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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着:“小洁!”
阮洁直直倒在地板上,动也不动,恶趣味的讲,她直觉得自己脑浆都快摔出来,整个人现在七荤八素,摔的亲爹妈都认不得了。
方才坐在电脑前收发邮件,夜深,温度下降,只穿了短裤和一件工字背心,阮洁感到有些凉意,便要去拿件毛巾毯披着。讵料到刚站起身迈步就被笔记本电源线给直挺挺的绊倒了,半点防备也没。阮洁痛苦万分,难道这是被“摔神”附体了么?
陆幼凝不敢动她,伸出的手有点抖着。一看就知道这人误会了,以为自己心绞痛犯病了,说是心绞痛其实也不大正确,只是偶尔气不顺,会有那么一下无法呼吸。
连自己爹妈都当是小毛病,只有陆幼凝会在意的要命。
撑着手肘就准备起来,“没事。”还一边安慰着陆幼凝。
“嘶――!”刚抬起,左胸心脏处就猛地一紧,针扎似的,半口气卡在那里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阮洁长吁一口气,道:“娘的,我这么强健的体魄,身子怎么弱的跟根儿豆芽菜似的。”
陆幼凝让她坐在床上,俯身仔细查探一番,才神色释然。感到手心黏黏的,摊开一看,刚才的感冒胶囊都快化成水了。
“我,”刚讲了一个字,就瞧见某人目光直勾勾盯着自己,沿着视线……发现自己胸前一片傲人春…色挺立,浴袍带子早就不知散开多少时间了。
合拢了衣襟,瞪一眼,“我去换药。”
“不用!”阮洁一把抓过水渍渍的胶囊咕咚吞了下去。
“水,”又是只讲了一个字,后面的硬生生憋了回去。
阮洁嘿嘿笑着。
陆幼凝捏捏眉心,头痛难耐,她真是拿这人没丁点办法。
“好好躺着,不许再乱动。”转身扯了几张面纸,关了电脑,就去擦地板上洒出来的水。
“我来。唉哟――!”阮洁一跃而起,右腿膝盖的肿痛不适差点令她再一次跌过去。
“别乱动!”陆幼凝一脸愠色喊着。阮洁浑身发毛,讪讪地躺回被子里。
擦干水渍,回主卧换了睡裙,回阮洁房间径自上了床,手指戳了戳,她膝盖。
“嘶――!”阮洁想陆幼凝肯定是故意的。
把这人跌的严重的地方都揉了一个遍,揉的阮洁眼泪都快出来才住手。
“睡吧。”陆幼凝关了床头灯,温柔抱着阮洁,真怕再出什么意外。
“哦。”寻了个舒适位置,闭上眼。今天够累的,应该没时间再做噩梦吧!
安静午夜,只闻得见钟表嘀嗒嘀嗒。
陆幼凝也在琢磨李冰和柳意的深浅,两人看上去明明是有些关系含在里面,可柳意为什么对才第二次见面的阮洁这么有兴趣?
陆幼凝无法得知两人第一次见面都发生了什么,她不大相信一见钟情,一直认为感情必定如酒窖藏才能味浓宜人!
该怎样才能把阮洁保护好,不再受伤害?这人外面强作无谓,实则内里柔软脆弱。
陆幼凝注定今夜也将无法好眠。
阮洁一早起来,床边已经空了,懒懒伸个腰,洗漱一番精神抖擞下楼早餐。
周六,天气晴好,坐在庭院里沐阳光浴,进行光合作用,边欣赏陆幼凝在旁作画。
嗅满院花开草坪小清新,耳听大地玲珑小鸟鸣,像极了春日的生机盎然。想到□□纪旧约开篇:“神的灵运行在水面上,神说有光,便有了光。”
不禁叹谓造物主的伟大,这样的节奏和色调都美的让人迷醉。当然,她从不依托宗教,她的信仰只有自己的心和那个恬淡美适的女子。
一份闲适,两份散淡,三分安逸。
此刻阮洁觉得自己像个澳洲农场主,坐拥一片肥沃庄园,过着忙碌之后的闲散生活。对了,自己爹妈现在也澳洲,想到即做,我们是行动的新一派。
拿起手机拨过去。
“哟,宝贝,想妈妈了!”
阮洁翻了个白眼,“嗯,是哦!你忙什么?”
“午饭呀,这边已经快中午了。你呢?”
“坐着。”
“做着?”阮妈妈吃吃笑着,“和谁呀?”
“凝凝姐喽。”
“你在上面?”
阮洁扭头望了望身后别墅的三个楼层,一二三?疑惑道:“上面?不会呀,我在下面的。”
下面……
顿时明白,满脸殷红地咆哮道,“什么上面下面!你到底在想什么!我是什么时候说我在下面了!”
“哦?那你是在上面了?”阮妈妈很没节操下限。
“你,你。”阮洁登时一口气憋的喘不上来,“你是我亲妈么?什么上面下面,我们没有上面下面,没-有-做-!”
“切――!真没用。”
陆幼凝听了个大概,已明了。手攥着画笔双肩剧烈颤动,她的小洁实在是太可爱了!
“啊!锅子要烧了!我不能跟你讲了宝贝,改天打给你。”
“好……那你去忙。”阮洁无力。
“对了,凝凝很适合你哦!”阮妈妈爆了最后一句,匆匆收线。
阮洁恼羞地看着手中电话,有种想把它捏碎的冲动。捏碎!捏碎!是的,捏碎!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老妈,她真的是我亲妈么?她真的是我亲妈吗?
陆幼凝凑了过来,在她耳边轻咬,“小洁,我不介意哦!”
见阮洁满脸好似画布,五光十色,继续吐气如兰道:“我说我不介意你在下面……”
轰地一声,阮洁脑子供血不足滞住了。心脏敲的咚咚击鼓一般,这真是她的凝凝姐,陆幼凝吗?!她快疯了,是自家老妈把瘟疫传染给陆幼凝了么?是吗?是么?
脸色一阵红一阵黑,一阵青又一阵白,“你……”
哆哆嗦嗦的站起身,看这女人,一点樱桃红唇,炯炯目光含笑。遂吞了下口水,手颤抖指着,结结巴巴道:“妖,妖,妖孽!”
踉跄逃逸现场,身后一串银铃娇笑响开。
扑通!!“啊!”
陆幼凝抬头,只见阮洁又摔在了昨天的门前那道阶上。
“噗――!”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笑的直不起身。
阮洁羞红了面目,耳后,又延伸至脖颈红彤一片,火辣辣的,焦窘异常。气的都快哭出来,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呀!她到底是得罪谁了呀!这造孽的破台阶,发誓明天就要拆了它!
啊――!第一次感觉到心中有千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的滋味。就是现在!毫不迟疑!
沮丧支起身子惨淡离开。
陆幼凝蹲着笑够了才进客厅去寻这恼羞的人,盛怒中的小朋友还是要顺毛安慰的。这人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看电视,手里的遥控器却愤愤然死劲儿按着。
陆幼凝心道糟了,玩过分了。
“小洁。”走过去柔柔的哄劝。
阮洁哼的一声,扭了头不看。
“乖啦,不要气嘛!”
还是闷声不悦,今天实在好没面子。不对,昨天也是!
“那你要怎样呢?”
继续不理。
陆幼凝无奈,只好把阮洁拥在胸前。
快速,方便,实用,这一招来对付阮洁,经久不衰。
☆、第9章 告别
每个人出生在这个世界都是用来还债的,定是你作孽了,所以才要出世,来这么一遭。也许吧!如果以此推论,那陆幼凝肯定是来还阮洁的。
阮洁双臂箍着陆幼凝腰身,想阮妈妈的话:“凝凝很适合你。凝凝很适合你。”这句话像个魔咒,反复徘徊游走不能消退。
她无限贪婪地呼吸着环绕住自己的凝香,好似湖上泛舟憩于一朵午荷后,香远益清最是解人困乏。
她们本应是亲密无间的好姐妹,亲闺蜜。至少阮洁认为陆幼凝是这样认为的,可想到那人对自己种种作为的容忍放纵,阮洁迷朦了,好姐妹亲闺蜜之间会如此?
对言烟,她有着莫名的羡赞,羡赞中又夹杂着莫名的复杂,凭什么这人可以拥有她从小到大的陆幼凝。又带着羞愧,言烟对不但对陆幼凝很好,对自己也很好。从一开始的水火不相容到现在的惺惺相惜臭味相投,即使直到现在,两人之间总还是会偶尔的吵架拌嘴。
陆幼凝啊,陆幼凝!阮洁猜不透陆幼凝是怎么想的,关于陆幼凝给予她的一切,阮洁都不犹疑全部照单收受。
如果她没有林岚,她没有言烟,那她们。。。。。。
怕是不可能了。
“雾失楼台,月迷津渡。”
阮洁忽地直觉右耳钻石耳钉处紧的让人好难过,第二次。第一次,和言烟的见面。
我下午去和林岚见面,上楼准备准备。松开手臂笑开了道:“今天车子给我用。”本来下面车库还有辆言烟的大红Ferrari,陆幼凝和阮洁一致觉得俗气又骚包,言烟很是郁闷,往后便很少开了。
离了陆幼凝,阮洁留下的背影看上去,有些落寞。
普希金……我曾经爱过您:
“也许这爱情在我的心灵中尚未完全寂灭;然而愿它不再惊扰您的安宁;我不想任何事徒增您的悲切。我爱过您,默默地未敢奢求,羞怯和嫉妒交替折磨我的心。”
躺在床上,双手交叠脑后枕着,只觉滂滂沛沛难耐心绪。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她需要一个人好好静一静,理清楚一些东西。陆幼凝让她心慌;柳意让她心烦;林岚则让她心闷。
人生,不如意之常□□,可与人言无二三。阮洁必须快刀斩乱麻,做出一个决断。
删删减减,编辑了六个字:“下午两点,如释。”
发送。
昏昏沉沉的又睡了去,中午陆幼凝叫她吃饭也没醒,就这样又睡了半个多小时才打开眼睛。简单收拾一番,向陆幼凝打了个招呼,说自己午饭会在外面吃,人便出去了。
车子从宽阔平静的街区一直驶向熙熙攘攘的闹市里去。
一家名为“如释”的咖啡厅。老板娘阿敏,本姓刘,阮洁想到柳如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子,可惜只晓得个皮毛,书的内容过于艰涩,她读不下。
咖啡厅街面与阮洁的房子隔了两道。从前她和林岚于晚饭后偶尔会来这里坐坐聊聊天,讲一些有的没的,靠窗的角落很安静,人窝在布沙发里面也很舒心。
厅内占地不算小,分了吸烟区与非吸烟区。不能吸烟的咖啡馆阮洁一概不会进。
进门与阿敏打了个招呼,说了句“黑咖啡”,便径自朝老位置走去,没有客人,正合她意。
把包随手扔在旁,人就懒懒地靠在了沙发里。
等待期间,阮洁无聊地瞧着玻璃窗外,看形\色人群,瞧车水马龙。瞧着看着,阮洁感到神思恍惚,晕眩阵阵袭来,心潮起伏跌宕。
她和林岚的三周年纪念日,很快就是了。
当她还在为着送什么礼物而苦苦思索一整天的当晚,三年的爱人就提出分手,毫无征兆。爱人?阮洁想她和林岚之间真的是爱人么?如若是,那应该彼此无有隐瞒,猜忌,试探,更不会你追我赶,你松我就紧。
这是恋爱,不是什么放风筝。
抑或真有那样子难?有风的天气,还得看准风向拿捏住力道?否则既不飘也不飞?
至于无风。
…对了,此时风停,没有什么所谓放风筝的扬力,所以它就往下坠,就这么一直落。
又想到不开心的事情,她倦极了,索性闭上眼。
好累,明明跟自己讲好可以看开,却为什么还要念想个停歇不住。这该死的,懦弱的,无力的自己。
阿敏端着咖啡走了来,看阮洁在闭目,轻轻放下杯子,也不讲话,只是在对面落座不打扰。
一个三十五岁,眉眼妩媚却盖不住沧桑寂寥的女子,只一眼望去,就知道那里面沉淀着耐人寻味故事,埋藏着岁月的痕迹。
闻了咖啡溢出的苦涩香气,睁了眼,看着阿敏那张妩媚脸庞满是成熟韵致,阮洁滞了滞。
大抵,每个人都是有段不能遇见光亮的晦暗故事吧。
深吸了口飘过来的味道,端起杯。“谢谢!”
阿敏淡淡一笑,手托着下巴看阮洁小口地抿着,“好久不见你。”
她没讲“你们”两个字眼,只说了“你”,对于这种看清世俗有着通透玲珑心的女子,什么时候该讲哪些,必都了然于心。
阮洁微微笑,有些感激面前女人的纤细,没有点破,去问另一人为何不在。这便是好的,周边人都可以证明自己是可以一人存在的,她不需要成双配对,不需要“小金人”,所以更不需要年度最佳情侣恩爱奖。
为了茫茫人海,渺渺一粟情去戚戚然凄凄然个悲哀不能自己,这不是舍生忘死断肠崖上,她阮洁还做不到如此。
既然由林岚亲手建立起的童话让林岚自己打破,也算是一个完好结束。
蓝染染的天空,视线跟着大朵绵绵软的云移动,阮洁想象那云的彼端就是有限世界的无限尽头。常常幻想自己躺在云端雾里,白昼没有目的飘浮;夜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