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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霓裳(gl)-第1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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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这般身手的自然只有一人,就见练儿笑吟吟对铁珊瑚道:“放心,绝不是什么叫你为难的事,很容易的。不过还是进车里去话说吧,方便些。”
  见她如此保证,又见老爷子殷殷期待之色,珊瑚大约也觉得不好推却,犹豫了一下看了我一眼,还是点点头,纵身跳入了车内。她武功虽不及练儿,这般动作却也难不倒,至此车马未停半步,马上骑手却已经换了人。
  本是想冷却心头情绪才主动来扬鞭驾辕的,此时却又无形中成了与练儿独处,难免有些不自在。只得又做出一副专心驭马的样子,想起来真是有些可笑,上一次与她独处会觉得这般不自在还得追溯到幼年时期,过去这许多年,兜了这许多圈,竟又转了回去。
  为了分散些注意力,也多少是出于好奇,驾辕之余,便试着将多余的心思放到了倾听车内谈话之上。这么做不太容易,车里声音是正常的谈话音量,虽说是没什么行人的野外山道,但风声鸟声马蹄声,还有这老旧马车吱嘎作响地轱辘转动声和马匹时不时打响鼻的声音,都让这算不上偷听的偷听是进行得断断续续,只能从只言片语中听出铁珊瑚的惊讶和踌躇,不过倒确实没半分不快的样子。
  听了半晌没听出所以然,只得收回注意力,却见练儿正在旁骑着马偏头看我这边,似乎已经有一会儿了,见我终于察觉到便是一笑,道:“听不出来吧?你也真是闷葫芦,与其这般侧耳偷听,为甚不直接问身边的知情人?我可是什么都知道!”说着还颇为自得地昂起了头。
  若是平日,此时便该顺势与她说笑起来,但此刻依旧是满心不自在中,当然也就没什么情绪,自己不过勉强挤出点微笑,淡淡回答道:“是事关客娉婷和小孩的吧?那我怎晓得这件事应不应该打听?万一你的娉婷妹妹不想不相干的人知道呢?”
  答完也不愿瞧她反应,依旧瞬也不瞬瞧定前面山道不转眼,为此不知道练儿是个什么表情,只听她的声音顿了一顿,才满不在乎道:“嗯,说起来是与你不相干的事,但也没必要瞒着,都是一行人,迟早会知道的,何况是好事说了也无妨,娉婷妹妹才不是磨磨唧唧放不开之辈。”
  是自己多心?亦或这一句真是话中有刺?换做平日会左思右想的情形,如今竟也半点激不起波澜,我点点头,回了一句:“那倒是。”算做认可了事。
  或是因为在兴头上,见我不急,练儿倒是没忍住,虽说不悦地给了人一个白眼,却依旧在随后竹筒倒豆全讲了出来,原来自从客娉婷听说了铁珊瑚与金独异的恩怨后,心中就一直存了不安,虽说这孩子无辜,而且也随红花鬼母复姓公孙,但毕竟是金老怪一脉传下的,她总觉得对铁珊瑚不起,想要做些什么让珊瑚不再那么介意。
  怕老爷子难做,这事不好和他商量,所以这几日客娉婷就与练儿合计,也不知是两人谁的主意,倒想出了个靠谱的,这孩子出世到现在爹不疼娘体弱,以至于到如今也没个名,客娉婷有意将这权利给铁珊瑚,是好是坏全凭珊瑚做主,也算化去点芥蒂。
  练儿讲到这儿时,不可否认自己在心中笑了笑,想让珊瑚化去点芥蒂的同时,客娉婷恐怕也在为这孩子打算才是,毕竟将来可能要相处一段不短的时间。不过怎么说也算是好事,若珊瑚当真心有不忿,取个难听的倒也解气……突然脑中蹦出一个名字,勾起了久违的记忆,心底也就泛起了些许轻松。
  碰巧这时她也讲完了,见我这边迟迟没反应,便叫道:“喂,听完倒是吱一声呀,傻愣愣的想什么呢?说话!”让说话便说话,收回走远的思绪,我老实道:“我在想,这孩子莫不如就叫公孙过吧。”说完便复闭上了嘴,依旧目视前方专心扬鞭。
  这言外之意,此世之人自然不可能听得懂,大约是好胜使然,练儿虽感不解却也不肯问,而是疑惑地独自转着眼珠琢磨了那么片刻。
  这片刻便是安安静静的,行在野外,只有轱辘的吱嘎声和马蹄的踢踏声,我与她一个驭车一个驭马,明明是并驾齐驱的,却又不算在一起,就连心思也是各自也想着各自的。
  或者是耐不住这样的安静,想了片刻练儿就放弃不想了,当然她也仍旧不问,只是全不在意般将这疑惑就此扔在脑后,之后就看了看我这边,突然又冷不丁“喂”了一声,这次她倒耐性起来,喂过一声后再没下文。等了少顷后实在还是没能忍住,自己终究转过头看向了她,问道:“怎么了?”
  见我主动发问,练儿方满意地点点头,道:“有件事我得知会你一声。”见那神情透着认真,心不禁就有些悬了起来,就见她接下去道:“最近好事多,而且也忙,我不再想生气了,也便不再罚你了,就这样吧,你可明白?”
  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离开京城这月余来,自己一直在顺着她,有时候已是近乎讨好,就为图她能开心,不再因坠子之事心中膈应。可如今真听到这话时,胸中却没有半点喜悦之情,因为令她开心的,其实根本不是自己。
  霎时升腾起的都是负面情绪,几乎就要冷笑起来,我一个多月的时间都没能做到的,原来旁人轻轻松松便让你释怀了么?
  上一次有这样的情绪是什么时候?或者,从未有过?
  若在这时候开口,会说什么冲动话真是不可想象,剩余的理智让自己死死闭嘴噤了声。练儿却似不察般,迳自继续说着,最后她扬鞭指点着不远处峭峰对立,连绵叠嶂的山脉,道:“义父刚在车里说了,前面那座应该就是武当山,他讲冤家宜解不宜结,何况人家掌门是真心当咱们朋友。不过我想那些牛鼻子老道你就不要去见了,待我明日上武当找卓一航索回坠子,咱们便就此离开吧。”
  。
  。
  。
  作者有话要说:  依旧字少,依旧纠结……
  勇敢的少女啊,要相信曙光就在前方……
  。
  。


☆、枝节

  …
  我是猜到此行定然是往武当方向,却没料到居然如此之快就临近了。
  正如我是猜到练儿存了上武当取回坠子的心,却没料到她居然不允许我同行。
  其实掐指一算,这趟从襄樊到武当地境走得并不算快,岂止是不快,因带了一名婴孩的缘故已称得上是慢了。只不过在路上这几日,也是自己心事重重的几日,所以恍惚间时间仿佛转眼即逝,以至于在听练儿提及时竟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觉。
  更措手不及的,则是她最后的那些话中之意。
  当“卓一航”“上武当”等字眼钻入耳中,脑中是警铃大作,反而冲淡了满腹的负面情绪,毕竟再如何心绪难平也还是分得清轻重。“练儿!”第一声脱口而出后,略定了定神,确保自己的声音听着没太多异样,我才放缓语气继续道:“练儿……当初东西是我掉的,正应该由我亲手取回来才对,怎得你却不许?此事还是让我同去吧,亦或叫上老爷子一起,凡事也有个照应,岂不更好?”
  自觉这话已说得十分得体,可换来的却是一眼斜睨,“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她回答的语气坚决,或者还夹杂了些不耐:“都说我不气了,你也就没什么是应该做的了。你我谁去取不都一样?上个武当而已,叫许多人作甚?牛鼻子道士有什么可稀罕的……”
  不知为何说到语尾她好似有些嘟囔抱怨,也无暇细想,我急急接口道:“话不是这样说的,你素来和武当那几个老道最不对眼,又最不喜口舌之辩,孤身前去若是遇见,一个话不投机动起手来怎么办?我知道你不畏他们,不过老爷子都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了,咱们此行是和为贵,权当给卓一航这有名无实的新掌门一点面子也好。”
  清楚练儿的武功独步天下,但正所谓疑险从有,既知她的大劫与武当有关,我打心眼里宁可她一生都不与任何一名武当相关者交锋,更遑论跑去人家老巢里打,此时自然要百般寻理由阻挠。
  可练儿之前明明也是接受了老爷子那套说法的,如今却不知怎么似不顺耳起来,这厢我越是说,那厢她微眯起的眼中不悦之色就越是明显,末了自己话音将一落地,便听她嗤道:“和为贵是义父说的,可谁真要给武当那许多面子?不寻他们算旧账已是极好了!我为取东西去的才是真,就算你有理,大不了我避开那几个老家伙就是,一点小事犯不着兴师动众,左右你明日好好和珊瑚她们待在一起就好,至于义父去不去……到时候看他意思再说,就这么定了!”
  她一下定论,再不给人开口的机会,双腿一夹马腹,那坐骑得令,顿时撒开了欢一阵蹄声急响。我手上正驭车驾辕,自然不能跟上,看她转眼已一溜烟策马奔出老远,唯有闭上了嘴,胸中愈发烦闷,觉得诸事没有一桩顺利的。
  不管怎样烦闷,有一点最清楚,一起随她同去这已是底线,倘若只是让老爷子陪她,那依然无法令人放心,铁飞龙没这份戒心,谁知道届时会不会出现什么阴错阳差的差池?所以唯独这一条无论如何也必须坚持。
  不过,或者真是诸事不顺久了也会变,这一晚虽算不上否极泰来,但确实是出了那么一件不大不小的状况,意外帮我缓解了一下困局,至少算是暂缓。
  虽然这么说,多少有些对不住客娉婷和铁老爷子就是了,毕竟让他们很是害了一阵急。
  这一夜我们顺利赶到了武当地境,也顺利寻好了山脚下村庄的唯一一家小客栈投宿了下来。练儿应该是打算睡饱了翌日就上山,而我则打算连夜去寻铁飞龙商量,毕竟练儿那脾气老爷子也有数,加之又是他坚持提议上武当的,自然不愿节外生枝出什么事,所以定下计划不会太难。
  虽然练儿这次莫名坚决地不允许我随她上武当,但若是铁老爷子出面相劝,想必她也不太好拂自己义父的面子。至于她会不会不高兴,此事已完全无力去顾忌,坦白说,也有些不想再顾忌了。
  为她操心,生她的气,这两者,并无矛盾。
  谁晓得一切都打算好,却没等我夜里去寻人就横生了枝节。也不知是不是路上受了风,晚饭过去没多久,那小婴孩就显出了些不对劲,又是咳嗽又是流鼻涕,一张小脸涨得绯红,体温似也略高,整个一副染了风寒之状。虽然看着不很严重,但小孩儿体质毕竟不比大人,这可顿时急坏了两个人,客娉婷全慌了手脚,铁老爷子则是绞尽脑汁想办法出点子,也显得有些团团转。
  与这两人相比,我和珊瑚这边就镇定很多。终究感情有别,铁珊瑚虽也显出了关切之色,但远不至于到慌乱的地步。而我则是习惯了,在未遇见师父之前,自己也是以幼小之身独自熬过许多病痛的,是以小孩受风寒这种事,早已经觉得不必大惊小怪。
  不过最令人意外还当属练儿。看前些日子她对这孩子也颇用心,我原以为至少会惹她着急上火一下,哪知她立在一旁听听看看,脸色是半分不改,反倒安慰老爷子和客娉婷几句,随后对我道:“喂,你不是懂瞧病么?她病了,咱们去采药吧。”说罢从容牵起我的手,似乎准备就这样往外去。
  很久没这般自然而然的牵手了,胸中霎时有些五味杂陈。不过这情况下也容不下闹情绪,按下心头潮涌,反手止住她动作,随后解释了一番小儿用药与成人不同的道理,表示自己也不敢轻举妄动,这时练儿才微蹙起眉,道:“那怎么办?会死么?眼见着她死也不太好呐。”引得客娉婷愈发泫然欲泣。
  最后解决问题的还是客栈老掌柜,此时天色已黑,他就近打村子里请了个懂医的来。这村子不大,也没个真正的医馆,懂医的是名采药人,说得倒也头头是道,好在有许多常备草药自己也识得,再听他讲了个□不离十,觉得应该不差,也就按他的方子试试看,至少先对付一夜再说。
  无奈到了第二日天明时,这小孩儿的病症虽未加重,却也看不到半分减轻的迹象。
  这时候掌柜才道其实数里外的邻村有个老大夫,专为乡里看病,只是昨日太晚不方便,要不今日差人去请?此时客娉婷早已心急如焚,一听这么说当场蓦地站起身,就要立即牵马跑一趟,老爷子不太放心,表示要同行,却被她拦下,道:“爹您昨晚为换我休息,已是独自熬了后半夜,如今就不要奔波了,不过是请个大夫而已。”
  “要不我去吧?我脚程可快了。”练儿见状接过话,懒懒站了起来,她之前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拍那孩子的后背,效果还颇不错,或是因为这个原因,客娉婷也摆手道:“请人终究还是要备马去请的,练姐姐轻功虽快,也难有用武之地。何况这孩子好似亲你,有你在便不怎么哭闹,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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