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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平又惊又急,怎么在这么紧急的情况之下就不见人影了呢?大吼道:“快告诉我,少爷在哪里?”
阿星道:“他爬墙出去了。”
胡平道:“多久了?”
阿星道:“吃过中饭没多久。。”
胡平心惊!这么久了,他已经不知走了多远了?
原来这个“清平剑客”史仲田没有儿子,只有一个独生女儿史春兰,武功高绝,尽得乃父真传,嫁了个武功高强的裴幼藩为妻,夫妇俩长年游侠,浪迹天涯,生了个儿子裴玉,自幼便被寄养在外祖父家,如今已十五、六岁了!
只因终年被关在深院读书,外祖父不肯教他武功,一时气闷不过,便异想天开,偷偷溜出去玩。
这裴玉凭著一时意气,丝毫没有考虑后果,搭著梯子爬上了后院高墙。
墙外可没有梯子接应,他竟闭著眼睛往下一跳。。
“砰”地一声,震得全身隐隐发痛,幸好没有跌伤。
这是一条并不太宽的巷子,两端却延伸得很长,裴玉忖量了一下,知道往左是他史家庄的大门,于是便朝长巷的右端走去。
此刻他的心情是兴奋的,对未来虽是茫然无所知,但却充满了幻想与好奇;因为这时现实的问题还未曾困扰著他。
走出长巷,是一条较宽的石板路,又是向左右伸展,裴玉本无目的,信步朝右方走去。
此时天色尚早,路上仍有行人往来,谁也不会留意这么一个十五、六岁的大孩子。
他却充满了新鲜与好奇,一路东张西望,左顾右盼。
有一顶绿呢官轿走过来,前面八名隶卒,扛著「肃静”“回避”的牌子,想必是早朝回来的京官,他就远远避在路旁,让官轿走过去。
官轿的窗帘深垂,他看不清里面是甚么人?他好奇猜想道:“里面坐的人,此刻在想著甚么呢?”
最后,他用书本上的一句话来做结论:“那总不外是‘名’与‘利’吧。。”
他哂然一笑,觉得自己远比坐在官轿里的那个大官要快乐得多,因为至少自己是完全自由的,没有任何的拘束!
他的心像是长了翅膀,飞到遥远的理想之国去了。。
※ ※ ※ ※
※ ※
他穿著的是一套湖水色的短衫,脚下蹬著一双薄底快靴,这不是他读书时的衣衫,是他为了出游特地挑选的轻快打扮。
转出这条路,是个不小的市场,此刻早市已过,只有零星摊贩,疏落人群,还有满地脏乱。
他施施然信步而行,心情轻松愉快,但走了不久,肚子却饿了。
这是第一个有关现实的问题在困扰著他。
市场里的东西很多,吃食也不少,济南城里著名的“糖葫芦”“山楂糕”“枣儿糕”都是他平日爱吃的,此刻见了,更是馋涎欲滴,恨不得马上买些来吃。
但他口袋里连一分钱都没有,他只能眼看著,这时候他才第一次了解到“金钱”的功用。
从这个问题开始,各种现实的问题都向他交相而攻了。
生活,这是人们最重要的问题,而生活最不能缺少的,就是金钱!
因为金钱几乎可以代表了一切!
有人说:“金钱并非万能。”但是如果没有金钱,却是万万不能的。
“该怎么生活呢?”
裴玉困惑了,首先,他连今日的晚餐都无法解决,那更不须谈到其他的了。
一些卖吃食的摊贩,见到他这衣著不错,都争相向他兜售生意,他都摇头拒绝了,其实他肚子已饿得咕咕直叫了。
随著肚中饥饿的程度,他内心的惶恐也在增加:“就算今天晚上不吃,明天也是要吃的呀?后天呢?”
他长叹了口气,除了会读一些不中用的书之外,谋生的方法,他一窍不通。
他甚至开始有些后悔,是不是应该回去?
但是他既定了决心,就再也不会改变“宁可死去,也不改变自己的主意!”
他的傻劲是有的,他随著行人缓缓走动,心中的思潮,却比人潮还要混乱十倍。
突然,有人在他背后轻轻拍了一下!
他茫然回过身来,一个猥琐的汉子,正望著他笑,奇怪的是,他此时像是身不由己,居然跟著那人跑了?
那人走得快,他也走得快;那人走慢些,他也就慢了些。
他潜在的意识虽是清醒的,但是身躯却像是已听到自己的命令。
那猥琐的汉子走出市场,七转八转,走往一条更狭窄更脏乱的巷子,那巷子两旁的房子建得很低矮,房上加楼,楼上加房,拥挤破旧。
巷子太窄,对面当窗放著的东西,从这里窗子伸手,就几乎可以拿到。
走到巷子里最后几户,那猥琐汉子走进一个小门,裴玉似是著魔,也跟著走了进去。
房子里又臭又小,有几个妖形怪状的女子坐在楼下,高声笑骂,完全没有一丝女人的味道。
那些女人一看见这汉子带了裴玉进来,一涌向前,围到他身边,七手八脚地在他身上摸著、捏著,有的说:“这货色真不错?”
又笑骂这猥琐汉子道:“嘿嘿,你这‘白眼狼’的‘拍花手法’还真是愈来愈灵光啦?”
另一名看来年纪不大的女子道:“甚么叫做拍花手法?”
“还不就是江湖上最下三滥的一个迷魂药,从背后往肩上一拍,魂儿就没啦,乖乖的跟著走。。”
“这小子就是被‘白眼狼’拍花了。。”
“你没瞧他两眼发直,神情呆滞。。”
她们在讨论,那“白眼狼”已领著裴玉上了楼去!
就在楼梯口,又遇见一个艳丽女子。
“白眼狼”立刻恭声道:“三姊,瞧瞧这个货色,在下我刚刚才弄到手。。”
这个三姊顿时眼睛大亮!
一伸玉手,摸著裴玉的脸,一面笑道:“嗯,不错,皮肤真嫩,脸蛋儿好像吹弹得破。。打扮打扮,包管比女人还好看。”
裴玉迷迷糊糊地生气,但他脑海里一片浑沌,连这生气的感觉都不太明确。
这“白眼狼”听了很得意,立刻谄笑道:“难得三姊您满意,这个价钱。。总得稍稍增加这么一丁点儿吧?”
三姊竟然毫不小气?怀中摸出一叠银票,抽了一张五十两的塞到“白眼狼”手上,道:“去去去!有好货色,全都送到我这里来。”
“白眼狼”笑逐颜开,一叠声应著是,欢天喜地的去了。
这三姊牵著裴玉的手又上了一层楼,转过一个弯弯的回廊,在一间房门上敲敲,唤道:“亚萍!”
里面是一名二十余岁的妙龄女子,开门恭迎,道:“三姊。。”
三姊将裴玉往房里一推,道:“这是新来的,你替他打扮打扮,对面‘东三娘’那里,可以卖个好价钱!”
这个叫亚萍的女子上下打量著裴玉,一面道:“打扮成女的?”
三姊笑骂道:“你明知道‘东三娘’做生意的对象是‘后庭花会’专门收集一些卖屁眼的。。”
亚萍叹道:“这世界怎么也会有这样的男人?真的女子不要,却喜欢玩‘后庭花’。。”
三姊又神秘一笑道:“‘东三娘’的生意其实做得很大,一些达官贵胄的官眷,也有须要的!”
亚萍“哦”了一声,三姊道:“扮漂亮些,也许可以卖个好价钱。。
我先到‘东三娘’那里去探个口风。”
三姊一走,亚萍果然从衣柜里翻出一些女人的衣服来,在裴玉身上比了比,就决定用这套大红薄纱的。。
十五、六岁一个大孩子,个子也不太高,脸上稚气未脱,本就眉清目秀,亚萍将他发髻打散,重新编成辫子,淡淡的胭脂花粉,立刻就变成了清秀佳人。。
就连这亚萍自己身为女人,眼中也现出了激赏之色!
突然门上有人叩门,亚萍开门一瞧,外面一个小丫头道:“亚萍姊,七号房的亚琦又在闹情绪。。”
亚萍一怔!道:“好,我马上就来!”
她要过去,又不放心裴玉,道:“容儿,你留在这里,好好看著他,别让他出这房间。”
这小丫头叫容儿,答应了一声:“是!”果然守住裴玉。
亚萍还不放心,又将房门从外面反锁,这才匆匆赶去。
这个容儿望著裴玉,心中想著:“不知三姊与亚萍何时又买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子回来?”
二人相对无言,容儿只好主动打招呼道:“我叫容儿,是这里的丫头,你叫甚么名字?”
裴玉是被江湖下三滥的专门诱拐妇孺的人口贩子,用一种叫做“拍花散”的迷魂药给迷了来的,至今仍是手脚无力,全身酸软,脑袋瓜里一片浑浑沌沌,几近空白,也不知如何回答?只是望著容儿傻笑。
但是他至今没有吃饭,肚子饿这回事却是不会忘了的;肚饿之人嗅觉就特别敏锐,裴玉似乎闻到香味?他禁不住一股原始的冲动,起身走到一支靠墙的五斗柜前,那香味是从抽屉里传出来的。
裴玉拉开抽屉,里面有一些杂物,还有一支小小的檀木盒子。
香味更浓了,裴玉取出盒子打开来一看,满满一盒银杏大小的红色药丸。
一阵芳香,扑鼻而来,引得裴玉馋涎欲滴,立刻伸手抓了一把,塞入口中,咔崩咔崩地嚼碎,吞入肚中。。
容儿大惊!阻止道:“不行不行!这是亚萍姊的药,不能随便乱吃的。”
裴玉腹中饥饿,哪里管他行或不行?伸手将容儿推开,又抓了一把,塞入口中!
转眼将这盒数十粒药丸吃光,肚子仍嫌不饱,又见柜旁墙角处,浸泡著一瓶药酒。。
大大的一支瓶子,里面竟是大块、小块,敲得粉碎的骨头碎片。
也不知是甚么骨头?也不知是浸来干甚么用的?裴玉在神智不清之下,捧起酒瓶,仰头畅饮!
吓得容儿拚命扯也扯不住,反而被他蛮力一推,甩在床角,撞得几乎晕了过去。
幸好亚萍与亚琦一齐开门进来,只见这裴玉腹痛如绞,满地打滚,容儿额上血流如注,急道:“这是怎么回事?”
容儿道:“她突然发疯,把你的药也吃了,酒也喝了!”
亚萍奔来,见到空盒子与空酒瓶,大惊失色!道:“槽了,这是一盒极厉害的壮阳药,还有强精补肾的‘龙骨虎胆酒’。。”
她急得跌足道:“普通壮汉,也只能吃半颗,他怎么一口气全部吃完?那样会血气冲断心脉而亡的呀!”
亚琦道:“你的房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亚萍道:“还不是三姊,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弄来的?说是先放在我房里。。”
只见这裴玉在地上一阵抽搐挣扎后,竟僵硬如死。。
亚萍、亚琦、容儿三个女人又惊又惧,手足无措,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容儿哭道:“怎么办?他要是死了,是不是我们害了他?”
亚琦道:“不许哭,不要惊动别人,惊动官府?”
亚萍道:“对!不能惊动别人,我们先把他抬到床上睡好。。”
容儿努力不哭,却已吓得发抖,抽泣道:“三姊到哪里去了?三姊怎么还不回来?”
亚琦喝道:“不许哭,再哭就把你送到衙门去打板子。”
亚萍却道:“没有死,没有死。。他还有一口气。”
亚萍急忙伸手按摩裴玉的胸口。
裴玉缓过一口气来,呻吟道:“肚子痛。。”
亚琦也赶来搓揉他的肚子,一面急道:“好些了没有?还痛不痛?”
她为了按摩得贴切些,将手伸进他的裙子底下,突然摸到一条异物心头一惊!慌道:“她不是。。女的?”
亚萍道:“不是,是三姊带进来,要我帮他换了衣,化了妆。。”
亚琦、亚萍俱为窑姐儿,有些惊奇 并不慌张,反而吃吃笑道:“想不到他的话儿,颇有看头。。”
亚萍笑骂:“怎么可能?才十五、六岁。。”
亚琦牵她的手伸入裙内:“不信你自己看!”
亚萍伸手握住,不禁也吓一跳,触电似的缩手,惊道:“好家伙,这。。可能吗?”
亚琦笑得有些邪:“可能他天赋异禀。。”
亚萍有些怀疑:“会不会是药丸药酒。。”
容儿知道裴玉没有死,就放心了,见她二人神秘兮兮,忍不住插嘴,道:“你们在说甚么呀?”
亚琦、亚萍同时喝道:“小丫头不懂,不许问!”
裴玉又呻吟道:“水。。我要喝水。。”
容儿一向是伺候茶水的,偏偏亚萍房间没有茶水;便起身到隔壁房间去,倒了一杯水来。
裴玉一杯水喝下去,神情莫名其妙地有些清醒?原来这“拍花散”
最怕的就是水。
裴玉又道:“还要,水。。”
容儿不知,还以为他又要喝水,果然又去给他倒了一杯来,裴玉却夺过水杯,淋到自己的头脸上!
他立时清醒,想起了这其中的一切经过,力气也恢复了,虽然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也意识到这一定不是好事!
他从床上翻身而起,大声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