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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不是。”顾荏解释说:“是我的工作时间和安排有了变化,所以油画的课程也变化了。大多时候是你姐到我这里来给我上课,就没再去画室那边。”
“那还好。”夏蝉松了一口气:“如果是因为我占了画室的地儿,那我就成罪人了。”
“你想太多了。”
一会儿又一会儿,夏蝉找了各种话题来打开顾荏的话匣子,顾荏时而懒懒地答应几句,时而也都有那么些兴趣去回答一些。这期间也有一两个学生跑来插话。一两个学生混过来搞笑一下。如此一来,时间过得也算蛮快了,因为渐渐地天边都泛了白,一轮可爱又温柔的朝阳就躲在柔软的白云之后露出了小脸。
离八点开始报名不到半个小时了,操场上的人越来越多,人声也随着朝阳的升起而逐渐趋向鼎沸。
夏蝉单手撑在地上,稍微用了些力气好让自己站起来。然后她看见顾荏,坐了一晚上估计要穿着高跟鞋站起来会有些困难,所以想也没想就伸手过去。
顾荏微抬头时看见自己面前伸来一只手,还不禁将视线移到了它主人的脸上。那是一张满是询问,却又带着微笑表情的脸,询问的内容就在她伸向自己的手上。
“谢谢。”顾荏拉住夏蝉的手,一借力就让自己站了起来。
咔、咔两声,那是顾荏站起来的时候高跟鞋踩在地上而发出的声音。夏蝉早已没有戴着耳机听歌,而此时操场上的人生虽趋向鼎沸,却也未能到达鼎沸,所以那两个声音,她清清楚楚地听进了耳朵里。
高跟鞋的声音总是那么美好,能让夏蝉听后觉得欣然的声音总是出现在那么无意的时候。
“顾荏。”夏蝉刚松开顾荏的手,却有立刻因为自己突来的好奇再次拉住顾荏,笑问说:“有没有人跟你说,你的高跟鞋声音很好听?”
顾荏仔细想了想,倒是不记得有没有人这么说过,只知道自己就那么热爱穿高跟罢了。
“师姐,赶紧过来啊!”
队伍里的一个男生朝夏蝉招手,若是再不过去,一会儿会被别人误认为是过去插队的。闻声,夏蝉也不做耽搁,朝着男生那边过去了,倒是把顾荏留在了队伍外面,没让她踩着高跟鞋往人堆里扎。
“这是她的身份证,登记照,还有报名费。”男生把自己同学的东西交给夏蝉,这便是夏蝉的另一个任务,因为没能到报名现场的女生前两天做了个手术,医生不让她到这么多人的地方来。
八点,学院的老师准时出现在了报名现场。队伍中顿时起了一些微妙的骚动,那些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无形之间就缩短了不少,却是无人注意到什么,只以为是牵头已经报名的人离开了,所以自己有了向前的余地。
夏蝉也是受了这样的影响,偶偶地都向前挪动一步半步,一会儿检查手上的东西是否齐全,一会儿却回头去看看站在不远处几步台阶上的顾荏。
顾荏是抱着手站在树荫底下,因为折腾了一晚上,所以显得很疲惫。夏蝉随着队伍的移动而向前,却屡屡回头注目顾荏,她看见顾荏站在那里偷偷打了呵欠,然后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她看见顾荏挪了两步,又扭了扭脚踝。她看见顾荏还是那般抱着自己的手孤身一人站在那里,那样的身影与此刻能称上盛况的报名队伍比起来,实在是太单薄太孤寂了。
朝阳升上空,万物皆显影。可不知是为什么,夏蝉看着顾荏的时候总能想起叶里的《初夏》,想起那些画面,一些举手投足,一些隐藏了无数情绪的眼神。还有书里的那些文字,时常都让夏蝉不经意地就与顾荏联系到了一起。
“当朝阳为我照亮整个世界的时候,我只愿化作一道影,随你而行。”
这个叶里到底是痴还是傻呢,爱一个人竟能爱到如此程度。夏蝉其实很佩服她,是了,夏蝉用的是女字旁的“她”,因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夏蝉所认为的美好事物全都会被她主观地认定是由女人创造出来的。在她看来,这世上似乎就没有比女性更美好的存在了。
“初夏……”夏蝉拿着手上的东西遮在自己眉梢处,眯起眼睛仰头去看那晃眼的朝阳。为什么她每每想起《初夏》这个名字就觉得有些窝心?可是初夏还没到来,她甚至不知道这么一个只有冬天和夏天的城市是否会有初夏这么一种温柔的季节。
☆、7、艳阳
等着那十几个学生都报名之后,夏蝉把他们都召集过来交代回去的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到家以后必须打电话或是发短信来报告,不然谁不照做谁遭殃。就这一点来说,所有学生都一致认同夏蝉不愧是夏川的妹妹。
送走最后两个打车回家的学生以后,夏蝉看向了顾荏,是顶着一对熊猫眼的憔悴样子。
“你呢?”
“我打车回去。”
夏蝉点头,正巧一辆出租出现在她伸手能招下的范围里,于是赶紧挥手。
出租在夏蝉身边停下了,顾荏以为她会与自己说些道别之类的话语,谁想夏蝉拉开车门,站在车门外说:“走吧,我送你。”
“你送我?”顾荏一晚上没睡了,着实不理解夏蝉这是为了什么。可是夏蝉就那么拉着车门自己不上去,硬是挂着一脸邀请看着顾荏,好像顾荏不上去她就不会把车门关上一样。
“你们走还是不走啊?”出租车司机抱怨了,他们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哪里经得起这两个人纠结到底要不要上车!
夏蝉将出租车司机的疑问推给了顾荏,顾荏不好拒绝也不好就这么耗着,只好钻进了车里。刚坐好,夏蝉也跟着坐了进来。
“去哪儿?”司机问。
“东城公交枢纽总站。”
“东城?”无论是表情还是话语,夏蝉就是用惊讶装满了它们。“你住那么远,怎么会经常晚上十点多还在西城?”
顾荏才是觉得奇怪:“怎么你又看见我了?”
夏蝉点头。
“真怀疑你是不是就住在站台上了,为什么总是看见我?”
“我还奇怪呢,为什么每次我晚上不想回家的时候就能看见你。”
顾荏无力地看了夏蝉一眼,然后就没再说话了。
因为被冷落了,夏蝉只好选择去亲近那比较暖和的阳光。她看着车窗外的风景都朝着自己身后在移动,不管是美好还是不美好的东西都不是她此刻能留住的,除了这总是照耀在她身上的阳光。
不过才九点半,阳光竟然会有些晒人的感觉。这城市真的是没有春天的吗?甚至是初夏的存在都不会很长久。
那本叫做《初夏》的漫画是在夏川画室里找到的,所以夏蝉很想问顾荏有没有看过。她虽觉得那样的故事很平淡,可是无论画面还是句子都能在几经回味之后变得深刻起来。她想着,若是顾荏会看过那本书,或许能找到一些共同语言,毕竟顾荏是和夏川说过那样一段话的人,而那段话与初夏有关。
多愁善感的人是否会比一般人更能让人挂心?总之夏蝉是因为从夏川那里听了一段话,看了一幅画之后开始对顾荏有了很大的兴趣。她是想不出来顾荏与夏川说那些话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样得神情语态,只是觉得平时上课那样严肃的一个人不太会说出这样的话罢了。
其实你上课的时候可以柔和一些的,那样严肃有什么好?
夏蝉很想将这样的话说出来,更想看看顾荏听了以后是种什么样的反应。可是她连在脑袋里组织好语句的时间都没有,因为转头回来再看顾荏的时候,顾荏已经双手轻拥着自己的腰,脑袋靠在靠背上睡着了。
顾荏睡着的样子娴静极了,再配着从树叶中穿透而投下的缕缕光线,这下真是让夏蝉感觉到了一种美,娴静的美,悠然的美。这种美与人的样貌无关,是一种美好的神态,美过无比精致的五官和轮廓。
东城对于夏蝉来说是极为陌生的,窗外那些越发不熟悉的地方让她有些不安,因为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更不知道车到什么时候会停下来。甚至,夏蝉会担心司机趁着顾荏睡着的时候就带着她们故意绕弯,从而多赚她们的打车钱。
这样的担心很现实,就算自己从小就生活在这个城市,如果司机想绕圈还是会绕过去的,因为她不认识路,算是半个路痴。可是她又不忍心叫醒顾荏,更是有些关心地想要让她多睡一会儿。
计程表上的数字跳得好生欢快,它每每跳动一次,夏蝉的心脏就跟着抽搐一下。混蛋啊,谁知道从艺术学院那里打车到东城能这么贵?就表上现在显示的数字看来,夏蝉倒是比较愿意去买几盒子薄荷糖堆在画室里。
忽然一个较为明显的呼吸声进入了夏蝉的耳力,随着那一声后,顾荏半眯着眼睛挺了一□板。
“醒了?”夏蝉说:“还没到呢。”
顾荏望出窗,看了两眼说:“快到了。”
“你家真的好远!”夏蝉坐了半天的出租,觉得自己屁股都痛了。“亏你总有那么好的精神大半夜还能在西城出现。”
顾荏好像不太喜欢谁说她出现在西城的事情,夏蝉也是感觉到了,就这几次她提起这事,顾荏都总是不太搭理的态度。不提就不提吧,反正那是别人的事情。
“到了。”司机把车停在路边。
夏蝉准备拿钱给车费的,却被顾荏抢先了一步。“不用找了。”
“不用找?”夏蝉茫然地看着顾荏,那可是一张大团圆啊!
顾荏给了钱,硬是推着夏蝉下了车,然后绕去夏蝉身后把又再把夏蝉推回车上。夏蝉简直不明所以,正准备打开车门下来的时候却听见顾荏命令道:“不准下来!”
这么一声低吼,夏蝉竟然乖乖地留在了车内,双手抓在了摇下玻璃的车窗框上。
顾荏就着夏蝉这窗口对司机说:“师傅,把她拉到西城轻轨车站那里,刚才的钱要是有多的就不找了,不够的问她要。”
司机心里有些郁闷,这女人为什么不早说这些话,害他以为自己真是遇到个那么大方的人呢,结果还要算了下一单子业务才作数。
和司机交代完了,顾荏又对夏蝉说:“自己小心些,车上别睡着了。”说罢,便挥挥手看着车渐渐地开走了。
其实若不是一晚上没睡而太过疲累,夏蝉真是会让司机只拉她到最近的轻轨车站的。可是现在这种眼皮已经开始爆发战争的情况下,她唯一的想法就只能是赶紧回去洗澡睡觉。
夏蝉还没有顾荏的电话号码,她想告诉顾荏自己已经到家了,不必担心,却根本没法联系上对方。夏蝉找到夏川,本来是想把号码要过来的,夏川却说到时候她负责告诉顾荏一声就好,而现在的顾荏估计已经都和周公打了几圈麻将了。
也好,夏蝉想着总不能因为报个平安就扰人清梦吧,再说她自己也很困了,于是赶紧洗干净了钻被窝。
近日来气温连连攀升,还穿着长衣长裤的人们总有一种裹着衣衫过夏天的感觉。夏蝉不太出门,便只感觉到屋子里的阴冷,哪里知道外面阳光灿烂得有多么美好。
可是过了没几天,只为了一盆花,夏蝉竟然开始习惯到那二十五六的阳台上面去晒太阳了。
那盆花是夏蝉从花鸟市场买回来的,是一盆大红的非洲菊。倒不是因为花语如何而让夏蝉喜欢,而是因为一首叫做《Gerbera》的歌,夏蝉便特别喜欢它们。
好几片绿叶簇拥着两朵娇花,一朵开得正红,一朵尚未绽放。夏蝉每天都给它们浇水,却又怕浇了太多反而害了它们。在阳台上,阳光照射着花朵和那一两颗垂挂着的水珠。水珠晶莹剔透,花儿娇艳诱人,夏蝉觉得它们好美,因为孤少而显眼,显眼得好美,于是忍不住伸手拨弄了花瓣,感受着花瓣那种特殊的质感。
“这样照晒,你也不怕它们枯了?”
“怎么会?这又不是喜阴的植物。”夏蝉看见顾荏从画室里面出来,便笑着站起来:“不改画了?”
“在收拾,放午休了。”
顾荏每周过来上课都是不会带饭过来的,夏川更是自打有了夏蝉就懒得带了,因为只带自己的一份不太好,她不能让夏蝉饿肚子呀。可是饭盒子带多了也麻烦,烦的还有要拿回去洗,索性夏川就懒得带了,每回到了中午就让夏蝉下楼去买饭回来。
所以一听要放午休了,夏蝉便赶紧拍拍手上的泥土说:“我洗个手就下去买饭。”
“等等……”
“嗯?”
顾荏用下巴尖指了一下非洲菊:“找个光线没那么强的地方,太晒了对它们不好。”
夏蝉还是犹豫了一下,却又无端地认为顾荏说的是对的,便过去将花盆移到了阳台墙角,那里再过一会儿就晒不到太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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