “……还没。”隆蕴勉强摇着头。
  俩个人心里都带着许多不确定,所以也不能彼此肯定。
  隆蕴知道自己是有些喜欢媛籹,但这种喜欢并不很强烈。就像好感一样,不淡也不浓。喜欢和对方相处的感觉,但实质上俩人相处起来仍是陌生的尴尬居多。
  媛籹是不会主动开口的。那个时代,女人多数是被动的角色。即使到了最后,也休想听到她们主动对你说出自己的感情。隆蕴无奈,明明觉得媛籹看自己的眼神很不一样,却得不到确切的回应。
  她心里有些痒痒的,这是……悸动吧?
  隆蕴掏出一副玛瑙耳环,递到媛籹面前说:“这个……送给你。”
  “这……”媛籹感到惊讶。
  “有一次在太和殿,恰巧遇上宫人们递进贡品。本宫瞧着这副耳环,觉着好看,就跟皇……啊,就跟父皇要了过来。”
  隆蕴差点说咕噜了嘴。
  “既是殿下喜欢的东西,民女不能收。”
  “不是啊,当时我就觉得它好看,也没别的感想。我觉得……你戴上它,会更好看。真的。”
  媛籹望着隆蕴,她想说,自己喜欢这个礼物。只是,哪有人会无缘无故的送东西给他人。莫不是太子对自己……
  “你不喜欢啊?”隆蕴紧张的看着媛籹问。
  “不是的。媛籹谢过太子的礼物,心里感激不尽。”媛籹笑了笑。
  “那……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殿下请说。”
  “让我给你戴上这副耳环,好吗?”
  媛籹感到惊奇,这种要求真是闻所未闻。可礼物也收了,只好点头应了龙允的要求。
  隆蕴兴奋的拿起耳环,小心的靠近媛籹的耳垂。
  一阵湿暖的气息吹拂在耳边,媛籹不禁打了个寒颤。余光瞅见太子都聚精会神的盯着自己的侧脸,温柔的捏着她的耳廓。媛籹的脸突然烫的要命,她觉得这样暧昧的姿势实在是太丢人了。若是让别人看见,指不定怎么传自己与太子的关系。
  可是……那阵令人心乱如麻的气息,媛籹又不想离开。真别扭!
  不止是媛籹,连隆蕴都晃了神。
  一靠近对方便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味道,实在让人着迷。她偷偷的瞄了好几眼媛籹的侧脸,如此完美诱人。手也在不觉间有些发抖。
  “好了。”
  隆蕴艰难的退开。
  媛籹回过神来,伸手摸了摸耳环,面上微笑着。
  “果然,你戴着很好看。”
  “谢殿下夸奖。”
  二人又再次相视一笑。有些微妙的东西,仅在微笑之中,便会慢慢升起。
  




☆、十、国王游戏(上)

  金銮殿上。
  龙渊认命奉万书为新任丞相,这是朝中大部分臣子的意向,也是龙渊考虑许久的结果。
  尽管和政耀也在这场竞争当中,尽管最终取胜的是奉万书,可和政耀并未因此而表现出异色。这一天其实也在他的预料当中,自己与奉万书比起来,确实略逊一筹。论冷静,自己自然高于对方。论狡诈,还真是比不上。早有人来报,奉万书曾偷偷去看过太子。说不定今日的任命就与此事有关,又或许是自己多疑。
  好在和政耀没有心存妒忌,他知道接下来的路唯有‘等’这个字。
  朝中各个大臣笑意祝贺奉万书升任丞相,但奉万书本人却不怎么高兴。
  现在奉万书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手下这帮官员看似平和顺从,可迟早自己会成为众矢之的。和政耀不知何时会逼上来,把他给拉下这个位置。也摸不准皇上什么时候不高兴了,便把自己给贬了官。丞相之职,无疑是如履薄冰,进退不得。
  就算当今皇上龙颜稳重,不会轻易对付自己。可就怕哪一天,太子坐了皇位自己会官职不保。太子的脾气,奉万书怎么都预测不了,也深知对方的古怪。
  危机意识提醒着他,要时刻防范。更重要的是,想巩固自己的地位,必须找到合适的靠山。
  现在看来,太子是最佳出路。但奉万书找过太子,龙旭并未给自己好果子吃。若其他皇子……
  大皇子龙麝,他可是自己的女婿。起初以为这是好事,近两年他忽然发现。龙麝并不是个好的依靠。龙麝脾气易怒,甚至在逼急时会有发疯的迹象。这样的人控制不了大局,倘若出了什么事,连自保的能力都很有限。
  奉万书想到龙麝如此,不禁感到些许绝望与后悔。当初真不该脑袋一热,把女儿嫁给龙麝。
  他又转念想到二皇子龙浅,但马上奉万书就否定了这个人。
  龙浅虽安分,可生性过于胆小,又十分没主见,容易被人利用。尽管自己就是要找一个可当靠山又可利用的人,但龙浅绝不是最佳人选。首先对方是所有皇子当中权利最小的,即使让他去争,也争不到什么。
  难道真的非太子不可么?
  
  那日与媛籹道别后,隆蕴一直很回味那种感觉。她时常因此情不自禁的发笑。如果非要在这个鬼地方生活并娶妻生子的话,隆蕴倒是很愿意和媛籹结婚。只是到时候不知道对方会愿意吗?这种事,就算身为太子也不能胡作非为啊。
  眼看三日后便是册封大典,隆蕴为此感到焦躁。这也就意味着隆蕴将正式踏上太子的旅程,帝王的道路。她始终觉得这太过为难,自己根本做不来。但碍于现实,她又不能不硬着头皮顶着。
  ……
  这天早上,隆蕴第一次摸到自己下巴上长出了胡子。她惊恐万分,竟不知如何是好。手脚慌乱中还打碎了一个茶杯。
  宫人感到莫名其妙。心想这男人长胡子不是很正常的事么?为何太子的反应如此激烈?难不成下巴光溜溜的才觉得好么?那可是太监才会如此。
  隆蕴第一次面对这种事,也不知道如何用刮刀。宫人也自然不会让太子亲自动手,她们小心翼翼的将隆蕴下巴上几根冒头的须给刮了。
  摸着恢复细滑的下巴,隆蕴心里歇了口气。这女人来例假,男人长胡子,都是不可避免的事,也是必然的事。无论是哪一件,隆蕴都十分的讨厌。她不想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活动起来不自在,也不想时常用刀在自己皮肤上刮来刮去。
  龙允的躯体隆蕴也接受的差不多了,有时候还会忘记这件事。许是铜镜的威力不如玻璃镜,隆蕴照镜子的时候看的不是那么真切,也就忽略了很多。尽管她自己也经常掏出那面小玻璃镜来照。
  
  “呐,这次国王是我!”隆蕴高高举起手中的纸条大喊道。
  眼前的宫人都紧张的盯着太子,生怕太子会出什么难题,以至于他们做不到而受罚。
  傍晚时分,隆蕴闲着无聊,也没个人跟自己聊天说话,于是她无趣的握着笔在纸上乱涂瞎画。画着画着,她忽然想起以前在宿舍时同室友玩的‘国王游戏’。
  这是隆蕴十分热衷的一款休闲游戏,因为她酷爱整人。即使自己被整到的时候也不会太惨,谁想的招都不会比自己的更贱皮。
  逼了宫人很久,她们才敢跟自己玩游戏。
  这对宫人们来说是非常心惊胆战的游戏,就算自己抽到了国王,也不敢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生怕自己会点到太子,从而惹怒了主子。
  隆蕴倒不会手下留情,只觉得宫人们想的整人点子都很没劲儿。不是去喝杯茶,就是去院子里走上一圈。这完全失去了整人游戏的乐趣,更惨的是,玩了好多局都轮不到她来当国王。
  现在机会终于来了,隆蕴心想,要让你们见识一下‘国王游戏’的真正威力。
  “我命令……”
  隆蕴悄悄的打量着宫人们的神情,心想要让点中的人做什么呢?
  “皇上驾到!”
  噗!
  隆蕴瞬间从天堂滑倒地狱,太突然了。
  她回头紧紧的盯着门口处,看着龙渊一步一步的朝自己走来。
  “靠……”隆蕴忍不住低声道。
  龙渊跨过门槛,将屋内扫视了一遍。
  隆蕴无奈,只得与宫人一同下跪行礼。但样子看上去十分的不情愿。龙渊不知道眼前的小祖宗又在闹什么脾气,也只能笑笑算了。
  龙渊没有立刻让他们起身,而是看了眼桌子。上面放着好几个叠起的纸条。随手捏起一张打开来一看,上面写着‘四’。
  “你们在做什么?”龙渊问。
  “回父皇的话,儿臣在跟他们玩游戏。”隆蕴不高兴的说。
  “你们算什么东西?胆敢跟太子玩游戏?”龙渊忽然对宫人们呵斥道。
  “奴才(奴婢)该死!奴才(奴婢)该死!”
  一片混乱的哀嚎以及残酷的磕头声。
  隆蕴想不到龙渊竟会责问宫人,急忙答道:“等等,这是我命令他们玩的,不能怪他们!”
  龙渊往椅子上一坐,放下手中的纸条,慢慢的说道:“你玩的是什么游戏?”
  “这……这……这叫‘国王游戏’。”隆蕴有些担心的回答着。
  这‘国王’和‘皇帝’本是差不多的意思。只是国王是小,皇帝是大。封建时期,有关皇家皇宫朝廷的字眼都是很敏感的。所以隆蕴有些害怕,担心‘国王’两个字会惹到龙渊。
  “‘国王游戏’?”龙渊重复道。
  隆蕴心中一沉,慢慢的点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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