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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停住,手扶着门框,头却并没有回:“我救他?怎么救,擅自离开的是他,随便回来的也是他,他要知道真相,我让他知道了。他是被冤枉的、委屈的孝子行头,他还要什么。”
“他在世上也就你一个亲人了,请不要丢下他。”
“他姓陆,我姓叶,他的万贯家财,我高攀不起。”
“叶笙小姐,你明明知道你哥哥的难处,你为什么不体谅他。”
“他独自颓废在那里,不就是知道我不会体谅他。”
白管家觉得笙完全不可理喻:“叶笙小姐,你怎么可以对亲哥哥这么残忍。”
笙苦笑:“固执地要和好如初就不残忍吗?你们是在拿人的感情开玩笑,血浓于水,这四个字包容得了多少。”
“可世上最能包容的,不就是血浓如水的亲情。”
“我因为血浓如水的亲情恨着他,我又要因为血浓如水的亲情原谅他,这到底是什么事啊。”
“叶笙小姐,最有资格责怪凌的是你的母亲,不是你。”
“……够了,不要再提妈妈,别用妈妈压我。”
“叶笙小姐,你这样抱着恨,会毁了你一辈子的生活。为什么要这样活啊。”
是啊,为什么啊,这不就是我的秘密吗。
“抱歉,我真的解不开这个结。”
因为不这样就活不了,因为这是已经毁了的人生。
…
从没想过,对钢琴也会有力不从心的一天。
“旁边的这些木头耳朵,也能听出最少0。1的问题,秦蓁,你是不是该反省了。”
是该反省了,即便在外人看来,只是零点几的问题。
到底世界还是对自己很纵容,噩梦中的全0分,实际也只有一个。
可就算没有一个0分,她也会对自己的表演打0分。
即便听到了全世界的欢呼,你也不能骄傲,评价标尺在自己的心中,不在别人那里。
老师告诫她的话,她一直谨记在心。
刚刚凌演奏的《暴风雨》响彻整个音乐厅,从未用过的癫狂奏法,配比以往更充沛的感情,高下立见。
看吧,这一关还没熬完就有了成效,顺利度过,真的会成龙吧。
困境困不住想要挣脱的心,上下求索必然能够找到答案。
挂在腰间的对讲机,发出混有杂音的沙沙声。
“你在哪里?我在后台没有找到你。”
蓁下场后没在后台呆,撞见一间休息室就进去了。
“我也不知道呢,说不定正在回家的路上。”
不想让她找到自己,不想这么快地左右为难。
“蓁……别开玩笑。”
“干嘛要叫我的名,这是犯规好吧。”
“还不是你拗着要我叫……你到底在哪?秦蓁。”
唉,太听话的属性可爱又可憎。
“你等等,我去看看……恩,是5号员工休息室。”蓁走出来,望着休息室的牌子说。
“我就来。”笙将对讲机收起来。
就来。蓁笑笑,心情稍微好了一点点。
“她来了也没用,是吧,秦蓁。”
蓁被这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本该在场上评分的威尔竟然出现在她的身后。
秦蓁退开几步警惕地盯着他。
他笑了,掏出打火机点了根烟:“怕什么,台上都不怯。”
“台上你对音乐的判断没错,基于对音乐的尊重,我赞同。而私下,我实在是无法淡定地与扬言要切掉我手指的变态呆在一起。”
“哦~是吗?”威尔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蓁,“原来你对音乐还有尊重。”
“我承认我今天的发挥失常,可这并不代表下次也会如此。”
“不对不对,如果你心里还装着两架钢琴,下次也会如此,次次都会如此,你知道的,蓁,你清楚。”威尔吸了一口烟,吐出一圈的烟气,无比确信地说。
“我不知道你的根据是哪里来的。”
“别忘了,我也带过你一段时间,是你的半个老师,老撒比了解你,我也了解你。”
“……我不相信只有那一条路。”
既然被看破,索性和盘托出。鱼和熊掌,为什么不能兼得。
“……你虽然看起来感觉像撒比,但有意思的是,你骨子里和我是一类。”
“我不是你,我也不会像你。别说这种不着边际的话。”很危险的谈话,蓁有预感,威尔是带着某种目的过来的。
“喂,别在逃了。你的真不知道你和凌还有撒比不一样吗?他们不靠钢琴而生,你却无钢琴难活。你的心中只能放一架钢琴,新的那架不够支撑你,你只能有那唯一的钢琴,它连着你的血脉,和我情况一样。”
“对不起,我要走了。”
早就知道很像,所以在竭力避免。可为什么,你还要来对我说,你只能走我的老路。
威尔扔掉烟一把拽住她:“我给了凌十分,是因为他毁灭了才能重生。我给你零分,是因为你的犹豫根本就在亵渎音乐。你是精灵,你和你的森林是一个共同体,唇亡齿寒。音乐和钢琴是森林,是你赖以生存的地方,离开了钢琴,你只能毁灭没有重生。”
“我不可能赞同!你想说我和凌一开始就没有可比性,你想说不要妄想逃出天赋的禁锢,你想说我的天赋永远只会崩坏身边的一切,你想说除了钢琴,我不可能再拥有其他。你说的那些傻瓜,他们根本不懂音乐,可懂几分的我们,为什么要失去所有!”
威尔被这一顿吼,吼愣了。
蓁趁机挣脱了他,冷冷地扔下一句:
“我不信,我才不要这样的听命。”
不信?
威尔想,我当初也不信。
他朝着蓁的背影,喊道:“那就看看吧,下一场半决赛,看看是谁说的没错。”
你如果失败了,不是我毁灭你,而是你都无法容忍你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只有一千字灵感的时候写出两千字,好累……
☆、Chapter36 心有千千结
找到蓁的时候,她正在喂音乐大厅角落的热带鱼。
投落的碎屑被一群鱼抢来抢去,摆动着的条纹与色彩,很有生气。
“不是说在休息室吗?”
“碰见了威尔,刚刚逃出来。”
“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笙一急,抓着蓁就想检查一遍。
“没做什么血腥的事,他只是说了一些我不想听的话。”
笙稍稍安心了一点,防不胜防啊,当评委也可以中途离场,这什么人。
“……他的话,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别担心,他动摇不了我什么。” 蓁又抓了一些缸旁边的鱼食,“还是做只鱼幸福,吃饱了睡,睡饱了吃,还有人给他们天天换水。”
笙将她手里的鱼食拈掉一些:
“就算嫉妒,也不用撑死它们。鱼很笨的,它们不知饥饱。”
“我没养过鱼,不太清楚它们能吃多少……”蓁挺愧疚地看着鱼们。
常年飞来飞去,不请佣人的她,养不了什么宠物。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具体的分量,我只是觉得,它们肚子有点大了……”
“啊,真的诶,光顾着欣赏它们的条纹去了……”
“怎么和鱼一样懵懂。”笙笑了。
好奇心,专注力,常年封闭在钢琴世界里,没被消磨的童真。
被比作傻鱼,蓁不依了:“知道也不见得好,人知饥饱却还有贪,人类是更大缸子的鱼,贪吃饲料,也会撑死。”
“要全人类给你陪葬,高手。”笙调侃她。
“难道不是吗?”
“不是,人有分辨力,人不会撑死,只会饿死。可它们怕死,所以又饿不死。”
蓁怔住。
笙轻笑:“人其实是很挑剔的鱼,不吃不想吃的。可很少人会一直带着这种本该有的挑剔,成为特殊的鱼。”
不是所有的笑都温暖,有一种笑带着旁观的冷漠,温度很低,会结冰。
“那正常的鱼是什么样?”
“一类是挑剔又卑贱的鱼。它挑食,可又忍受不了食不果腹,饿到一定程度,有的人,不对,有的鱼,它就会舍弃它的挑剔,但等到吃饱了,它又开始思量自己的追求。”
“还有一类呢?”
“还有一类是在没有人换水,没有人送气,缺氧又混沌的水里,它不知道那是排泄物还是食物,它其实根本不敢分辨,要是一缸都是排泄物该怎么办?它装作只知道吃,装作一缸都是它想要的食物。”
有了区别的能力,还是和鱼一样不幸。换个地方也不幸福,哪里都一样——在深海里,会被捕食,会被饿死,会担惊受怕而死;在鱼缸里,会因为缺氧因为排挤因为自由,四处碰壁而死。
“都很惨呢……”听了这些“鱼”的生存状况,情绪不免会低落。
“你那里呢?有没有什么幸福的鱼。”
蓁盯着鱼缸,目光跟随着一条红色热带鱼:
“我只知道一种鱼,你不能说它不幸福,至少比以上两种幸福,可它是会撑死的鱼,胃太小,又想吃太多的傻瓜鱼。”
“唔……少吃一点,你不是很怕胖吗。” 她若无其事地道破蓁的意有所指。
“我哪里说是我了?”
心一惊,鱼不小心跟丢了。
“你没说,我猜的。”
“呆人”拥有可怕的直觉。
“不要乱猜。”
蓁装作在找那条红色的热带鱼,不想让笙看到眼里的不自然。
“蓁……”笙将头靠着鱼缸,好像想说什么。
“小笙,你如果看见她,会劝她吗?”
“我会游过去,告诉她” 柔荑修长的手伸到蓁的眼前,以指尖敲了敲鱼缸,“喂,你太胖了,给我吃。”
藏在小石头后面的热带鱼游了出来。
“原来是藏起来了。”蓁又惊又喜。
“走神怎么看得见。” 笑容的温度升了回来,不带凉意的眼,这是蓁熟悉的笙。
“唉……算我自掘坟墓”
连走神都被发现了,还有什么好狡辩。
“有时候,你不难懂。”笙解释道。
“有时候,你特别难懂。”
“我是正常的鱼,不难懂。”
“才怪,你这样想饿死自己的鱼,我是真没见过。”
“我没有饿死自己,我只是不会去碰食物。”
虽然我像第二种鱼,但我知道,你们是食物,我不能吃。靠着排泄物才活下的我,有什么资格吃食物呢。
“是鱼就拥有鱼的权利,谁规定了,好的食物就非要高贵的鱼才可以吃。”
“给普通鱼吃是一种浪费。”
“普通和高级,这是谁定的?”
“我投降。”笙举手表示归降。
假妥协,蓁一眼就看出:
“没有诚意的示降,斩首示众。”
和那晚不同,今天的笙很清醒,她会规避别人对自己的触碰。
“大将饶命,我有对自己的忠诚。”
“愚忠不可取。”
“愿留丹心照汗青。将小遥一个人留在那里不太好,要不要回去听比赛?”
才开始就防得滴水不漏,多可怕。三个人的话,有些话就问不出口了。
笙弯起手指,以骨节叩了叩鱼缸:
“威尔不知道下一场会不会来,要应付这个变态多了解他也比较好。”
“梆梆”的响声,很清脆。
小憩的鱼们,敏感地开始乱窜。
蓁也跟着鱼儿们,醒过来。
“抱歉,我有些任性了。”
情势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紧张感却全跑到别人那去了。
两架钢琴啊,真危险……
…
回到座位,小遥还在睡,笙注意地坐下,小心地不吵醒她。
威尔也回到了他的评委席,这样古怪的脾性还能继续点评,到底主办方是收了多少钱……
接下来的曲子很轻柔,劳累了好几天的笙,不知不觉困意上头。
左肩被碰了一下,转头,蓁靠着自己睡着了。
她这几天也没休息好吧。
笙小心地将蓁的头移枕到自己的肩膀上。
她也该安稳地睡一觉了。
笙打了一个哈欠,优美的旋律中,睡意酝酿着,一点点地加浓。
快要闭上眼的时候,评委席突然“叮”了一声,睡意去了不少。
连一首曲子的耐性都没有,肯定是威尔。
后面几首曲子,也全是这个状况,
他的耐性非常差,听不完整首曲子就要敲铃。有时一下,有时好几下。
托他的福,一来二去,最后竟折腾到瞌睡全无。
能睡着的人真好。
和笙的睡眠质量不太一样,蓁和小遥都是睡得很死的人,期间中场休息,大家的讲话声一点也没有吵醒她们。
“叮叮叮叮叮!”又敲了,最凶狠的一次。
其重无比的力击,让小遥顿时从梦里脱出,她迷迷糊糊地擦擦嘴角,真想破口大骂。
“这家伙好烦啊。”
小遥坐起来,跟笙发牢骚。
笙点点头,抽走小遥身上的衣服。
“你干嘛啦,刚睡醒,好冷。”小遥拉住衣服,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