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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先回去了,有什么事再叫我。”竹叶青说完,也离开了。
虽然没有几个小时,但大家都累了。原本之前还嬉笑打闹的朋友,没几天的时间就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这样的变化,让几个还未走出校门经历过多少生死的孩子一时之间适应不了。
“萧佐,到底怎么回事?”颜炳瑭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开口问了萧佐。
“炳瑭,这个时候你问她……”方梓莘赶紧制止,可是还是晚了。
萧佐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屈膝紧紧的抱着自己“是我的错……如果我不在大街上和她吵架,如果我不是在大街上和她说分手,如果我能反应快一点的拦住她……或许,或许小佑就不会死。可是我任由生气的她自己过马路,是我的错……”话还没说完,萧佐已经泣不成声了。
颜炳瑭不敢在问下去了,萧佐的情绪原本就不稳定,如果问的太多怕她的情绪真的就崩溃了。
之后几天萧佐身边总是有一个人陪伴,直到笛佑的葬礼那天。萧佐那天没有再哭,只是眷恋的看着照片上那笑面如花的笛佑出神。颜炳瑭在她身后轻轻推了一下她,与回过头来的萧佐对视一眼示意她别这么看着。
回来的时候,大家都担忧的看着萧佐。萧佐看到大家的表情,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怎么了?放心了,我没事了。”
“真的没事才好。”封凌淡淡的回了一句。
而后,颜炳瑭和方梓莘开始了医院见习的日子。因为随即分配的医院不一样,两个人要有一个礼拜的时间见不到对方了。
颜炳瑭这天午休的时候,再和方梓莘电话的时候,忽然在住院部楼前的小道上,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背影。
59。 不是所有的谎言都是恶意的
颜炳瑭越看心下疑惑越多;忍不住快走几步跟在人家身后。仔细观察对方的背影;心底的怀疑越多。终于;按耐不住了跑前两步追上对方。一抬眼看到对方的时候,瞬间惊呆住了。而对方也明显愣住了;完全没有想到竟然在这里见到颜炳瑭。紧接着来人就要甩脱颜炳瑭;但是刚刚走了几步就被颜炳瑭捉住了。
颜炳瑭抓住对方的手腕;用比较严肃的声音对电话那边的方梓莘道“我现在有点事,先挂了。”
“哦……”方梓莘刚刚应了一声;就听到电话那边传来嘟嘟的忙音。皱着眉头看着电话,心里对颜炳瑭这样急切挂电话的事情有些不舒服。这是颜炳瑭第一次这样挂她电话;虽然想她肯定有重要的事情但是还是不舒服。
“你怎么会在这里?”颜炳瑭皱着眉,紧紧抓住那人的手腕语气忍不住带着质问。
“炳瑭;你抓痛我了。”来人忍不住扭动手腕挣脱颜炳瑭的钳制。
“哦。”颜炳瑭沉静下来,松开手“维谨你先告诉我,你不是要出国么?怎么会在这里?”
“你来见习的话,不是应该在急诊么?”李维谨有些不解的边揉着手腕,边问颜炳瑭。
“我是出来转转的。”颜炳瑭仔细的看着李维谨,上下打量一番才开口“你怎么会在医院?出了什么事?”
李维谨闻言,不仅没有愣住反而脸上浮现淡淡的微笑。下意识的想去掖下耳边的长发,却在手指刚刚触到耳朵的时候顿住了。原来长发早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比颜炳瑭头发还要短的发型。
“我说我是来看人的,你会信么?”李维谨原本没想过会再遇到熟悉的人,谁知道偏偏让她遇到了一个善于‘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家伙。
颜炳瑭看着李维谨巧笑嫣兮的样子,上下打量着她。心中不好的感觉越发浓厚,勉强扯扯嘴角笑了“你猜我会信么?唔,我明天会调来住院部见习的。病例什么的,翻阅的机会可能多到我自己烦掉的。”
“我是住院。”李维谨实在没力气和这家伙绕圈了,干脆自己招认了。既然遇到了,那就证明自己隐瞒不了了。
“住几楼?”
“……四楼。”
“那是血液科的住院楼层,你怎么了?”颜炳瑭皱紧眉头,希望不要是自己想的那样!
“肿瘤。”李维谨还是淡淡的笑,笑容里却含着无奈。
颜炳瑭一下子就愣住了,血液肿瘤不就是白血病!她怎么会得这种病的!?“哪种?”
“白血病还分哪种么,我现在已经开始住院化疗了。”李维谨笑得温柔而明朗,伸出手牵起颜炳瑭的手指了指几米开外葡藤下的凉椅“我们去那边坐会儿吧。”
“嗯,好。”颜炳瑭点点头,跟在李维谨身后一步远的距离。
两个人坐下,颜炳瑭刚想开口询问为何分手的事情。李维谨就抢先开口,笑着询问“跟我说说,大家都还好么?”
颜炳瑭听到就想起已经香损的笛佑,和忽然变得沉静不多话的萧佐。苦涩一笑,才道“笛佑过世了。”
“……怎么会!?”李维谨完全不相信。怎么可能这么突然就走了?
“车祸。推进手术室没来得及救,就失血过多走了。”颜炳瑭也想像李维谨一样不去相信,可是她是亲身经历过的“已经半个多月了。”
“那萧佐她怎么样了?”
“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呆呆笨笨的样子了,话也不多了。”颜炳瑭目光落在李维谨的脸上,看到那满脸的泪痕和哀伤,掏出面纸递给她“别哭了。”
“嗯。”李维谨接过纸巾擦拭眼泪,气氛又陷入沉默。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那张面纸,握了握才有些尴尬的开口“那,沐晨呢?”
“她啊,还好吧。一直在医院实习,和萧佐、叶青一起。”颜炳瑭审视的看着李维谨,有些不理解“为什么非要分手?因为你生病了?”
“我知道以沐晨的性格如果知道我生病了,肯定不会分手的。而且,我也没打算告诉你们大家的。”李维谨直言不讳的表达自己的想法,不隐瞒一丝一毫“先听我说,我也是学医的。如果是一般常理的白血病我不会这么选择的,但我得的不是。”
“那是什么?”
“慢性淋巴细胞白血病。”李维谨下意识的将那张面纸握的紧紧的,却还是带着一丝笑意轻松的说出来。
颜炳瑭完全僵住了,慢性淋巴细胞白血病,竟然是慢性淋巴细胞白血病。颜炳瑭有些无力了,声音都没有了气力“医生,怎么说?”
“好的话一年,反之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李维谨说着说着,忽然觉得鼻子痒痒的抬手一摸满手指的血“炳瑭,送我回去吧。”用那张擦眼泪的纸巾掩住鼻子,没多久整张纸都浸满了血。
“好!”颜炳瑭也不多问了,赶紧半抱半扶的和李维谨进了住院部。一进去,立马有值班的小护士看到推着轮椅就过来了。颜炳瑭一路跟到病房,看着李维谨被主治医师带上各种医疗仪器,血也止住了。才在他们走之后,坐到病床边。
“以后,没事儿过来陪陪我吧。其他人不要告诉我生病的事情,好不好?”李维谨一手扎着针输液,鼻端上戴上了氧气管,有些乞求的看着颜炳瑭。不要告诉大家,不要告诉戴沐晨。
“你就不想再看看她们么?”颜炳瑭不理解的望着李维谨。
“如果有机会,我能够走出医院,我会悄悄的去见大家。远远地看上一眼,就满足了。”李维谨疲惫的笑,仿佛想象到那个景象嘴角露出满足的笑意。
“维谨,你这样会让大家更难过的。”颜炳瑭忍不住带了哭腔,眼泪在眼睛里转。
“答应我,不要告诉大家不要告诉沐晨。我有点累,先休息一下了。”李维谨已经疲惫的闭上双眼,想要睡一下了。
“好,那你先好好休息。”颜炳瑭轻轻的说完,就起身悄悄的出去了。
而后的几天里,颜炳瑭一有时间就去陪李维谨散步聊天。见习的时候,电话少了见面少了方梓莘还不觉得什么。但都见习结束了,有空闲的时候竟然找不到颜炳瑭人影。这让她疑惑万分,可是又感觉自己不应该去追问什么只好让疑惑留在心里。
一个礼拜之后,方梓莘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颜炳瑭“最近你忙忙碌碌的,在忙什么呢?都找不到你人影了。”
“没忙什么啊,你不是电话能找到么。”颜炳瑭笑眯眯的回答。
“屁话,电话都找不到了那就很严重了好么!”方梓莘忍不住爆粗口,伸手捏住颜炳瑭的耳朵“说,你神神秘秘的忙什么呢?!”
“哎呀!真的没忙什么的!”颜炳瑭佯装很痛,呲牙咧嘴的伸手去把耳朵上挂着的某只小爪拎下来。
方梓莘抽回自己的手,大眼睛审视的看着颜炳瑭。只见她目光不与自己对视,在那里装着耳朵很痛揉耳朵“哼!”
“嘶!干嘛哼我!”颜炳瑭一伸手,把方梓莘搂进怀里。
“如果让我发现你骗我,有你好果子吃!”虽然嘴上语气说的戏谑,但方梓莘的心底已经疑窦丛生了。
颜炳瑭也在心里考虑着,要不要告诉方梓莘实情。这样她也不用瞒的幸苦了,可是她答应李维谨不说的……
两个人心里都有想法,谁都没发现此时两个人贴的都多近。在教学楼前,已经吸引了来来往往不少同学的目光了。
“放开我了,糗死了!”终于,方梓莘回过神来。一看立马推开颜炳瑭,囧的不行。
被忽然推开的颜炳瑭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整个人都撞到了柱子上。皱眉忍不住有点吼方梓莘“干嘛忽然推开我!还这么大力气!幸好有柱子挡着,没有柱子我就滚下楼梯了好么!”
原本正已经有些悔过的方梓莘听到颜炳瑭吼她,也不在心里做悔过了直接吼回去“你吼什么吼,吼什么吼!”
“你!懒得理你!”颜炳瑭转身理都不理方梓莘就进教学楼了。这几天这么多事情发生了,颜炳瑭真的没有力气再去哄方梓莘偶尔冒出来的傲娇和任性了。
方梓莘被独自留在门口,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颜炳瑭消失在楼梯拐角的背影。颜炳瑭不是那个什么事都顺着她的了,是什么时候变的?
下课之后颜炳瑭又最先离开了,方梓莘看着跑出学校门口的颜炳瑭心里不是滋味。忍不住纠结到底要不要去道歉,要不要去先低头。
“梓莘啊,有空没?陪我一起去趟医院。”封凌笑眯眯的看着方梓莘,央求。
“嗯,好。”方梓莘点点头“去哪家医院?”
“肿瘤医院,是一个位我很陌生的亲戚过来看病。我妈让我代表她去看看,没办法母命难违。”封凌一脸的苦恼。
“那就去呗。走我送你过去。”
等两个人到住院部,封凌眼神很好的就看到小花园内颜炳瑭的身影。有些疑惑的问方梓莘“哎!?那是不是你家的糖饼啊!?”
“什么?”方梓莘闻言一愣,顺着封凌所指的方向看过去顿时呆住了。还真是她,那她旁边的女生是谁!?
颜炳瑭正陪李维谨散步,说说笑笑的。李维谨忽然有些站立不稳的就要往地上倒去,颜炳瑭眼疾手快的赶紧扶住。李维谨是不能够有伤口的,那样血会很难止住。
“怎么忽然要摔倒?你身体没事吧??”颜炳瑭扶住李维谨,忍不住关切的开口。
“没,就是忽然没有力气而已。”李维谨摇摇头,解释。
而这一幕在远处的方梓莘看来,就是两个人在拥抱细语。而她身边的封凌噤声了,她不应该让方梓莘跟她一起过来的,这样也不会看到这一幕的。
“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方梓莘面色有些发白,声音不再嘻嘻哈哈的对封凌道。
封凌点头“好,那个梓莘,应该是误会的记得和颜炳瑭好好沟通下。”
“嗯,我知道,那我先走了。”说完,方梓莘就扭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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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冷待遇,到底伤的是谁?
颜炳瑭根本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注意力都集中在忽然无力的李维瑾身上。将她扶坐下来;才皱着眉不解的问“你干嘛不告诉沐晨呢?”
“告诉她让她陪我走过最后的人生;然后再难过好几年么?”李维瑾淡淡的微笑,目光看着某一个点发呆。
“可是这样的话;等沐晨知道了真相她会遗憾终生的。估计;会连我一起怨的。”颜炳瑭始终都觉得;在生命最后的旅程有限的时间里,要和自己最爱的那个人多一些相处的时间。虽然明明知道;自己离开之后对方会很难过,但始终比没有回忆要强。
李维瑾闻言;笑出声音“你是怕被怨?还是说真的觉得这样不好呢?”
“都有。我既不想被怨,也不希望看到最后沐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伤心痛苦的要死。”颜炳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