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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胖子被急出了一身的冷汗,连连摇头:“没有的事,没有的事。我们从来都是老实经营的,什么黄赌毒的,我们绝对不沾边。哦对,应该是他们自己赌的。今天这么多人,我们也盯不过来啊,下次一定注意,一定注意。再发现有来我这块赌球的,我第一时间给你们打电话!”
警察没有做声,抿嘴微笑着,转过身又对严晓娉说道:“把你刚才说的再说一遍,具体一点。”
金胖子撞上了枪口,任他再点头哈腰,也还是被开了五百的罚单。
警察在的时候,他还是乐呵呵的弥勒佛;警察一走,他转身成了胖阎罗。他指着严晓娉大骂,一边骂,一边大口大口地喘气。看他的模样,就好像是严晓娉掐了他的命根子。
听金胖子骂骂咧咧,严晓娉也是一脸的委屈。这样的结果并不是她所能预料的。她没觉得实话实说有什么错,更何况是对着警察。
金胖子依旧是吐沫横飞地骂着,骂严晓娉是傻,骂严晓娉是蠢,骂严晓娉父亲捅严晓娉母亲的时候把严晓娉的脑子给捅烂了。
这话太难听,但严晓娉也是默不作声,就是耷拉着脑袋,额前的刘海轻轻垂下,这样的角度和掩饰,便连正前方的金胖子也看不见她紧咬的牙关和紧皱的眉头。
“差不多点得了”活塞小声地说着,但更多的人则是保持沉默。
金胖子还在骂,严晓娉的拳头也是越握越紧。
砰一声,有人摔了杯子。循着声音望去,是人群之外的阿Bei:“骂够了没有,可以下班了不?”
事情就这样算了,阿Bei的话俨然成了最关键又最莫名其妙的转机。金胖子让明子清点被砸的瓶瓶罐罐,背着手,沉默着离开。
明子悄悄使了个眼色,似乎是松了一口气;Coco轻扶着严晓娉的后背,小声安慰着;大奶翻了一个白眼,嘀咕着什么;大维和小杰面面相觑,开始收拾这一屋子的狼藉;活塞不可思议地看了眼阿Bei,微微摇头,又招呼着其他的乐手一块收拾。
人群四处散去,个忙个的。严晓娉依旧立在原地,阿Bei也依旧斜靠在桌子边。
沉默了个把分钟,严晓娉用极细弱的声音说着:“谢谢”。阿Bei没有回应,只是嘴角不经意地抿了一下,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答谢酒会
下午两点,明子打来电话。阿Bei正睡得迷糊,闭紧了眼,摸摸索索地从一旁的抽屉里掏出几乎要生锈的手机。她接了电话,开了免提,却把手机往枕头边一丢,听明子在电话那头大声说着什么:酒行的人来送酒,金胖子去机场接朋友,他又跟小杰在市场买装饰用的气球彩带。酒吧里倒是还有张大姐和严晓娉,但她们根本就不懂酒,也不放心让别人接手。于是,明子又客客气气地问阿Bei:方不方便去酒吧一趟。
阿Bei嗯了一声。挂了电话,又小眯了一会。
赶到酒吧的时候,也正好看见了酒行的送货车。送货的活计摇下驾驶座的车窗玻璃,探出脑袋:“才来?”
阿Bei又是一声嗯,开门、开灯,接过伙计手里的清单,看人来来回回地搬货。核对了货品,签上大名,又把货单塞回到伙计的手里,一言不发,连客道话都不愿多说,只抿了下嘴,算是“感谢的微笑”。
酒吧里空无一人,一眼所及,尽是四脚朝天的凳子、椅子,像极了被冲上沙滩四仰八叉的死螃蟹。或是外头的阳光太烈,酒吧里的灯光更显得昏暗模糊;或是外面的日头太毒,酒吧里的空气更显得阴冷潮湿。这样的感觉对于炎炎夏日而言还正好,心静,似乎是汹涌澎湃的激流在跌入瀑布之后跌入了无尽的深渊,泛起一汪静水,再无其他。
阿Bei拉过一条高脚凳,斜靠着吧台,点上一支烟,猛抽一口,再缓缓吐出,看荧蓝色的火苗在烟圈中微微窜动。隐隐约约,又看到了记忆中的童年。
6岁那年,夏蓓第一次逮到夏果在屋子后巷抽烟,她嚷嚷着要告爸爸妈妈去。夏果一把拽住,神神秘秘地告诉她说:这不是香烟,这是魔法道具。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你骗我!”
“嘘,小声点。这是个秘密,不能让别人看见。看着哦,哥哥现在就给你变个戏法。”他弯着腰,轻轻地搂过夏蓓的肩膀,憋足了一口气,冲着斜上方吐了一个浑圆的烟圈,又眨巴眨巴了眼睛:“好玩不?”
“好玩。”
“再给你变个更好玩的,”夏果说着,猛吸了一口烟,撅着嘴,又轻轻吹两下。一个大烟圈缓缓散开,中间又迅速腾起一个小烟圈。
“怎么样?好不好玩?”
“好玩,好玩,你教我,你教我。”
“现在不行,等你长到这么大,这么大的时候我再教你。”夏果一边说着,一边腾出手比了比身高。第一次,手掌搁在胸前,第二次,手掌又搁到了脑瓜顶上。
那一年,夏果只是13岁的叛逆少年,会逃课,会打架,偶然躲着抽烟,但仅此而已;那一年,夏蓓也有过童真的公主梦,梦里有古堡,有白马王子;也是那一年,夏蓓第一次看到来家里做客的陈新平把手搭在黄淑萍的屁股上。黄淑萍正切着菜,胳膊肘往后顶了顶,回过头,皱着眉头似笑非笑:“别这样。”
1年后,陈新平成了夏蓓的继父。
黄淑萍拽着夏蓓,以命令、威胁、恐吓地语气告诉她说:“听到没有,叫爸爸!这是你爸爸!”
“乖,叫爸爸。”陈新平把手搭在夏蓓的肩上,温柔地说着:“蓓蓓乖,我不是坏人,我是你爸爸啊。”
夏蓓扭头看着肩膀上那只浑厚的大手掌,却像是被抹了狗屎一样止不住的恶心。
诸如此类,零星的片段从脑海间闪过,阿Bei笑了笑。
“阿Bei ?”严晓娉站在酒吧一角的楼梯上,疑惑地问道:“是你吗?”看那松松搭在肩头的长发,应该是刚睡醒。
阿Bei掐了烟头,又轻轻嗯了一声。
“刚听到楼下有动静,就下来看看。”严晓娉说着,缓缓走上前,又试探着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阿Bei看了她一眼,又浅浅一笑。这样的笑容似乎有些无奈,又有些自嘲。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有人送酒过来,明子让我来看着。”
“哦,”严晓娉想了想,气氛略有些尴尬:“那天?谢谢你帮我。”
“我帮你什么了?”
“你帮我说话了!”
阿Bei摇了摇头。
“不管你认不认,反正你就是帮了我,”严晓娉说着,又突然咧嘴一笑:“改天请你吃饭!”
“再说,”阿Bei说着,扭头看了看严晓娉:“等你发了工资再说。”
又过了三天,酒吧里有一场广告公司的答谢酒会,新进的酒水便是为此准备的。
酒吧从下午两点开始布置,对应的,所有的服务员也要提前上班。门口摆出了别致的欢迎水牌,水牌的一角插着小把纯白的蕙兰,点缀几支金色的海芋和少许罗汉松。楼上楼下的桌椅板凳被撤去了大半。天花板上挂着粉蓝镶金边的大彩带,松松垮垮地垂下,像是北欧的宫廷帷幕。大维搭起了晶莹剔透的香槟塔。明子和小杰正往气球里充氦气,扎紧,无需多,五六个一束固定在地板上,全是粉蓝色的半透明双层气球。女孩们跟着花店来的伙计摆弄鲜花,多是以白蕙兰为主题的花艺作品。作品简单,要不了这么多人搭手帮忙。可女孩们还是扎堆在一起,一口一声地叫着花店里的伙计“老师”。
一会儿,甜品店也送来了定好的小西点,一一摆盘,连同各种酒水。
严晓娉小心翼翼地把一个正方形的水晶缸搁到吧台一角:“放这可以吗?我插的哦!”
水晶缸里是几道绕成圈的兰花叶子,细细长长的那种,叶子中别着两朵蕙兰,灌上水,一朵沉在水底,一朵浮于水面。
“这也算插花?”
“当然算,老师说的!”严晓娉得意地说着:“老师还给取了个特有内涵的名字——天圆地方!”
呵,阿Bei冷不丁地笑出了声,露出一角浅浅的酒窝,却又不削地说道:“无聊。”
“好吧,是有点无聊。”严晓娉叹了一口气,低垂着眼帘瞬间撩起,灿烂地笑着:“原来你还有小酒窝,笑起来的样子还蛮好看的。”
心头一暖,那刚刚耷拉下的嘴角不经意地扬起,阿Bei看了眼严晓娉,四目相对,又忙低下头。
从6点开始,酒吧里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头一波是广告公司的,渐渐的,又有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陆续赶来。他们或是步履匆匆,却在踏入酒吧的那一刻起闲庭信步;他们或是面露惆然,却在踏入酒吧的那一刻起笑意盎然。
在广告公司老板致发言词后,一个穿深V靛蓝长礼服的女人引起了阿Bei的注意:那就像是老海报里走来的电影明星,优雅,性感,充满魅惑。应该是三十来岁,四十来岁也有可能。不比那些来来往往应酬的宾客,她径直地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坐下:“威士忌。”
阿Bei照做,把威士忌推送到女人跟前。看女人面色绯红,眼神迷离,倦懒地歪着身子。显然,她在来酒吧之前就喝过一场,且喝得不少。
女人接过酒杯,眼皮微微抬起瞟了阿Bei一眼,似乎是征了一下,双眼不由地放大。但很快,又微笑着摇了摇头。女人支着下巴,另一手沿着杯口轻轻摩挲着。也不喝,只是低头看着杯子里那琥珀色的液体,又轻轻晃荡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阿Bei。”
“Bei?发第二声的,我还真想不出来是哪个字?Bei?悲伤的悲?”女人低头想了会儿:“广东的?”
阿Bei沉默着摇了摇头,转身去收另一侧的空杯子。
女人并不在意阿Bei那傲慢的服务态度,只低头笑笑,浅浅地抿了一口威士忌,又扭头看向不远处的活塞。活塞的演出还没开始,这会儿和广告公司的两个小妞聊得正欢。
比其不温不火地做个歌手,泡妞对活塞而言更是得心应手。本就帅,又是乐队主唱,最善花言巧语,总能逗得心仪的女孩莞尔一笑。
女人静静看了一会儿,又转过身,低头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一对男女挽手走过,其中的女人拍了拍她的肩膀,露出十足惊喜的神色:“嗨,瑟琳娜,老姚说你也来了,我说怎么见不着,原来在这!”
“恩,亲爱的,好久不见”瑟琳娜没有从高脚凳上挪开,却也亲密和女人拥抱,又蹭了蹭两边的脸颊。
女人向瑟琳娜介绍自己的老公,瑟琳娜也微笑着与之握手,相互敬了口酒,又七七八八聊了些。从始至终,瑟琳娜都只是在高脚凳上转过来转过去。
这边,女人又远远地看见了另一个人物,挥了挥手,转过身,遗憾地向瑟琳娜告别。走时一样挽住了男人的胳膊。男人回头,看了一眼瑟琳娜,隐隐约约,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
“都是贱人!”瑟琳娜小声说着,一口闷掉了全部的威士忌:“再来!”
音乐渐渐落下,乐队已经准备就绪,活塞拨弄了几下琴弦,从一首民谣开始今晚的演唱。一如以往的那般,声音嘶哑,颇具磁性,眉梢眼角又尽是无限柔情。台下的两个小妞都把双手握在胸前,痴痴傻傻的看着。事实上,她们只是广告公司派来充当服务员的。
“呵,还以为是唱给她们的?女人啊,真傻!”瑟琳娜醉眼朦胧,低头看阿Bei推过来一杯柠檬水,不由得,又露出一个妩媚撩人的笑。仰头喝了半杯,悠悠地吐出两个字“谢谢”。
阿Bei没有回应瑟琳娜的话,自顾自地做着手头的事情;瑟琳娜也不再没话找话地和阿Bei聊天,或是低头发着呆,或是向来来往往的宾客打招呼。每一次当她面向大厅,她都是满面春光的;每一次当她转过身后,她又总是阴沉着脸。
一个穿黑色连体裤的女人拎着手包从楼梯上下来,又快步地穿过人群,转个弯,消失在一束梦幻般的气球背后。整个过程只有短短的两分钟,看女人的衣着,妆容,气质,挺拔的身姿,从容不迫的神色,轻快稳健的步伐,那感觉,全然比台上的模特不相上下。像是偶然闪过了一道美丽的风景,让人难以捉摸,却念念不忘。
“信不信,楼上有好戏看了”瑟琳娜挺直了腰板,得意地说着。
又一会儿,严晓娉也急急忙忙地从楼上快步走来,一溜烟的功夫便见不着了人影。
作者有话要说:
☆、南非之歌
酒吧提前上班,也提前下了班。过了12点,零零碎碎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尽管想保持一贯的优雅,在瑟琳娜与身旁的男人道别,转身拿起台面上的黑色手包,又起身离开高脚凳的那一刻,她还是摇摇晃晃地往前跌了一个踉跄。一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