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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江物语-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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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觉睡到天黑。
  醒来时,乐乔正把手放在她额上看热度。
  郎中的手总是凉凉的,顾及觉得很舒服就拉过来抱在怀里,顺便把主人也拽到了床上。
  “等你好久呢……”
  “就诊的人太多了。”郎中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脑袋,“都和你一样,喷嚏打不停。”
  “嗯?”
  “莫掌柜说是从昨天下午开始的,好像平江里几个药铺都有好多这样的病患。”
  “我都有好多年没打过喷嚏了。”顾及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唰”地变红了,“是不是昨天晚上着凉了。”
  “怎么会。”乐乔也笑了,“早上不是给你喝过药茶了。”
  “那是怎么回事啊?”顾及半是羞恼地埋进郎中颈窝里,“今天天气这么好才想着去看戏法,结果你也没去,我自己还……”
  乐乔听到这里忽然想到什么,拍拍顾四的后背问道:“你去看的戏是不是昨天也看过?”
  “嗯,今天是《东海黄公》第二回,初一看得可高兴了。”顾及提起几分精神比划道,“戏子踩着云雾登台的时候,耳朵都快被他们震聋了。”
  “这样啊。”郎中点点头,“我明白了。”
  “什么?”
  “起来吃饭,等会儿要是你感觉好点了我们出门一趟吧。”
  “我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
  


☆、白露·织雾(其五)

  裴牧此人,京都爱看戏的人多有耳闻。《东海黄公》在平江演了两日,裴牧之名在这江南水乡也渐渐崭露头角。
  然而说起他的本事,京都的观者所述定与平江人有所出入。
  “我记得裴牧擅长玩弄烟火,何时变成了织雾的高手。”
  这是顾及第一次从郎中口中听到了“织雾”这个词。
  夜未深,雾盛。
  那匹俊美的黑马携卷着深沉夜色从桥上飞驶而下时,只教路人以为是一道黑风过去了。
  马行得快,车内本该多有颠簸。
  然而这车厢里的二人却稳如磐石。
  一个坐的端正挺直,另一个枕着她的腿侧卧在软榻上。
  无论在哪里,顾及都无法改变从小养成的习惯。经过在军营几年的历练,站如松坐如钟的好习惯愈发渗入骨髓。
  “那种操弄云烟的把戏叫织雾?”
  顾及微低了低头,一缕头发无意间扫过郎中的鼻尖,刚好让她拿在手中打了个结。
  “听师父说过有这样的人。”乐乔抓着顾及的手臂坐起来,掀开帘子看了看车外。
  雾比出门时更稠密了,触手便凝结出细小的水滴。
  “顾四不觉得这两天的雾也有点古怪么?”
  “是啊。”顾及点头应道,“按说才晴了今儿一天,这雾怎么又升起来了。”
  “若非如此,我怎能猜到是这雾惹了大祸。”
  郎中这样说着,顾及便又看到她唇边熟悉的清淡微笑。
  “远山有雾石,得之者可兴云作雾,久而成仙。”
  顾及正等着下文,马车突地停下了。
  班主带二人进内室时,戏子刚卸好妆。
  台上见第一幕的黄公年轻潇洒,本以为戏子至多是三十而立的年纪。是以看到裴牧的真实面目,顾及不免吃了一惊。
  那满脸印着岁月痕迹的皱纹和斑白的华发,猜他早过了花甲并不唐突。
  只是这人眉宇间犹见志得意满,想来虽为下九流的戏子,但凭借一手好功夫,裴牧并未吃过什么苦头。
  班主领好路便在顾及的示意下先行离去。
  狭小的内室里只有裴牧与夜半造访的两位客人。
  裴牧并不掩饰打量人的眼神,撇开立在郎中身后的皂衣少年,戏子的目光在乐乔身上停了很久。
  乐乔迎着他的探视,俯身一揖道:“这么晚来打扰裴先生,实在冒昧,还望先生见谅。”
  “哪里哪里,有客人造访乃是我这等戏子的荣幸。”
  裴牧笑得很客气,顾及却见他眼中多有戒备,莫不是从乐乔身上看出了什么。
  乐乔亦看出了裴牧略显古怪的神色,先声道:“今夜雾浓,却别有一番景致,可否请先生一同出去走走?”
  戏子眯了眯眼,先前的戒备一扫而空,大笑道:“有佳人相伴,自是求之不得。”
  说罢就要走,却在郎中的指点下意识到自己还穿着那身戏服。
  “容我换好衣服。”
  出门等候的时候,顾及下意识地攥紧了乐乔的腕子,低声道:“明知这雾和他有关系,你怎还故意把他往雾里引?”
  “若要识其人,必先安其心。”乐乔安抚地回握了顾及,见她脸色稍稍缓和下来才道,“你先去车上等着,我随后就来。”
  乐乔既然这样吩咐了,顾及纵有疑问也只能先捺下不表。
  裴牧出来时见那皂衣少年不在,方才想起有那么个人似的,问道:“我见刚才那位少年相公面目清俊,气度不凡,敢问是哪家府里的少爷?”
  “是我家官人,生来就是个冷性子,若有怠慢还望先生见谅。”乐乔以指掩唇,赧颜道,“这两日裴先生的大戏教她甚是欢喜,无奈自己又不善言谈,只好差我来与先生交通。”
  “原来如此。”裴牧又是眯眼一笑,“看起来乐乔姑娘寻了个好夫婿啊。”
  “命好。”这话头乐乔并不愿再说下去,转口问道,“说来裴先生之前都是在京都吧?”
  “京都才人辈出,我这把老骨头为了混饭也只好转到这江南来了。”
  裴牧极为善谈,不过寻常的问话倒教他引出一番唏嘘。
  “怎么说先前在圣上面前卖弄过戏法,哪成想到老会流落至街头卖艺的境地。”
  “裴先生未免妄自菲薄,须知梨园春坊可是江南两路最大的戏园子。”乐乔宽慰道,“我想或许有一事先生可能还无从知晓。”
  “哦?”
  “先生会来平江,应是坐镇此地的定西王爷一手安排的吧。”
  “是吗?那我可真是受宠若惊。”
  话间,便到了停车的巷子口。
  前方不远亮着一盏月黄灯笼,许是听到脚步声接近,执灯笼的人立刻朝这边过来了。
  正是顾及。
  看裴牧的样子,似乎这浓雾给了他十分的安全。乐乔邀他上车时,裴牧欣然从命。
  直到上了车时他才漫不经心地询问了去意。
  乐乔坦诚相告:“实不相瞒,我原本在京都居留过一段时间,先生的戏法我很早便仰慕于怀,奈何近几日要料理的事情太多,只好半夜来叨扰先生了。”
  示意顾及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银铤递与裴牧,乐乔道:“些许黄白之物先生就当是误工的损失了吧。”
  “客气了。”嘴里推让着,裴牧却不客气地接过银铤收入怀中。
  “我记得先生的火戏是京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独手绝活,没想到在平江先生行的却是云雾。”
  “手艺啊,总要多会几样才饿不死。”
  先前下车时乐乔特意打开了窗帘,这时车内已积攒了不少雾气。
  车厢本有容纳二人转身的舒适,裴牧身高体大,坐定之后车内不免显得拥挤狭窄。
  便是如此,在裴牧对面坐着的顾及仍觉得他似是置身雾中,勉强识得清口鼻。
  妖笼里灯火通明,桥头靠近廊庑的地方还由流苏和初一燃起了一堆篝火。
  这样一来,院中的薄雾无风自散。
  裴牧从这样的安排里看出了主人的诚意,眼眉间喜色渐浓。边打量着院中景色,禁不住称赞道:“想不到一处别院还能让夫人打理得这么雅致。”
  乐乔及时掩去了顾及尚未脱口的疑问。
  “话不多说,那我开始了。”裴牧左右端详过后,便在桥上站定并端起了把式。
  “等等,我也要看。”
  听初一在楼上喊了声,那孩子竟然从窗口一跃而下。
  “嗬,人还不少。幸哉幸哉。”裴牧摸了摸光而无须的下颌,重新拿起架子,“现在可以了吗?”
  乐乔颔首。
  顾及亦将“弥光”握在手中。
  烟雾出现的那刻,久违的尺八之音也在妖笼再度响起。
  如九霄之上的仙宫别墅,云抱雾罩,正与笛声相得益彰。
  虽说雾看似凭空而现,然乐乔瞧得仔细,那不绝如缕的云烟是从裴牧口中喷出,只消一瞬,遇风更长。
  转眼间生出来的雾仿佛变成了裴牧手中的玩偶,任他揉捏把玩。
  笛声随着云雾形状时而急促,时而舒缓。
  忽见裴牧收拢起所有云雾在手里,顾及的笛声也随之一滞,倏尔高亢起来。
  数匹白色的骏马从裴牧手中奔腾而出,踩着同样由雾气铺就的路四下散开。白马最近时,离初一的鼻尖仅有一指余宽。
  欢闹够了,马群又齐齐转向,向着桥中央的裴牧而去。
  初一屏息凝气正看得起劲,追她下来的流苏却捂着她的鼻子强把小孩拖入了室内。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插曲引来了裴牧的不满,匆匆结束了他的幻术表演。
  裴牧作势要告辞时,乐乔拦下了他。
  “是织雾石吧。”
  戏子愕然。
  待重拾了先前的气度,裴牧已随乐乔在廊庑下坐定。
  “没想到离开京都也会遇上清律司的人,这就是命吧。”裴牧的语气里不无惆怅,“原还想换个地方攒够养老的钱就脱了这身戏服,罢了害人的营生。”
  “没想到啊……”
  裴牧双手捂面,一连三声长叹。
  “先生既知此事害人不浅却又执迷不悟,莫非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难的是知错能改。
  知恶者泥足恒陷,若非其心如顽石,则必有旁人难以明了的缘由。
  乐乔是这样认为。
  “都说善莫大于改过,那我这样的应该是罪大恶极了。”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作者有话要说:  


☆、白露·织雾(其六)

  雾气终于散去。
  篝火和数盏灯笼依旧照得庭院如昼通明。
  裴牧的掌心里放着一枚黄豆大的鹅黄色石子,通体剔透,石子中心处的墨点因此也看得十分清晰。
  “这便是织雾石了。”
  石子本存于裴牧舌底,刚取出时红如血淋。在水里泡了大约半盏茶的时间,血色忽然退去,而清水也未见有何变化。
  “织雾石依靠人的舌尖血变化,想来先生很早前就该知晓了。”
  乐乔并未对织雾石留以过多的关注,拿开石桌上浸泡过石子的碟子,而后若不经意地打量了几眼裴牧。
  裴牧的年纪应过了六旬,然除却脸上的皱纹和斑白的鬓角,此刻炯然有神的双目使他看来比面容要年轻许多。
  “夫人面前不敢妄言,在拿到这石头时便有人告知了这事,并授予过破解的法子。” 裴牧合掌,将织雾石紧紧攥在手心,在郎中的注视下,吐出了四字,“化整为零。”
  裴牧的解释虽是语焉不详,在场的人却都心知肚明。
  “先生也一定知道那雾对精壮的人毫无办法,然而对身体孱弱的人可以说是雪上加霜。”
  裴牧抿紧双唇,眼睛里有那么一瞬间闪过了懊悔的神色,很快又被破釜沉舟的决绝取代。
  “只是几日的损伤,死不了。”
  眼见裴牧的态度逐渐变得冷漠,乐乔怀有的好意也渐渐退去。
  “既然先生执意如此,我看再多说也无益了。”
  “是无益。”
  话未落地,裴牧身旁凭空出现一匹白色骏马,看形态,与方才戏法中的马匹别无二致。
  裴牧翻身上马,雾气聚成的白马仰头长嘶,跳过栏杆直奔向北侧的院墙而去。这一气呵成的动作直让顾及看的目瞪口呆。
  “顾四,走了。”
  直到白马留下的烟雾袅袅散去,乐乔方不紧不慢地起身唤了顾及。
  夜的平江城,除了偶尔深巷家院里的鸡鸣狗吠,唯有流水声潺潺。
  平江城中的河道被称为“三纵三横一环”,若把大大小小的河流横平铺开即使是快马也要加鞭奔上五个时辰方能到头。
  有好事者花了两天的功夫来数量城中的桥,算来算去竟得出三百一十四座的数目来。
  此刻顾及和乐乔便在这三百一十四中之一的桥上等候。
  “会来吗?”
  顾及忧心忡忡。
  裴牧织雾的戏法已让人叹为观止,他竟还能乘上那分明虚幻的白马从容而去,更是匪夷所思的奇事。
  顾及一贯是信任乐乔的,然而今晚亲眼见识了裴牧的能耐,信任里难以自控地掺入了担忧。
  且不说这雾越来越浓,视线全然被其遮挡,连对面的东西都看不清楚。
  乐乔见顾及焦躁地恨不得打转,难得主动地牵了她。
  “稍安勿躁。”
  “唔……”
  秋夜清寒,连顾及的手都是凉凉的。
  和乐乔并排在桥上站了半晌,顾及慢慢平静下来。这时候她才得空想起之前在心里放过一阵的问题,转头问道:“裴牧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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