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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仙师惊讶中连忙将剑脱手,同时侧身闪躲,而见那宝剑借着一挥之力脱手飞出,在空中旋转了几个圈后直直的刺落在地。
身后,陈仙师忽闻有人唤了声:“师尊!”
那声音好生熟悉,陈仙师转头去看,不由惨白了面孔,那如僵尸般僵硬走来的竟然是自己早已死去的好徒儿王远才!
“徒……徒儿?”陈仙师声音发颤的问了句,而见王远才双目紧闭,面无血色,四肢僵硬,显是已经死了很久,陈仙师一咬牙,袍袖一拂间将地上宝剑拾到了手中,大喝一声便朝王远才一剑扫去。
“呵哈哈哈!呵哈哈哈哈!”
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鬼魅笑声骤然响起,王远才躬身躲过陈仙师的一剑,捏紧双拳,竟使出了正宗的伏虎拳法,一拳猛的击在陈仙师的剑刃上,震得陈仙师虎口发麻,便连手中宝剑都险些脱手,内力之强竟似比陈仙师都要高明一些!
与此同时,陈仙师背后一位不知名道人的尸体站了起来,自地上拔起“白凤凰”便即展开了一路诡异之极的厉害剑法,哪怕陈仙师见识之广,却也看不出这路剑法是出自何门何派,而当他想起刚才“白凤凰”自行脱手,心中忽的闪过一个大胆猜想——那宝剑可是在借着人身自行挥舞?
陈仙师单人独臂,力斗两具活尸,本来尚且能够胜出,可眼下失了一条臂膀,先前又有过气血逆行之祸,此刻的武功造诣竟是一坠千里,似险些便要从“宗师境”坠到了“出尘境”,竟堪堪只能与那两具活尸打成平手!
王远才铁拳伦来,直袭陈仙师面门,陈仙师竖剑上挑,剑刃刺穿了王远才的臂腕,哪料那活尸没有痛觉,臂上一用力,手臂竟是直接透过剑刃,自刃端挥拳滑落,一拳猛的击在陈仙师脑门!
这力道极重,“碰”的一声重响,直打得陈仙师头破血流,口中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同时背后“白凤凰”刺到,瞬间斩下了陈仙师的双足!
陈仙师失声大叫,哪料这样一叫,却又被王远才一把拽住了口舌,连舌头也自口中拔了出来!
陈仙师独剩右臂,当下挥剑狂舞,竟在身子坠地以前,将王远才拦腰砍成了两段,亦将背后活尸自正中一分为二!
陈仙师的身体坠落在地,四下霎时一片宁静,此时他总算是得到了片刻的安详。
他喘着粗气,心中知道自己成了这般模样,离死也已不远了,可他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死在何人何物的手中,便连死也都不能瞑目。
他已然不能说话了,过往的一切在脑中飞快闪过,有苦涩贫寒的童年,有年少报仇时候的快意,有成为“天下第一宗师”的狂欢,然后到了此刻,临近死亡前的不甘。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老人流下泪水,无论如何……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
便是此时,远处款步走来一名红衣女子,那一身胭脂般鲜艳的裙摆拖在积着一层殷红血液的地面,透着一股妖艳。
衣衫是鲜红色的,地上的血液也是这般的红色,恍然两者便是一体,恍然那女子身上披着的便是一地的鲜血。
不必说任何话语,不必有什么解释,那女子的出现便即告诉了陈仙师一切的答案。
老人歪过脑袋,模模糊糊的看到那女子的身影,起先仿佛是在做梦,待到女子走近,待到看清了那女子的绝美脸孔,陈仙师一时呆了住,接着便如发疯似的嘶嚎起来,眼中流露出无尽的怨毒、懊悔与狂怒!
若是陈仙师早知道这女人是如此的城府恶毒,他本有大把的机会拧断她的脖子;若是陈仙师早知道这女子是如此的妖邪可怖,他甚至不愿折返回武当。
陈仙师自认已堕入道门鬼道,死后必然坠入地狱,可比之眼前这女子的心计恶行,他手上沾染的血腥又算得了什么?
待到女子近身,陈仙师猛然刺出一剑,想要与那女子同归于尽,那女子却仅是一拂长袖,将陈仙师剩下的最后一条胳膊也给断了去。
陈仙师早已不知疼痛,脸上表情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老泪纵横中,望向那女子的目光里竟似乎带着一丝钦佩。
那女子笑了,倾国倾城美艳之极,俯下身来将手掌贴在陈仙师胸口,感受着陈仙师一身修为狂涌进自身体内。
天空白云霎时如同流血一般蔓延开了通天火光似的赤红色泽,生出了一道罕见的骇人天象——那身怀两位“宗师境”、一位“出尘境”高手内力的女子,此刻一跃登上了天道,一脚踏入了“神仙境界”!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三章
作者有话要说: 中秋节快乐哟=v=
八十三:
南山城外的“死谷”禁地,棋盘中的数颗白字纷纷碎裂,望着天空中的异象,这回四人竟一同站起了身,仰头望向天际。
那通往未来的美丽幻象被一名红衣女人打破,黑衣女子看到那女人出手成爪穿透了“女侠白仙尘”的心口,一切幻境归于虚无,这世间再也不可能存在“女侠白仙尘”,那份天命已然被那红衣女人夺在了手中!
“这……这不可能!”男童失声尖叫,“天生异象?有人一步登仙了吗?!”
女童浑身颤抖,蒙在丝巾下的双目流下了两道血泪,惊恐的呢喃:“有人擅自改了天命!有人擅自改了天命!!这……这是逆天而行的滔天大罪!这与当年白仙尘逆天改命一般无二,死后当会堕入万劫不复的炼狱,永生永世都不得超生!”
黑衣女子愤怒的捏紧了拳头,一口鲜血自喉中涌出,“哇”的一声吐在了棋局中,也在蒙面斗笠的黑纱上沾染了一片粘稠的暗红。
男童连忙伸手扶住了黑衣女子,玄生和尚自也前来掺扶,众人默然不语神情凝重,倒是那玄生和尚脸容表情依旧是一副乐观的模样,眯眼一笑,拍了拍黑衣女子的背脊言道:“只要白仙尘今生未死便已然足矣,天命究竟如何,哪里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能够窥探的?”
黑衣女子身子发颤,点了点头,缓缓坐了下来。
男童为女子端来了清茶,茶中加入了某种花瓣药草,芬香扑鼻、令人心神平静,女子饮下茶水后身子终于平稳了下来,渐渐的已然不再颤抖。
玄生和尚瞧着自己的手掌,又比了比天上的异象,看上去似乎有什么高明见解,哪料竟只嘀咕了句:“指甲该剪了。”
男童白眼道:“你这大和尚咋这么不正经!急死人了,气死人了!”
玄生和尚哈哈大笑,拳头在男童脑袋上“咚”的一敲,憨笑道:“你急死了自己、气死了自己,便能让白仙尘重归仙道了?”
男童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大和尚继而言道:“那白衣女子不是凡人,是位古今罕有的肉身菩萨,要么就不悟道,要么就扶摇直上、一日万里,上一世她一步登出尘、一步入宗师、一步成仙人,不也仅用了三年么?这等神仙奇人小僧可无法揣摩,更不敢妄言。”
和尚顿了顿,接着又道:“那天上异象是那红衣女子的祥昭,还是预示白仙尘即将回归仙位这还不太好说,这般奇异天象,哪怕是小葵姑娘都预测不来,我们在这儿又瞎操个啥心?来来来,司马姑娘再陪小僧手谈一局呗。”
被唤作“司马姑娘”的黑衣女子有些哭笑不得,但经老和尚一番言说,心中愤恨忧虑倒真是消去了大半,取下头上斗笠,立时露出了一张过于苍白的脸孔,一双秋水眼眸清亮如镜,两片薄唇却并无多少血色,显得有些病容。
她的身段高挑修长,更是过份纤瘦了些,皮肤异常白皙,手指极为细长,脸容向来不带任何表情,此刻更是眉头微蹙,透着西子捧心的异美,就连坐于对座的大和尚都不禁啧啧称赞:“司马姑娘好生漂亮,嘿嘿,那白仙尘娶了姑娘倒挺有眼光——唔,要是姑娘能够经常笑笑,铁定连那柳红嫣都比你不上!”
黑衣女子摇了摇头,对身旁男童吩咐道:“取我琴来。”
男童屁颠跑入房屋,又抱着一副古琴火速赶了出来,毫不客气的将一局棋捣乱,把琴放置在了岩石棋盘上,大和尚“啊”了一声,一拳打在男童脑袋上,男童则嘿嘿一笑,瞅着一脸恼怒的玄生和尚做了个鬼脸。
和尚瞅着黑衣女子,苦口劝道:“弹琴有啥意思,下棋才好玩哩!”
黑衣女子不理会这和尚,自顾自的拨弄了几下琴弦,弦声清亮之极竟又有几分勾人魂魄,绝非凡尘俗物。
那修长的十指开始拨弄琴音,悠扬婉转如高山流水,听得本在叫嚷要下棋的大和尚都是一阵心旷神怡,一下子没了言语。
那琴本不是她的琴,这曲也非她创的曲。
洞房花烛、新婚之夜,那白衣女子抱着一具古琴,一路哼唱着北方味儿的歌谣,足踏一地的黄花,缓步向她走来。
那女子一改白衫,身上披着一袭大红袍缎,脸上涂抹了少许胭脂妆容,白色长发在微风中轻轻摇摆,那一刻,世间已然再也没有比她更为可爱迷人的女子了。
那白衣女子望着发呆的她嘻嘻一笑,开口言道:“你紧张什么,我又不是要吃了你。”
她羞红了面颊,向来冷漠的脸孔竟如火上灼铁烧的滚烫通红,张口想要辩驳却有一口气哽在吼间,如何都难以言语。
事实证明,那白衣女子全然是言行不一,红花嫁床上,那女子不就是吃了自己么?这看似绵羊一般无害温顺的小女子,到了吹灭灯烛之际,比起饿狼都尚且凶猛百倍……
想到此处,弹琴女子真如玄生和尚所言展露了笑颜,苍白的面颊上浮现出两朵红霞,霎时满山满谷的娇美黄花都失了艳丽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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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武当街道荒凉无人,路上杂乱的翻倒着一些山民们的吃饭家伙,桌椅木材皆被匆匆而去的人踩的破碎,只留风声呼呼的阴冷小镇,让缓步而行的白仙尘感到无比寒冷。
白仙尘抱住自己的双臂,驱赶心底的阴寒,脚下漫无目的的行走,不觉中竟来到了陈小咩的小客栈。
而见陈小咩最为珍爱的客栈已成了一片破败景象,几处地面似还有几滩鲜血——那腥红的色泽霎时刺激了白仙尘的眼眸,浑浑噩噩的头脑中顿时涌现了武当山上的可怕场景——一阵恶心涌上喉头,白仙尘双膝猛地跪地,捂住嘴巴拼命克制着情绪,泪水竟又夺眶而出,自眼角滑落至下巴,不住的落在满是灰土的地面。
这一哭,白仙尘再也抑制不住心中凄苦,哇的一声哭喊出声——柳红嫣死了,她却连那红衣女子的尸体都守护不住,那些疯了一般的狂热爱慕者能够为自己将自身脑袋都砍下来,这能算是“爱”么?若不能算,那么从前那些口口声声说要为白仙尘献出一切女子们,哪一个又是真正喜欢她白仙尘的呢?
白仙尘头脑一片混乱,想起那些武当道人的疯狂眼神犹自觉得针芒在背,那样的眼神与那些个从前向自己坦露爱慕之言的女子们全然无异,猛然间,脑海中又念起了从前的自问——“被人喜爱真的是件好事么?”
将颤抖的双掌举在面前,泪水滴答滴答落在掌心,一颗一颗最终在掌心汇聚在一块儿,倒影出了白仙尘这时已然惨白似病态的脸容,这张面孔并没多少好看,比起柳红嫣那般的倾城姿容更是不堪,这一点白仙尘自己早也知道,本来只道是那些女子癖好古怪,不似男子那般极重姿容外表,白仙尘倒也未曾多想。
那晚搜捕,孙大好在陈家小栈险些将白、柳两人逮出来,白仙尘清楚的记得,当时自己心中闪过一刹的愿望,竟是期望孙大好如那些爱慕自己的女子般,对自己言听计从,并能够故意放过自己与嫣姐。
后来,孙大好竟然真如白仙尘所愿那般做了,更令白仙尘骇然的是,他竟还为了与白仙尘相守,背叛师门、残害兄弟,这哪里是那个待人和善的孙大好能做出来的事?
在山洞的那晚,白仙尘问孙大好:“我何处值得你如此喜欢?你又是从何时开始喜欢上我的?”
孙大好竟眼神呆滞,一时如何都答不上来。
白仙尘呆望着泪光倒影中的自己,刹那间那张脸孔竟变化成了一张贪婪狰狞的兽面,白色绒毛,尖嘴大耳,俨然便是一头白狐!
白仙尘大骇,慌忙将手中泪珠撒去,心头霎时如触电般一震,一时间好似明白了什么,又觉一阵无尽的绝望犹如一双大手勒住了她的喉咙,令她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她白仙尘是什么?如今……还能算是人么?
她一句话,便能令武当宗四十余人将自己的脑袋砍下来,那一双双失神的双目便连此刻都好似在瞧着白仙尘,盯着的哪里仅仅是她白仙尘这个人而已?他们的眼神更似想将白仙尘撕碎了吞下肚中,让白仙尘的一切都归属于自己!
假若白仙尘不是“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