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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淳从来都是对人不冷不热,唯独对初次见面的福贵人,倒像是相识已久般那样熟识。一向不爱好动的身子都活了过来,以前纵然邀请了多少回都不见尔淳答应去放风筝的,这回竟是不请自来了。玉莹,怎能不吃醋?
“玉莹,你不要想多了。”
我明明是喜欢你的,怎么可能喜欢孙大人。
两人自然又是一番心意猜测不在话下。
本应该见证这一切的安茜可是没有只是吃醋那么简单的事情了,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开始来的。不愿让人知道又不能不被人知道,她敢肯定如妃早知道了她在此徘徊不前许久,宝婵来瞪了她几回,也不见人来宣她进去。
难道真的要让她亲自求见吗?明明已经到了这里了,却踟蹰不前了。
“娘娘,安茜已经在门外徘徊了两个时辰了,眼看着已经亥时了,要不要赶她走啊。”宝婵忍耐了很久,见如妃不着一言,如往常一般的沐浴更衣一样未落下,好像根本不知门外有人一般。实在是天色已晚,思及事情轻重缓急,这才又来向如妃禀报。
“宫里有规定不准宫女在永寿宫外徘徊吗?”如妃懒洋洋的亲自梳着头,也不像平日般会有宫女担心犯错了,只自如的看着铜镜里越发娇艳的美人凤颜。
“这倒是没有。”宝婵噤了声,不敢再多言语。
“扶本宫更衣就寝。”如妃幽幽起身,扫了一眼窗外正亮堂的明月,扬起一抹笑意。“如果子时她还在,便请她进来。”
第三十三章 倾慕
子时,子时,又是一个时辰。
眼看着已经快子时了,五月的春夜还有些冷,夜风一吹,撩起半边裙裾。早已望穿秋水的人深吸一口气,月上柳梢头,明月当空挂。
仿佛是那个人在对她笑生生着,双颊浮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红晕。安茜抓紧衣袖,正要迈步时,却发现门开了。
“哟,还没走呢,安茜?”
宝婵裹紧了厚实的衣服,若不是因为安茜,这个时辰她早已安歇,又岂会等到这时?
不过如妃办事从来都是那么出人意料,宝婵有过怀疑,不过现在最好是有怀疑保留。如妃娘娘看起来确实对安茜不比别人,她也不敢胡乱猜测。
“宝婵……”
安茜面上稍稍一冷,也做好了各种准备。
“大晚上的安茜姑姑在这里做什么呀,我怎么记得这里是永寿宫不是安茜你当差的钟翠宫呢。”
宝婵极尽嘲讽,越发觉得安茜在如妃眼里不比别人,是不是她知道如妃的事情太多了,如妃想让安茜取而代之呢。不然又怎么会在安茜快要离宫的节骨眼里和安茜耗上了,这很难理解。很难让宝婵理解……
“怎么,宫里有规定不准宫女在永寿宫外徘徊吗?”
冷风一吹,安茜幽幽一笑,竟然分外的风情,连宝婵都产生了不一样的错觉。
这话,怎么这么像是如妃说的?
“这倒是没有,”宝婵因为不是第一次听到这话,所以也便看起来没有那么堵得上,“大半夜的,还可以这么疏离值守,伺候钟翠宫的答应可真是一件轻松的活。”
“这倒不用宝婵姐费心了,钟翠宫各位答应小主安分守己,从不会惹是生非,我们做奴才的自然省心。”游刃有余,安茜何曾面对别人的质问而不答过,如妃,算是例外中的例外。
“哼,安茜,你别给我耍嘴皮子了,到底是不是安分守己你自己心里明白的很,如妃娘娘心里也明白的很。如妃娘娘传你进宫问话,知无不言你是明白的吧?”
宝婵撂下一句话,也不再去生那个闷气。
在如妃身边这么多年,自问连贵人主子都高看她一眼,哪里曾在别人面前吃过亏。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宝婵心里越来越郁结。
如妃作为后宫妃嫔无疑是最呼风唤雨的,宝婵也很想作为如妃身边的第一人,作为奴才也是最得力的。显然的这样的想法,已经被安茜的存在给打破了。
安茜轻打了一下衣袖,修长的指腹摩挲收拢着青丝三千,弯身跟了进去。
永寿宫内有明目的花花草草开的正盛,一院子的争奇斗艳目不暇接,果然是如妃的寝宫。就是夜里也灯火辉煌,犹如白日,上回风雨交加没有来得及看清楚,不曾想过还有机会夜来永寿宫。闻着花香,听着风萧萧兮心里竟然意外的平静下来。
宝婵只又瞪了安茜一眼,才扭身回屋里睡觉了,留下安茜又要面临抉择。
“既然来了,还要本宫等多久?”
话里明显的抱怨声,刚刚吹去心头的灼热立时消解了大半。安茜也不再多言,只俏脸一红,低身敲了门关了房门。
声音是从内室发出的,掀了帘子,一层层一道道,安茜原是来过的,不晓得怎么记得如此清楚。不消一会便到了声音所在地了,最后一层帘幕,竟然不由自主的迟疑了。
“安茜……”
低叹一声,刚打到珠帘上面的手动了那么一下,停在了半空之中。
“娘娘,安茜在……”
舌尖微绻,竟然有一丝甜蜜入喉,这是要为哪般?
“你让本宫等了好久……”
帘子内只传来如妃幽幽静静的声音,直达了心底深处,竟有一分落寞的味道,这是错觉么。安茜犹豫着……
“安茜不是故意让娘娘等的……”
现在已经不是耍嘴皮子的时候,何况如妃永远可以在她的话里面挑出来毛病,早已伤不起她的心了。
如妃变脸如翻书的功夫,她已经领教过很多次了,此刻怎能不紧张不害怕。
是这个人把她许给了鄂公公,这个夺走了她的吻的人啊……
“安茜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本宫么,本宫就这么不如钟翠宫的答应吗?安茜一向把钟翠宫的答应们伺候的服服帖帖,舒舒服服的,怎么到了本宫这里就变了。”
夜深凉如水,抱怨似海涌,到底是为哪般?
“安茜从来不敢这么想……”
“那你还不进来?”
这般邀请了,若是再无动于衷,那可真是不解风情了。
安茜掀帘而入,只见一人身着红绸缎面衣襟,青丝三千柔顺的披在肩侧,只看着这背影就觉得心如薄翼般颤抖着。
“娘娘……”
“外面冷不冷?”
冷不防如妃声调微软了下来,竟然问了这么一句。
“五月的夜晚,还算好。”
微低着头,安茜无措着。飘入鼻翼间的幽香点点,勾人心意。
“这样啊,怨不得安茜这么喜欢夜游六宫。”
听不明白的酸酸楚楚的味道,可不是,安茜可是一而再再而三与谁邂逅深夜。
凤眸流转,如妃转身一笑,倾城容貌一笑为红颜,颠倒众生。
“红颜易老,容貌不再,在安茜眼里本宫比不得钟翠宫的答应年轻貌美,是不是?”
偏首一笑,带着几分蛊惑几分自嘲,安茜一时看的痴了。
“怎么,本宫说错了?”
如妃又上前两步,明明身体早已是近在咫尺,心却是那么遥远。
“安茜不敢。”
微红着的脸上,安茜也不再赧然,她深深记得今日来的目的。思来想去的一日一夜是如何度过的,她不要受到这般命运的摆布。
而如妃,只是想让她低头而已,这有何难?只要不牵扯到别人,只要不涉及无辜,安茜无怨无悔。
更何况,如妃,是她倾慕已久的人啊。本没有理由去拒绝的……
现在,咆哮着,奔腾着的是何等心意在作祟?
“安茜一直恪尽职守,先主子忧而忧,后主子乐而乐,从来不为自身筹谋半分,安茜自问没有本事替娘娘分忧……”
“本宫什么时候说要让你为本宫分忧了?安茜,你知道本宫想要的从来就不是这些。”
如妃再一次打断安茜,本宫想要的你明明懂的。
手,已经被握住了。温软香滑,一摸便知是养尊处优。
人,已经被引到了铜镜之前,身形暧昧。
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主动的话,如妃不介意那个人是她。
安茜,总是太畏首畏尾,小心翼翼了。她不喜欢的很,偏偏安茜就是这样的人。
“这支金钗款式老了些……”如妃微点起脚,脱了花盘底高跟鞋换上了平日里穿的鞋子就比安茜矮了那么一点。
这支金钗眼熟的很,是前些日子随手打赏给鄂罗里的。因为颇为开怀便随手赏了,自然记得清楚些,现在竟然转手到了安茜手里了。
“金钗不适合安茜,不如这支玉钗,不招摇而有内涵的多。”
指尖轻触着温软的发丝,蝴蝶形玉钗玲珑有致,金玉雕饰,娇颜天成,惹人心怜。
偏生,一日之间,同为钗已经是第四次被人别在青丝之上。
纵然,这个人不再是别人,安茜,也已经消受不了了。
微别过脸去,眉目流转之间已经生了烦闷,全数落在了如妃眼里。
“不喜欢?”
温柔柔软绵的调子,像是在安慰人心,如妃一改往日,吞吐如绵。
“不是……”
不是不喜欢,是消受不起了。
“怎么了,本宫赏给你的玉钗难道比不得鄂罗里给你的定情之物?”
毫不见怒的凤颜微冷了温度,如妃泠然不语。
“不是,谢娘娘赏赐。”
再回眸已经是灼灼热度,玉手附上了停留在青丝之间的手。
安茜与如妃两两对望,终究是心灵的窗口出卖了谁。
“娘娘,安茜……”
喜欢你这样的话,可以说么,现在可以说么,现在不说,更待何时?
“哼,不要告诉本宫,安茜你喜欢本宫。”被戳穿了的尴尬一闪而过,安茜还是太无从应对这些了。“试问六宫众人谁不想喜欢本宫,谁敢不喜欢本宫,谁不想得到本宫的喜欢,唯独你,安茜,是例外。”
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受得起如妃这几般温柔,只安茜一人辜负了。
“娘娘,安茜喜欢……”
颤抖的唇翼翕动,安茜无福消受了,就连喜欢都说不出口了么。
“你看,对你来说连喜欢本宫都难以说出口了,凭什么让本宫相信你,凭什么让本宫答应你。”
指尖凉如水,挑起了的下巴曼妙玲珑,可惜这一日之间被厌恶的人做了同样的事情,这样的动作真的是无福消受。此刻,就连忍受都难以忍受了,安茜,早已别开了脸。
“安茜,你只是不想嫁给鄂罗里对不对?!”
不怒反笑,食指紧扣在下巴之上,如妃就是要让安茜正视她。
眼睛永远都是心底最直接最私密的导向,现在就连颤抖的身躯都已经出卖了安茜的心。
第三十四章 行凶
“本宫竟然成了你甩掉鄂罗里的筹码!安茜,你辜负了本宫的厚爱。”
声如洪钟,一遍一遍回荡在安茜的心头,就连怎么出了永寿宫,怎么回到钟翠宫,安茜都毫无意识着。
心如死灰。
到底是为了什么,就连听到和鄂罗里配婚之时都没有过这般低落。
天,塌下来了么。
连最后的一点希望都不给留下吗?
面如死灰,安茜从来没有这般绝望过。
越来越多的心意开始翻涌,安茜忘不了如妃言语里面的冷意。
如妃,你到底是为了哪般?
如妃,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带着惶惶不安的心意,子时的紫禁城,只有远处明明灭灭的烛火相伴,安茜裹紧了衣服,只觉得更冷。
小跑着,闭上眼睛也能感觉到的红墙黄瓦,冷意森然,黑暗了一片的前方毫无光亮,只是这些远远不及她的心冷。
一日之间走在哪里都被鄂罗里的人跟踪着不说,好不容易甩掉了汪福寿,走在紫禁城空旷的路上,安茜无心做事。
刚刚进了如意馆,见小禄子不理她心中更是郁结,不分青红皂白劈头盖脸的一顿骂下来。见小禄子还不还嘴,泼了一脸的墨汁才发现是被人毒打了一顿。
常永禄和安茜一同进宫,昔日也曾共事过,在宫中互相照顾,相互扶持,结为异性兄妹,宫中无人不知两人关系要好。
昨日又被鄂罗里正巧碰见,鄂罗里怎能咽的下这口气。
安茜越走心越乱了,宫外奶奶的事情还没有着落,以前做的那些计划现在都乱了,原以为如妃可以消得了这口气。怎知弄巧成拙,如妃好像更讨厌她了呢。
东西六宫,十年来一直走着的这条道路好像一直望不到尽头了。
难道这一辈子都要委身于这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