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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麻子的表情顿时变了,变得很纠结,眉毛眼睛皱在一起,鼻孔放大鼻毛颤抖双唇张开,脸色由白变红由红成紫,到最后变成了黑色,满脸的麻子反而看不出来了。
我在纳闷,这块银子就算再怎么稀罕也不至于让刘麻子变成这样啊。
我催他:“老板,我的芝麻饼呢?”
刘麻子的视线穿过我的肩膀盯在我的身后。
我转过头,这才注意到这里的气氛完全不对,之前还是人声鼎沸地像耳边同时有一千字鸭子在叫,现在是鸦雀无声,没人敢说话,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人海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分开来了,大家都挤到两边去,留下宽敞的位置给别人。
一匹高大的马不知道何时出现在我身后,马全身雪白,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杂色,马身上挂着黄金铃铛金流苏,看起来神采奕奕。
马身上坐着一个穿男装的姑娘,之所以一眼就看到那是姑娘是因为她的长发是盘成发髻的,上面还插满了金银珠宝琳琅满目。而她身上干脆利落的胡服却是彻彻底底的男装,丰满的胸部被布料裹起来,呼吸时候胸部起伏就像波涛汹涌的大海。
我和马面对面僵持着。
刘麻子用我从没有听过的谄媚的声音说:“姑奶奶,您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小的都满足您。”
“我看上了你……”鞭子点在刘麻子面前,刘麻子呼吸加速,几欲昏厥过去。
“家的芝麻饼,还有多少尽管拿来,要钱就去问我哥拿。”坐在马背上的胡服丽人开口说话,清脆的声音难掩领人盛气。
我的芝麻饼……我眼睁睁看着本该属于我的芝麻饼被刘麻子一股脑地包起来,交给了别人。
我抓住剩下的几个,塞进口袋里,把银子往刘麻子怀里一塞,说:“老板不用找钱了剩下的就当是小费。”
拿了芝麻饼就赶紧跑,但是没等我钻出来就被几个人团团围住。
身穿铠甲手拿长刀身上标着国家军队的标志的城管把我的路堵住,马背上的人说:“小哥,你胆子不小,敢拿姑奶奶我的东西。”
“先来先到,何况我付了钱,这东西就不是你的东西。”我抬起头,对她说。
我看清楚那姑娘的脸,白嫩可人的娃娃脸,看起来像一尊瓷娃娃,让我想到倾城倾国的杨贵妃,只是她这身打扮叫人无语,头上珠簪插得密密麻麻,身上却是一副男子打扮,包括她腰上别的刀子脚上踩着的靴子。
她这样出现在大家面前,居然没有男权主义风化协会的人跳出来骂她有伤风化有辱门面的。
她抚摸着鞭子笑起来,对刘麻子说:“你来评理,这芝麻饼是谁的?”
“姑奶奶你的。”刘麻子笑得那么是花儿朵朵开。
我恶寒到全身掉鸡皮疙瘩了。
“大家说说看,这东西是谁的?”她又问众人。
“姑奶奶你的。”大家异口同声地说。
我楞住了,原地转了一个圈,只看到大家都有着敬畏的表情。
那人伸出手,鞭子就在我眼前,说:“小哥,你现在明白了没有,芝麻饼是姑奶奶我的,你拿了我的东西就是偷,你偷了我的东西就要赔。”
“赔什么?”我反问。
“一个人啊。我家里缺少一个做牛做马的苦力,也缺少一个替我家小宝儿打扫房间的小厮,不如你就把你赔给我。”
“谁是小宝儿?”
那人摸着身下的白马,说:“她啊就是我的小宝儿,是不是很像姑奶奶我?”
“你喜欢别人说你像一匹马?”我把我脑袋里想到的第一个反应说出来了。
结果那人脸色一变,鞭子如一阵风刮到我面前。
说时迟那时快,在刀光剑影之间,有人出手了,把她打来的鞭子抓住。
唰……所有人都憋了一口气。
我看到眼前翠绿色的小翠,一口气缓缓吐出。
小翠,你又救了我一命。
小翠站在我面前,手里握着她的鞭子,说:“你知道你打的是谁吗?”
“谁?还能是谁。不就是一个落魄的公子哥儿,比别的公子哥看起来干净一点清秀一点,不像是李刚的儿子,我打不得吗?”
“她是……”小翠快要泄底了,我立马把她抱住,说:“在外面还是不要说出口的好。”
“娘娘,放心,只管让我来。”小翠在我耳边说。
我半信半疑地放开她,小翠走到那人身边,示意她弯下身听她说悄悄话,那人起初不肯,后来看小翠坚持,真的弯下腰听小翠说。
小翠只说了一句话,那人换上喜悦的神情,从马上下来,走到我面前一把抱住我。
我被她结结实实地抱住,在她怀中变成了一根木头。
形式一转,无数眼珠子都掉落到了地上,大家的下巴也掉了下来。
那姑娘喜滋滋地对大家说:“大家散了吧,芝麻饼的事情就不追究了。”
城管开始赶人,拥挤的人群渐渐散去。
而我还被她抱着。
姑娘,不,姑奶奶一转身上了马背,拉着我的腰带把我抓起来,我在她手中翻了一个身,最后趴在马背上。
她喊了一声驾,马拉开了蹄子往前跑,前面有一军队的城管替她开道。
我趴在马背上肚子被撞得难受反胃想吐,那芝麻饼想必也是碎了,只是不知道在我生命危急的时候我干嘛要想芝麻饼这件事情。
马跑了一段时间,到了一处地方,破破烂烂的门在我面前敞开,门口趴着一只快要死的老狗,有人从她面前走过,狗只呜咽了一声,又把头放下,继续睡它的大头觉。
姑娘把我从马上拉下来,我脚一落地就吐出来了,怀里的芝麻饼也纷纷落下。
姑奶奶嫌恶地看着我,拎着我的衣服,说:“你就不能晚点吐吗?看把我鞋子都弄脏了!”
这时候从那破烂的门里走出一个人来,左手里拿着锅铲,右手拿着扫帚,嘴巴里念念叨叨的:“这日子还怎么过啊,什么事情都要让我一个人来做,做菜做饭打扫卫生洗衣服……”
我问他:“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白眼看我,指着那褪色地厉害的门说:“自己不会长眼看啊。”
那朱红色的门红漆斑驳,露出里面木头的颜色,还贴满了各种广告,底下写着广告位十文一个月,再往下面有黑漆写的字,国舅府,国家重点保护单位,参观一人二十文钱。
国舅府?
我一愣。
姑娘用力地踢了一下门,门上掉下无数的红漆,那门也摇摇晃晃,吱呀一声,往后倒去。她好像也讨厌这扇门,说:“我非把这扇门拆了不可。免得总是丢姑奶奶我的面子。”
“呦喂,姑奶奶,您轻点,这门可是府里的不动产,搁以后就是古董一件。您这一脚踢掉的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门后一人扛着那扇门往旁边走,门打开,里面的院子中满了青菜萝卜,屋顶上爬满了天罗丝瓜的枯藤,还有几个老丝瓜还留在架子上。
“咯咯咯……”角落里传来母鸡的叫声,如果我没有看到门上写的字,我还真以为这里是生态健康农家乐大院。
姑娘拉着我往屋里走,一路上我是大开眼界,这里融合了自然的美与后天的精巧,在有限的空间里创造最大的经济效益,如果我是财政部部长,我会发动全民向这户人家学习。
我被拎到了大堂,这里比门口好,至少屋顶是完整的,家俱尽管都是缺胳膊断腿用木桩钉着,但是也是能用的。
穷
墙上画着几幅字帖,那字写的倒是不错,看起来秀气十足。下方署名:杨玉环。
我觉得这名字越发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姑娘打开窗户往外面吼了一句:“杨国忠,你给我出来。”
“来了来了,急什么急,慢慢来。”慢吞吞的语调,伴随着慢吞吞的脚步。
过了许久才从走出来,那个叫杨国忠的人穿着洗得发白的衣服,手里拿着一本破烂的账本,一副穷酸相。
听到这名字,我猛然记起这个叫杨国忠的人到底是什么来路,也明白过来我会熟悉杨玉环。
杨国忠就是天下第一首富也是天下第一黑心商家,而杨玉环前段时间还在宫里和我互称姐妹。
我怎么会不熟悉呢,熟悉的很。
只是这里破烂地样子和天下第一奸商首富贪官的名号对不上号。
这破烂的房屋每一个角落力所能及地拿来种菜养鸡,哪里有一点富贵人家的样子。
“公公您辛苦了。”杨国忠双手抱拳,笑得像一尊被贡奉的弥勒佛。
“不辛苦。怎么会辛苦呢。”我一下子就进入了状态,做太监做太久了,一举一动都无比太监了。
杨国忠面露难色,说:“公公你怎么会不辛苦呢。”
“一点都不辛苦。”我想怎么跟他说话那么累呢,一直强调我辛苦干什么?
他脸色越发难看。
旁边那位姑娘看不过去了,从杨国忠口袋里抢了一把银子出来,对杨国忠说:“差人办事这点钱就别省了。丢不丢脸啊。”
杨国忠怒瞪了她一下,说:“败家子,就知道往外掏钱,你知不知道我们家穷的连米都买不起了。”
我眼角一抽,心想,这大概是比你说你杨式集团每年都亏本还要大的谎言了。
杨国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走我手心最大一锭银子,笑眯眯地说:“公公辛苦了。一点点意思,我知道公公在宫里见惯了市面,也不在乎这点钱,拿这点钱贿赂公公是玷污了公公高尚的品格,我是绝对不会做的。”
“呵呵,杨国舅说的有道理。”我假笑。
无奸不商眼前的人最奸。
姑娘说:“喂,你拿了钱了,也该交代了姐姐叫你过来要传什么话给我们?”
小翠到底怎么跟她交代的?我还没底,一下子也说不出来。
我说:“奴才先问一句,眼前的姑娘叫……”
“我叫杨宝珠。杨家二小姐,现在还有什么问题了吗?”
“那就没有问题了。娘娘她要我出来是说她在宫里过的不舒坦……”
杨国忠一拍大腿,说:“娘的赔钱货,又缺钱要问家里要钱了,这不是要我命吗!”
我顺着他的话说:“娘娘的确有这样说。”
杨国忠伸出瘦骨嶙峋的手到我面前,如秃鹫抓兔,紧紧地握住我的手,说:“我的命好苦,怎么有这样一个会花钱的妹妹,拿出去的都是白花花的钱,你知道这种感觉么,就好像无数把刀子齐刷刷地割你的心,让你生不如死啊。”
说着,他的泪水就齐刷刷地下来了。
他的情绪感染到了我,我也跟着难过起来,是啊,钱多难赚啊,杨贵妃怎么就那么奢侈,她哥哥辛辛苦苦赚钱容易吗,这样的女人该谴责!
杨宝珠杨家二小姐也就是那姑奶奶则是冷哼一声,说:“钱放家里也不怕发臭。”
“又一个败家女,又一个不孝女,我怎么那么命苦啊!”杨国忠以泪洗面。
我猛然醒悟过来,我居然对着一个万恶的资本家生出了同情心,简直是罪该万死。对于这些剥削人民的血汗钱还每天哭穷哭亏本的资本家就该投以鄙视的目光。
我说:“国舅爷,娘娘还说……”
“还说要我把钱给她是不是,简直是要我死!”他像陀螺一样在屋子里转动,一转身坐在椅子上,那椅子吱呀了好几声才稳住。
杨宝珠对我说:“别理睬他,他就爱钱,姐姐要多少钱?一万两够不够?”
杨国忠猛拍桌子,说:“狗屁,前两天还给过她五千两。”
“还不够她喝茶的。”杨宝珠不屑地说。
“你……你……”杨国忠指着杨宝珠痛心疾首。
“给钱。利落点。想赚钱就要先下成本。”杨宝珠比他要干脆。
“给你。”杨国忠恶狠狠的目光要把钉穿,从破旧的衣服的口袋里的口袋里掏出一叠银票,抽出一张给我,给我以后,他说:“回去告诉杨玉环,没把皇后拉到我们这边来,别想再问我要钱。”
“我替娘娘谢谢国舅爷。”我拿了钱就塞口袋里,原来这笔钱是来讨好的交际费,与其让杨贵妃用,还不如直接给我。
我问心无愧地收了钱,银票入我口袋,我依旧面不改色。
等拿了一笔不属于我的大钱,杨宝珠带我离开,我心里有些忐忑,就怕他们突然怀疑我的身份,然后把我咔嚓了。
杨宝珠走在前面,满头的珠簪摇摇晃晃,在阳光下只见金光闪烁五颜六色好不刺目。
等到花园里,杨宝珠突然抓住我的手臂,把我往假山里拉。
我一时措手不及被她拉到假山狭小的缝隙里背靠在坚硬的假山上,全身都逼出冷汗。
“二小姐你这是……”我应该没露相吧?应该是……
杨宝珠冷笑一声,说:“你真是姐姐宫里来的太监?”
“是。”此刻命在旦夕不是也说是。我用力点头,眼神像钢铁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