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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地面上老者；很随意的招呼道。就好像普通人招呼串门的邻居一样；既不热情也不冷漠；语气平静自然。
老者相貌清癯；白发白眉白眸；白色长衣；浑身上下都是白的；没有一点其他异色。
他盘坐在那里；脊背笔挺而不僵硬；双膝上还横着一柄白鞘长剑。那种状态；就像是公园里晨练的老大爷；舒缓、平和、悠然自在。
虽然从没见过对方；高锋已经猜到对方的身份。对方的形象；也和他猜想的差不多。
只是对方自然悠闲的神态；有些超乎高锋的预料。
“天绝剑圣阁下？”高锋试探着问道。
“是我。”白衣老者对高锋笑了笑；笑容自然。就是纯白色眼眸中；似乎也带着几分轻松笑意。
这种由内而外的情绪表达；也让高锋放松了几分。
“您好。”高锋点头问好。
从传承方面来说；他算是对方的弟子。从年龄方面来说；他是晚辈。所以；高锋表现很礼貌很客气。
“你来的太晚了。”
天绝剑圣抚着膝上长剑；有些遗憾的轻叹道。
高锋有些不解；“阁下；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时光抹不去我的力量；却把我的雄心斗志磨光了。”
天绝剑圣悠悠道：“被神主击败；关在幽冥绝域时；我激愤无比；日夜想着斩尽众神；报仇雪耻。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愤怒、狂暴、热血都慢慢消失了。到了现在；我已经懒得复仇了。神主是杀不死的；正如神主无法杀死我一样。除非；毁灭整个宇宙……”
天绝剑圣说的话到是简单明白；只是缺了太多的细节。
高锋忍不住问道：“阁下已经成神了？”
“神？”天绝剑圣一笑；“神不过是掌握一些基本极子法则；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天绝剑圣说的轻描淡写；却自有一股让人信服的力量。
高锋想了一下道：“阁下；我有很多疑惑不解；希望您能给我解惑。”
“你也算是我的弟子；叫我老师就行了。老师；不就是传道授业解惑的。尽管问。”
天绝剑圣指着身前的地面道：“不用那么拘谨；坐。”
高锋依言坐下；问道：“老师；战神甲是怎么回事？”
因为战神甲；高锋才能重生。因为战神甲；高锋才进入了幽冥绝域。因为战神甲；高锋才成就圣级。
战神甲是一切的根源；高锋必须要问清楚才行。
“战神甲；这个名字还挺有趣的。”天绝笑了起来；“我曾经有个名字；叫刑天。”
天绝剑圣说到这里；明亮若水银般的眼眸中露出几分缅怀之色。
高锋却不由的一震；天绝剑圣原来就是刑天；也就是传说中的战神。
母星远古时期的人类传说；大都荒诞不经。但现在看来；这些传说；却都是有出处的。
“战神甲本来也只是一件圣级外甲；只是吸收了很多神性；才变成这个样子。”
天绝剑圣嘴角露出几分讥讽；“当初；老七拿出了炼神术；我们几个都是欣喜若狂。有了这门秘法；我们就能越战越强；就算漫天神祀也只是我们的补品罢了。”
高锋心中一动；炼神术；这不是黑暗之主的秘法。看来；黑暗之主的确曾化身无相子。
“无相子是么？”高锋说道：“在天罡宗的秘密传承中；我还见到了黑暗之主的分化神念。”
“黑暗之主是很猥琐卑鄙”
天绝剑圣对于黑暗之主也有不小的怨念。但他转又道：“但这个家伙也的确厉害。炼神术；这个诱饵太好了。”
天绝剑圣到底气度不凡；他虽然厌恶黑暗之主；却能坦然承认对方很厉害。
“我们几个兄弟得到炼神术；都是跃跃欲试。皇天众神对一贯对我们的极其不屑。冲突；终于不可避免的爆发了。开战之初；众神对我们并不在意。他们太过大意轻敌；被我们斩杀了十几神祀；才醒觉不对。”
天绝剑圣冷笑道：“可那时候已经晚了。我们用炼神术炼化神祀；都是力量大增。老七说了一句；天若压我；就叫那天崩。神若压我；就叫他灰飞烟灭。大家都是斗志高昂；要杀上皇天；扫平众神。”
天绝剑圣露出缅怀之色；“那真是一个好时候。我们还有豪情；还有热血。每天在生死间游走；无比刺激。”
高锋暗自叹气；天绝剑圣；或者说刑天；他对战斗还是真是由衷的热爱。
“我们七兄弟把皇天弄了个天翻地覆。黑暗神祀也凑了过来；提出要帮忙覆灭皇天。我最厌恶这些躲在黑暗的鬼祟之辈。假装同意联合；趁着会面商议之际；一口气杀了十多个黑暗神祀。好不痛快。”
天绝剑圣说的很开心；高锋却不禁微微摇头。天罡七圣本就势弱；却两面开战；太不智了。
“我也知道这么做有点蠢。”天绝剑圣正色道：“可我不能违背自己本心。我用剑宁折不弯。若没有这样的剑意；我还是刑天么？”
高锋无话可说。的确；要没这种逆天而行的剑意；刑天也就不配称作刑天。
“皇天和地狱众神少有的合作；一起攻击我们。那又如何？还不是被我们杀的溃不成军。几个主神也坐不住了；血河；自在天魔；太昊；太一。老二老三他们；逐一被杀。”
说到这里；天绝剑圣刑天语气多了几分萧索。
“我也认识到；炼神术并不是万能的。众神能占在宇宙巅峰；也不是运气。但我也发现了一个问题；老七的力量越来越强了。我就知道不对了。就一剑杀了老七。”
天绝剑圣哈哈大笑起来；“老七算计太多；却没想到被我一剑杀掉。我当时已经领悟绝光剑意；他受我一剑；是死的不能再死。辛苦吸收的一身力量；也都归了我。哈哈哈……”
第十六章 人生如梦
刑天笑的极其欢畅；纯白色眼眸中却透出浓浓讥嘲之色。
被黑暗之主计算；雄霸洪荒的天罡宗就此灰飞烟灭；天罡七圣只剩下刑天自己；黑暗之主也没捞到什么好处。
整件事说起来；一点也不好笑。
高锋不知道刑天是在讥嘲黑暗之主；还是在讥嘲自己。也许；两者兼而有之。
刑天大笑了一阵；才慢慢收敛笑容道：“老七的炼神术能夺取神祀的神力为己用；虽然是魔道；却是成神的捷径。又利用了我们兄弟的战力；收集了众多神祀的神力。只要杀了我；就能汇聚所有人的力量成为主神之一。说起来；我到是很佩服他。”
高锋犹豫了下道：“老师；无相子不是黑暗之主的一个分身么？”
刑天不以为然的道：“圣级的分身；有了自己的经验阅历；有了自己的智慧意识；已经完全独立。虽是黑暗之主的分身；已经和他没多少关系。”
高锋恍然；原来如此。果然；就算是神主；也不能无限制的分化神念制造分身。
“老师；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我会重生到少年时代？”
高锋炼成了极光剑；对于时空法则也有了自己的理解。正因为如此；他深知逆转时光是何等恐怖的力量。
时间长河永不停歇；推动着整座宇宙在不停的运转。
王级强者所谓的时间停止；不过是对极小区域的空间能量进行于涉。造成时间停止的假象。
实际上；区域外的时间依然正常流转。区域内的时间也在流转；只是能量运转的速度被压抑到极低的值；让人难以察觉。
这就像把一个人冰冻住。从感知到生命活动；都暂时凝固住。对他来说；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
但这只是个人对于时间体验的暂停。宇宙的时间是不会停止运转的。
要想时间真正停止；就要有冻结全宇宙能量的力量。
瞬间让宇宙进入冰冻状态；才能让时间长河凝固。
可以宇宙何等广阔。神主虽然是宇宙最巅峰的存在；只怕也做不到这一点。
而且；这只是叫时间凝固停止。
要想让时间倒流；就要全宇宙的逆行运转。
一百多年的时间；对于宇宙来说微不足道。但这一百年间；宇宙发生了多少能量变化？
如果以极子为单位来计算；一滴水从冰冻状态转为雾气；极子的变化数值就是个天文数字。
一座海；一颗星球；一个星系；直到全宇宙。极子能量变化的量值该是多少？
只是计算这个量值；就足以⊥任何量子光脑崩溃。
而把这个量值进行逆推；并真正去实施；又需要多少能量？
战神甲；说穿了不过件神级的光甲。如何能做到这一点？
别说战神甲；就是主神；甚至是两位神主；只怕也没有这个能力
刑天惊才绝艳；能洞悉黑暗之主的阴谋；斩杀他的分身；得到胜利果实。甚至可以斩杀主神
如此绝世威能；的确让高锋佩服。
但是；刑天应该还没有达到神主的层次。只看他被困在幽冥绝域就知道。他要是能和两位神主并列；也不会被关在这里
若是他能随意逆转时间；更不会被困在这里。
刑天看着高锋；纯白的眼眸中露出一丝欣赏之色；“你得了我剑意传承；又有战神甲指引；却练了几万年才进入圣级。资质当真是一般。但不为圣级力量所惑；这份冷静沉毅却是难得。”
“学生无知；还请老师教我。”高锋沉默了下；认真的拱手请教道。
刑天的话让他听出了几分不妙。不过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也能沉得住气。
“神主也不是万能的。”
刑天笑了起来；“正因为如此；我辈才有希望；才有机会逆天而起；杀神破天；重塑宇宙。”
白发白眉白眸的刑天；一直表现的很亲和平静；看起来就像个安享晚年的老者。
这番话说出来；虽然还是嘴角带笑；却尽显峥嵘凛冽之气。
高锋觉得；这才刑天本来的面目。像他这种死了都不认输的强者；怎么会像个普通老头一样乐天知命。
“时间不可逆转；神也无法挽回自己的错误这才是宇宙最精彩之处。”
刑天对高锋问道：“你觉得呢？”
高锋目光一冷。虽然早有猜测；但听到刑天的回答；他还是忍不住愤怒。
时间逆转果然是假的；他的人生岂不是个笑话
但他终究不是热血少年；也不是**或文艺青年。
作为一个真正的圣者；他有着自己的心胸和格局。
“不错；如果一个人的人生全部是被人安排好的；那该多么无趣。”
高锋看着刑天；目光深沉冷幽；“老师”
刑天哈哈大笑；“是啊、是啊；人生要是早就被安排好了；多无趣。我就是不服气；所以提剑杀上皇天；要和神主聊聊这个问题……”
“那聊的怎么样？”高锋有些讥嘲的问道。
“我想错了”刑天摇头失望的叹气道：“神主不是人；也不是神；神主就是神主。生于法则；又为法则所束缚。他们就像是光脑程序；力量再强大；也没有自己的意识；真是个悲剧……”
高锋对这个说法很不赞同；反驳道：“我见过黑暗神主；他既有智慧又有情感。”
“神念分身；被各种生命情绪所感染；自然变成那个样子。”
刑天有些不屑；也不知是对神主；还是不屑高锋的浅薄见识。
“神主的问题我不懂；也不怎么关心。既然没有人能逆转时间；我的重生是怎么回事？老师；请您解释一下。”
高锋不想纠缠其他细节；直接问起这个最关键的问题。
“放轻松点。”刑天伸手虚按；示意高锋不用激动。
“我领悟了时间法则；却敌不过光明、黑暗两位神主。对他们来说；我成神还没什么；领悟的时间法则却会破坏宇宙根基。但他们无法消灭我；只能把我关起来。”
刑天慢悠悠道：“他们能困在我的本体；却困不住我随时间长河游走的剑意。早年天罡宗留下诸多传承。光明甲啊；钢龙甲啊；都是天罡宗的传承。我也就把目光锁定了银河系的人类。”
说着；刑天对高锋笑道：“你不用那么严肃；没你想的那么糟。”
高锋冷冷的看着刑天；他现在已经不信任这个强者了。
不过；以他现在的力量层次；对方也休想骗他。
“我只是用剑意建立了一个虚拟银河；把银河系所有的生命意识都挪了进来。然后；就是加快时间领域。在我的时间领域；银河系的所有生命渡过了一百多年。全拟真的领域内；一切自然演化；最后；你胜出了。其他人的这段记忆就被抹掉；然后；你带着记忆醒了……”
最后；刑天对高锋道：“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想了一下；刑天又解释道：“就相当于你玩了个游戏；然后在现实中得到了游戏技能。虽然你不知道真相；被蒙蔽了。但你却受益了。说起来；我也没什么对不起你的。”
“不对；霸龙皇的残魂是怎么回事？”高锋想到了一个漏洞；霸龙皇的神魂一直是陪着他的。包括那些星系外的种族；都如实出现了。
“那个小虫子的神魂；我复制了半份给你。”刑天有些得意的道：“这个算是神来之笔啊。给了你巨大的前进动力。没有这些压力；再过一百万年你也成不了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