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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蝶gl-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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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
  “好了?就这样?”黄竹精怀疑地看我:“能好吃么?”
  “简单不是么?半个时辰就能吃了,到时候你就知道味道了。”
  半个时辰后……………………
  米饭熟了,肉汤好了,张铃儿已做端上几碟小菜,色香味俱全,叫化鸡也被黄竹精从火堆里扒拉出来,敲碎了坚硬的泥壳,露出冒着白气的鸡肉。
  “啊!熟了熟了!好好吃!!!啊呜啊呜啊呜!!!”
  “喂!小东西你嘴巴张太大了!有个人样好么要被你吃光了!!!”
  “啊呜啊呜啊呜色蝴蝶你不要抢你不要抢,啊!土匪啊!!!”
  “…………”

  ☆、67眷属

  在黄竹精的地盘住了两日;终于到了这一天;张铃儿和刘卿颜将能终成眷属的日子。
  临行前,黄竹精挥着黄裤衩儿与我们告别;趴在地上哭得是声泪俱下:“你们可算走了,我终于不用穿裤子了,晚点儿回来,记得买鸡。”
  哎……两天的相处换来的依旧是充满槽点的分别,究其根底应该还是这小妖精嘴巴太贱。
  午时;我们坐着莲台来到了灵福寺后门门口。按照约定,刘卿颜会在午时三刻到寺庙东北角的茅房去,等我们放下绳梯接应她。其实常问夏完全可以出手直接将刘卿颜带来;丝毫不费力气。只是她说,私奔这种事儿;太容易可就没意思了。
  她说得有道理,有些事情,该经历的就得经历,太容易得到总使人忘了去珍惜。刘卿颜,这个深闺大小姐,一辈子遵从父母之命,谨言慎行,即使在成婚路上被劫上山,换了处境,换了身份,依旧需听从他人的意思,这个他人便是常问夏。常问夏要她留,她就得留,常问夏要她走,她不得不走,除了在与张铃儿和王在安之间不知所措地做了一次到头来却是后悔的选择,从不曾自己说的算。
  而如今,我想起那日她笑着地对我说:“我这心里呀,现在才算是畅快了。”或许她只是想叛逆一次,在她这种理应叛逆的年纪,翻墙,私奔,抛开一切束缚无怨无悔,下定与一个女人过一辈子的决心,自由地追求自由的爱情。我想,今时今日急促的心跳正是她的所欲所求,这种先苦后甜的结果总是更让人感动。
  常问夏先前派遣了马车和车夫,埋伏在寺庙东北方的密林里,在天上的时候就能隐隐发现。我们从寺庙后门沿着佛墙走到东北角,步入密林几十米深处,才找到了那辆颇显破旧的马车,而马车上正坐着的……呃……是八尺男?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我现在是真正认识了这句话。其实这分明是那些类似作者的人在搞事情吧!
  但见八尺男见了我来,整个人都一抖擞,二话不说向我投来柔情似水的目光,而与此同时,我也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周身的温度简直能飘雪了,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是谁引起的。
  “竟派了他来,一帮废物。”常问夏冷冷暗骂,我在旁边听着也觉着尴尬,只能扯扯常问夏的袖子低声道:“我不跟他说话,您消消气儿。”哎,其实我真心只是吃了人家几顿早饭啊!根本没有什么暧昧关系,充其量是他对我有歪心,可不是我勾引她。哎你说,这八尺男怎么就看上了我呢?我觉得这事儿比常问夏喜欢上我还不可思议,毕竟我从来不对八尺男说好听的,也不给他梳头。
  常问夏面无表情地瞥了我一眼,又不善地看向八尺男,八尺男被她的气场震得一愣,连忙下车拱手向常问夏问安。
  “你别过去。”常问夏轻声对我这般说道,我便与张铃儿呆在原地不动。她挺拔了背脊,甩出寨主的气势大步走过去,与八尺男说了几句话,八尺男转身,从车内取出一条绳梯,双手奉上,抬头间又望了我一眼,转瞬却被常问夏的身形挡住了视线。呵呵,这小气鬼……
  常问夏接了绳梯转身回来,牵过我的手往围墙边去。张铃儿看看八尺男,又看看我,似是明白了什么,却不多话,只跟着来。我们三人就蹲在围墙边,商量之后的去向,本打算好的是一块儿坐马车回黄竹精那儿,或许是因为八尺男的缘故,常某人当下改变了主意。
  “铃儿,你和刘卿颜坐马车走,我已对吴易行交代过竹山的方位,半日之后便能到达,你们在竹山山脚下车,黄竹精自会出来接应。”
  “那你们呢?”张铃儿问。
  “我们?”常问夏笑道:“我要带她去青河村找孟东李,一会儿就不现身了,省得刘卿颜见了我不自在。”
  “嗯?那我呢?我跟她约好了,总不能也不出现吧?”我拿着树枝戳着泥地,问她。
  “你也太当自己是回事儿了。她见了铃儿还能想起你?乖,跟我走,我带你去吃好的。”
  “有道理……那我要吃大闸蟹。”
  “行,把人钓上来就去。”
  我们在墙角等到了午时三刻,准时准点将绳梯放下。常问夏祭出莲台,让我乘着它躲天上去观望,这怎么躲得了?她自己则是飞上墙头在绳梯上钉了两枚大铁钉,尔后一个跃身跳上莲台,抓着我一块儿隐了身形。
  不多时,我们便看见刘卿颜从禅房的转角出来,行色匆匆,还不住往后瞧,一眼便知道她是做贼心虚,幸好这茅房边儿上真的是人迹罕至。待她绕过茅房,找到墙角的绳梯,立刻面露欣喜。快走几步,拉了拉绳梯,犹豫片刻,才颤颤巍巍攀上去,过程却并不轻松。
  紧着心看她爬啊爬晃啊晃,简直是虐啊虐我的心,直恨不能替她三步两步攀上墙头蹦进张铃儿怀里,即使我根本没这么好的本事。
  刘卿颜咬着牙好不容易爬到墙头上,扒着围墙上的青瓦往下望,正见着下面张铃儿仰着清丽的脸庞与她对视,不由手下一松,险些又要跌下去。
  “你……来了?”刘卿颜抓紧瓦片又向上攀爬两节,站稳了脚低声说话,嗓音带着泫然欲泣的颤。
  张铃儿向她展开明媚的笑颜:“嗯,我来了。”
  说话间,刘卿颜好似得了什么力量似的,手脚都灵活不少,一个用力,翻过青瓦,丝毫不顾及形象地直接将绳梯抱成一股往下滑。
  张铃儿见此吃了一惊,连忙张开双臂上前接住她。两人二话不说,紧紧搂在一起,好似童话里王子和公主一般的结局。
  “哎……”我长叹一口气,心中因她们二人而生的结随之释然。看着微微透明的常问夏,她的脸上有几不可察的欣慰笑容。我想她和我一样,期待着二人完美的结局能给我们坚持下去的希望和力量。情路坎坷,感情是基础,要走下去,我们需要很多很多来支撑自己的脚步。
  目送着张铃儿和刘卿颜远去的背影,她们十指相扣,一步一步隐入密林……于我来说,这或许是最后一眼,却是目睹了最美满的情景。
  “走吧。”常问夏一边认真地对我说,一边驱动莲台浮上墙头,收了那条绳梯以绝后患。我点点头,与她一同盘坐在莲台上,飞往远方。
  其实我还没想好要不要与她多呆几日,虽说迟早是要去和孟东李汇合的,但人总是无法抗拒贪念,即使一天两天,若没人逼迫,还是宁愿拖着,享受一时半会儿的甜蜜也好。
  我们在泷泊村下落,常问夏说,这是个小渔村,临江而建,有最肥美的江鲜,当然,也有大闸蟹。虽然还不是吃蟹的最好时节,但当下,正值螃蟹第三次褪壳,就是吃一个鲜嫩。
  我们随意找了一只渔船,只祖孙二人,吃住都在江上。那老渔夫长得黝黑精瘦,人却和善大方,十几只小螃蟹、一箩蚬子、一条黄鳝、一条鲢鱼再加上几个小菜,只收了一两银子还嫌给得太多。渔女从泡在江水中的箩筐里捞出鱼蟹,交给老渔夫烹煮,转身便坐在船头,边摇橹边唱起哀伤的渔歌:
  ……江水美哟为我献上鱼呀……
  ……鱼儿美哟待我献给他……
  ……他已去哟何日能归来……
  ……等啊等哟心儿碎成了泪花……
  ……一日一日霜雪攀上我的发……
  ……心上的人哟依旧没回家……
  ……熬啊熬哟娃儿已长大……
  ……江水美哟载我去找他……
  ……………………………………
  “小姑娘,你唱的是谁?”菜还没上,闲来无事,我便与渔女搭话。渔女转过头,稚气的小脸上露出善意的笑容:“我唱的是我娘。”
  “她在等谁?你爹?”
  “嗯,我娘说,我爹是个海商,漂泊不定,有一日,他的海船开进了江里,才认识了我娘,与我娘相爱,有了我。”
  “那你娘等到你爹了么?”
  渔女摇摇头,面上却不悲伤:“她死了。不过她临死前叫我们做了竹筏,竹筏上插满鲜花,让她漂漂亮亮地顺流漂到海里找我爹去了。”
  我和常问夏听到渔女的答案都不知该怎么接话,只听得身后老渔夫摇头叹气,无奈女儿一生的痴傻苍凉。
  “女人啊……”我也默默叹息,心思难免沉重。那个漂泊不定,爱你却不愿为你停留的男人……你视他为挚爱,他视你为备胎,一时的甜蜜,他忘了你伤了,两情相悦的开始,一厢情愿的结局,也只能以可悲形容。
  而我与常问夏……终究会有怎样的结局?第一次,我如此疑惑……

  ☆、68集合

  一时的感伤难敌美食的诱惑;最终,那些无中生有的对未来的小迷惘;全部在螃蟹上桌的那一刻消失殆尽。
  在刘府的时候,每逢中秋也能吃上螃蟹,但为了做规矩,不得不学会使用所谓的蟹八件;锤、镦、钳、铲、匙、叉、刮、针,即使只不过是区区下人,因了主人家的脸面,还是要拿着那八个小物件将螃蟹一一肢解,装模作样地剔出蟹肉;小口小口细嚼慢咽吃得斯文有礼,最后还要假惺惺地将蟹壳拼回原样,实在不能尽兴。可这会儿不一样了,没了礼数还管这么多干嘛?老渔夫见我们两个姑娘家,好心地翻出两套蟹八件,我们毫不犹豫地弃之一边,直接用手掰用牙咬,看得老渔夫是哑口无言。
  一顿开怀大吃,我简直要翻了肚皮,躺在渔船的甲板上懒得动弹,再瞄瞄常问夏,她赏着江景,不紧不慢地还在啃螃蟹,就着老渔夫从舱里取出的一坛黄酒,就好像在品尝世间美味。她将远眺的目光收回,转移到我身上,看着我,眼睛里有温柔的笑意。我真正体会到了恋爱中的实感,即使这样对视,也不觉尴尬,更不会不好意思地想将目光从她的脸上挪开哪怕一分一毫,倒是怎么看也看不够,肉麻得不知不觉。
  吃完了江鲜,常问夏给了爷孙俩一点儿赏钱便下了船。我们挽着手臂在江边走,商量着什么时候去找孟东李。只是二人都不大愿意分开,散了一个下午的步依旧没讨论出心甘情愿的结果,直到天边起了泼墨似的乌云,落了绿豆般大小的雨。
  我将桃叶青伞从储物簪中取出,撑开遮雨,她接过伞柄,做了决定:“就等雨过天晴再走吧。”
  大雨断断续续地下了好几天,我们去了很多地方,戏院听戏,茶馆饮茶,吃美食,赏雨景。刘卿颜失踪的事闹得满城风雨,消息甚至传到了周边的城镇。听这个镇上的说书人讲,刘家二小姐是又遭了绑架,至于绑架的真凶是谁,尚未可知。又听那个城里的说书人说,刘家二小姐是因王家只欲娶其做妾,才负气出走至今下落不明。而共同的事实是,王家在知道刘卿颜失踪的第二天便差媒婆上门退了婚,因此,甚至有人猜想在背后耍手段的实则是王员外一家。
  其实我在府里根本没听说王家是娶刘卿颜当填房的事,只见那王在安对她是深情款款呵护备至,因此刘卿颜那时改变主意的原因,总不会是这个,而是出自真心。细细打听了各种症结,才知道原来在王在安赶马回府准备迎亲之时,王老爷和王夫人已对刘家翻了脸皮。虽说王在安一再解释刘卿颜被抢上山并未受过污辱,但王家二老坚持人言可畏,这样的女子,只配当王家的填房。其实没错,有些事情,即使没发生,若旁人觉得它发生了,就与发生了不无二致。在刘卿颜的事上也是如此,所有人都知道她被土匪劫上山住了半年,即使王在安这要做她夫君的人明白她一身清白,可在旁人眼里,王家三公子就是戴了绿帽娶了个不干净的女人为妻,王家也定是要颜面尽失的。看来刘卿颜的决定在某种意义上,算是明智之举,若是顺了父母之意,不知往后又要闹出多少婆媳不和亲夫不帮的事端来。
  而刘家,眼下一头要寻女,一头又要忙于应付王家退婚,看来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日子都不能过得安生。
  在附近的城镇悠闲地晃了四天,终究还是晴了。我站在青河村的村口牌坊下,仔细凝望常问夏的面容。这张脸,不知什么时候能够再见,我要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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