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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妞:“还说没有,脸都红了!”
“赶紧赶紧!有没有兄弟姐妹,赶紧给小麦介绍一个。”严晓娉顶了顶阿Bei的胳膊,却木然发现阿Bei有些不对劲。此刻的她完全没了笑,目光低垂,憋着嘴,换言之便是阴云密布。
阿Bei勉强挤了挤嘴角,淡淡地说道:“有个哥哥。”
上次见到夏果,夏蓓还在读初三,那也是王萌萌坠楼后的第三年。司机送夏蓓到校门口,下车才走了几步,便有一只大手搭住了夏蓓的右肩。夏蓓木讷地回过头,又惊又喜又——那只手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哥哥。
夏果戴着一顶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他比了个安静的手势,眼珠子斜斜瞟了一眼。确认司机已经走远,这又搂着妹妹走往一边。
其实那个时候的夏蓓已经不大说话,再惊再喜也只是木讷地看着夏果。
夏果深吸了一口气,看夏蓓的目光,渐渐地,连同他的目光也变得木讷,木讷中又带着如同地狱般的恐惧,而这样的恐惧又更像是懊恼。伏在夏蓓肩上的大手缓缓松脱,夏果转过身,一拳砸在行道树上,来来回回踢了几脚。好容易静下,却依旧掩饰不了胸口的上下起伏。
“我去南边了,你要好好的。”这是哥哥对她说过的最后一句话,也是那一天唯一的一句话。再此后,杳无音信。
对于阿Bei的家庭,严晓娉一无所知。似乎,这个一笔带过的“哥哥”也和除夕前出现的陌生男人一样,是阿Bei决不能提及的伤痛。
她没再问,便连同宿舍的女孩们也都默契地岔开了话题。
严晓娉问起阿Bei新买的电脑,问花了多少钱。
“一万二。”
“这么贵啊?”严晓娉掰着手指头算了又算:“那我不是没赚多少吗?”
阿Bei愣了一下,眉眼带笑,一手盖在严晓娉的额头上,往外推了一把:“我又不打算卖给你,也不是为你买的。”
说是这么说,可倒最后,那台电脑还是被严晓娉背去了学校。
前三个月落了太多的课,而六月底便是考试周。严晓娉早早地开始复习,甚至比班上的任何人都更要努力。有这么大的学习劲头,这多少也要归功于阿Bei的那句话:“我赐予你力量。”
安安稳稳地度过了考试周,从明天开始了,便是那长达两个月的暑假,每一天都是两个人的蜜月,朝夕相处。
宿舍里的女孩们又开始收罗行李,严晓娉也在收罗。要不是晚上还有场班会,严晓娉真想此时此刻便奔往酒吧。
听大学班主任像个小学班主任似的絮絮叨叨地嘱咐着暑期的注意事项,严晓娉的脑子里就蹦出四个字“有完没完”。感觉着手机在震动,打开,是江山的短信:明天在学校吗?给你小说的样书。
在啊,不过就早上在。要不晚点的时候我去找你也行。
那就早上见,我还要吃3号食堂的梅菜扣肉。
江山到学校的时候是十一点半,正好饭点。车就停在3号食堂外的马路边,严晓娉从车旁走过,他轻轻嘀了下喇叭,示意严晓娉上车。
“不是去食堂吃饭吗?我请你啊!”
“刚看过了,今天没有扣肉。”
“没有梅菜扣肉就不吃了吗,真讲究!”严晓娉说着,绕过车头,从另一侧坐上副驾驶座:“书呢?”
江山一手转动方向盘,一手从仪表盘上抽了本书,捏着一角递给严晓娉:“这是上册。”
严晓娉接过,翻了两页,像是灵光一闪,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合上书,看了一眼封面,又翻过看了眼扉页,确认自己没有看错,跟着便尖叫起来:“天哪,不是吧?”严晓娉又迅速地翻过几页,比着手指一行行划过,心里默念,竟跟自己翻译的最初摸样相差无异。看到这,更加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又翻过封面,面朝江山,指着封面上的译者说道:“有我的名字哎!”
江山点了点头:“恩,有你的名字。”
“怎么会有我的名字呢?不一开始就说了,我只是枪手,不可能有我的名字啊。还是在封面上,还是跟孟老师一块。感觉跟做梦一下,就像是工地里搬砖的民工一下子变成了大楼设计师。”严晓娉说着,捧着书,跺着脚,兴奋地大喊大叫,又猛亲了两口封面。这手把小说搂在怀里,又一转身,也在江山的脸上亲了一口。没觉得不妥,依旧是欢呼雀跃地念叨着:“真的有我的名字哎,真的哎。”
江山侧过头,静静地看着兴奋难耐的严晓娉,目光柔和,又浅浅地笑着。他嘴角扬起的样子很好看。
这一笑,倒也让严晓娉入了迷。严晓娉怔了一会儿,又羞涩地别过脑袋:“不好意思。”
他依旧只是绅士地一笑,目光直视前方。车子驶出校门,转个弯,往街上驶去。
“这是要去哪?”严晓娉怯怯地说着,瞟了一眼,迅速埋下脑袋。
“不你请我吃饭吗?”
“我请你吃食堂,这都走远了。”
“那不是没有扣肉吗?咱换个地方?”江山平和地说着,似乎是在征求严晓娉的意见,却也让严晓娉无法拒绝。正午的阳光最是刺眼,江山从挡光板上取了墨镜,戴上。这一戴,格外凸显了他那挺直的鼻梁。阳光穿透车膜,柔和了许多,又极好地勾勒出双唇的轮廓。
越野车在离校不远的一个农家乐停下。依山傍水一个农家小院,挨着一条柏油马路。看着偏,院子里倒停了不少车。江山刚下车,才没走几步,正在厨房口嘱咐活计的老板便赶忙迎上前,说是有段时间没见了,又问起生意的事情。看得出,江山是这里的常客。
江山也没有点菜,就说是老几样。这便领着严晓娉在靠窗位置坐下。窗外流过一条蜿蜒的小溪,溪水浅,浅滩上尽是大大小小的灰白色鹅卵石。涓涓细流绕石而过,渐渐汇拢,又在转瞬间涌入一池碧水。那石潭看得奇,本是一块硕大的、直径在四五米的青色圆石,露了半截,半截埋在土里。也或是岁月流转,圆石一侧竟又被水流冲出了直径三米的原型大坑,内壁光滑,浑然天成,就像是铁勺一般。坑底蓄了溪水,平静清澈,绿得如同翡翠一般。
不一会儿就上了菜,三菜一汤,汤是雪菜马铃薯,菜是素炒菜心,番茄鸡蛋,再一个红烧肉。
严晓娉伸长了脖子,往前桌瞄了一眼:“不是有梅菜扣肉吗,你怎么不点?”
江山舀了碗汤,在严晓娉跟前轻轻搁下,却也没见给自己舀上一碗:“不是我想吃的味道,不一样的。恩,这家的红烧肉好吃。”
“处女座吗?这么讲究?”
“我要真讲究的话,就不会来这了。”江山往嘴里夹了块肉,咀嚼了三两下,入口即化:“我上学的时候不比现在,一个星期也就能吃一顿肉。还就是二分肉,八分菜。就那么点肉丝。梅菜扣肉是食堂里卖得最贵的,我也没别的指望,就一个学期能吃一顿,那感觉老幸福。即便是毕业了这么多年,也都记着。后面也偷着去食堂吃过几次,在饭店里吃得更多。也就是3号食堂的梅菜扣肉能让我回忆起那种特满足、特幸福的味道。其他地方的,不一样。”
严晓娉静静地看着,也挑了块较瘦的红烧肉:“那这个呢?”
“上学的时候来这玩过一次,就冲着外面的石潭。算是野餐吧,班上的几个同学都背了些吃的,大饼馒头就着点咸菜。那个时候饭店还没开,山里没几户人家,刚好在办喜酒。就这家饭店老板,杀了一头猪,炖了一锅红烧肉。”
“馋死你们了是吧?”
“恩,那个肉香远远地飘来啊,就往你鼻孔里钻。本来我们是来看风景的,这倒好,一个个哈喇子直流,什么都看不进去了。就想着拿那点馒头蘸那点肉汁。”
严晓娉伸长了脖子认真地听着,夹了块红烧肉,连皮带肉,三分瘦七分肥,竟一点都不腻:“那你们吃到了没?”
“当时脸皮薄,真没好意思跟人要。但那种味道就像是烙进了脑海里,怎么都忘不掉。差不多是隔了6年,班上组织同学会,大伙儿又聚在了一起。那时候这边刚修了路,里面还有个马场。恩,一会儿要不要去骑马?”
“好啊,我都没有骑过马!”严晓娉想了想,又跟着问道:“哎,后面的事呢?”
“同学会嘛,就有同学提议来石潭故地重游。这一会儿,大家是开着车来的,带了不少吃的喝的。可等来了,看这户人家还在,就又想了那天的红烧肉。魂牵梦萦你知道不?就那种感觉。”
“然后呢?”
“就老孟,最先是他提的,让大家凑了钱,买了老板家一头猪,当场就给杀了,现炖的红烧肉。”江山说着,又笑着摇了摇头:“你都不知道我们那时候馋成了什么摸样。老板杀猪的时候我们都凑上去帮忙,就恨不得生吞了那头猪。”
“看不出来哦,看你斯斯文文的样子,我是想象不到你杀猪的摸样。”
“就老板给猪放血的时候,我还一块帮忙摁着呗,就这样”说着,江山重复了当年的动作,当年的表情。看他“咬牙切齿”的摸样,莫名地喜感,严晓娉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无法抗拒的男人
在严晓娉的理解中,马场就是养马的地方,又或者像景区一样,你骑着马,让马夫牵着沿山路给溜上一圈,拍两张照,经此而已。
这还没进门,严晓娉便示意到了不妙。仅门口那高高立起、仰天长啸的骏马石雕,便已经直白了当地揭示了它的贵族身份。
江山从男宾区出来,换了身衣服。事实上也没见换衣服,就是解了领带,白色的衬衣外加了一件黑色的马甲,西裤的裤腿被收进马靴里,马靴紧紧裹着小腿肚,更显得江山的双腿又直又长。不单单是腿,从头到脚,每一处的比例,每一处的轮廓竟是那么和谐。
江山把额前的头发往后拨了拨,戴上一顶黑色的骑士帽,把带子从右耳一侧拉到左耳,扣紧:“你怎么还没换?这人都去哪了?”
严晓娉摇了摇头,并不是很能理解江山说的那些。
江山上下打量了一眼,又一手牵着严晓娉往大厅走去。大厅一侧陈列了不少帽子、马靴、护甲之类的东西,这都是骑马的必备。江山挑了些,让严晓娉试试大小,这又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双手搭在严晓娉的肩上,轻轻转过:“你看看,可以吗?”
比着镜子看了又看,看镜子中的自己也是英姿飒爽,严晓娉眯着眼睛乐呵呵地笑着:“可以啊!”转过身,又问一旁的服务员:“这是租的还是卖的?”
江山:“你不管。”
江山给严晓娉指了个专业的马术教练,又给她挑了头白色的母马。个头高,但看着也蛮温顺。体态优美,毛色纯净,鬃毛干干净净地分落两边。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子上是一寸长的眼睫毛,忽闪忽闪的。眼波流离,在马的世界中,这一定是匹美马
江山又牵过的是一匹黑马,毛色又黑又亮,就像是上了漆一般。比白马还高些,体型俊美之余更显健硕,便连小腿都隆起大块的肌肉。黑马的前蹄刨了刨地,鼻孔里呼出热气,发出呼呼的声响。跃跃欲试,磨刀霍霍,它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出门狂奔。
江山抬着头,轻轻抚摸着黑马光滑的脖子,似乎是在安抚黑马,一边摸,一边跟教练说着。大概是在问这匹马的近况。听得出,他应该是常来的,或许,这匹马就是他的马。
江山翻身上马,紧紧拽住缰绳:“我先去跑一圈,曹教练会教你的,注意安全!”
严晓娉睁着铜铃般的大眼,点了点头,看江山策马而去,塌起一路灰尘。
曹教练从自己开始介绍,介绍马场,介绍马具,跟着说了骑马的注意事项。这又帮着严晓娉骑上马。白马不大配合,来回踱了几步。这倒把严晓娉吓了一跳,又本能地抱住马脖子。马下的教练牵住缰绳,示意严晓娉不要紧张,又抽出另一股缰绳让严晓娉拉着。
江山已经跑到了场地中央,离得远,却更觉得高大。黑色的骏马先只是在黄土地上慢跑了半圈,马蹄子一起一落,灵巧勤快,颇有节奏感,更像是在跳舞一样。跑到一处横栏跟前,止住脚步,原地踏了几步。马上的江山一手提过缰绳,领着马脖子掉了一个头,一扬鞭,又飞驰起来。跑了一段,在更远处停下,掉了头,策马扬鞭。这会儿的速度明显快了许多,漆黑色的鬃毛迎风飞舞,漆黑色的马尾随风律动。越跑越快,四个蹄子汇于一点,又像是踏着尘土般飘然而过,在横栏前纵身一跃,前腿弯曲,后腿蹬直,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马上的江山也是绷紧了神经,身体往前倾,大腿抬起,臀部脱离马鞍。
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可这一瞬间却被无限制的放慢、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