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开车吧,去晚了没地方了。”
整这些洋景儿!居然拉我来吃牛排!我左右倒着手用劲,就是切不开这些半生不熟的东西。以前宁海都是一块一块切好,我吃的时候叉起来正好放进嘴里。现在倒好,又不能一整块戳起来咬,费半天劲,我把刀叉往旁边一放。端杯子喝一口巨难喝的红酒,从鼻孔里重重的出了一口气。王者很无辜的看着我,小心的问:
“不合口味啊?”
我折腾到现在一口都没进嘴有什么合不合口味的?算了,我又不是为了来吃牛排的,把餐巾拿下来往旁边一放,我看着王者的眼睛说:
“你知道同性恋吗?”
王者愣了愣,“哦,知道的。男人爱男人,女人爱女人。”
“你有什么看法?”
“没有,我不是……”
黑线。
“我没说你是,我问你对同性恋有什么看法?”
“哦。没什么看法啊,又不关我的事。”
“你会觉得恶心么?”
“不会啊,那是人家的爱好,我为什么要恶心?”王者的表情很无辜。
爱好?还有认为同性恋是爱好的?
“咳!”我正色道,“我就是同性恋。”
王者半张着嘴看着我,努力的睁眼睛,睁到隐形眼镜几乎能掉出来。我跟他对视,微笑着静默。
许久之后,王者才收回了目光,有点慌乱的喝了一口酒。
“其实,你如果不喜欢我,我,我就不纠缠你了……你……你不用用这种方法的……”
倒!
已经说到这里了,将错就错会更乱套,不如说清楚。
“没有,我不是找借口拒绝你,我是真的只喜欢女人的。而且,我有女朋友。”说着,我把手机拿出来,墙纸是宁海的照片,我递给王者。
“这是我女朋友,我很爱她,我们现在住在一起。”
王者看着我的手机,又抬起头来看看我,我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他把手机还给我,手缩回去扶着餐桌的边,皱着眉头,不说话。
“我想,我给过你足够的暗示。我姐婚礼那天也许你是误会我了。平常,我留短发,衣服也很中性化,这都是女同性恋其中一种的装扮,我以为,你能看出点什么来的。”我尽量说的浅显一点。要是跟他说我就是一T,那我还得费半天劲解释什么是T。
“我……我不太了解……真的没有接触过……”
“呵呵,那现在你明白了,我不是因为你怎么样拒绝你,而是我不可能爱上你。”
“明白,明白。”
“很抱歉。”
“不不,是我抱歉才对。”王者看着我。
对他的印象又好了一点点。
“那么,我能不能有个要求?”
“什么?”
“你能不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我还不想让我的家人知道。包括我姐夫在内。”
“这个当然,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你尽管放心。”
咧个灿烂的笑容,这个男人还不是很讨厌。
“我们可以继续做朋友的,如果你还能接受的话。”
“哦,”王者频繁点头,“好。我们还是朋友。”
“呵呵,我可以帮你找女朋友的,我认识好多美女哦。”
“嘿嘿,”王者笑一下,“那你,我是说你们,准备一直这样下去?”
“嗯?哦,对啊,我们很相爱。”
“我知道!国外可以结婚的你们。”不知道为什么王者激动起来,脸上起了一层红晕。
“呵呵,谢谢。”我笑了笑。“我们的问题不是结婚,而是怎么跟家里交待。”
“也对啊。会很困难的吗?”
“嗯,不是一般的困难。”
“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帮忙!”王者急着表明态度。
“你,你怎么帮忙?”我很诧异,真想不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
“我可以帮忙说服你姐姐和姐夫的。如果你们打算瞒下去,我还可以冒充你男朋友。”王者很着急的说。
我愣了,然后很感动,我真的没想到他会是一个这样的态度。我本来做好打算,他会一脸鄙夷拂袖而去,然后我回家应付一大堆烂摊子的。
“谢谢你,真的,非常感谢。以前,我一直以为,大家对我们的这种情感取向,还是很排斥的,你今天给了我信心。”我的笑容现在已经是发自内心的了。
“嘿嘿,其实,我是有些好奇的。”王者抓抓后脑勺。我突然想起了郭峰阳,看来很多男人都有这个习惯动作。
“好奇什么?我们是不是三头六臂?”
“不是不是!就是……也说不上来。”
“你好奇我们的生活吧?没什么特别的,跟一般人家的差不多,就是户主性别不一样而已。”
“呵呵,有的人家户主也是女主人呢。”
“是吗?那我以偏概全了。”
“你们怎么认识的?”
“大学同学。王者。”
“嗯?”
“我可以回答你一些问题,不过在此之前,你是否能帮我叫一碗炸酱面呢?”
等我吃饱喝足,跟王者一起走出酒店的时候,心情出奇的好。解决了一个大问题,还交了个新朋友,真是不错。而且他很善良的没有提那天在公安局门口的事情,避免了我尴尬,嗯——这个朋友值得交。
站在路边等王者去开车,我摇头晃脑的乱看,这一看,就看到了不该看得东西。
对面的日本餐厅透明的落地窗里,宁海跟一个男人在吃饭。看起来谈得非常开心,眉开眼笑的。那个男人看起来有些壮,很魁梧的样子。我在马路这边瞬间就黑了脸,刚才开心的感觉无影无踪。
王者的雅阁过来,我沉吟了一下才上车,临关车门的时候,又往对面看了一眼,宁海显然没发现这边的我,依然在说笑,我重重的甩上车门,离开了这个地方。
回到家,我冲了个澡,换了睡衣,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开了电视,却看得心不在焉。直觉上,我觉得那个人应该就是那天早上叫宁海小公主的人,宁海跟这个人是什么关系?朋友?亲戚?还是,别的什么?
宁海回来得很晚,晚到我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朦朦胧胧闻到一股酒味,还有一只凉凉的手放在我胳膊上。
“去床上睡去,乐易,醒醒。”
我坐起来,一只手揉着眼睛,
“怎么才回来啊?”突然想起了刚才的事,清醒了不少,“你今天干吗去了呀?”
“跟朋友吃饭呢,聊了会,时间就晚了。你怎么吃饭的?”
嗯,还好,情况还算属实。
“我跟王者吃饭来着,宁海,我告诉你哦,我把问题解决啦!”我有一点点兴奋的说。
“是吗?恭喜你了。快起来上床睡去,我洗澡去了,今天好累。”
宁海说完站起来,拿了睡衣去浴室,我坐在沙发上,有点愣。她都不问问我,是怎么解决的?
感情再好的两个人,一天二十四小时腻在一起也会烦的。我和宁海都属于喜欢有一些自由空间的人。而且大家都已经是成年人了,虽然说感情面前任何人都是白痴,但是我还不会幼稚到跟小孩一样一天到晚黏着宁海的地步。我很享受我们这样把爱情慢慢变成亲情的过程。再说我们并非一见钟情,经历了挺长的彼此熟悉的过程,也决定了感情是深厚而不是热烈。
我不习惯腻腻歪歪的表达,但是来一点小浪漫,让生活更有情趣一点还是有必要的。
宁海的生日要到了。
其实认识这么久我一共只给宁海过过两次生日。一次是大一的时候,礼物是一只硕大的绒毛狗熊,然后在肯德基吃了饭。后来宁海出国两年,回来没多久我又实习离开,再给她过生日就是去年了,正是暧昧的时候,我也没敢怎么表示。那时皮蛋在一家工艺品厂工作,我挑了个水晶的八音盒,让她帮我把叮叮咚咚的音乐换成了自己录的我说话的声音,是模仿一段很搞笑的彩铃。我现在还记得在酒店里我把礼物给宁海,她听了以后乐得咯咯直笑的模样。
今年的礼物我选了一条带钻石吊坠的白金项链;花掉了我长这么大以来最大的一笔钱。雅婷的事情过后,宁海说什么也不再要我的工资卡了。说难听一点我现在就是在吃软饭。对此我很不舒服,可是也没办法,纯属自找。没有别的开销,我的钱全部在卡上留着,用来给宁海买礼物,最合适不过。
至于吃饭的地方,还是到我们常去的柏香苑,那里的老板和服务生都跟我们挺熟了,弄点烛光啊、音乐啊什么的还是比较方便。
提前一周,我就开始有点兴奋的期待那天的到来。跑遍全市的精品店才凑够100个红色的心型蜡烛,还约好了在柏香拉大提琴的Max那天务必要来。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真到了那一天,主角,也就是宁海,居然没有来。
早上走的时候我特意问过她,晚上一起吃饭。她答应得好好的,说上午去邻市有事情,中午就能回来,晚上一定准时。
我6:00准时到达餐厅。蜡烛已经摆好,Max也架着他的琴拉了两小段了。
我打电话给宁海,手机里传出:您播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很诧异,现在移动的信号已经分布的很广,这种不在服务区的情况很是少见。跑到哪里去了?
不过时间还早,我坐在一边,跟Waiter小姜和Max神聊起来。他们知道我和宁海的关系,也表现出从容的态度,这让我跟他们交谈的时候很放松。不过今天他俩合伙取笑我老土,用这么俗的办法示爱。
不说我还想不到,小姜一提醒我才反应过来,跑出去到附近的花店里又抱了一捧玫瑰回来。我很少送宁海花,一方面我有点花粉过敏,再说我也不喜欢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但是我不喜欢不代表宁海不喜欢,我知道大多数女人还是喜欢这东西的。
万事俱备,只欠——宁海。
又打了一个电话,还是那个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程式化的声音。
当时钟的指针过了7:00的时候,我开始沉默下来,坐在餐厅角落里的一个布沙发上,看形形色色的人来来去去。约好的时间是6:30,宁海一向守时,我心里有些隐隐的忐忑了。
8:00,小姜和Max分别到我面前来过一次,面前的茶几上多了这里的面点师拿手的小点心,我却感觉不出饥饿。
9:00,我的感觉由气愤转变成了担忧,会不会出什么事情了?老不在服务区是怎么回事?
电话不能打到她家里去,她要是在家就不会不在服务区,还让她父母担心。学校和公司都早已过了下班时间,办公室的电话长久的无人接听。
我有些恐慌,现在才发现除了手机我没办法用其他的方式联络到宁海。我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出了什么事情,不踏实的感觉充盈着我,让我开始坐立不安。然而我没有应对的办法,连找寻都没有方向。
我决定回家里去,也许家里的电话可以有她的讯息。蜡烛和玫瑰统统扔在了餐厅,我打了辆车急匆匆跑回家。
家里没人,座机的来电显示上也没有任何未接来电的号码。
我颓然倒在沙发上,不安和恐惧包围了我。打开电视,想转移一下注意力,好不去想一些恐怖的可能,却发现,电视上的人说的话,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我站起来,坐下,去浴室洗澡,去卧室躺着,又跑到厨房,拉开冰箱门,不知道拿了一个什么出来,回到客厅。
我在我们小小的家里不停的兜着圈子,用手机不停的播着宁海的号码。有那么一个瞬间,我转头看着窗外,突然害怕起那些万家灯火。
11:00,宁海的手机里终于传出接通的声音,我摒住呼吸,手都有些抖。
“喂?”宁海的声音传来,周围的环境有些嘈杂。
“你在哪?”我急促的问。
“我还在这边,出了一点事,我们的车抛锚了!我回去的会很晚!”
“你怎么样?”我脑子里第一反应是车祸,不过宁海打电话的声音很大,极力压过周围的噪音,应该没出什么问题。
“我没事!我很好!你别担心,早点睡觉吧!不用等我了。”
“要我去接你吗?你真的不要紧?”
“没事没事!不用来!你找不到地方的,这边声音很大我听不太清楚,先挂了。”
“那你小心,快点回家啊!”我用力的喊完这句,电话断了。
这下我才放松下来,能稳稳当当的坐在沙发上了。低头看看手里,居然抓着一个生鸡蛋,已经被我捏破了。
宁海到家已经是凌晨3:00了,我听到门响,连忙从卧室里跑出来。
进来的不光有宁海,还有一个男人。我揉揉眼睛仔细看看,没错,是我那天看到的跟宁海在日本餐厅里的男的。肩膀很宽,非常壮硕,脸上的线条也很硬,给人一种压力感。
那双浓眉下的眼睛里有股桀骜的神色,我对上那目光的时候,心里猛的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