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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果冻中的果粒。
黑气自天边袭来,将远处的建筑吞噬。
她身边熟悉的那些同学在她面前消失不见;耳边还残留着笑声和说话声;教室空下来;只剩下她一个人站着,桌椅整整齐齐地摆放着;这个场面不陌生,每一天放学后被值日生打扫过以后都是如此的。
干净的地面看不见一张纸屑。桌子上的书本凌乱地放着。
储年年的目光落在她左手边那排第二张桌子上。如果她没有记错,那是她的位置,她用蓝色的铅笔盒,蓝色的圆珠笔,她还买过好多好多的小笔记本,她……
她走向那张桌子,桌子上摆放着教科书和课外练习的教材,在这堆书中还压着小说,那是她在那个年纪干过的最疯狂的事情,蓝色的圆珠笔,黑色的中性笔,淡粉色的小本子打开着,在上面写着她今天的复习计划。
这是储年年的记忆,属于她的高中时候的记忆、
储年年忘记了呼吸,只因为这一切来得太突然,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
墙上的钟在缓缓地走动,滴答滴答,秒针绕了一圈,分针进一步。
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储年年从回忆中寻找线索。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她点进高中的班级群,群里熟悉也陌生的朋友在聊着我们要不开个同学会,储年年一出现就被他们记起,他们抓着储年年说要不你来组织吧。
对,从这里就不对了。
储年年是班级里最默默无闻的一个人,她记得自己总是被遗忘,除了黑板角落里值日生这一栏里会出现她的名字。她不是最好的也不是最差的,不是最风光的也不是最糟糕的。她是平庸到让人无法去记住她名字的那种。
所以从这里就开始错了。
她在群里说一定会参加,还发了几个欢快的表情。同桌还说到时候请她吃饭。
又错了。她的同桌和她坐在一起一年多说过的话没有超过几句。
那时候她真的没有发觉吗?关了电脑以后,她特地打开衣柜在寻找适合同学会那天穿的衣服。
“你是开同学会还是跑去相亲?”说这话的人是老祖宗,她坐在床头柜上,说出口的语气是不耐的。因为自己用了太多时间在选衣服上,忘记了修行这件事情。
而后她如往常一般打坐。凌晨醒来,睡觉。醒来出门,走前还告诉老祖宗和潘多拉晚上会回来会拍照片给他们看。但是他们俩都不想看。
她开车来学校,门口有老同学在迎接。学校里热闹非凡,到处都是人。她在人群中看到了步入中年的语文老师,看到了抱孩子来参加同学会的学姐,也看到了拿着粉笔在抄写黑板的严览。
她笑着走进教室,教室里人山人海人声鼎沸,在她进门的那刻,老同学都看向她,都在第一时间认出了她。
“储年年,真的是你,你改变真大。”
“真的是年年啊。你还认得出我是谁吗?”
“这里这里,还记得这个位置上坐的是谁吗?”
“我那时候就坐在这里……”
“……”
这时候,她被人群包围起来,一个老同学笑着问她:“你脖子上的项链好漂亮,是玉做的吗?我一直想买一条这样的,在淘宝上找了半天都不好看,你能借我看看吗?”
“好啊。”储年年笑着摸向自己的脖子,项链……
她突然想起,自己没有戴项链,更没有像玉一样的项链,她拥有的饰品中能被误认为是玉的只有一条,那就是冰魄。而冰魄一直在老祖宗身上,只有在修炼时才会放到自己手心里。
等她意识到时,她发现周围的人都变了。他们的身影变得透明,笑容变得扭曲。人成了烟雾,一点点散去。
外面的天空也变了。危险!她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大声地提醒她。
“老祖宗,救我。”储年年无声地祈祷着老祖宗能听到她的求救。
“年年,你遇到了什么事情?”脑海里有老祖宗的声音。
“我现在被困在教室里,不是,这里不是教室,我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老祖宗,你能快点赶来吗?”外面的天空已经没有了光,像是有人在玻璃窗上遮盖了一层黑布。教室里却诡异地保持着明亮。
“可是我找不到你。你离我很远。”老祖宗焦急地说。
孤立无援吗?储年年后悔没有看黄历,她相信黄历上应该有写,今天不适合开同学会。但是此刻后悔已经晚了。
她的本能复苏,朝着大门跑去,门变成了墙,她直直撞上去。
墙上出现如同水面上的波纹,往四周扩散开去。
储年年把自己看到的情况描述给老祖宗听。老祖宗的声音变得模模糊糊的,随时有断掉的危险。
如果这是梦,那一定是有人可以创造出来的噩梦。只是储年年不知道那人是谁,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吓得魂飞魄散不可。
“别怕,不许害怕,冷静下来。”储年年深呼吸,对自己暗示,她抚平自己过分激动的情绪后,在这个教室里打转。
老祖宗陆陆续续告诉过她一些修真的常识,她要知道自己此刻身处何处,是梦,是幻境,是阵?
老祖宗说的她都记得,什么凝神静气,什么感知灵气浮动,她想了半天都是无果。心情反而越发急躁。
“我不管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就是要出去。”她什么坏事都没有做过,什么好事也来不及做,她就是一个不上不下平庸地能被人海淹没的女人,不管对方是要她生还是单纯想折磨她,她都不会乖乖躺倒。
“储年年,你不要贸然行动,我去找你,我一定会找到你的,在我到来之前你先保护好自己,不要激怒对方。”老祖宗断断续续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回荡,从中她听出那人的迫切的心情。
她知道她自己不是孤单一人的,有只狐狸会不停地找她,也许她要找遍整个城市才能找到自己。想到那个画面,她就心里一暖。
再度抬眼,她做了破釜沉舟的决定。她抓起桌子上的本子,朝墙壁砸去,在高考那段时间里她一直想这么干,现在终于有机会让她发泄一番。语文数学思想……
每一样东西咂到墙上墙壁上都会出现波纹,而且用的力道越大,波纹就越大,周围的空间也同时出现了异状。
储年年挥动发酸的手臂,决定拿起最厚重的英语和牛津字典,不管对方是谁,她要先说一声谢谢,她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英语。
字典咂到墙面上,如同一块巨石丢进水里,水面溅起巨大的水花,墙壁门窗还有墙壁上挂着写有‘高考倒数一百天’的横幅如同玻璃一般支离破碎开。
一个熟悉的人站在碎片中间,手中的符被火烧了大半,火苗已经烧到了她的指尖。精致妆容也无法掩饰她苍白如纸的脸色。Coco小姐的唇彩因为她嘴角溢出的鲜血而变得鲜红。
“妮可,为什么是你?”储年年的手心冰凉,刚才是害怕,但是再害怕也没像现在这样惶恐不安。
为什么是应妮可,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是自己认识的人。
“为什么不能是我?”应妮可丢下符,符轻轻飘落,在空中就烧成了灰烬。
应妮可站在原地不懂,身上是chanel的套装,脚上也是她最喜欢的miumiu,从头到脚都是储年年最熟悉的人,她想反驳都来不及。
“你……为什么是你,你应该是一个普通的人。”
“你也应该是一个普通人,可是你不是。你我都是一样。带着某种目的走上了这条路。我是应家的女儿,应家人天生就会施法术。”
“原来是这样。我以为我很了解你。”同为同事这么多年,她了解的还太少。
“我这样做是想问你要一样东西。”
“冰魄对吧?一个看起来很旧的坠子,被磨得看不见图案的黄金底座镶嵌着不值钱的白色石头。”储年年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冷静地不像是她平时的风格。
“没错。”应妮可轻声承认了。
“那东西不在我身上。”
应妮可笑了一声,带着怅然的口吻:“是啊。我千算万算,居然没有算到这一步。”
“妮可,我问你,如果我没有意识到不对劲,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你会在你同桌的要求下拿出冰魄,然后忘记你曾经拥有过它的事实,开心地结束同学会,开车回到自己家里。”应妮可的眼睛不会说话。她的眼睛告诉储年年,她无意害她。
应妮可只是给储年年造了一个很美好的幻觉。是储年年自己识破了幻觉。
“你不想害我?”
“我只想要那件东西。年年,那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应妮可迈开步伐向她走去,“我答应了别人,一定要拿到它。”
“在家里,而且东西也也不是我的,是别人的。如果你要,我要问过她。”
应妮可停住脚步,耳畔有秦川不悦的声音:“不要说废话,只要将她擒住,有人愿意用冰魄交换她的命。”
“恕难从命。”应妮可知道自己的话一定会激怒秦川,但是她无法违背自己的意愿,她不是秦家的手下,不需要听秦川指示,只是秦家大少总是忘记这一点。
“也罢,我早知道女人容易心软,唯有我出手帮你一把。”秦川阴测测地口吻让应妮可心中一惊,有强大的力量侵入她亲自布下的阵法中,甚至妄想取而代之。
在储年年身边的黑暗中冒出无数只的手,这些手都是冲着储年年来的,它们挥动着朝储年年抓去,手臂也好,脚也好,哪怕是头发丝也好,它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抓住储年年。
在乌黑的手碰到储年年的那刻,一道白光自上劈下,砍断了这些鬼爪,在痛苦地嚎叫之后,地上的断肢融入黑暗中,有新的手从黑暗中伸出来。
那道光来自应妮可,她驱动的是手中一把短剑,剑锋冷冽,所过之处带起锋利的白光。
储年年手中空无一物,四处躲闪,她的身体里有一股力量在叫嚣着要冲出来。
“你为什么不拿出法器来对付它们!”挡在她面前的应妮可开始吃力于应付源源不断出现的怪手,她看到储年年只顾着躲闪,不解地问她。
“我才刚入门,而且我根本没有法器!”储年年边跑边喘气。
“鬼才信你说的,一个刚入门的人能破得了我的阵法?储年年,你再给我装弱我就把你丢在这里不管了。”这口气才像是应妮可,那个每次都会把储年年从角落里拉出来的邪恶后妈。
储年年一面要应付这些东西,一面还要向应妮可表示清白:“我没骗你!我一穷二白哪里有门路去买这些邪门的东西。”
“我手中这把冷剑是我修炼出来的,它原本是别人送的礼物,你也可以,只要你找到适合你的武器……”
应妮可意识到自己的不足之处开始在拖她的后退,她的体力不断下降,同时怪手还在不断增加。
秦川是真的下血本要对付储年年,而自己是引来灾难的源头,这个罪责她说什么都躲不过去。
应妮可替储年年挡下进攻,用自己的身体护着储年年,她对储年年说:“我要说清楚,我没有想害你的意思,我把你骗进阵法中只是想要冰魄。”
“我认识的应妮可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我没有理由不相信你。”在这个时候储年年还能笑出来,她也佩服自己。
储年年认识的应妮可虽然不是个传统意义上的好人,她有着显而易见的野心和算计,但是她从不用冠冕堂皇的理由来为自己做掩饰。储年年被应妮可算计过,但是她却没有理由去恨妮可。此刻亦然。
“我早该想到他对冰魄是势在必得,还以为避开他施法能躲过他的耳目,还是算错了。”应妮可恨恨地咬牙。
“他是谁?谁一定要得到冰魄?”储年年听出了倪端,还有另外一个人在操纵这一切,而这个人是应妮可认识的。
脱口而出的那个名字被应妮可紧咬住,她发过誓,决不能说出那人的名字。
随后而来的一波进攻让她们都没有时间谈下去。
储年年也听到了老祖宗的声音,这次她的说话声清晰了许多,说明她离自己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