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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事情一会说不行吗？”少有的，如妃脱口而出的话已经让她自己觉得好笑起来，什么时候开始竟然这么贪恋安茜了。
“娘娘，安茜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娘娘。”
“你说吧。”如妃收回了双手，幽幽的开口。
“有人跟安茜说，小格格的奶娘今天鬼鬼祟祟的出入储秀宫，像是在密谋什么。明天是皇上的万寿诞辰，皇上那么喜欢小格格一定会带着小格格，安茜怕会有人对小格格不利。”安茜急声说道，刚刚见了如妃像是什么都忘了一般，险些误了大事。
“哦，是吗？”如妃步态生姿，回身来到案几边，亲手倒了一杯暖茶，放在口中轻抿了一口，又递给了安茜。
安茜来不及去想其中关乎的亲密，只是有些按捺不住，若论沉得住气安茜确实比如妃输了一大截。见如妃颜色不改，像是已经洞悉了这一切一般。
“本宫收买了小格格的奶娘，皇后如法炮制，怕是给奶娘的好处远远超过了本宫。小格格的奶娘收了两个人的好处，却只能为一个人办事。本宫现在身处冷宫，六宫之中掌凤印的是皇后，小格格的奶娘又怎么会去选择帮本宫。”如妃满意的看着安茜喝了她递过去的茶，这茶凝神补气，入口芳香，安茜定是喜欢。
“娘娘英明，娘娘还要为小格格早作打算，以免着了别人的道。”
如妃见安茜那般着急模样，不禁笑出声来：“安茜，你这是在为本宫奔走筹谋吗？”
安茜哪里受得了如妃如此言语上的直言，本来缓和下来的脸色又嫣红了一片：“安茜哪有，不过偶然听说了这件事，小格格那么可爱，任谁都不希望小格格受到伤害。”
哪知安茜如此一番解释，有越抹越黑之嫌，如妃好像笑的更开心了。
如此笑语欢颜，哪里有身处冷宫的道理，哪里有亲生女儿在受人威胁的样子。
“本宫是小格格的亲额娘，本宫自然疼爱小格格，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小格格。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小格格，皇后有什么阴谋诡计，明天便一清二楚了。安茜，你过来。”
于是，被一双玉手吸引过去的安茜，再出来这永寿宫已是日落黄昏后。
在永寿宫安茜自然是座上宾，在承乾宫安茜受人欢迎的程度也不比永寿宫差多少。安茜前脚进门，玉莹后脚就跟过来了。
“安茜，你去了哪里，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笑容明媚的玉莹似是一朵盛开的正美的牡丹，即使盛开，却还存有一种含苞待放的羞涩，好像这般鲜艳夺目还不是她最盛的样子。
“宫里人都知道，皇上对着小主龙颜大悦金口玉言：‘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册封小主为贵人，赐号华。安茜没能第一时间贺喜小主，还望小主见谅。哦，不对，安茜应该喊小主一声华贵人才对。”言笑晏晏，若论姿色，安茜并不玉莹差多少，反而更添了一种别样的风采，是这紫禁城里的女人比不得的气吐悠然。
“安茜，你不要取笑我了，皇上还没有正式册封我，这一切还不都是安茜的功劳。”玉莹这才算是脸上漾开些笑容，这一日过的很艰难，从来没有过的这么艰难过。
“华贵人天生丽质，年轻貌美，就像是埋没在紫禁城里的一块金玉，是金子一定会发光，纵然是埋藏的很深也一定有发光的那一天，又岂是安茜的功劳呢？”安茜微微作福，打心底里为玉莹感到高兴。
“谢谢你啊安茜，这么一来，我也算是没有愧对额娘的一片养育之恩。额娘在侯府也算扬眉吐气了一次，日后不会让人欺负了。”玉莹在面对尔淳的冷嘲热讽，讥笑怒骂中没有掉眼泪，安茜的真心祝福却让她双眼噙满了泪水。现在的脆弱也只能呈现给这个一心对她好的安茜看了……
为了宫外的额娘，为了能让额娘不受人欺负，即便是再也见不到尔淳的笑容，那也是必须得做的事情。
第五十九章 气势
养心殿内，皇后，尔淳，玉莹侍奉皇上身侧。
“在后宫之中看见你们能如此和睦，朕也就放心了，朕处理起来前朝之事越来越得心应手，无后顾之忧啊。皇后，朕应该好好感谢你啊。”皇上笑看着尔淳和玉莹，最后把目光定在他身边的皇后身上。
“皇上君恩浩荡，龙泽庇佑，臣妾能为皇上分忧是臣妾天大的荣幸。臣妾和后宫众姐妹定然不会让皇上失望。”皇后微微作福，一副母仪天下模样。
“嗯，尔淳，玉莹，你们两个以后要向皇后好好学习。玉莹，你大病初愈要好好保重身体。”
“谢皇上恩恤，玉莹自然会好好保重身体。”玉莹微微作福，嫣然一笑，目光里是含羞带娇。
“尔淳，你的身子也不好。皇后，尔淳和玉莹现在是住在一起吗？”
“回皇上，尔淳和玉莹一同进宫，两人姐妹情深，不分你我。臣妾做主让她们两个搬到一起住了，也好方便照应。”皇后打量着玉莹和尔淳，两个人明里是姐妹情深，暗里怕是水火不容，把这两个人放在一起相互制衡，最后鱼死网破，两败俱伤。
“玉莹就要封为贵人，和尔淳住在承乾宫也好做个照应，两个人的身子都很弱正好方便太医照顾。”皇上眉目和善，笑看着几个人。
“谢皇上恩典。”玉莹和尔淳两人齐声说道。
纵然只是一句谢恩的话，谢恩让她们两人能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似有默契一般。原来两个人都觉得能同在承乾宫，是两个人的福气是一种恩典。
这时门外有宫女来禀。
“回皇上，小格格已经抱来了。”
“快过来让朕抱抱。”皇上眼中突然亮光一闪，是看着玉莹尔淳所没有的温柔眼神。皇上子嗣本来就少，对小格格又格外喜欢，万寿诞辰之日更是要让小格格陪伴足见对小格格的重视。
安茜只跟在玉莹身后看着，小格格已经来了，苦于离的太远看不见小格格的样子，以前曾在永寿宫见过一两次。小格格生的白净可爱，那双眉眼里隐约有如妃的样子，一看便知是个美人胚子，又经常笑格外讨人喜欢，就连服侍小格格的宫女都很喜欢小格格。
皇上见小格格来了，早放下手中的奏折下了御座过来抱小格格了。
“朕才没见小格格几天，小格格白了胖了，看着朕的眼睛都像极了……她额娘。”果然皇上一看见小格格就想起了如妃，不由自主的就起。
“皇上对小格格格外偏爱，皇恩泽厚，小格格当然长得快了。”皇后也过来哄着小格格，无视掉皇上对如妃的念叨。
“怎么抱这么久小格格还哭个不停？”皇上忍不住皱眉，小格格有先天不足之症，孙白杨欺上瞒下小格格才得保一命，念在孙白杨保全了皇嗣的面上皇上才没有去追究孙白杨的责任。皇上不过问后宫中事，并不代表他不知道。
“启禀皇上，如妃娘娘求见。”门外有太监来禀，皇上看了两眼没有说话。
“皇上，今天是万寿节庆，不如让妹妹请个福吧。”皇后此时的一句话果然左右了皇上的心思，跟着如妃婀娜多姿的进来了。
如妃扫了一眼玉莹身后的安茜，见安茜紧张的看着她，也只稍稍停留了一下便转移了视线。
“皇上吉祥，皇后娘娘吉祥。”如妃一身紫色裙裾，手执一方紫帕，请安的身子微微低着，就是这么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已经是万种风情羡煞了百花争艳。
“妹妹不必多礼，起来吧。”皇后见皇上不自然的转过脸只继续哄着小格格，只得应道。
“谢皇后娘娘。”
“皇上万寿诞辰，臣妾特别预备了一份用关外毛牛精制的乳片呈现。愿皇上福延万代，寿与天齐。”如妃是受皇上宠爱最久的妃子，自然知道什么礼物可以得蒙圣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之物尽数王有，皇上什么没见过。这特质的精制乳片怕是皇上还没有享用过，如妃这份用心已是屋内众人所不及。众人送的礼物与如妃的心意相比显得庸俗而没有新意。
“到了现在，如妃娘娘居然还心系圣驾，尔淳真是自愧不如。”尔淳最先笑着走过来，如今尔淳正得皇上宠爱，封了淳贵人赐了金印，可谓风光无限。
“你太客气了，六宫之中没人不以皇上为马首是瞻，没人不以皇上喜乐为喜乐，更何况今天是皇上的万寿诞辰，为皇上同喜同欢乃是本分。”如妃自然不会受制于小小一个尔淳，只叹今时不同往日，昔日巴结她讨好她的人此刻受了点皇上的宠爱便不知天高地厚，敢忤逆她。
“但是如妃娘娘你应该知道，皇上一看见如妃娘娘就会想起很多烦恼之事，娘娘这么做不是有点扫皇上雅兴之嫌吗？”尔淳柔里柔声，话里话外，尽是委屈不解，弦外之音着实让人深思。
“是啊，娘娘既然知道今天是皇上的万寿诞辰就更应该避开，何苦来惹皇上厌烦呢？”玉莹不顾身后安茜拽住她的衣角，也上前和尔淳并排而立。不是逞一时英雄，玉莹只是看不得尔淳孤军奋战。如妃自然不会把她们看在眼里，但是两个人总好过一个人。即便是现在和尔淳闹得不可开交，玉莹还是选择和尔淳同仇敌忾。
“本宫不知道你们两个人什么时候开始一个鼻孔里出气，小小一个答应，竟敢出言侮辱本宫。”如妃语气冷然，微微瞪了一眼玉莹身后的安茜。
“娘娘果然是不常出来，就连宫里的消息都不灵通了，玉莹虽然还未正式册封……”
“所以你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答应。”如妃气势如虹，不把最先挑衅的尔淳看在眼里，反而对着玉莹唇枪舌战。怕是其中因由，只有安茜懂了。
“玉莹，尔淳，不得无礼。”皇后这才出言阻止，见玉莹和尔淳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六宫之中谁人不知如妃和皇后是死对头，和如妃作对就是向皇后俯首称臣。
“是。”两人噤声不语，依旧默契的很。
“你们说够了没有？是不是要让小格格哭个不停，你们才高兴。”皇上忍不住说道，后宫之中就是是非多，女人放在一起一时不顺便口舌相争，所以他才不喜欢围在女人身边。所以这些年来他独宠如妃一人，不再去沾染乱嚼舌根争风吃醋的女人之中。
“小格格乖，不要哭了，你哭的这么伤心连着朕的心都开始痛了。”皇上哪里有过这么好的耐心，抱着小格格一直哄着，小格格却是越哭越凶了。“抱了这么久怎么还是哭个不停，快传太医。”
“皇上，请让臣妾试试。”
小格格像是知道额娘在身边似的，伸着小手向如妃摆个不停，皇上无法只得把小格格抱给如妃，小格格看到如妃果然哭的没那么厉害了。
如妃上前接过小格格，见皇上几番言语被动已经知晓再次得蒙圣宠只是时间的问题，她却突然厌倦了，怀里抱着的小格格还那么小不舒服了只会哭个不停。这么小的孩子，在这后宫之中只会任人宰割。即便是有皇上宠着，皇上日理万机也有无暇顾全之时，更何况纵然君恩浩荡，也如过眼云烟不过全凭一时喜好无法持久。
“看你的样子一定是肚子饿了。”众人竟然从来未见如妃如此温柔过，声音像是糅杂了无数温柔的因子化在听者的心里，好像那个“你”不是小格格而是听着的人一般。想来如妃专宠六宫那么多年也不是空穴来风，全无道理。然而那丝温柔转瞬即逝，声音还是那声音，却因为对着的人不同了，而有所变化。“替我预备一碗白开水来，再拿一片刚才呈献的牛乳品。”
第六十章 伤害
牛乳片在开水里慢慢融化，如妃手握金匙轻轻搅拌开了，顿时奶香四溢，小格格似乎闻着这味道便稍缓了哭声。如妃一手抱着小格格，一手握着金汤匙温柔的哄喂着小格格，小格格果然吃了便不哭了。
养心殿里一屋子的人鸦雀无声，只听着看着小格格吃着牛乳片，属于婴孩特有的轻吸声诱的人也想尝尝这牛乳片的味道了。偶然传来的满足的笑声，给这严肃枯燥紫禁城的天空添加了几分生机。
“小格格真是听如妃娘娘的话，这么快就不哭了，娘娘你看小格格她在笑啊。”小格格的奶娘欣喜的说道，一副忠心为主模样。
“本宫是小格格的亲生额娘，母女连心，血浓于水，小格格当然会听我的话了。”如妃轻轻抱着小格格爱不释手，若不是皇上还在这里定要一直抱着才安心。
含情目对上皇上的眼睛，敛眉转眸之间尽显风情仪态，是这些新入宫受封的贵人小主望尘莫及的。如妃已成功的让皇上念及往昔岁月，旧情未死灰已复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