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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晓娉把阿Bei介绍给她的小伙伴,也把她的小伙伴们介绍给阿Bei。只是对于她的介绍,阿Bei并不上心。严晓娉管一个有着甜美五官的矮胖女孩叫“妞”,小麦是个身材高挑的黑瘦女孩,另一个最普通,短发,戴着眼镜,看着有点愣,不大说话,叫“丫丫”。
小麦抱着喵喵,丫丫在一旁轻轻捋着喵喵额前的毛发,胖妞则抓了包薯片,一边往嘴里塞,一边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薯片屑掉了一沙发,她还乐此不彼地把薯片往丫丫和小麦嘴里塞。小麦扭头避开:“我减肥呢。”薯片裂成了三瓣,掉在了沙发扶手上。
严晓娉走过,顺手拍了拍沙发扶手:“妞,别弄的到处都是!”
“恩恩,”胖妞使劲地点着头,又迅速拍去沙发座上的薯片碎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阿Bei微笑着摇了摇头,极力摆出一副亲和随性的摸样:“本来就乱,没这么多讲究。”说是这么说,心里却从这群女孩进门的那一刻起变得一团毛躁。她或许应该板起脸,让喜怒形于色,用僵硬死板的表情告诉她们:你们很吵,你们很闹,你们弄脏了我的沙发和地板,请给我立刻消失!
可终究她还是一副乐呵呵的摸样,陪着女孩们继续嘻嘻哈哈。
严晓娉大概是洞穿了阿Bei的心思,她问小麦几点了?小麦掏出手机说5点了。晓娉说该走了。丫丫应和着:“嗯。”胖妞跟着说道:“我说肚子咋这么饿呢,到饭点了,姐姐跟我们一块吃饭去呗,吃了我们还要听晓娉唱歌呢!”丫丫又应和着:“是哦。”
晓娉扭头看阿Bei:“成不?”
“成!”
这果然是一群充满了无限活力的姑娘,从始至终,她们都保持了一种又亢奋又激动又好奇的状态。看到喵喵拱猫砂兴奋,看到从窗前闪过的黑猫兴奋,发现饭店多送了一小碟酸萝卜兴奋,上菜的时候更兴奋,又兴奋地跟阿Bei讲述起关于她们宿舍、班级、学校的趣事。而这样的兴奋和尖叫在阿Bei给她们表演花式调酒时达到了顶峰。女孩们围坐在吧台前,一个劲地鼓掌叫好,就像是电线上的小麻雀,排成一排,叽叽喳喳个不停。全程也就只有一个安静的时候,那就是晓娉的演唱。
女孩们告诉阿Bei:今年的12月10日是学校的六十年校庆,晓娉有份演出,又一再强调说:你要去哦,你要去哦!
作者有话要说:
☆、十指相扣
去的时候是7点半,阿Bei给严晓娉的宿舍打去电话,接电话的是小麦:“晓娉嘛,她要候场已经出去了。姐姐在哪里,一会儿过去接你。”突然间有些犹豫,阿Bei忙说:“不用的,我还在家里。”
挂了电话,抬头看学校大门口那个弧形的石壁,石壁上挂着镶金的几个大字,雕刻着说不上感觉的抽象图案。三三两两的学生从石壁下匆匆走过;有年轻的男女静立在石壁前,男孩捧着女孩的脸颊,在额前亲亲一吻;另一个女孩则把一束玫瑰摔在另一个男孩的脸上,愤然离开;一辆奔驰车从石壁下的拱门驶出,又从阿Bei身旁驶过,车里坐着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一个长发披肩的妙龄少女,男人拉过少女的手,在胯间轻轻摩挲……又有一群女孩嬉闹着从石壁下走过……
在门口抽了支烟,踩灭,径直地走入。
这应该是阿Bei第一次进大学的校门。15岁那年,在见过夏果之后,夏蓓脑门一热或者灵光一闪,连夜收拾了包袱翻墙逃出学校。不打一声招呼的辍学,这并不是阿Bei的第一次。
走不了几步,看见有志愿者在发放校庆的宣传单,上面详细列出了这些天的各项节目。校庆持续三天,大大小小十来项活动。而今晚的晚会就定在学校大礼堂,8点开场。
看时间,还剩下十来分钟。
第一次来,摸不准方向,也不想问人,就这么漫无目的地逛着。倒是一旁柏树丛里的岔路上突然跑出一个穿着维吾尔族纱裙的姑娘,想想,大概就是了。
有音乐从不远处的建筑里传来,门口的柱子底下站着几个挂了工作牌的男孩,应该是学生会维持秩序的。进门,果然看台上有几个穿和服的女孩在跳日本的传统舞蹈。音乐低迷哀愁,动作死板僵化,实在欣赏不来。万幸的是女孩们的脸上没有被涂得煞白。接下来又是一个大合唱,唱的是《保卫黄河》。合唱完,又是一段老掉牙的相声。主持人上台,引出学校里的领导,领导抖落抖落精神,又独唱了一首《我的祖国》。听一旁的小孩议论:“押十块,明年迎新晚会,教导主任还会唱这一首歌。”
礼堂后排还空着几个坐,阿Bei没再往深处走,只靠着墙在过道里呆了一会儿。听完严晓娉唱歌,也大概到了离开的时候。可惜,台上的人上上下下,走了一拨来了一拨,唯独没有严晓娉。渐渐地,阿Bei的心里也有了怀疑:是不是她已经唱完了?是不是我走错了会场?
越等越是心慌,在阿Bei最终决定要找个人打听一下时,灯光突然压下,光束缓缓移动,在严晓娉身上定格。她清唱了两句,停顿,等另一束灯光亮起,等光束中的男孩弹起吉他。这并不是阿Bei第一次听她唱歌,但那种天使降临般的美好感觉依旧存在。她穿着那条简单的白色连衣裙,一样画着淡淡的妆,干净地就像是在晨光中苏醒。没有鼓噪的掌声,没有刺耳的口哨,台下瞬间安静,每个人都只是静静聆听着。又或者,只是阿Bei在静静聆听,那除歌声以外的所有杂音被自然而然地屏蔽。
一曲终结,几个男孩在掌声中大叫:“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严晓娉笑得灿烂,和弹吉他的男孩一道鞠了躬。另有一个男孩抱着一束鲜花从侧边的台阶冲上,可能冲上了台,却发现严晓娉已经消失在猩红的幕布之后。无所适从,尴尬地原地打着转,听台下爆发出阵阵哄笑。
阿Bei也笑了,转身离开。她不想多逗留,又想跟严晓娉打声招呼,可再想想严晓娉应该是还走不开的,她等着晚会的谢幕。
往外走了十米,听见有人在叫。严晓娉从另一道小门里跑出,拉着阿Bei的胳膊:“来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给你们宿舍打过电话,说你已经出门了,就这样。”
“那现在呢?”严晓娉说着:“你是要走了吗?”
“不然呢?”
“你等我,等我两分钟!”晓娉说着,转身跑回大礼堂的侧门,跑到门口,又扭头大喊:“你等我!”
阿Bei是说不上的感觉,心头暖暖的,冲着她会心一笑。
三分钟后,严晓娉再一次出现在阿Bei的面前,相比刚才的白色连衣裙,这会儿多了一件浅蓝色的厚外套。她自然而然地挽住阿Bei的胳膊:“走吧。”
“去哪?”
“走走逛逛啊,”严晓娉俏皮地说着:“带你逛逛我们学校。”
诸如多数的高校一样,那也有铺落一地的银杏道,爬满紫藤的回廊,连绵起伏的绿草地,茂密又有些阴森的小树林,还有那综合了各年代建筑风格的教学楼,以及“读书顶个球用”的旧雕塑。
严晓娉兴致勃勃地向阿Bei介绍着:那是图书馆,前年邵逸夫捐建的。老图书馆在前年被烧了,听说还烧死了一个女生,被困在图书馆地下一楼。新图书馆盖在老图书馆原址上,到现在,都没有哪个女生再敢去图书馆地下室,说去了,就是莫名其妙地失踪。咦……那边公园里还有防空洞,也是阴森森的……
有情侣手牵着手从她们身旁走过;湖边的石椅上,一个女孩依偎在男孩的怀里;透过垂丝海棠间的小缝隙,模模糊糊看见背后有两个黑影正吻得你侬我侬。朦胧的光影中,这条鹅卵石铺成□□充满了无限的温情与暧昧,似乎在某一个隐约间,阿Bei也有了约会一般的错觉。原本是手挽着手,竟也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十指相扣……
阿Bei理不清是谁先牵的谁,却也清楚记得那从指缝间传来的暖流,隐隐约约,妙不可言,即便是到了第二天,似乎那手上的余温还在。
阿Bei还躺在床上,翻个身,看沙发上的喵喵捣鼓着毛线球。喵喵比毛线球大不了多少,正挥舞着肥嘟嘟的小爪子往球上扑,才扑上去,又咕噜噜摔成了四脚朝天的摸样。
床上的阿Bei看得认真,便连整颗心都给萌化了。
看了眼手机,不偏不倚正好五点。阿Bei扯了搁在一旁的卫衣迎头套上,却又像是被施了魔法般瞬间定住。卫衣的帽子上有片指甲盖大小的海棠叶子,想想,应该是昨晚上沾到的。回忆的阀门又一次打开,昨晚的一幕幕如老电影的黑白画面般从脑海中闪过:严晓娉在光束间唱歌;严晓娉从大礼堂里追出;严晓娉带着她逛校园;严晓娉在不知不觉中握住了她的手——十指相扣;严晓娉的舍友们从湖边走来,叽叽喳喳地拉着她俩去参加学校里的篝火晚会……
如果不是被那群女孩子们意外撞见,最后的结果又会是怎样
细细感觉残留在手心里的余温,这总归是妙不可言的一天。
当然,“妙不可言”是相对的,相对于金胖子而言,这就是“喝水都会塞牙缝”的一天。
半个小时前,明子给打来电话:酒吧被停业整顿了。
距离圣诞节还有两周,偏是这个时候酒吧收到了停业整顿通知。论原因,也就是昨晚上警察来扫黄扫毒,扫出了一群在躲二楼角落抽大麻的初中生。风头正紧,沿河岸整一条街,也就那么两三家酒吧能幸免于难。遗忘晨光被责令停业整顿一个月,疏通了一下关系,一个月变成了十天。还能赶在圣诞元旦前恢复营业,金胖子也就这点指望了。
营业不营业,上班不上班,阿Bei并不关心,她的生活从来就没有“充实”一说。上班也只是为了混口饭,为了打发漫长且无趣的人生。当然,自从认识了严晓娉,自从有了喵喵,生活也不是那么地无趣。
接着穿衣服穿裤子,给喵喵泡好猫粮,然后刷牙洗脸。
喵喵还在捣鼓着它那无法驾驭的毛线球。那神秘的黑猫又一次悄无声息地跃过梧桐树梢,静静地伫立在窗台的铁栏杆上。
门外响起笃笃的敲门声,想是严晓娉,还刷着牙的阿Bei赶忙吐掉嘴里的泡沫,这又三两步飞一般地跑向房门。
“酒吧怎么还关着门啊?”严晓娉卸下肩上的背包,一手捧起沙发上的喵喵,轻轻地捋着。
“被停业整顿。”
“啊?”
“就昨天,警察在酒吧里逮着几个抽大麻的学生。”
“嗯?难怪呢,我上次闻到的又臭又香的味道就是大麻的味道。”
“你怎么知道大麻的味道又香又臭?”
“大奶说的啊,有问题吗?”严晓娉歪着脑袋想了想:“这要停业几天呢,怎么都没人通知我?”
“停十天,我也是刚收到的通知。明子给你们宿舍打电话的时候,怕是你已经出门了。”阿Bei扭头看着严晓娉,又笑了笑:“这一趟,你算是白跑了。”
“还倒贴了四块公交钱呢!”严晓娉说着,又突然伸直了胳膊:“加油,努力赚钱买个手机!”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不?”
“回学校呗,能有什么打算。要不,就在你这里蹭顿饭再走?自己做饭?”
看严晓娉俏皮地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阿Bei依旧是那淡淡的一笑:“别做了,我们出去。”
“出去吃饭?”
“出去看日出。”
作者有话要说:
☆、日出
几乎是一拍即合,阿Bei又迅速翻出尘封已久的帐篷睡袋。在她十八岁的那年初夏,她曾经一个人,一个包,一辆摩托车,骑行穿越大半个中国,只为了看塔克拉玛干的大漠孤烟。
帐篷够大,但睡袋是单人的。阿Bei翻了条厚毛毯,翻了条军装款的大衣:“路上风大,穿着。”一道去的还有喵喵。
在便利店买了些吃的喝的,阿Bei把打包好的行李固定在摩托车上,严晓娉把喵喵塞进怀里,用大衣裹着,小心揣好。上路。
夕阳西下,撩起半缕薄云,翠岭已染,隐现漫山红霞。山脚下的农田还留着十公分高的水稻茬子,两条黄狗在田间嬉戏。水牛悠哉游哉地在水塘里打着滚,翻个身,仰着脖子发出长长的一声哞。公路两边的杉树在余晖中安静矗立,似卫兵般静静守护着这片祥和的田园风光。
转个弯,驶入山峦间的一条幽秘小径。山上山下尽是大片的竹林,即便入了冬,依旧是青翠欲滴,郁郁葱葱。一侧的泥坡上还住着一户人家,青砖黑瓦,还有碎石垒成的矮围墙。院门口还有棵一人粗的大杨树,红的黄的,带着点翠绿,正是最缤纷的时候。有山风刮过,卷起漫天的落叶,纷纷扬扬,扑面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