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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该对我这么好。”
“小萌你知道么？我以前是个不喜欢管闲事的人，可是那个时候看见瘦瘦矮矮的你垫着脚尖去擦黑板，我就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那是你可怜我。”
“我爱你。”
这是郁闷第一次听到吕非这么直白的表达。虽然年少时不喜甜言蜜语的两人也尝试过说喜欢，可也只是说了喜欢而已。后来在酒店里，自己那么坚定地说“你爱我”，但心里难免还是会有几分忐忑。而今，她给了自己百般好，说出了自己想坚信又不敢确定的话时，心中的滋味，却品尝不到那份应有的甜蜜。
极少表达情感的吕非也被自己的话给惊讶到，不知该如何继续，房间陷入短暂的沉默。
“如果我不爱你，怎么办？”
吕非在那短暂的时间里心思百转，如何也没有想到于萌会给自己这样的回答，脸上尽是错愕。见她如此，于萌忽然展颜一笑，倾身吻上还在为自己的话吃惊的人的唇。
唇上的触感是真实的，那么柔软那么甜蜜，仿似刚刚的话只是虚幻——或者只是一个玩笑而已。对，就是玩笑。
伸手将她拉近，吕非觉得自己要被怀里这个女人弄得神魂颠倒，恨不得将整个世界的好全都给她。吕非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像极了被救起后会把面包藏在床下的鲁滨逊——因为曾经失去过，所以才会这样患得患失。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段明帛的花花公子作风有时又让他表现得极具绅士风度。在病房门外，他几步走到门口伸手打开门朝跟在身后的安琪微微欠了欠身。安琪的目光被他这般动作吸引了过去，不过余光仍是看到那两个几乎是黏在一起的身影。
本来想等美女的夸赞，一起身却发现这个美女愣愣地看着病房。段明帛伸了伸脖子朝房间里看去：“咳咳，看来吕总裁的情况没有我们想得那么严重嘛。”
段明帛的声音传到房间，拥在一起的两个人这才发现门口的几人。因为床头对着门口，于萌倒是丢了个背影转身去整理散落在沙发上的纸张，只剩吕非有些尴尬地坐在床头。
“早知道里面是这情形，段大公子你就不该献这股子殷勤。现在倒弄成我们扰了人家好事。”
安琪话语中的味道浓烈得门口的王少磊都起了鸡皮疙瘩，吕非还未开口就先向还在整理的于萌望去。
“要走了么？”
“嗯。”几下收拾好，于萌提着包站在床前伸手又试了试吕非额上的温度：“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吊完针记得吃些东西，清淡点就好。”
“回去小心点。”
于萌应了声就提着包，朝站在一旁的安琪和段明帛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就走了。等房门关上，吕非才打量起另外三个人来。
“你们怎么来了？”
吕非的语气让人听着有些责备的意思，安琪冷哼一声坐到一边不搭理她。段明帛随手从一旁的小几上拿了个苹果“啃哧”啃了一口：“这么大个场子，主角你都不在，我们不能关心一下？”
“你们三个都来了，那边怎么办？”
“这次这么大一个买卖，哪家公司不会想着能成为我们的供货商？晾他们一次两次也没事。”
段明帛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一脸的不在乎。和他在生意场上交过几次手，吕非知道段明帛那副二世祖的皮囊下有颗奸商的心，所以也不再多说。正好秘书拎着买回来的粥敲了门进来，段明帛就顺着台阶说不打搅就离开。
碗里的粥黏稠得不像样子，上面细细碎碎地撒了一层腌菜，吕非用勺子搅了搅，挖了一小勺送到嘴里，香香糯糯的清甜中夹杂着一丝酸味，让人顿时胃口大开。
“你真打算就这么过下去？”之前闷不吭声坐在沙发上的安琪终于忍不住开口：“你病的时候就抽几个小时来看看你，之后还是回到别人的怀里？”
放下已经空掉的碗，擦了擦嘴角若有似无的粥水，吕非这才抬头看向她：“没有人能忍受自己爱的人不在身边，只不过我能多为她想几分，心里的不甘也就少几分。”
“为什么你要这么委屈自己？”
“我不觉得委屈。”
“堂堂吕氏总裁，你就为这么一个女人作践自己！”
“我们不都一样么？”
其实，我们不都是一样在作践自己么？
安琪离开后，不顾医生的反对，吕非拔掉手上的针管，连夜赶回家。近来的她在感情上异常敏感和脆弱，一丝丝的刺激都能让她心生不安。现在，她满脑子都是于萌，她从未这么急迫地想要见到于萌。
车子在城市斑斓的灯光下滑过，映出斑驳灯影。吕非有些疲乏地靠在后座上，目光轻轻飘向窗外。
那时年少的自己对同样年少的于萌心生情愫，坐车穿越城市去看望她。却不想第一次坐公交车居然坐反了方向，而后又上错了车，几经辗转才到目的地。少年心绪，那一丝的焦躁和懊恼在见到惦念的少女时都化作青烟变成飘渺。后来为表衷肠，自己又独自一人飞越万水千山，夜里独行在山间小路，几次跌倒几次误入草丛，满腹的委屈也在她低头为自己上药的那瞬消失殆尽。
想着，吕非伸手抚上心口——那里的不安和嫉妒都已经化作浓情蜜意，她知道至少那人还是喜欢着自己。
“回去吧。”
吕非明白，于萌是不会离开许特的。但是她能够在听到自己住院的消息就马上来到自己身边，但凭这一点，就足以驱走吕非心中所有的负面情绪。
车子调转方向，离熟悉的小区大门越来越远。
城市的几个角落里，安琪坐在嘈杂的酒吧一反常态地安静，刚从怀田市回来的段明帛停下车走进电梯，段明婷挂掉Andrew的电话随手打开电脑，于萌帮许特擦完身体和保姆一起把他扶到床上躺好，吕非将头轻轻抵在车窗上。
世间的事看似平淡无常，可就是一些平淡无常的举措在某个时刻汇聚起来却造就了日后的天翻地覆。
日子好像没有什么变化，东奥财富这个项目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吕非和段明帛、安琪一起出席了几个项目会和动工仪式，数十亿的地产项目在万众瞩目中启动。一时间，吕氏在国内地产界的风头无人能及，股票一路上扬。
同时，于萌的投资公司也顺利开业，地点就在华辰国际十八层。如果你有幸路过，可以坐上电梯直达十八层，然后左转沿着走廊就能走进JANE YU投资。
于萌坐在宽大的办公室里，眼睛盯着电脑屏幕却不时看向坐在一旁沙发上泡茶的吕非。
今天是于萌27岁生日，就在刚才，吕非把股权转让书放到她的面前。那是吕非自己名下百分之五的股权，市值千万。
“这只是生日礼物，是我私人拿出来送给你个人的。”于萌的投资公司开业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可是却没有几笔拿得出手的生意来。吕氏虽然没有涉及投资行业，但是她知道如果没有一个好的案例来打动客户，以后的生意就愈发困难。
于萌手上虽然有在长天担任副总经理时积累下的人脉，可到了真金白银需要出钱时，之前的爽快却都变成了犹豫和婉拒。于萌知道自己现在的困境，也知道那百分之五的股份能够让自己的事业走进一片不同的天地。只是，自己能够接受吗？
收回双手，十指交叉扣住放在身前，于萌坐直了身子望着吕非：“你把自己的股份给我，不怕我会和别人联手？”
“吕氏没有那么容易被人抢走。”
低着头专心品茶的吕非没有看见听到自己这句话的于萌脸上的表情。那只是微微地一眯眼，如果不是近距离地仔细观察可能都无法察觉。
洁净的玻璃窗的另一侧，阴霾多日的城市终于再次感受到阳光的照耀。
冬天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很多错误，时间、事件什么的。
这文断断续续在我自己这就写了好几年，很多东西都懒得回头去看。
前段时间U盘数据全毁，弄得我几乎想投江以慰自己数年的心血。
争取世界末日前结文。
也感谢能够在我懒懒散散这么久断断续续看着的朋友。
三鞠躬。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有了吕氏百分之五的股份后，JANE YU投资开始有人找上门来谈生意，总算扭转了之前的颓势。
转眼新的一年就到，于萌发了邀请函将客户和熟人都请来一聚。
那天，许多人都带着自己的男伴女伴入场。吕非被安琪挽着胳膊进到大厅时就看到于萌站在许特的身侧和人交谈着。
似乎是感觉到那股目光，于萌趁着说话的间隙朝这边望来就看到站在人群中也同样看着自己的吕非。
心，忽然就被一层柔软包裹。
“小萌？”见于萌有些失神，许特抬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坐在轮椅上的他视线自然是比常人低了些，只能看到人群后一个身着香槟色束腰长裙的人影。不过，他还是能猜到这个身影的名字：“是时候让我和她聊聊了。”
看到那人的目光移开，吕非有些失落。一杯香槟忽然就出现在她面前。
“你再望眼欲穿也没用，她老公在身边呢。还有，”安琪举起酒杯挡在嘴边：“周围这么多双眼睛，你们至少稍微注意一点。”
对安琪的提醒，吕非点点头。按于萌的性子，肯定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俩人除了合作之外的关系。
两人正聊着就看到眼前的人群慢慢散开，不一会，于萌推着轮椅出现在自己眼前。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吕非和许特简单却熟稔的对话让站在一旁的安琪有些意外，她居然不知道这两个互为情敌身份的人早就认识。
“这位是长天的总经理安琪小姐。”见安琪有些意外的样子，吕非把手搭在她后背看着她：“安琪，这位是我曾经的同学、小萌的丈夫——许特。”
也许是这个消息太震撼，安琪似乎忘记了许特脖子以下都无法活动的事实，居然伸出手，说：“很高兴见到你。”
一时间，场面有些尴尬。
“我有个项目，想着或许长天会有兴趣。”还是于萌率先反应过来，搭着安琪伸出的手把她带到一边的餐桌旁。在那既能够避开其他人，又能随时看到吕非和许特这边的情形。
一坐一立的两个人同时目送两个女子离开，见她们站定才回头看着对方。
“找个安静的地方？”
一开始两个人谁都没有率先开口的意思，吕非见周围看向自己的眼睛慢慢变多，于是出言寻求对方的意见，但双手却已经握住轮椅的把手，两人像角落的沙发走去。
“你输了。”
把轮椅固定在沙发旁，吕非又让侍应生拿了杯果汁。将吸管递到许特嘴边，等他喝了几口果汁才把杯子放到小几上。许特却忽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吕非知道他指的是从两人年少时开始的对于萌的追逐：“你认为这是一场比赛？”
“这就是一场竞争，作为情敌的你就是输了。”
“我输在哪？输在比你爱她爱的少还是比你付出的少？别人以为你现在这样是为了她，但事实是怎么回事，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至少她现在是我的妻子，戴着我送的结婚戒指和我住在一起。你呢？只能做见不得人的第三者。”
“许特，真正的第三者是你而不是我。”
“如果你真的像你说的那么爱她，那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你在哪？她伤心难过的时候你又在哪里？别以为你给了她几个月的温暖就能够让她一辈子都把你放在心上。
吕非，你要明白，始终陪伴在她身边的，是我。”
看着许特一脸得意的样子，吕非忽然有些难过。她知道他说的都是事实，在于萌最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却没能在她身边。这是自己无法弥补，也是自己会用一生去弥补的无奈。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小萌和我说了，她不会离开你。不过我也不会逼她什么。现在，只要她还爱我，我就不会再丢下她一个人。”
“要是她不爱你呢？”
“你看到她的眼神么？”吕非抿了一口香槟，许特这才回想气刚刚那一抹香槟色的身影和于萌失神的模样。见许特有些发呆，吕非放下杯子直直望向他的眼底：“那就是爱。”
吕非有她自己的骄傲，她可以承受那些匪夷所思的痛楚，可以倔强地拒绝任何人的同情和帮助，但是她唯一不可以接受的，就是自己爱的人不爱自己。她无法回答许特的问题，因为她知道于萌回来不只是单纯地想要复燃旧情或者开创事业而已。所以她也只能假装着配合，在于萌所能接受的范围内给于最大的帮助。
这是她唯一能够为她做的事情。
沉默地又坐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