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顽戏-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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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禽鸟上点睛。

  及至给四只禽鸟凃红了眼睛,那些青铜的鸟儿倒真似活过来了一般,瞧她眨了眨眼。

  匠心笑嘻嘻地做了这么一件无聊的事情,却颇觉有所获得。

  这件事本就是童年时候各种荒唐事儿中的一件小插曲,后来那狗尾巴草似的桃木簪断了之后,这件事也就渐渐地遗忘了。

  匠心重新想起这件事情来,还只当作自己做了一场梦,梦境里的父亲依旧那样威严、那样康健。

  匠心(十五)

  匠心午夜梦见那乱七八糟的往事,一睁开眼睛便再也睡不着。她索性不睡了,披衣坐起,步出房间。本是漫无目的地闲踱,心里却始终想着别人,佯装无意地靠近那女道人的屋前——远远地,便看见屋里还亮着灯。昏黄的烛光映出了两道身影,那两人相对而坐,专注地低头下去,手边还摆弄着些什么东西。

  她亟欲走上前去,这种距离的贴近会使她觉得自己与那女道人更亲密一些。然而,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任凉风拂过脸面、冰冷地吻上脖颈,她觉得清醒一些了,那种渴望相见的思念狠狠地揪住她的心,她在疼痛中意识到,那个女道人其实距离自己还有那么远、那么远。

  房间里的女道人与小道童正一刻不停地以金银色纸叠着元宝,那些叠好的纸元宝就放在一个竹篮子里面,每一个都是大小匀称,折边平整,两人折叠的手法很是熟练,显然在许久之前已经叠过了无数次。

  小道童忽而问道:“真人,潜渊有一事大惑未解,真人道法通天,见识广博,能否解吾辈之心结。”

  女道人手上一刻不停地叠纸:“道友请直说。”

  小道童说道:“卦象所示,明日大凶,不宜出门。真人何以一意孤行?”

  女道人头也不抬:“既是大凶,亦即是诸事不宜,吃个饭都会被噎死的,我明日通知灶房,免掉你的早饭——正好省了。”

  小道童面不改色,依然面瘫:“真人,潜渊还有一事未解——明日祭奠的是已逝之人,然而逝者转生就在道观之内,你何苦多此一举。”

  女道人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话一出口,忙不迭在后头补充道:“说人话!”

  “大娘,明天不是个好日子,出门肯定要倒霉的;还有,你如果想祭拜的话,直接给陆二小姐烧香也是可以的。”

  女道人抬头瞥了对方一眼,想笑又笑不出来,只问了一句:“……那位二小姐,你能当着她的面,喊‘二娘’吗?”

  潜渊想了想,就算卜卦命理告诉他、陆二小姐就是二娘的转生,然而看着那张迥然相异的脸,他实在是不知拿什么表情去面对她——尽管他表情向来不多。

  潜渊顿了好久,才说道:“好吧,我会唤她‘三娘’。”

  女道人深吸了一口气:“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大娘,你就笑一下吧,我不会告诉别人你长皱纹了。”

  两人几乎摆弄元宝纸钱,几乎弄了一夜。潜渊毕竟年幼,两手钳着纸片、下巴便朝着桌面有一下没一下的啄过去。女道人铺展被褥,扶着他躺上床榻;她又折了回桌沿,就着昏黄的烛光,一如往年地折叠着那些苍白的纸钱。

  她总是无法熟睡——年少时,她常常有意无意地把玩胸前那枚玦子,一遍又一遍以指尖摩挲它温润的表面,或许、那时的她已经隐隐约约地意识到,即使身边的人全部离开她、抛弃她,但是这枚玦子依然系在她的脖颈上,不曾远离;然而现在,她抚上脖颈、那枚玦子已然不复影踪,就连胸口也是那样空落落的。

  天方黎明,女道人理顺了衣衫,便推门而出——这是祭奠的日子,道观中的事务她已经安排妥贴,她只需要往灶房包裹上干粮,便可唤醒潜渊,立即出发。

  女道人跨过门槛,随即止步。

  她本以为是自己一夜没睡,出现幻觉了,揉了揉眼睛、那人却仍靠坐在石栏杆上,屁股贴在那长着青苔的石阶;女道人又往自己胳膊上捏了一把:好痛——这真的不是在做梦。

  女道人当下疾步上前,亟欲将那人转移别处,却又不知从何下手。她张目四顾,发现无人围观,才行至少女身旁。女道人半弯下`身,扯到少女臂膀,少女正是意识混沌,身子酥软如绵、顺势便倒进了女道人怀中。

  这女孩儿正是如花一样的年纪,衬着那清晨雾华,更似露凝粉瓣、人面桃花。

  女道人的心里就像被那花儿搔弄了一般,颤巍巍地忍耐着不去显露丑态,却有禁不住想要在那花瓣上温存亲吻。女道人就像是着了迷魂道儿,竟是顺着那少女的姿势一路滑坐下去,任由她躺在自己怀里——她想起了以前触/手温润的玦子,她想起了那种熟悉的感觉。

  少女靠在那一片柔软地胸前,蹭了蹭、舒服了吁出声音,她忍不住想要转身调睡姿,这样一调却是转不过身去,这才慢慢地睁开眼睛。

  “真人……”

  女道人定定地看着她。

  “真人……”少女一时间还想不起来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只是朦朦胧胧地凝视着眼前这个人,便下意识地觉得十分餍足。

  女道人轻声地说道:“你……睡在这儿不好,我送你回房吧。”

  然而女道人还没站起身来,少女已然猛地抓着她的手、意识朦胧的少女手上也没使几分力气,然而女道人就是舍不得挣开。

  “真人……想要去哪儿……”

  “送你回房。”

  少女的手软绵绵地搭着她,无意识地摇着:“那回房之后呢?”

  “你整夜没睡好,当然在房里歇着。”

  “……我能跟你在一起吗?”

  女道人虽知她意识还没完全清醒,然而自己一把年纪还听见了这样的话,面皮还是忍不住泛上粉色:“我还有事呢。”

  少女声音软软地,因为遭人拒绝,那样的声嗓听在别人耳里就像要哭出来似的:“……我能跟你在一起吗?”

  女道人愣了愣,不知如何回答。

  蓦地,身后传来推门的吱呀声,潜渊好奇地说道:“难道你们昨晚都梦游、睡在外面了?!”

  匠心(十六)

  匠心此时真的万分庆幸自己昨夜失眠,全凭一股痴意堵在女道人屋前,不然就真的与她错过了。

  尽管女道人与道童潜渊都没有告诉她今日出门所为何事,然而他们各自手挽竹篮,面上都是瞧不出喜怒神色的走在前头,她便自得暗自猜想、这样的一个日子对他们而言定是非同寻常的。

  匠心不敢多问,如同那忍气吞声的小媳妇那样跟在两人后头,怯生生地俱怕着他们将她赶走。

  女道人出门时,天色还没大亮,三人离开了道观,翻过了一个山头、女道人手里折了一根长枝桠在前面开路,打压那漫膝疯长的杂草,循着山路一直前行。

  山上修了一座独坟,青石凿成了一面敞开的扇拱,扇拱里立了石碑,石碑表面上本被打磨得十分光滑,然而因着它久经山风雨淋,石碑上早已蔓上斑斑青苔,就连碑上镌刻的朱砂印字也略有些模糊。

  匠心于器物雕工方面自是行家,一看见那独坟的青石与镌刻便晓得这坟头里面睡得定是豪门富户,再细瞅那石碑上的镌字,其上书道:夏氏宗主长女安弦之墓

  落款另注立碑的时日,匠心心中推算了下,如若依照碑上的时间,距今大概是十五、六年左右——然而她心中忽然冒出另外一个疑问,这立碑的时间与那夏小姐往生的时日又是否一致?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当头,旁边女道人与道童已经手脚利落地取出竹篮的物什,一件一件地摆弄起来,砌了水果,摆正烧鸡熟肉,浇上酒水,道童取出一叠纸钱,一边朝半空散去,一边喃喃道:“二娘,我跟大娘省吃俭用地终于为你省下今年的祭品肉钱了……”

  女道人干咳一声:“说重点。”

  “二娘,我跟大娘每年都念着你呢。”

  女道人脸皮放松下来。

  道童又道:“——二娘,在接下来的一年里,我与大娘一定会继续除魔卫道,劫富济贫、省吃省喝,为你存下明年的肉钱。”

  女道人脸皮再次绷紧:“别老说吃,说说别的。”

  道童朝她转过身,两手一摊:“我纸钱撒完了,该轮到大娘烧金银元宝。”

  匠心站在一旁瞅着这一大一小如此这般地摆弄祭奠,蓦地萌生出一种怪异的感受,那感觉仿佛自己与那坟里躺着的人调换了位置,接受他人祭奠的那般怪异。

  禅幽正取出火石,准备点燃之际,忽闻身旁的道童惊呼出声:“天降奇物,九头神鸟?!”

  禅幽止住动作,同时抬头望天——本是晴天白日,朗朗乾坤,竟被一飞禽展翅遮天。她以往见过的与眼前这硕大飞禽简直不是同一级别,十数羽翼并驾比肩,驱流云、御疾风,十颈九头碧血漫染,朱砂泪、落尘寰。

  大概是因为道童从未见过如此神物,此时此刻不禁有几分感叹:“车驾凤鸾与此物相比,简直弱爆了。”

  匠心(十七)

  女道人与道童不约而同地一起翘首仰视,今日也算是开眼了——至于一旁的匠心虽没见过如此怪物,但是那神鸟的九个头颅她竟是全部认得!

  那禽鸟落在山坟的正南方,羽翼纷扬间七彩流光,炫花了人眼。

  匠心细细瞧去,自最左边开始那鸟脖子上挂着的头颅竟是自己的父亲!她大惊失色之下,下意识就要扑上去、也幸亏女道人眼疾手快,急忙就攫住她的背心。

  左起第二个头颅赫然是二师叔陆谐斧,往下再数过去就是陆谐艺、陆谐博——这就算是这样畸形地被挂在鸟脖子还得按照辈分一字排开、四师兄弟长幼有序,表示陆家上下和谐友爱。

  匠心闭了闭眼睛,眼前这一幕扎得她应对不能,她身子一软、反过来手来抓住女道人的臂膀,捂住自己胸口一阵干呕——

  她胸口憋着那道气还没有缓过来,便听见对面那只大鸟扬声笑道:“妹妹啊,姐姐在这里呢,你看姐姐一眼吧……”

  匠心认出这的确是胞姐匠聆的声音,便循着声源仰首看去——只见陆门四师兄弟旁边隔了半截缺了头颅的脖子,这截脖子旁边便是那匠聆的头颅,也不知她究竟是怎生被挂上去的,头颅架在鸟脖子上、那鸟脖子竟然还多挂了一面镜子!

  陆匠聆似乎很是得意,她总觉得自己的这个妹妹永远比自己低下一等,笨手笨脚连脑子也像进了水一样反应迟钝。这不,连爬上这鬼车的时机也比别人慢了半拍。

  “妹妹啊,我以前可是特地在你碗里下了药,就盼着你断气的时候舒服点,谁知道你非但不领情,还跟这个穷道姑在一处,实在叫姐姐好伤心……”

  匠心张了张嘴,只觉得喉头里面像是被人塞了些什么,尽管好恶心,但是她费尽力气却还是吐不出来。

  匠聆续道:“你瞧,姐姐多么贴心,特地给你留了个好位子,我旁边那个空脖子你看见了吗,就等着你爬上来……”

  匠心说不上话来,一旁的小道童则是代替她默默吐槽:“这么恶心的东西,谁要上去。”

  女道人尽管一脸同意道童的说法,嘴上依旧解释道:“传说春秋时期,楚国有一神祗,人头鸟身,十翼十首,翾翔浩宇,至尊至荣,后来此鸟被周公命人射/断一首,断首处的脖颈血流不止,遂民间盛传,凡此鸟过民居,必血滴门前,兆为不祥。此鸟九头十颈,名曰鬼车。”

  匠心蓦地地喊道:“这怎么会是上古神祗,夺人首级,高悬鸟颈,惑人心智,借手灭门——这必定妖邪为恶啊!”

  小道童点头称是,默默将那句“以你姐姐的胸襟也绝不会被什么上古神祗看中的”的话语咽回去。

  匠聆高高在上,睥睨那地下的人们:

  “妹妹,你看看你姐夫他们,我这是在帮他们呢,与其让肉`体衰老死去,还不如依附于强大的神灵,追随永生。”

  匠心从匠聆的位置开始一直往下瞅,只见姐姐旁边的就是低眉顺目满面死气的姐夫,再往下去竟是平时为姐姐梳妆的婢女与及看顾后门的长工。

  匠心怒不可谒,指着匠聆骂道:

  “姐姐,你疯了,你这样子何异于自毁门户!”

  匠聆不怒反笑:“妹妹啊,上来吧,姐姐侍候你照照镜子,难道你听不见吗,这面镜子指明了要你成为凤首呢。”

  匠心这才注意到匠聆脖子上挂着的那面镜子竟是说不出的眼熟,就像一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特地在眼前晃荡着向她示好。她恍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她记得那面镜子上面的纹路,朱笔点睛时,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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