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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 落英-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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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明白了。”
  “真的决定了?死了的话,什么都没有了。”
  “嗯,”我点头,“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活着还不如死。”
  “那么,记住,信心,还有誓约。我会尽力帮你。”
  “我知道了,”我抚摸着剑,眼泪忽然不受控制地淌了下来,我知道,这代表着我不舍,“谢智超,有件事情你好像说对了。”
  “嗯?”
  “我好像真地喜欢女人,而且……”
  “嗯……这个先留着,等解决了麻烦再说。”谢智超的声音带着呜咽。
  “如果能活下来,我会告诉你我喜欢女人的原因的。”
  “我等着听,”谢智超说,“放心吧,穿越者都是逆天的,有我这样的刀魂,你怎样都不会死。”
  在死亡面前,我终于有勇气直视自己的内心,所以,名为蜂梢绫的人啊,如果我可以活下来,一定永永远远地守在你身边,看着你幸福。
  我抬起头来,直视眼前美亚子姐姐的身体。
  从生下开始,直到死前,我一直甘于命运的摆布,无论遭受再大的屈辱,我只是努力屈从。
  死后,收养我的母亲给了我难以想像的关爱,但那份爱很快又被名为“虚”的东西彻彻底底摧毁。
  那晚,我望着水中的月亮发誓,我要保护所有我爱的人,我要掌握自己的命运。
  为了那个誓言,我不停地努力至今。
  “生前,我没有抓紧任何东西,没有被任何人所理解。”
  所以,即使命运的利刃架上咽喉。
  “死后,我发誓要抓紧我所拥有的,要掌握自己的命运。”
  即使是面对既定的、铁一般的因果。
  “我要保护我所拥有的,不论谁在阻止,都要遵守心的誓约。”
  即使没有任何希望——也要放手一博!
  这,就是我的决心!
  包裹着剑身的结界缓缓散开,灿烂的金光从剑身上迸射而出。它不再是无形的落英,而是代表着誓约的——圣约!
  我微笑,看着手中的圣约,看着金色剑身上铭刻着的我不认识的符文。
  你是感觉到我的决心了么,圣约?那么,让我们一起完成誓约吧。
  在圣约的照耀下,美亚子姐姐的神智似乎重新占据了上风,她看着我,双眼中充满渴望——那是一种解脱的渴望,她是希望我能杀死她吧?
  “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说。
  我举起圣约,直至高过头顶。
  “当举起剑时,”谢智超的话想在心里,“回忆起昔日的誓约。”
  “誓约——”我吐气,庄严的两个字掷地有声。
  “将剑斩出去,就是誓约的胜利!”
  “胜利之剑!”
  我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在那个瞬间爆发出巨大的灵压,清楚地看到自己那一斩的力量。
  充盈整个视野的,是一片灿烂的光海,光海之中,目不能视物,但我可以清晰地听到,那只虚在发出痛苦而绝望的嚎叫。
  不知过了多久,当双目恢复视力的时候,我愕然发觉自己竟然又来到了意识空间。
  谢智超正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剧烈喘息着。我耐心地等候,直到他缓过气来。
  “我们成功了吗?”我微笑着问。
  “当然,你的决心,加上我们的誓约,没有失败的道理,”谢智超泪流满面地笑着,“我尽力了,可还是留不住你。”
  “没关系,只是再转生一次而已。”我轻声说,眼前再是一黑。
  这次,我应该是不会醒来了,我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处于崩溃的边缘,化作灵子消散,是迟早的结果。连谢智超都无能为力的伤势,是不会有治愈的机会的。没想到,谢智超始解的言灵居然这么快就被我验证了,化为灵子,随风而逝。
  不过,在死前,还有一个最大的遗憾——没有看到过她的笑脸哪。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夜里很激动,所以就超额了。。




第17章 过去和现在
  你的影子就像是 
  毫无目的的毒针一般 
  将我的去路缝死 
  你的光芒就像是 
  轻柔地的打在水塔的雷一般 
  断绝了我的生命之源
  ——碎蜂。
  * * * *
  对于时间,碎蜂并没有很深的执念,所以,当一个叫做雪野尘的小丫头带着蜂华来找她,然后提到“梢绫”两个字时,她只记得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了。
  “碎蜂”,这是继承自她曾祖母的名号,是她的枷锁,也是她的骄傲。加入刑军之后,相识的人们都这样叫她,连她深深景仰、视若神明的夜一也不例外。过去的记忆、过去的生活、过去的亲朋,都被流转的时光一一掩去,久到连她自己都忘记去回想。
  “母亲说,这是,护身符,带着,去找,护廷,梢绫。”那个小丫头说。
  是她要求小丫头重复自己母亲的遗言,但没想到她却真的原模原样地“重复”了出来,那时侯,她的心里很痛,却又想笑。
  对于自己的母亲,她并没有多少感情,但她明白,自己欠母亲的是永远还不完的——毕竟,是她心甘情愿地生下自己,而且为了生下她而失去灵力,被迫退出刑军,最终被流放至流魂街。她很清楚,父亲是爱母亲的,所以才会将自己视若珍宝的“蜂华”一分为二,交予她和她的母亲,但再是爱又能如何?面对蜂家故老相传的家规,他依然只能将自己的妻子流放。
  她的名字是母亲取的,但她却从来不记得母亲的样子,只能从父亲醉酒后的只言片语中推敲,想像。从小,父亲对她的要求便严格得近乎苛刻,长大以后她才明白,那只是父亲希望她能进入刑军,他失去了妻子,不能再失去女儿。
  加入刑军以后,她的生活并非如儿时的想像一般暗淡无光,因为她遇到了夜一。夜一关怀她,开导她,指引她,当时的她把夜一当作憧憬的偶像,奉若神明。现在想来,或许在内心深处,对夜一的定位更接近于母亲。与夜一一起生活的那些年里,她很幸福。她已经习惯不苟言笑的脸上渐渐有了喜、怒、哀、乐种种表情,她开始如同正常人一般享受生活。
  但在很多很多年前的一天,夜一忽然消失了,她在令人窒息地绝望中找便了每一个角落,却只是等来一个“原二番队队长四枫院夜一伙同原十二番队队长浦原喜助叛逃”的消息。她曾经无数次地预想过自己离开了夜一会如何崩溃,但当那一天终于来到时,她却发现自己依然好好地活着——只是,她开始将一切都埋藏在心里。
  许多年过去了,夜一依然没有回来,甚至没有任何消息。她终于不再抱有任何幻想,她知道,自己是就这样被抛弃了,很干脆,很彻底。她不再为自己和夜一编织借口,因为她开始明白,无论什么原因,抛弃就是抛弃,无论多么合情合理的原因也无法扭转一个既定的结果。她开始疯狂地努力,在孤单的啮咬下飞快地成长着。她变得冷酷,变得不近人情,变得越来越像一个刑军团长。
  终于,刑军军团长,隐秘机动司令,二番队队长,一个又一个的光环套在头上。但那光环并未使她感到宽慰,那些东西只能令她感到沉重,丝毫不能填补那颗空洞的心灵。父亲早已死去,夜一早已离开,心灵中唯一的慰藉,大概只剩下了那个素未谋面的母亲吧,前提是她还活着的话。而如果母亲还活着,一定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默默地想念着自己的女儿吧。所以,当她听到母亲去世的消息时,情绪有一瞬的失控——但也只是一瞬而已,99%的孤独和彻底的孤独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但是那小丫头接下来的话几乎令她完全失控,夜一!是夜一告诉了她该去找她!这么说,夜一还是知道她的本名的,而且并没有忘记吗?她冰冷的心微微暖了些。
  看着眼前这小丫头气鼓鼓的样子,看着小丫头因为说错话面红耳赤的样子,她忽然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轻松,多少年来,她第一次想要微笑。于是,小丫头要叫她姐姐,她答应了;小丫头提出想经常来找她,她也答应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小丫头果然每天都来找她请教瞬步、白打和鬼道上的一些问题。当知道小丫头甫一毕业便取得了第四席的席位后,她很惊讶,因为她知道小丫头的天赋只是中等,要在短短几年里从没有任何的基础的原点达到第四席的水准,靠的只能是机缘和疯狂的努力。
  她问过小丫头为什么热衷于提升自己的力量,小丫头的答案是不想再看到有人在她面前死去。一定是母亲的死刺激到她了吧,她想。接着,小丫头给她看了她的始解,她有些莫名的感动,因为许多死神都将自己斩魄刀的能力视作秘密,这个笨蛋却毫无保留地告诉了自己。感动之余,她很想劝说小丫头转到二番队来,因为她斩魄刀的能力简直就是为隐秘机动而设计的。不过,已经习惯将冷漠当作外衣的她实在是难以开口,或许在潜意识中,她只是怕被小丫头拒绝。
  几个月下来,小丫头的进步大得令人难以置信,对于灵力的控制力更是令她刮目相看,她开始怀疑自己的观察力——这孩子真的不是个天才吗?在这几个月里,除了练习之外,小丫头也开始插手她的个人生活。当第一次吃到小丫头亲手做的料理时,她忽然觉得空旷的训练场不再空旷,那些随风摇摆的、生机勃勃的草木也不再让人厌烦,那种感觉就像家一样,很安宁,很温馨。她不擅长称赞别人,但她曾经听人说过“对料理者对好的褒奖就是吃光他所做的食物”,所以她以最快的速度吃光了小丫头准备的食物。但看到小丫头那惊愕的表情时,她有些沮丧,对方看来是很难正确理解自己的意思了。她有些沮丧,决定把注意力转移到练习上去,所以她一如往常那样酷酷地说:“我们开始吧”。
  时间就这么悄悄地流逝着,她发现,自己原本千疮百孔的心似乎已经被小丫头缝缝补补得完好如初。短短六个月,小丫头给她的感觉却像是一起走过了上百年的莫逆之交,不经意间,小丫头竟已经可以轻易左右她的情绪了。她莞尔一笑,却失望地发现脸上的笑容依旧清冷。
  深夜的时候,她辗转难眠,于是起身披上羽织,抬头望向天空中的月亮。昨天傍晚的时候,小丫头说明天是她的休息日,所以一大早就会过来,她们有整整一天的时间。
  母亲走了,却送来了这么个小丫头,这都是上天的安排么?她忽然觉得,其实上天待她还是不薄的。她一直以为百年的孤独和百年的努力都是为了将那个高高在上的身影拉下云端,但是最近却忽然感觉自己的目标很可笑——拉下来又怎样呢?失去的东西依然已经失去,即便找回,也无法磨灭曾经留下的痕迹。
  她又想,如果哪天小丫头也离开了怎么办?不会的,她相信不会的。和夜一不同,夜一是高高在上的,是捉摸不透的,一旦她决定离开,便会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可以找到浦原喜助,却始终无法发现夜一的踪影;小丫头却是实实在在的,是透明的,她知道小丫头是很喜欢自己的,所以即使离开,也只是耍耍小性子而已,她一伸手就可以把她揪回来。
  可是,直到次日正午,小丫头都没有出现。看了看正在下坡的太阳,她的心狠狠一沉:正常情况下,小丫头是绝对不会爽约的,即使是临时有事无法抽身,也会找人帮忙把午饭带给自己。她在训练场中徘徊着,内心的不安越来越强。
  忽然,她捕捉到一丝由远处传来的灵压——那是小丫头的,名为“落英”的斩魄刀始解时特有的波动。这么说,她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她心里一紧,立刻向灵压传来的方向赶去。
  猎猎劲风撕扯着飘落的树叶,鼓荡起白色羽织宽大的袍袖。
  随着二人间距离的缩短,她松了口气,也放慢了瞬步的速度——她的灵压还是很强,这说明并没有遇到难以应付的敌人。然而在下一秒,她的心直直沉到谷底,因为小丫头的灵压忽然冲天而起,那强度已经接近卐解。她知道,小丫头距离卐解还有相当长的路要走,那么,她那足以媲美卐解的力量是哪里来得?她感受着小丫头身边的另一个灵压,暴虐、贪婪、不祥,却又稳定,似乎是虚,但又有死神的味道——究竟是什么东西?
  接着,一道眩目的金光冲天而起,在金光中,小丫头的声音清晰可辨:“誓约——胜利之剑!”是小丫头从未告诉她的招数——难道她真的掌握卐解了?金光迅速地膨胀着,最终化做一片耀眼的光海,一往无前地奔向前方。她敏锐地捕捉到了在光海中依稀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呻吟和咒骂,看来是小丫头赢了。
  不对!光海还未消失,小丫头的灵压却在以一个极其恐怖的速度迅速衰减!
  “尽敌蛰杀,雀蜂!”她解放了斩魄刀,将瞬步的速度提升至极限。
  然而赶到现场之后,她看到的却是令她肝胆俱裂的场面:在满地的尸首中央,小丫头无力地抽搐着,身体越来越模糊——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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