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鳎懔说阃罚骸盎指吹夭淮恚峭坊径冀由狭恕5庖涣侥昴谀慊故遣荒苣弥匚铩A槊舳鹊幕翱隙ㄒ彩怯杏跋斓模凑匠5墓ぷ魃疃嘧⒁獾憔褪橇恕!币缴裍光片递回给阿Bei,这又在病历本上写了几行字,一边写,一边又说道:“要没什么问题的话,差不多一两年后可以把钢板取出来。”
“要取钢板的话是不是还得住院?”
“做手术,那肯定是要住院。”
“要不取的话会有什么影响?”
“也没什么影响,但不排除有排异的可能。就不是你的东西,你留着干嘛?”医生指的是植入体内的钢板和螺丝,可听在阿Bei耳里,却似乎另有所指。
“这样吧,取钢板的手术是不着急的,只要恢复得好,早两个月,晚两个月都行。你完全可以挑个方便的时候做手术……”
“黄医生,黄医生!”有护士急匆匆地跑进门来,上气不接下气:“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毛毛躁躁的,急什么!”医生瞪着眼,这又扭头跟阿Bei继续说道:“反正你过……”
“有公交车炸了,伤员正往这边赶呢,曹院长叫你赶紧去接诊!”
医生嚯得从椅子上跳起:“公交车炸啦?多久前的事?伤了多少人?有没有死的?是哪一路公交?”医生一边问着,一边跟着护士迅速地往门外跑去。又听到护士说:“不知道呢,反正我们的救护车已经接了伤员往医院赶了!”
与此同时,门口那排着长队候诊的病人也都炸了锅,一个个脸上都写满了惊讶,不敢置信。阿Bei叹了口气,她倒是比谁都平静,平静地收了病例和X光片,又平静地拨开恐慌的人群。世事无常,没有人能知道:意外和明天谁更早到来。
走过一段走廊,到门诊大厅。看五六个医生带着十来个护士推着五六张担架床、五六张轮椅火急火燎地往门外奔去。警铃大作,有五六辆出租车在急救中心的大门外停下,陆陆续续,有满脸污血的病人被扶下车,被抬上担架。有耄耋老人,也有穿着校服的小学生。并不是不一个人都流了血,但每一个的脸上都有被熏黑的痕迹。
出租车后面又紧跟着两辆救护车,就在阿Bei跟前停下。车下的医生一把推开阿Bei,又配合着车上的医生抬下一个浑身焦黑的病人。病人身上没有任何的覆盖,蜷曲着身体,侧躺在担架上,双臂呈现环抱姿势,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大火焚烧成了灰烬,残留的纤维嵌入了已经碳化的皮肤。又有部分地方裸露出了红色的、血淋淋的肌肉组织。伴随着病人的痛苦呻吟,阿Bei甚至能看到那些肌肉在跳动:砰、砰、砰。
病人脸上扣着氧气面罩,左耳附近的皮肤被火舌灼伤,也是血肉模糊。血浆、炭灰混成了一块,黏糊糊地附着在病人的脸上,背上,手上,腿上。也就是胸部、腹部位置还有大块的衣物残片。
尽管不久前,阿Bei也曾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股骨戳破皮肤,但眼前的景象还是让阿Bei万分的震惊——凄惨,任谁都无法直视。
在慌乱和惊恐中,阿Bei不由得退后了几步,又看到另一辆救护车上也抬下了一个小女孩。小女孩的手臂和大腿也有被灼伤的痕迹,当相比之前的那人而言,好了太多。又有一个人从后面的警车上跳下,横抱着一个七八岁大的男孩,手臂上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血流如注。尽管脸上被熏得黑漆漆的,但阿Bei还是一眼认出了那人——是康桥。
“这这这,”康桥急促地叫着,把怀里的孩子平放在担架上,这又扭过头,指着前一个病人大喊起来:“先救他,先救他,医生先救那个小伙子!”
“对对!先救那个小伙子,先救那个小伙子!”早一步到医院的大爷大妈们也都纷纷叫嚷着:“快快,救那个小伙子,救那个小伙子!”
阿Bei愣愣地看着这一大波人,莫名的,像是有一股极强大的气流从胸口蹿起,逆流而上,喉咙一热,微咸,又哇一声吐了出来。看喷溅在花坛石栏上的斑斑血迹,阿Bei心里又是一种难以言明的悲哀,像是失去了什么,更像是被人夺取了什么。
“陈蓓蓓!”有人在身后大叫。
阿Bei回过头,茫然地看着一身狼狈的康桥。康桥红着眼,指着后面的急救中心,声音哽咽:“是,是夏果。”
作者有话要说:
☆、狭路相逢
从一上车,康桥便留意到了那个坐在倒数第二排靠窗位置的陌生男人。男人带着一顶鸭舌帽,帽檐压得低,正扭头看向窗外。康桥仅能见到男人的1/4面孔:下巴,双唇,高挺的鼻梁,密密疏疏的胡渣。就这1/4的面孔,也让康桥不由得感叹:操!
康桥是个正常的男人,即便有妒忌,他也不该对一个陌生男人有过多的留意。
只是敏感的职业习惯告诉康桥:要注意这个人。
男人随身带了一个画板,清瘦,斯斯文文的样子,像个孤僻漠然的文艺青年,但隐隐约约,男人的四周散发着一种敢鱼死网破的戾气。男人穿着一件圆领的黑色文化衫,领口的边沿已经被磨破,应该是穿了好几年。那被撑大的领口一角露出一道疤痕。疤痕在左肩胛骨的后侧,五六公分长。看疤痕的位置和深浅,应该是有人从他背后下了一砍刀。就是这一刀,让康桥禁不住多留意了一眼。
夏果也留意到了站在过道上的陌生男人,男人一手吊着横杆上的拉环,一手揣在口袋里,穿了一身运动衣,背着一个双肩包,看着感觉很不搭。右耳戴着一个耳机,只戴了一个。有一个细节值得注意,男人的耳机线并没有像一般人那样挂在胸前,而是从衣服里穿过,不仔细看,倒看不出男人戴了耳机。
经历了这么多的是是非非,逃避过去,逃避现实,不敢说爱,也不敢面对每一个与他相关或可能与他相关的人,与此同时,他更是极力地躲避着一些人:曾经的好兄弟;无孔不入的警察。
被好兄弟背后下刀,又因为暗处的警察不能跟妹妹、父亲相见。这些年,夏果只能用“下水道里的老鼠”来形容自己的生活。
而这个陌生男人,□□成也是个警察。能穿着一身休闲装背双肩包的男人,大概是个反扒队的便衣,这么穿,也就是为了追贼的时候可以撒开腿。只是个反扒队的便衣,跟自己是没多大关联的,可那也是个警察。想到这,夏果不由得紧张起来。他并不是一个可以在警察面前谈笑风生的黑帮老大,他只是个渴望有正常生活的年轻人。那些因年少无知筑下的大错,一步错,步步错,用一个接着一个的错误去掩盖错误,越错越离谱,错到无法挽回,无法对面,似乎连逃避都成了他与生俱来的本能。
警察目视前方,应该是在观察着公交车里的一举一动。五点,最早有一拨小学生上了公交,有独自归家的,有三五成群的,也有老头老太太给领着来的。驶过几个站,又陆陆续续挤上来几波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白领有民工,有开心的也有满脸落寞的。
警察是目视前方,可夏果总隐隐约约觉得他在余光打量着自己。心里发毛,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了,这也微微侧过头,偷偷地打量着警察。这一打量,两个人的目光就这么撞上了。他果然是在打量着自己。像是眼前闪过一道刺眼的寒光,夏果心里一颤,又扭头看向窗外。后排坐着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女孩,也正看着窗外。小女孩的眼睛很清澈,充满了好奇,仔细观察着那人来人往的街道,又不时地发出浅浅的笑声,似乎是看到了一些很美好的事物。这样的感觉,让夏果想到了夏蓓,7岁前的夏蓓,最无忧无虑、单纯善良的夏蓓。
男人目光闪烁,这让康桥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这就对了,越是逃避,就越是有问题。只是又觉得这样的目光似乎在哪里见过,不安中带着点冷峻。不单单是眼睛,整一张面孔都给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大概是长得像某人,又说不上是谁;大概是在公安网的资料库里见过。
打小他就想做个警察,惩奸除恶,又觉得穿警服的男人是最帅气的。他算是如愿了,却又是一个没机会穿制服,不能堂堂正正亮明身份的反扒便衣。他并不崇高、并不伟大,“无怨无悔”,“任劳任怨”之类的形容词都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他也不喜欢抓毛贼,拿着最低的工资干着最辛苦的活。日晒雨淋,天天在人堆里挤,好几次还被扒手们下套群殴。
怕疼,怕苦,怕死,贪财好色,康桥就是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警察,又自以为是:凭他的才能,他就应该进重案组。
可事实上呢,打从做警察的第一天起,他就一直是个默默无闻的小便衣。
他一直在寻找机会,试图在反扒中逮到一两个在逃的重刑犯。要这样,他才可能获得功勋,升职加薪,当上小队长,出任大局长,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的巅峰。
想到这,康桥更是得意。就似乎捡了张彩票,一兑,竟还中了五百万。康桥调整了一侧的耳塞,从兜里掏出手机,指尖迅速地从屏幕上划过,又情不自禁地哼起歌来,一边哼,一边抖着腿。
手机不能登录公安网,但手机相册里保留着几百来张可能在这个城市出现的在逃人员的照片资料。记录这些照片,便是他“升职加薪”的第一步。
“康桥,”耳机那头传来了同组队员老刘的声音:“你丫敢不敢唱得再难听点?”
“要听不,你要听我就唱!”
“得!老子上有老,下有小,还不想就这么被你恶心死!”老刘骂着,又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你在哪呢?”
“不就在后面?”
“没有啊?”
“嗨,我都看到你了。你今天穿绿色横纹衣服的是不,这会儿没跟错吧?”
“没有啊,你上哪路车了?”
“不说好了37路吗?”
“我日!老子在73路!”
康桥愣了一下,又一笑:“无所谓啦,是金子哪里都能发光啦。”
“你他妈就是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还金子!”
“嗨,点石成金不知道嘎?今天我就发次光让你看看!”康桥自信满满地说着,此时此刻,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正是夏果的照片。照片上的夏果21岁,是事发前因为一起打架斗殴事件留的底,一米八五的个,五官很明朗,英俊帅气,但表情高傲不屑。再看身旁的男人,十年的岁月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只是略略单薄了些,落魄了些。
就是他,只有逃亡的恐惧,最能消磨一个人的桀骜不驯。
康桥编了条短信,让局里的同事将夏果更全面的资料发送过来。
环境嘈杂,中间还隔着一个位置。夏果不知道那人通过耳麦跟人说着什么,又听不清具体的对话内容。可看康桥哼着歌,抖着腿,吊儿郎当的摸样,又开始对自己的猜测有些怀疑。这是个警察吗?
或许是自己多虑了,这些年,见谁都可能是警察。
夏果松了一口气,类似的情况已经发生过很多回。总忧心忡忡,总忐忑不安,害怕被抓,又期待被抓。被抓了也好,被抓了就不用再这么躲躲藏藏,关也好死也好,该面对的总要面对的。这些年,夏果也曾试着自首,可每一次走到派出所外,他总是退却了。
“嗯?”后排的女孩发出浅浅的一声疑问:“什么味道?”
夏果皱了皱鼻子,心想:什么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
☆、事件现场
康桥收到了同事的短信,粗略看了一眼,果然是个背负了多起命案的逃犯。康桥咧嘴一笑,似乎那升职加薪的好日子就摆在眼前。资料不少,前前后后发了四五条,又看到最后一条社会关系:父亲:夏爱群,母亲:黄淑萍。父母离异,母亲改嫁给SP重工集团的董事长,现任该集团副董。有个妹妹,叫陈蓓蓓,化名夏蓓,在遗忘晨光酒吧打工。
康桥心里乐开了花,幸灾乐祸,那也是他的一大爱好:这是怎么样的一对兄妹,明明是高富帅和白富美,为什么一个要在酒吧里打工,一个又沦落成了杀人犯。再一想:在酒吧打工的陈蓓蓓?那不就是砸了自己脑袋的老同学?之前搭车的时候听她们提过酒吧。
似乎是想起了少年时的那一幕狼狈不堪,康桥呵呵地笑着,又戛然而止:什么味道?
康桥愣了一下,又猛吸了一口气,汗臭中夹杂着一股汽油味,先只是隐隐约约,跟着便越来越重。
“停车司机!”康桥大叫着,可话音刚落,便见一条赤红的火舌从人群间窜出。
尖叫声随即响起,密密麻麻,像是倾盆大雨般落下。在刺耳的尖叫声中,又听到痛苦的哀嚎,哀嚎声此起彼伏,应该是有人被火焰灼伤。火苗已经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