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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双锤连绵不绝,一锤跟著一锤;众人眼中但见满厅银光流动,耳畔但闻风声呼呼,夹杂著一连串“叮当”声响。
“麻衣人”长剑仍未出鞘“过山虎”这疯狂攻出的一十八锤,竟全都被他以剑柄震退。
突然,两道银光左右飞出,一道青光由中间穿过。
“过山虎”惨呼一声,气绝倒地。
“麻衣人”的长剑已经出鞘,剑尖滴血!
大厅内外,竟然一无声息,厅中八人,面容也未见变动,似乎早已料到这本是必将发生之事。
四条大汉奔入,以白布裹起“过山虎”的尸身,又似来时一般的迅快退下。
所费不过片刻时间“过山虎”花魁三十多年来的显赫声名,却已从此消失。
“麻衣人”眼中兴奋之意也已消失,落寞地凝注剑尖。
剑尖鲜血滴尽之时“麻衣人”道:“下一个!”
原本坐在“过山虎”身旁之人,缓缓站了起来,缓步走出,只见他形容枯瘦,面色腊黄,显得一双眼神更加明亮。
手中也提著一个包袱,看起来凹凸起伏,装的似非兵刃?
“麻衣人”凝目瞧他一眼,道:“‘七手大圣’孙空?”
枯瘦之人道:“是。”
缓步走到大厅角落中,解开包袱,里面竟是十多支颜色不同,大小不等的镖囊?
孙空将镖囊一支一支绑到身上,缚扎甚是仔细,似乎每一支镖囊所安放的部位,都经过严密的计算,使其能尽量顺手,若是有半分差错,便大大影响战果!
孙空的白衣,衬著这七色镖囊,当真是色彩缤纷,鲜艳之极。
“麻衣人”长剑垂地,冷冷地望著他,孙空大大小小,每一个极细微的动作,都逃不过他那双炯炯双眼。
孙空终于缚扎停当,身子仍站在角落中,缓缓道:“孙某以暗器成名,此外别无所长,不知阁下可愿出手指教一番?”
“麻衣人”道:“请。”
孙空又道:“孙某这些镖中,暗器无数,非同小可,阁下如果只以长剑对敌,只怕是吃亏的。。”
孙空语音平平稳稳,无论说甚么话都不动意气,可听平心静气,涵养工夫颇高。
而这“麻衣人”却不再说话,甚至连眼睛都不再望他。
“七手大圣”孙空,生平与人交手无数,曾经同时击毙伏牛山三十六友,无论多么强的敌手,在与他对敌之时,目光也不敢从他的双手上移开,这双手是随时可以夺命追魂的!
但是这“麻衣人”连瞧也不瞧这双手一眼,全身精神斗志,似都已放松,掌中长剑更是懒洋洋地垂在地面,哪里有丝毫与人生死搏杀的模样?
孙空双掌缓缓在身前移动,有如在抚摸自己的腹胁一般,但忽然间,他双掌移动愈来愈快,一双手掌似已化作了无数双手掌!
这正是他的成名绝技,这样正教人根本无从捉摸到他会从哪里摸出暗器?又会从哪个部位出手?
更重要的是,他身子距离敌人至少三丈,那“麻衣人”要一剑杀了他,更是万万不可能之事。
他算准了自家已立于不败之地,突然轻叱一声,数十道寒光,随声暴射而出。
乍眼一望,这数十道寒光暗器,实在杂乱无章,似乎全非打向敌人;但是在座俱是武林一流高手,都知道这数十点暗器,只要到了那“麻衣人”近前,有的会交击互撞,有的会借力反弹,还有的要自敌人身后回旋,击他背后,正是暗器发射手法中,最高妙狠毒的一种。
也就在这刹那间“麻衣人”身形突起,众人眼前青光一闪,自漫天寒星中飞出,快得几乎目力难见。
接著孙空一声惨呼,仰天跌倒,一柄长剑自他额头顶发际,直劈而下鼻梁人中,直至胸腹!
那数十点暗器方自一齐撞在墙壁上“麻衣人”的身子却已贴身站在了孙空面前。
原来他竟将自己与长剑一起当成暗器,向孙空袭出?
孙空实在未想到他的身形剑法,会比自己全力掷出的暗器还要快上好几倍?
孙空只顾攻敌,忘了防护自己,等他瞧见青光时,那长剑已如雷霆般电闪而至。
他哪里还能闪躲得开?
自他暗器出手,至他倒地身亡,也只不过是弹指间的事。
他自己发出的暗器,撞在墙上而跌落的声音,他已经听不到啦。。
又是一条成名英雄离开人世,有如一颗坠落的殒星。。
又是四条大汉奔来,迅速用白布裹好尸身,迅速离去。
厅中剩下的七个人,仍然不动声色;当真是人人都抱视死如归的决心?否则又怎能如此沉得住气?
“麻衣人”一口气吹在自己长剑上,一串鲜血飞洒而去,长剑又恢复了晶莹光洁,又闪动著妖异的青色光芒。。
他冷冷又道:“下一个!”
本来坐在孙空身旁一人,面无表情,似是连感情都已麻木,闻声缓缓站起,道:“于文豪领教高招!”
此人颧骨高耸,两腮无肉,手脚甚是长大,坐在椅上时看来不甚特殊,这一站起,竟比别人高出一个头还有余。
“麻衣人”漠然瞧了他一眼,道:“‘大力神鹫’?”
于文豪道:“正是。”
“麻衣人”道:“我的挑战名单上没有你的名字,你走!”
于文豪道:“我不走。”
“麻衣人”道:“你不走,就得死!”
于文豪道:“生为武林人,于某当尽一分力,死而后已!”
“麻衣人”道:“好,很好,好好出手!”
于文豪不再打话,从腰间抽出一条青铜打造的三节棍,铜棍节节相撞,发出一连串叮当声响。。
※ ※ ※ ※
※ ※
洛阳城东南十里的官道上,行人商旅,人车辐辏,络绎于途。
突然行旅大敌,纷纷向道路两旁闪避,原来是一匹快马,急驰而至。
这是一匹高大健壮的紫骝马,马上骑著一个形容憔悴的汉子,披头散发,风尘仆仆,累得都快要从马上跌下来了,却仍旧打起精神,拚命催马疾奔。
突然那匹健马失足栽倒,将这汉子跌下马来,幸好他武功基础不弱,落地借势向前滚翻,化去了栽倒之力,得已未受伤害。
路上行人商旅一起为他拍手叫好,这人正是从东海之滨赶来的胡平!
他一登岸,就夺了一匹大宛名种的汗血宝马,一路往西直奔。
五花马、千金球当然舍不得这么名贵宝马被夺,立刻一路追赶而来。
但是胡平眼中,人命比马匹重要得多,毫不怜惜地催马疾赶,餐风露宿,披星戴月,日夜不停地赶路。
而那千金球与五花马,还有他们从西域带来的勇士,却是舍不得这样伤害他们的宝马的,他们只是追踪著胡平的方向,一路跟著来。
胡平却一路马不停蹄的急赶,他知道多耽误一天,就会多一些武林成名之士要丧命,他终于闻讯,今天就是中州九大高手要迎战那麻衣怪剑之客的日子。
迎战之地在洛阳城西十里之地的“连云庄”。
迎战时间是在日出之后。
而现在已经日上三竿,而他仍在城东十里,而这匹马终于不支倒地了!
西域大宛天马也都已经力竭倒地了,嘴旁的白沫,其浓如浆,奄奄一息了。。
有善心的路人过来要帮忙扶那匹紫骝色的健马,却摸到满手鲜血,不禁大吃一惊。
胡平已经无暇多作解释,见到一名骑马壮士,他一跃上前,不由分说就将他拉下马来。
那大汉大怒,拔剑而起,却被他一拳打在肚子上,痛得弯下腰去,一柄漂亮的长剑也掉到地上。
胡平一跃上了他的马,随手扔下一块大大的银铤,道:“对不起,我实在是有急事,必须赶路。。”
话未说完,他已策马奔去。。
任何地方都有乞丐,这里的路边也有。乞丐如果捉到鸽子,多半是烤来吃了,而这几名乞丐却将手中鸽子放了。
胡平急奔连云庄,本是有丐帮子弟给他通风报信,胡平这里夺马而去,又有丐帮子弟放了信鸽出去!
信鸽自然比马匹快得多,信鸽越过繁华的洛阳城,飞到了连云庄,落到了一名衣衫褴褛的乞丐手中。
这乞丐身高七尺,浓眉大眼,面孔血红,如果换了衣服,再配五柳长髯,活脱脱就是一个关帝圣君。
但是他还年轻,他只有一撮浓密的短髭;他也没有换衣服,一身破烂补钉的衣服,背上却有七口麻布袋!
他是丐帮的七袋长老,洛阳分丐的“快马神刀”李涛!
他从信鸽腿环中取出纸条,只瞧了一眼,立刻欢呼道:“到了到了,他终于赶到了!”
※ ※ ※ ※
※ ※
连云庄大厅中,除了那麻衣怪剑之客外,只剩下五人了。
“麻衣人”仍无丝毫疲态,只是神情显得更是落寞,目光四扫,喃喃道:“还有四个。。”
“摘星手”江杰冷笑道:“五个。”
“麻衣人”望也不望他一眼,道:“你不配与我动手!”
“摘星手”面色微变,忽道:“为甚么?”
“麻衣人”冷冷道:“我战的是武人,不是小人!”
“摘星手”面上一阵青一阵白,呆了半晌,突然仰天狂笑道:“你纵不愿与我动手,只怕也由不得你!”
“麻衣人”道:“我若不出手,谁也无法迫我出手!”
“摘星手”狂笑道:“到了我连云庄。。”
“麻衣人”道:“连云庄又如何?”
“摘星手”也不打话,只是伸出手来,两只指头一弹“嗒”地一声,发出信号。
只见他庄内院子里,奔出近百名的壮汉,手中抱著亮晃晃的大刀!
庄子的屋顶与墙上,亦出现近百名壮汉,手中弓箭拉开,集中瞄准著这“麻衣人”。
“麻衣人”冷笑一声,身子突地飞起,只一闪就已到了院中,扑入了众大汉之中,身形过处,那些大汉各各惊叫后退。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们手中的大刀纷纷落地,他们各各都被“麻衣人”的怪剑以剑柄敲中手臂,他们各各都抱著自己受伤的手臂退后。
高墙上,屋顶上安排的弓箭手,却无法以手中的弓箭射击,因为这“麻衣人”的身法太快,而且也很容易射到自己人。
谁知他身形又是一闪,以一种快入鬼魅的身法,突地纵上了墙头,手中长剑连柄带鞘地敲击著他们持弓箭的手!
他快速无比地奔行跳跃,很快地将近百名弓箭手的手部关节敲成重伤,无一幸免。
他们的弓与箭都落了一地“麻衣人”又已飘身落回到大厅,满脸不屑的表情,冷冷道:“你将这连云庄视为铜墙铁壁,在我看来却有如粪土!”
“摘星手”面色惨白“麻衣人”厉声道:“你们不要逼我多造杀孽,多牺牲人命,我只要真正的高手!”
突地一声暴喝,一条浓眉大眼的汉子大步走出,中州九大高手中,此人看来最是年轻,也不过二十六、七岁的年纪,但是神情却是最威猛,脚步沉稳有力,手持一双似钩非钩,似夺非夺的奇形兵刃。
“麻衣人”只望了他的兵刃一眼,道:“铁温侯?”
浓眉大汉道:“正是。”
“麻衣人”道:“闻得铁温侯的七丧戟,于当世武林十三种新创的外门兵刃之中,名列第八,想必自有妙著!”
厅中仍有四大高手,这才对望一眼,目中稍现惊色,显然在奇怪这海外剑客,怎会对中原武林情况,如此熟悉?
铁温侯沉声道:“这兵刃共有四种招式,三种妙用,恕铁某不能先行告知。”
“麻衣人”道:“无妨。”
铁温侯双臂一振,七丧戟十字架起,这兵刃青光闪闪,分量看来极是沉重,右手戟长三尺,左手戟长二尺七寸,戟身双带锋刃如剑,戟头尖端形如银光万字夺,夺下带著铁戟月牙枝,握手处却打造得如同“护手双钩”一般地模样,显见可兼具万字夺,双铁戟,鸳鸯剑,护手钩等四种招式。
“麻衣人”目光凝注这奇异的兵刃,目中又自露出一丝兴奋狂热的光芒,有如酒徒见著美酒,幼童见著新衣美食一般,显见这“麻衣人”
对武功一道之狂热,实已深嗜入骨,不可自禁。
铁温侯瞧见了这样的光芒,心中竟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股寒意。
但是他不能让自己的气势为对方所夺,他振奋起精神来,大喝一声:
“请!”
“麻衣人”神情又立刻恢复石像般的冷漠,应了一声:“请。”
铁温侯双足缓缓移动,双戟缓缓伸出。。
鞋底将石地擦得“吱吱”作响,双掌背上,青筋暴露。。
他早已蓄势待发,全身真力俱都已达巅峰,立刻便将发出惊心动魄的一击!
而这一击之下,亦必遭敌手的全力反击!
这一击之间,便可判出生死。。
一招之间决生死,不容退缩,别无选择,亦绝无后著!
厅里厅外,所有人的精神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