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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江物语-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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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虫见道:“不缘道而生自然者,乃万物之自然也。不行道,不能包裹天地,各得其所,能使高者不知危。”
  乐乔道:“如愿种种诸恶去,叹得道迷途难观。”
  ……
  “对面那个人,好像是道长啊?”
  “是道长。”冯文英拽拽顾及的衣袖,待顾及弯下腰时在她耳边说道,“就是他用法术把我变成人的哟。”
  顾及从乐乔身上移开视线,仔细瞧了半天也没认出来郎中对面站的是名道士:“狐狸眼睛都那么好么?”
  云白揶揄道:“因为你跟乐郎中最熟,而我们见道长的次数多啊。”
  真的是这样吗?顾及不置可否,随后又进了几步,终于看清了道长的真面目。
  “那个道士——是虫见啊。”
  “四姑娘你也认识道长?”
  何止是认识。
  深究的话,说对方跟自己有仇也无不妥。
  所以为什么乐乔会和虫见面对面站在一起。
  还有……
  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愤怒,顾及拔出长剑,将剑尖对准云白:“你们和臭道士是一伙的!”
  顾及的拔剑相向似在云白意料之中,把受惊吓的冯文英护在臂弯,女子不慌不忙道:“切莫误会,无论道长还是云白,包括文英这孩子,都对你没有任何恶意。”
  “对不起,我没办法再相信你说的任何话。”手持长剑的顾及摇头后退,嗫嚅着惨白的双唇,却说不出话。
  看到虫见的那刻起,顾及明白了一切。
  这对母子会突然搬来平江并和妖笼为邻其实是早就安排好的——所以今晚小狐狸冯文英才会突然出现在房顶上并被自己注意到,所以乐乔才会临时传信说夜有不归,连刚刚自己被定身说不定都是虫见的伎俩。
  虫见忌惮妖笼里有雷误不敢轻举妄动,故而指使云白与冯文英引自己出瓮。
  乐乔是因为自己才受制于虫见。
  握紧荻明的手背泛出青筋,顾及狠狠瞪了云白一眼,头也不回地向着河边二人而去。
  岂料她刚迈出脚步,忽听身后冷风破空。自称狐仙大人的云白显露出非同一般的速度,眨眼间移出数步,在顾及面前站定。
  “别冲动,你看他二人,真有你想象的那般箭拔弩张?”
  顾及尝试再三见无法越过云白,唯有将视线重新投去月色明亮的河岸。
  先前在背光处的乐乔不知何时行前,整个人曝露于月光之下。
  没错。
  明明面对的是役鬼者虫见,乐乔却是如此专注而神采飞扬。
  眼中闪烁着少见的熠熠光彩。
  犹记得初次与郎中相见,那双黎色眼眸犹如沉寂多年的古潭,深幽无波,好似这世间种种都不在她眼中。
  即便后来熟识到相恋,平素的乐乔也是清清冷冷,难见悲喜。
  可此刻展露在她面上的是喜悦,难以掩饰甚至根本不愿掩饰的喜悦。
  “……若不识心目所在,则不能得降伏尘劳。”
  “我今观此浮根四尘,只在我面,如是识心实居身内。”
  郎中与役鬼者的交谈隐隐约约传入耳中。
  这是《楞严经》啊。
  难以置信,昔日与乐乔势不两立的虫见今日仅仅是在同郎中讲经而非斗法?顾及疑惑地皱起眉头。
  “实不相瞒,自从得知乐郎中重返平江,道长几次相邀都遭郎中婉拒,不得以才出此下策。”
  果然还是这样。
  顾及沮丧地垂下肩,闷闷不乐道:“所以你说的话到底哪些是真的啊。”
  “今夜所述,皆出真心,如有欺蒙,五雷轰顶。”
  乐乔和虫见依然专注于彼此机锋,竟无一人留意到已有三人近在可以听得清楚双方声音的地方。
  全神贯注的时候总是会忽略身旁所有事物。
  无论平时有多在乎多重要,总会有不经意间忽视甚至无视的时刻。
  顾及告诉自己不去介意那些,可是喉头却泛出苦涩。
  对乐乔来说行医和处理清律司的那些事务不是她真心喜好,起码不会让她像此刻呈现出前所未见的灵气。
  挫败地将荻明收回剑鞘,由此发出的犀利声响仍未引起那二人注意。
  “云白,能问你个问题么?”
  “知无不言。”
  “为什么你会到饿鬼界?”
  直率的女子不假思索答道:“因为不被人需要了。”
  狐王庙附近新建起一座财神庙,有钱能使鬼推磨,哪里还需要力量微薄的狐仙。更何况狐狸在世人眼中不过是妖孽一类的存在。
  “人类还真擅长出尔反尔啊,寻求帮助的时候你就是无所不能的狐仙大人,一旦心愿得不到满足你又变成人人喊打祸害江山的狐狸精。”
  “也不全都是这样吧。”
  “还好现在我是冯家娘子,和以前的狐仙彻底划清干系。”眺望着远方的夜空,云白笑道,“要下雪了。”
  东方天幕染上橘红光晕,正是雨雪征兆。
  “既然乐郎中和道长相谈甚欢,那我们先回去吧,你的伤也需要好好处理一下。”
  “没关系,你们先回。”顾及勉力笑笑,低头看了看缠在手臂上的云白的手帕,“没出血死不了的。”
  “我陪你。”
  云白不着痕迹地推了推冯文英,那孩子倒是灵光:“啊,明天还要去私塾,我就不管你们了。”
  “嗯。”
  “文英你自己回去没事吧?”
  小狐狸摆了摆手,一溜烟儿似的消失在小巷间。
  顾及尚目送冯文英远去,云白突兀问道:“你是活人吗?”
  “欸?”
  “只有饿鬼界的生人才不会流血。”
  “我的确死过一次。”
  大约是赌气,乐乔吝于分出半点注意力给自己的表现令顾及格外颓丧,是以云白询问缘由时顾及毫不迟疑地将原委告知与她。
  隐去身份和牵扯到的权贵,这往事扑朔迷离。
  “你说你是为了不让家人受牵连才自杀的……”云白忍不住提出疑问,“可是听道长说,清律司里有位太常卿是连当今圣上都能左右的大人物啊。乐郎中要是和太常卿求情,凭他一句话,你家就算招惹了皇帝也没关系。”
  “所以说,乐郎中出于某种不可说的目的,默许你选择那条路子?”
  顾及怒目而视:“从始至终,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和乐乔没有任何关系。”
  “是吗?”云白挑挑眉头。
  “顾四虽然不懂得勾心斗角,但对于恶意却比谁都敏感。你若以为她是愚钝之人,在这里挑拨离间只会让她疏远你。”
  “哈。”
  凝视对面十指紧握的两人,云白摊开双手:“四姑娘固然聪敏,可是盲目信任一个人终会让她吃大亏。”
  静悄悄落下的晶莹雪花如同曙光铺白了回去的路。
  “那人说的没错,我确实有私心。”
  “嗯?”
  “就是像现在这样,不被任何人任何事打扰,单纯地和你一起走下去。”
  “唔。”
  顾及意外的冷淡多少让郎中觉得忐忑,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有何感想?”
  顾及停下来,正视着乐乔的双眼:“记得你之前问过我,要是有天你死了,我会记得你么?”
  “嗯?”
  “如果有天你走了,无论是死亡还是去了什么我一辈子也到不了的地方,我想在死之前我都不会忘记你。”
  “为何?”
  “忘了你好让你了无牵挂投胎转世么?”顾及狡黠地笑笑,“休想。”
  郎中愣怔了许久。
  “这、这样么?”
  顾及用力点头,进而又道:“所以你今天要是还想去哪里就趁我心情好快点告诉我,不然我才不要放你走。”
  “你又知道?”
  “今晚冯家娘子不是冯家娘子,冯文英不是冯文英,虫见不是虫见。”顾及摆出理所应当的表情,“所以乐乔当然也不是乐乔了。”
  “四儿何时变得这么聪明,真是了不得。”郎中颇为嘉许地摸摸顾四的脑袋,“我确实有事需要去禅院一趟。”
  织里桥上,顾及手握尺八“弥光”,目送黑色马车缓缓离去。
  悠扬的笛声响起,在漫天飞雪中飘忽不定。
  人总归有一己之私。
  皇帝、父亲、乐乔、虫见、云白——无论何种身份,何种目的,总会为了私欲做出不想让他人知道的事。
  而她顾及何尝不是。
  前尘往事,皆如尘埃。
  或飞上九天高空俯望众生,或迷人目致人睚眦欲裂,或者……
  顾及闭上双眼。
  思绪随乐音而动。
  再看不见被雪花掩埋起的诸多尘土。
  作者有话要说:  求捉虫~
  


☆、冬至·野狐(其七)

  驱车赶往普明禅院的路上,看到新邻居像一阵烟似的突然冒出来,乐乔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不愧是乐少卿。”云白相当自然地在乐乔对面坐下。外面看来普普通通的车厢内部却称得上宽敞。即使多出一人,也没有拥挤的感觉。云白坐定后打量了一番厢内布置,连连点头,口中发出“不错、真漂亮”之类的赞叹声。
  乐乔始终保持原来的姿势不动,仿佛此间仍只有她一人。
  “今夜之事少卿有何感想?”双手枕着后脑背靠镶板的云白问道,“难道一点都不好奇吗?”
  “好奇什么。”乐乔半合眼帘,语气平淡,“好奇为何役鬼者虫见改邪归正,还是好奇你对顾四有什么企图?”
  云白收起保持到此时的笑容,泠泠道:“看来少卿清楚得很。”
  “司马昭之心。”
  讨个无趣的云白掀开掀开窗帘,隔着路旁树叶凋零的枯树,远远便眺见了起伏缓势的丘陵山脉。云白问道:“少卿这是要去普明禅院?”
  “如你所见。”
  这般冷淡也在意料之中,云白转手拿过车厢角落的矮凳:“既然离禅院尚有一段路途,不如让我来为少卿泡盏小凤团。”
  反客为主的女子将矮凳放好拼齐,很快做成了一张简易木桌。事实上,这马车虽然奔驰在去往郊外的路上,厢内却感觉不到任何颠簸,如处平地。
  茶托、茶碗、茶碾、茶罗、茶瓶……
  依次将各类茶具摆放在矮桌上,随着她的动作,乐乔由先前的半躺姿势改为端坐,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云白一举一动。
  木桌上的所有茶具都是云白从身后拿出来的,然她的身后的确是车厢镶板。
  在郎中的注视中,云白从背后拿出一支茶筅。
  见此景,乐乔不由露出含义未明的微笑。
  茶具准备妥当,云白又从袖兜里掏出金箔包裹的茶饼,观其形,俨若展翅欲翔的凤凰。
  “煮茶之水,当以山水为上,江水为中……”这样自言自语,云白故技重施一只手又向身后探去,摸索了半天忽见她大惊道,“哎呀哎呀,怎么忘了准备水,这可如何是好?”
  云白此举意在为难,郎中当是心知肚明,抬手掀开窗帘,亦垂首自语道:“听说长清曼寿山有眼常年涌动的活泉,倒不知是真是假。”
  本应是行进在郊外的驿路上,乐乔身旁的车窗外却是几欲压顶的山崖峻石。马车像是停止前行,眼见一株青翠欲滴的长叶草随风摇摆,叶上的落雪簌簌而落。青草下的皑皑白雪间,正有一汪鲜活流动的泉水。临近山石的地方,泉眼正汩汩喷涌着清冽泉水,依稀可见氤氲热气盘旋不散。
  “曼寿山万年活泉果然名不虚传。”
  提起右手垂下的衣袖,乐乔用云白所备的茶瓶盛满千里之外的泉水,递与面露异色的云白:“水来了。”
  云白垂首为礼:“多谢。”
  乐乔放下窗帘,微微点头:“接下来就有劳云白姑娘了。”
  云白将茶瓶盖好,双手捧在瓶腹处,抬头问道:“陆处士鸿渐尊庐山康王谷水帘水为天下第一,倒不知少卿为何选了名不见经传的曼寿山泉水。”
  “这个嘛……”
  乐乔并未正面回答,将一枚拇指大小的卵形石子放在云白面前。
  初看那橙黄石子普普通通,毫无特殊之处。仔细一看,却见表面泛着金银光泽。郎中以食指为槌,轻轻敲击那枚橙黄石子。纹若木鱼的石子随着乐乔的敲击竟也发出酷似木鱼的声响。
  云白瞠目:“这是……还魂石?”
  “唯曼寿山出还魂石,古人诚不欺我。”
  听到茶瓶内传出“咕嘟咕嘟”的沸腾声,郎中掀开瓶盖,将石头丢进翻滚不休的沸水中。溅起的水滴落在郎中手背,只见热汽四窜的水珠迅速沿着青筋犹见的皮肤迅速滑落,连一星红斑都未曾显现。
  “再好的水煮过之后也会失去其原有的甘甜,不如用这还魂石恢复原来味道好了。”
  云白倒抽一口凉气,眼中满是心疼:“还魂石产石中黄,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仙药,少卿竟如此浪费。”
  郎中抿唇微笑,不置一词。
  虽连声感慨“可惜可惜”,然还魂石已沉入瓶底,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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