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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真的会发生吗?但是它却作为现实存在着。就在我的眼前。我眼睛的焦点无法集中。脑中受着压力的折磨,我想就这么衰弱下去,就这么一动也不能动。视线变得模糊起来,皮肤感觉也变得迟钝了。我好想像这样什么也无法思考,什么也无法感受。
我不想面对任何事情。
就这么躺着,闭着双眼拒绝着情报。
就这么一直下去……
过了不久,我渐渐地放弃了。
大概……
不管我怎么努力,都不会改变结果吧?
不管我怎么想,最终我还是会被强制带走。
那样的场面,让我幻想起了被判有罪锒铛入狱的场景。
接受事实的瞬间,焦躁感向我袭来。
我该怎样把自己要离开的事情告诉绪雪呢?绪雪一定不会原谅我吧?
这件事让我感到无比恐怖。
正在接受惩罚的感觉,随着时间的经过,在我心中慢慢变大。
不允许继续留在这,这种状况真的和为了接受惩罚送去监狱的场面很相似。我在接受惩罚,因为我有罪。我是个坏人,犯了很大的错,所以要这样接受惩罚。我不是个好人。
我开始这么理解。对啊,我是一个性格扭曲,不停犯错,时常被别人取笑的人。我只是暂时忘记了这件事而己。
所以我决定先隐瞒自己要离开的事情。然后等我到了香港之后再跟绪雪打电话解释自己的难处。就这样我瞒着绪雪跟同学们一起参加了运动会。这算是我最后一次能够开开心心参加的运动会了,我记得每一个同学的努力和笑容,当然最让我难忘的还是和绪雪以及周梦瑶秦珊她们参加的接力赛跑。
当我跑到终点的时候,我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再见了。。。。。。
这个带给我欢乐和感动的城市,还有最不舍的,是心里永远牵挂的那个人。
在运动会结束后的星期一,我因为受伤而请假在家。绪雪在上学之前嘱咐要我不要乱走动好好养伤,然而她却没有想到我会在这里一天不辞而别。在坐上去机场的汽车后,我没有认真地听爸爸给我描述即将面临的美好新生活,而是趴在车窗边往外看着。
停车站点的繁多与格外漫长的乘车时间让我不情愿地认识到了“遥远”。向车窗外望去,都市的风景流逝着,迎来了成群的民居。景色开始慢慢地变化。每当此时,我心中的瘙痒的感觉就越来清晰,震动起来。从身体内侧传来一阵阵痛楚。初到昆明时那充满不协调感的街道,从翠湖公园到热闹的南屏街。这些东西不知从何时起让我感到无比安心。
我的呼吸又变得微弱了。我低下头。明明知道哭出来的话会稍微轻松一点,我也想这么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已经哭不出来了,眼泪也流不出来。
在爸爸的掺扶下走出香港国际机场后,凉飕飕的风让我的肌肤紧紧地绷着。因为夜里下了一场不合时节的大雨,所以街道上全是水渍。这就是我小时候呆过的地方。然而对我来说这就是另一个世界——一个没有绪雪的世界。
☆、告白(下)
到了香港后的第一天晚上,我偷偷地下了床,为了不发出声响,我十分小心地换上了外出的衣服,披上带有毛领的大衣。我将手放到了额头上,发现自己发了很高的烧。时间已经是快午夜了。为了不发出声响,我偷偷地从大门跑了出去。外面非常冷,我清楚地意识到脚开始逐渐变冷。我摇摇晃晃她跑到了大马路上。
我的目标是公用电话。因为半夜在家打电话是被禁止的——虽然也有这个方面的理由,但是我还是很讨厌让父亲听到我和绪雪说话。我很少使用公用电话,所以并不是很清楚它在出现在哪。当我走到公路边的巴士站时,终于发现了电话亭。
我走进了电话亭,插上了电话卡,拨起了电话号码。拨号花费了我很大的勇气。玻璃制的亭子虽然挡住了寒风,但是一点也不温暖。从我嘴中吐出的白色冷气在空气中消失得无影无踪。耳边传来嘟嘟嘟嘟这样的等待音。马路上通行的车辆,偶尔将这个声音完全掩盖。
耳边传来了接通的声音。
“喂,是绪雪吗?”
我直接拨打了绪雪的电话。那时候中学生拥有手机是很稀罕的事情。那是爸爸送给我的生日礼物,而我毫不犹豫的送给了绪雪。也许我真是有预知的本领呢,这才有了和绪雪不受干扰地聊天的机会。
“你现在在哪里呢?”
电话中绪雪的语气还是和平时一样平静,但是却让我觉得特别不安。我紧紧抓着话筒不放。“爸爸说我回来接受专门的教育,以后好帮他管理公司的事情。。。。。。对不起。。。。。。”
“不,你用不着道歉。”
我无地自容地听着绪雪那渐渐地变得严肃的声音。
“我怕你生气所以才没有告诉你的。。。。。。”
我的声音开始梗塞了起来,堵着喉咙,让我作呕。但是我无法阻止。绪雪。绪雪。。。。。。她的名字在我的心中不停响彻着。
“爸爸说等我长大了才能自己做选择。。。。。。”
我开始抽泣了。泪水从眼中涌出。脚可以感觉到眼泪一滴一滴地滴在鞋子上。我在哭泣。我并没有预想到自己也许会哭。为什么当没察觉到心情之前,身体就会做出反应呢?
我的胸口就像是痉挛似的吐息着空气。明明好想止住泪水。但是却无法阻止。
“我知道了。。。。。。别说了。”预想外那冰冷的声音,让我的呼吸停止了。“别说了。。。。。。”从听筒里传来绪雪勉强发出的声音。
我感觉自己的脑袋就像是响起了破裂的钟声。我的脸也自然而然地低了下来。焦急的声音。充满怒气的声音,绪雪尖锐的声音。。。。。。好可怕。有一辆卡车从我的右边驶过,风压打击着玻璃。每当车辆通过时,就会有某种东西向我逼来,我就快要倒下了。
“对不起。。。。。。”
正准备说这句话,但是却卡在喉咙里,无法清楚地说出口。
“那么,再见。。。。。。”透过紧紧贴到耳边作痛的话筒,我听到了绪雪那比这夜晚的温度还要冰冷的声音。
放下话筒的金属的碰撞声,让我的喉咙更加难过了。我握着自己的手,发现它在颤抖着。就这样我深夜里在电话亭中一个人孤零零地站着。
从那天以后我就再也没有打通过那个留给绪雪的电话。每次我试着打给沈伯伯家,想要跟绪雪说话,但是都被告知绪雪在自己的房间学习不希望有人打扰。
“再见了呢。。。。。。”
当周围没有任何人时,我将头埋进了手心。我又孤单一人了。周围已经没有任何人了。我明明有想去的地方。但是为什么不让我去呢?我总是被强迫着去各种地方。我当时觉得要是时间冻结了就好了。
关于我接下来的日子,我不怎么想说。我只是不面对任何事物,十分小心,屏住呼吸仅仅等待着时间的流逝而己。从表面上来看我仅仅是自然地过着每一天而已。我也开始明白要怎么装出让大家不会察觉到的表情有多重要。但是这样的我,心中还是像有种异物存在着。偶尔会发作狠狠地给我一击。
我变得对笑声十分敏感。其他学生看我的眼神,和小学时很明显的不同意义也让我十分忧郁。爸爸安排我进入全日制私立学校,那里是个出过很多人才的地方。老师们总是将一些大学生才能理解的东西教授给我。虽然我学习能力很强,但是我却讨厌他们的这种教育方式。
可是我并未拥有抵抗的力量,只能忍耐着。我尽量不去在意,但是……有些事情不由得让我感到十分在意。大人们整天喊着叫解放孩子的天性,但是同时他们却在强制自己的孩子去学习他们不感兴趣的东西。和同龄的同学讨论电视剧音乐电影,假日里去唱歌郊游,这些在其他人眼中很平常的事情对我来说就像天方夜谭一样不切实际。
而认为这些事情并不正确的我——为什么不能好好地表达出来呢?……大概是因为单凭我一个人是无法办到的。要拒绝空气就必须先拥有空气。要拒绝世界就必须先拥有世界。但那是一个人无法办到的。我好想回到绪雪的身边,好像和大家一起无忧无虑地生活。这种幼稚的孩子气般的愿望在我心中深刻地切实存在着。
在电子邮件普及的现代,虽然已成为逐渐消失的文化,但信上写有漂亮的字的信件还真是种能打动人心灵的东西。于是我决定写信给绪雪,将自己想说的话传达给她。
某一天。我在只有我一个人的教室里从书包里取出代替日记来使用的便签,边觉得窗外照射进来的光线十分地刺眼,边用惊讶的目光注视着那个给她写信的那个——在我心中存在的另一个自己。
“亲爱的绪雪,好久不见。”
笔在纸上毫无抵抗地滑动着。
“这边的夏天很热,估计你要是刚来这里肯定受不了。现在回想起来,我还是喜欢昆明那种温和的夏天。也喜欢傍晚时候海埂公园清爽的晚风。也喜欢蓝的仿佛水洗过一样的天空。”
边望着正在翻页写着的手,边从身体里取出昆明充满温暖气息的风景的记忆。
“只从我们在初二最后一次见面后,已经两年了。”
屈指一算,也只是过了两年而已。但是我总是觉得好像是过了很多年一样,胸口紧紧地绷了起来。
“呐,绪雪。你还记得我吗?”
绪雪还记得我吗?也许已经忘掉了吧?毕竟绪雪是那种很受人欢迎的人,很多人都乐于和她交朋友,而我却是一个不值得记得的人。我边害怕着,边下定决心将信投进了邮箱。当想到已经无法再更改,无法再重新审核时,我突然紧张了起来。 就算将信封□了邮筒,离开了我的手,但我还是犹豫了半天。松开信封的时候,我闭上了双眼。
我没有收到回信。这算是在我意料之中的事情吧,但是却又让我没来由的难过。
又过了几年,我已经大学毕业。我并没有听从父亲让我进去家里的公司的意见,而是留在了学校担任老师。在这个过程中,我也发生了一些变化。不光是身高相貌这些外貌方面,性格方面我也变得稍微开朗了一些,不再害怕和别人交谈,这也是当老师锻炼出来的。
我在想,绪雪和小时候相比也会改变很多的吧?我开始害怕见到已经成为大人的绪雪。在不远的将来我们也许会重逢。虽然有点害怕,但一定会如此吧?我那是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而她又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
最后一次和她说话,她那冰冷严肃的语气与自己颤抖的脸颊的感觉,至今在我的体内真实地残留着。虽然相见她,但是我还需要一些时间。直到那一天为止,我就想这样与绪雪进行交流。。。。。。只要有这种联系,我觉得自己就更更加容易生存下去。
与绪雪再次相会是在多年以后的京都。应该说这一切都在我的策划之内。写文章打动京都大学的校董事是一方面,通过我们家的关系说服让我担任老师是另一方面。总之我终于能和绪雪在一起了。
我清楚的记得再次见面那天的事情。虽然我也是出过远门的人,不过从香港到京都大学门口真是远到我想哭出来。但是比起这个,当想到要和绪雪见面,我颤抖不止。已经像是很久前的那个初次见面。牵着手一起上学的每一天。握着我手,她那手心的温暖。想要听她的声音,想要牵她的手,想要感受她的体温,想要注视她的双瞳,并且还要更多。。。。。。
虽然我们可能已经不能像小时候那样亲密的说话了。突然的分离,然后再突然地接近。现在的我们只能以这种不自然的见面方式见面了。
在学校里并没有遇到绪雪,于是我打听到了她的住处。走出车站,我往她居住的公寓走去。就快要见到她了,等下就能见到她了。当时我满脑子想的全是这些事情。公寓的房东是一位很和蔼的人,我跟她说明了我是来找绪雪的。她告诉我绪雪还没有回来,不过允许我在绪雪的房间门前等着。我跟她道谢后就按照她说的去了二楼绪雪所住的地方。
这么多年没见,绪雪会有什么变化呢?我想大概那一瞬间我的心脏会停止跳动吧?等待一点也不让我感到痛苦。一想到绪雪正往这边赶来,我的胸口便颤抖不己。
我眼睛死死盯着楼梯口。
脚步声响起,有人走进院子,往楼上走来。不认识的高中生模样的女孩打着电话往三楼走去。我感到十分难为情,于是低下了头。
我在等她。时间就好像是停止了。
疲劳让我的头变得沉重。
等待无法确定的事,时间的流逝麻痹着我的神经。
我开始无意识地坐在护栏上唱着歌,我知道自己在唱些什么,也许是我脑袋混乱下的产物。我觉得自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