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书名:只有相思无尽处
作者:卫如桑
文案
汝负我命,我还汝债,以是因缘,经百千劫,常在生死。
汝爱我心,我怜汝色,以是因缘,经百千劫,常在缠缚。
夜夜笙歌九重阙,红颜枯骨修罗场。
帝都长安痴人梦,只有相思无尽处。
单相思至相思,说不得至爱不得。
情之一字,最苦求不得。
内容标签:青梅竹马 宫廷侯爵 虐恋情深 不伦之恋
搜索关键字:主角:安息 ┃ 配角:安娃娃,安苏,纪如吟,白卿尘 ┃ 其它:
☆、一
作者有话要说:这绝对不是个坑!原定故事是发生在唐朝武后之后的一段架空时期,故事人物一概不牵扯到历史人物。初次古风,文笔堪忧,雷人望不被唾弃(……)如果文章有不足希望指正,新人与您一同进步。保证完结,也希望您能看下去。
今天是上元节,长安人最热闹的日子。云疏月淡,我跪坐在梅枝后掰花瓣玩,百无聊赖之余抬眼望向对面的亮着微微灯火的屋子,坐等安苏出来。偶有肃风拨撩花圃边缠绕起的护花铃,冷冷清清的声音砸在耳边,莫名激起一阵寒意,不觉拢了拢袖子打了个呵欠,渐渐有些睡意了。
按说今儿个可是灯会,单想想那遥遥一条朱雀大街各色花灯交映生辉,灯谜下玉面檀郎更不为鲜的热闹光景便是惹人心痒,难道这般热闹她会不去?思绪走远,耳边又听到些响动,细听是安苏声音不错,另一个则应当是那个南蛮妞白卿尘。我忙不迭半跪着俯在梅枝后眯眼看去——安苏手里正附在白卿尘耳边说些什么,不时又红着脸轻笑几声。我暗嗤,这女登徒子,又是一派小女儿家怀春的做派……恩,话转回来,她曾几何时又纯情过了?
二人不知在说些什么,在门前磨蹭许久,直至我腿脚彻底麻了适时施施然离去。
阿爹育有三女六子,长女安苏,次女安娃娃,我为幺女,名曰安息。六个哥哥,除大哥满腹诗书抱负,其余几个哥哥皆是长安有名的纨绔子弟。说是兄弟姊妹,其实除二哥三哥皆是四姨娘所生,其他子女都非同母所诞。好在乱中有序,爹爹毕竟是将军,既是能收得了这许多姨娘,生得了这许多儿女,自有一套手段,连治军队的手段也拖到府里来用,若起了什么争风吃醋之云的事端,是要吃杖刑的,因而我们这些子女虽不亲近,也倒相安无事。
这个白卿尘是安苏九岁那年认识的南蛮妞,生得很秀气,说话带着好玩的口音,我们这些孩子尤其爱逗她玩乐,安苏总护着她。
我目光紧紧盯着她们背影目送她们出院,旋即松了口气站起身来揉揉腿。
“偷你几个物件还得受这份罪,磨叽个鬼,呸,若不是早前画眉梳妆时恰好缺了胭脂,我又何必这样偷偷摸摸做贼……”我不知耻颠倒黑白乱骂一通,迅疾窜进屋去,抽出安苏妆奁正欲豪夺时怔住了,颤着手将最上头那青花小皿拧开闻了闻,忍不住颤声轻呼。
“岚斋的胭脂……”
侧过脸看衣架时又傻了。
“四,四季小舫的衣裳!”
这俩家可都是长安数一数二的贵,转身禁不住在她屋里头一阵翻找,越是翻下去越是为自个儿可以认出这么多奢侈物件欢喜,越是欢喜口中就不觉越是怒骂:“安苏你这屯财无道的妖孽,有这些好东西,也不知道拿出来与妹子共享一番!”
顿了片刻捻起些胭脂涂抹在唇上抹匀了在镜前咬唇眨眼扮媚,不留神将自己也恶心了去,定定空咽了口气。心怀宽广将一众好东西纳入广袖;踮着脚正欲踏出屋去时撞上一物。
“墙?”转念一想又觉不对,片刻后笃定道:“不对,是门。”抬眼却迎上安娃娃一张脸,笑容端的是温软,可又隐隐与往日有些许不同,我虽打小与她相熟,却碍于她对安苏有莫名的敬重,将豪夺来的东西往身后藏了藏,哂笑一声。
“强是谁,蒙又是谁?”她问。
我斜睨她一眼叹气,掐细了嗓子干咳一声,装腔作势调着戏子腔道:“阿姐问这作甚啊……墙是奴家的那个谁,门是奴家的那个啥,这样,阿姐可懂了?”
许是扯得离谱,安娃娃一沉脸色将门带上,指尖往我饱满天庭上戳着将我往屋里拱:“不同你闹了,我来是想找安苏,她人呢?”我旋即答道:“安苏去灯会了,让我替她理一理妆奁。”
她倒不疑我漏洞百出的胡话,摸了摸午间小憩时被我用墨汁描摹过一遍的眉,将眉心皱成川字看向我:“安苏下月就要出嫁了。”
“出家?”我原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她不是一向同我和娃娃一般愁嫁的紧么,这一晃儿工夫怎么就要出嫁了?
娃娃沉着声:“是出嫁,那边是庆王府的庆王,聘礼早间也下来到咱府里了。”我算算时候,那时我正要描唇,方起了洗劫安苏的念头。再看安娃娃,方才还好端端的笑着,现时又一脸丧气,语气似带不舍,难为她一张脸了。
我顺她所言想了想,那安苏不时红脸不时笑的模样便很好理解了,想着想着心里头生出些不舍,想说什么又说不出,终是嗫嚅出声:“那……出嫁了便要搬去庆王府住了是不是,要回安府也得那个什么庆王的同意是不是,可是那个庆王又是谁?我怎么都没听说过,能配得起安苏么……”
一边低着头去揉袖摆,一边低声:“她都不同我说。”
☆、二
安娃娃却怔了眉眼,噤声片刻,适才沉了声音,低低的声调恍似要化一阵薄烟散在风中。
“庆王殿下是储君的最好人选,而今皇帝生了恶疾,想必命不久矣。庆王殿下应是与帝位遥隔几步罢了,安苏嫁去,日后必定会过得好。”说罢又习惯性摸了摸耳垂。
我应了声“嗯”听她如是道来的确不失为好,可到底是多年亲如唇齿的姊妹,就这样离开身边,有许多舍不得噎在喉中,憋得心窝有些难过。
隔日安府。
府中尽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红,一片径直落入眼中有些习惯不来,我眯着昨日哭肿的眼睛将喜婆一脸的谄媚尽收眼底,喉中无来由泛起一阵呕意。
目光掠过她伸来讨赏的一双枯手,鼻尖哼了一嗤,索性绕过她。几步上前推开了屋门去看看安苏,意料之外未见着白卿尘在她跟前,便问:“那南蛮小妞呢,不应在屋里头陪你说话么?”
安苏转过身对我笑了笑,面上精致妆容却掩不住委屈:“猫儿在白府,说是身子不爽。我自然不信,其实我也不苛求她能来,毕竟昨夜里我似乎是招她了……”她一贯叫白卿尘猫儿,倒也贴切,喜怒无常,爱耍小性子,的确乖戾的似个猫。
安苏又偏着头想起什么关键所在似的,只疑惑道:“我只是说日后未必得见了,感念她对我姊妹般的情谊,话是客套挑不出错的,她这是恼什么?”
自然是你嫁出去了她心里头舍不得你,你还在那客套来去,生闷气了。
我倒了一碗茶饮了一口,咬着杯壁也只能劝慰她几句:“说来那南蛮妞是极重视你的,想是一时舍不得你。”
安苏端端一个傻人,怔了怔,又回我话:“她重视我还不让着我,昨儿灯会的时候巷口王家胭脂都被她抢走了……”
我直接忽略她满口傻话,郁郁道:“安苏,我也点舍不得你。”
她不再答我。
我后来闲得无聊将这番话告诉白卿尘,听说白卿尘当天在家难过的喂撑死了一只白兔儿。
后听闻,安苏嫁与庆王的婚宴极为风光,庆王又册她为侧妃,只低正妃一些。可后来的姜家娘子也是这个阵仗这个位份,我家安苏也不是最特别的,心里总有个地方为她不平。
☆、三
诸多繁缛礼节,安苏终踏上花轿,一行人抬轿热热闹闹走向庆王府。
我同娃娃立于阿爹哥哥们身后目送众人簇拥花轿而去,侧首将目光落在身旁娃娃稍郁脸色之上,不由得劝:“今儿是大喜的日子,又不是安苏一去不回了,哭丧着脸做什么?且笑一笑,一会子还得赴宴呢,别扫兴。”
待她应我之时,花轿已远,连喜乐的声音也不甚清晰,望着方才众人走过的长街愣了愣神,我莫名厌恶起了这种男婚女嫁的事宜。
至婚宴上,阿爹不胜酒力先回了府,只留我们几个子女,娃娃不住频频向庆王敬酒,几杯见底再满上,脸色已经微微晕开了一片红。
她似尚还不知自个儿什么酒量,端着酒杯一饮而尽后又要给庆王敬上一杯,第八杯见底时我禁不住抓住她的手示意已经够了,不料是徒劳,她一把甩开我的手含着笑将第九杯递给庆王,声音低沉了一些。
“庆王殿下府中有妻妾无数,而安府的安苏却只有一个,而今嫁与殿下,望殿下能珍之爱之。婚宴之际承这欢好气氛适才与殿下累述这一句,礼数不周处只望殿下海涵,毕竟是嫡亲的姊妹,只本着心罢了……”
说着又抬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我疑心她是不是已经醉了,这般话说的竟如此不合时宜。庆王他有妻妾无数,宠谁爱谁都是看他心之所向罢了,况且……
“哟,此时新婚燕尔,没成想安侧妃还需得她妹妹来替她邀宠?安二小姐这担忧的好是时候,莫非这几杯酒下去糊涂了不成。”
气氛由此一句语气娇滴滴的冷嘲热讽直直冷下,循声望去却不知一桌酒席上究竟谁开了口,我目光转向庆王,他依旧那气定神闲的模样,与他无关似的谈笑风生,看来没有要理会女人斗嘴的事情的意思,只举杯寥寥几句话倒也将气氛带了起来。
娃娃却仍站在那处,脸色尴尬。无奈之际我只能扯她坐下,硬着头回了一句:“邀宠自然不是,而现时的确是新婚燕尔,柔情确实不足与外人道,二姐大抵也是舍不得安苏姐又因醉意上头方多说几句。庆王殿下都未曾多言,旁人又以何权来指点殿下家事?这大喜的日子,民女口拙,不知说些什么贺词来得好,便也祝殿下同阿姐长长久久。”
我一向不胜酒力,三杯已至极限。
此刻却举酒笑饮,目光定定顿在醉得只顾傻笑的娃娃身上,不觉几不可闻一叹。我舍不得安苏溢于言表,她却是从来都是藏心思最深的那个。虽然有些时候这厮二兮兮怪傻的,比方我毛笔往她眉上描她会说很好看,比方打雷天她害怕要点烛火竟点着了被褥,比方她拿胭脂写我名字说要丹字书名克死我,可毕竟人不轻狂枉少年。
周折许久酒席才散了,我扶着娃娃上轿回家,她迷迷糊糊扶着我的手正欲上轿,脚下一个不稳便跌在地上,终于哭出声来,任我惊慌失措将她连拉带扯揪上轿也不怪我,再后来哭着哭着竟伏在我怀里睡熟了。一路颠簸也不曾醒来,我头脑发昏胡乱揉了揉眼角,挑起轿帘向外望去,只有几间民居门前房檐亮着几盏灯火,万籁俱静,不见安苏。
那个会偷偷在我药里加一颗糖豆,会在杂书上贴上正书皮让我当着先生面儿放心看的人,如今嫁作他人妇,再不在我身边了。
待下人在轿外道是到府了我才抽回了神,扶着娃娃亦步亦趋回屋去,也不教下人来帮把手。无意嗅到她身上有一股极好闻的杜蘅香气,染了酒气,竟有点让人心猿意马……思绪游走我倏地一惊,身边这个人可是自己嫡亲的姐姐,脸上又一阵烫,下意识将她向外推了推。
怀里睡得正酣的娃娃被惊醒了,吐了自己一身,我愣在一边看她醉醺醺的样子。不知是不是方才喝多了酒,酒劲上头模糊了神智,竟分不清此刻究竟是哪里在痛。
醉酒应当是头痛些,怎么感觉是心口在痛?
☆、四
回屋已是许久之后的事了,扶着她在床上躺好,伸了伸酸痛的手臂,我暗想下人手脚终究不如自己的轻稳,起身在她屋里翻找出一件衣裳正要给她换上。
又好似想起什么来,手上动作一顿。
衣裳要换不是还得脱么?我目光顿在她睡得一脸安详任君采撷的模样,酒后的神识尚还昏昏沉沉,鼻腔里蓦然有些发热。紧接着头脑一热,抬手覆上她衣领处慢慢为她解下外裳,顺手抛到脚下,没留神指尖碰到她里衣外露出的肌肤,鼻尖悬而未落的一点红溅在手背,手下一顿,却再没有为她重新再换上另一件衣裳。
只是禁不住将唇附上她眉间,沉沉一吻,又为她盖上被褥,方乘着几分醉意出屋带上门。屋后酒劲又一股脑的冲上来,前半宿不知怎么鼻血涌得没完,后半宿又因不胜酒力,折腾得好几日没怎么出屋。
当夜回府之后的种种也于酒醒后被忘得干净。
之后的日子便也逐了原前轨迹重新平静,未因少了安苏有何更改。约是安苏嫁去三月之后,先帝驾崩,庆王即位,举城或惊或憾或喜,民间百态。
走在朱雀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