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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一猎断的翅膀-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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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有契约规定的,他供我弟妹读书,我做他的仆人兼男宠,就这么简单,我想让我弟妹过上幸福的生活。”

  “那是在他还没有爱上你之前的约定吧,如果现在你跟他说要离开,他一定会放你自由的,而且,也一定会保证你们优渥的生活。”

  “但是,我不想欠别人的人情,更不想欠他的。如果要我摇尾乞怜地求他施舍,我宁愿象现在这样出卖身体。”

  此时的嘉颜简直是在吼叫了,五个月来的积累的愤怒和伤痛,象洪水般汹涌地发泄出来,他愤恨地拍开抓住自己肩膀的手,转过头去。

  从未见过这么激动的嘉颜,也没想到他看似柔弱的外表下,居然藏着这么高傲的自尊,徐雅文呆呆地坐在原地,品味着嘉颜的每一句话。过了好一会,他才又伸手拍了拍嘉颜的肩膀。

  “对不起,嘉颜。看来我是不该干预你们之间的事,不过鸿业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希望你能早点原谅他。”

  说完徐雅文起身离开了图书室。

  直到图书室的门被关上,嘉颜才舒了口气。终于说了,终于把心中盘伏在已久的恨意说出了口,不想再隐瞒了,也不想再压抑了,恨他就是恨他,恨他的狂妄自大,恨他的独断专行,也恨他粗暴地对待自己,更恨他将自己的身体变成了他专用的器具。

  从心底涌起的不满和愤恨,排山倒海般地吞噬了嘉颜的情绪,他愤怒地把桌上的书本都扫落在地。

  整整一个下午,嘉颜的情绪一直处于极端愤慨的状态。被久久压抑的恨意,象决堤的洪水般无法节制。嘉颜趴在书桌上,努力地平复着不能宣泄的怒火。

  不知过了多久,负责打扫的佣人,按时进来把灯打开,嘉颜这才清醒过来,原来外面的天色已经十分地昏暗。看到满屋的狼籍,和佣人惊讶的神色,嘉颜立刻把地上的书本拣起,快速地离开了图书室。

  无心吃饭的他,并没有象往常那样,走进厨房,而是直接向二楼卧室走去。一路上,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阴郁气氛感染,几乎所有人都惊讶地向他驻足观望。这样的举动更让嘉颜加觉得怒火中烧,回头扫视了一下木愣的众人,重重地甩上了房门。



  晚上八点,程鸿业轻轻地走进嘉颜的房间,刚才他已经听徐雅文说过了事情的经过。对于嘉颜明确表白的恨意,程鸿业虽然有点难过,但更多的是觉得欣慰。一直以来,他想补偿嘉颜的心愿从来也没有实现过,无怨也无恨的嘉颜,象躲在厚厚铠甲里面的扇贝一样,让他无从着手。然而今天,向来冷静自制的他,居然会失控地对着雅文发火,这样的改变,让程鸿业的心里顿时充满了希望。不管是爱是恨,只要嘉颜能对他表现出些许感情,只要不再冷冷对他,他相信自己一定能有机会获得他的心。

  将晚餐的托盘放在床头柜上,程鸿业从身后抱住了横躺在床上的嘉颜。

  “嘉颜,你睡了吗?”

  见这个讨厌的家伙,一回来就这么亲昵地搂着自己,嘉颜厌烦地用力推开环住自己的手臂。

  这还是嘉颜第一次拒绝自己,程鸿业高兴地看着嘉颜自主的反应,再次伸手抱住了嘉颜的身体。

  “饿吗?我把饭拿来了,要不要吃。”

  根本不想理会这个让自己痛恨的人,嘉颜再次推开他的手臂,但被甩开的手臂立刻又象弹簧般地回到了他的身上。

  “不理我了吗?”

  再一次把手放在嘉颜身上,程鸿业顺势含住嘉颜敏感的耳朵,轻轻地啃咬起来。

  “别碰我!”

  从耳廓上传来阵阵酥麻的感受,让嘉颜的心情变得更加烦躁,被他这样挑弄,嘉颜很明白自己将坚持不了多久。还处在愤怒之中的他,立刻又用力推开程鸿业的头。

  “我不要,你可以打我、骂我,但就是不能不让我碰你。不管你怎么对我,都必须要在我的怀里。你是我最爱的人,嘉颜。”

  一离开嘉颜的耳朵,程鸿业立刻耍赖地吻住嘉颜的脖子,再次啃咬起来,环住他身体的手,也开始逗弄起他的下半身。

  熟悉的热度很快从身体内部涌起,嘉颜知道,这俱身体根本无法抵抗这样的诱惑。他恨这样的自己,也恨这样的身体,一瞬间无边的悲哀盖过了所有的情绪,嘉颜痛苦地捂住了脖子。

  “我今天不想做。”

  听到嘉颜的语气变得无比衰弱,程鸿业立刻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他可不想因为操之过急,而又让嘉颜缩回他坚硬的外壳里。

  “好的,我都听你的,我今天什么都不会做的,只抱着你总可以了吧。”

  吻了一下嘉颜的发际,程鸿业象理所当然般,将嘉颜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那么,想吃饭吗?”

  “不想。”

  没想到今天这么容易就过关了,松了口气的嘉颜,顺从地窝在程鸿业的怀里。从背后传来的体温,慢慢地瓦解了嘉颜紧绷的神经,被怒火烧了一下午的身体,终于疲累地进入了梦乡。



  有了这个开端,此后,嘉颜就经常拒绝程鸿业的求欢,而程鸿业也宠溺着这样的嘉颜,再也没有勉强过他,尊重着他高傲的自尊。虽然不能每天得到嘉颜,让有着旺盛精力的他觉得十分难受。但嘉颜这样的改变,又让程鸿业不禁妄想着,在嘉颜响应他的那些日子里,是不是意味着他也接受了他的存在。只要一想到嘉颜也是需要自己的,程鸿业便觉得忍耐也变成了一件快乐的事了。  



  十二月初的某个星期六,一大早程家所有的孩子便处于兴奋状态,因为今天要举行程家一年一度的电玩比赛,这已经是第三届了。程家的孩子之所以每个都精于游戏,就是因为优胜者不但能获得优渥的奖金,还可以向程鸿业本人提一个要求,只要不太过分,一般都会获得满足。象去年的优胜者容姐,就向程鸿业要求生日到日本过两人世界。前年的优胜者小威的要求,是由程鸿业相陪到美国迪士尼游玩。而比赛的游戏内容则由抽签决定,可能是战略类的,也可能是格斗类的,所以每个人都有获胜的可能。

  餐桌上大家都唧唧喳喳地讨论着等会的比赛,希望能抽到自己擅长的游戏。尽管现场的气氛这么热烈,但程鸿业只注意着在一边忙碌的嘉颜。他正在准备着,等会早餐后要举行的抽签仪式。这些天来,嘉颜的态度终于有点软化了,虽然还是不能接受他的感情,但以前常常出现的厌恶神情,已渐渐地失去了踪影。但有时,嘉颜眼中还是会闪过痛苦的光芒,程鸿业知道,要他完全地接受自己,还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只要两人关系能向好的方向发展,他愿意等候嘉颜慢慢地适应自己的存在。

  吃完早饭,嘉颜把用来抽签的纸箱拿了过来,大家一下子都摒住了呼吸。看了看紧张的众人,程鸿业微笑着将手伸入箱内。

  “今年的比赛内容是射击游戏。”

  等他话音一落,那些较小的男孩子们立刻发出欢呼,这类游戏他们最擅长了。而那些女孩子们不禁变得有些颓废。

  再次将这类游戏的所有签条放入箱内,程鸿业又随意地抽出十张题目。

  接着,众人便将阵地转移到特设的游戏室内。比赛的方式,是采用计分制。将在规定的时间内获得的游戏积分记录下来,完成十项游戏后,谁的分数最多,谁就获得胜利。

  将游戏卡插入机器中,孩子们立刻开始了四人一组的比赛。

  乘着众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比赛上的时候,嘉颜偷偷地流出了游戏室。比起在这里看他们游戏,嘉颜更喜欢找一个清净的场所看书。

  再过一个多月就要考试了,嘉颜想看看努力学习的自己,究竟能得到什么成绩。以前因为打工和家务的关系,嘉颜从来都没有时间好好地念过书,上课也总是累得直打瞌睡。他一直都想能象一个普通学生那样,将自己沉浸在学业里。但讽刺的是,这样的愿望竟然是在来到这里后实现的。

  拿着需要看的课本,嘉颜信步走进花园。座落在花园一角的温室,栽培着各种各样的温热带植物,从中间雅致的休息室里望出来,可以看到温室内的所有景观,嘉颜决定今天就在那里看书了。

  见嘉颜走了进来,正在忙碌的花匠们,立刻为他打开休息室里的暖气和换气扇,并为他拿来一个暖水瓶和一应的器具。

  嘉颜现在在家里的地位,早就被众人认知了。将这个未来的主人安排妥当,花匠们立刻识趣退出了他的视线,以免打扰到他的雅兴。

  嘉颜泡了一杯红茶在桌前坐下,环视周围的景色,真是即宁静又舒适,果然是看书的好地方,不一会他就沉浸在了书本中。

  很远,程鸿业就看到了嘉颜隐藏在绿叶从中的身影,为了找他,他已经翻遍了整幢房子,不是正巧花匠们到厨房喝茶,他还不知道他会在这里呢。看来现在的嘉颜,已经完全地忘了男仆的身份,居然也会躲到这里来偷闲了,程鸿业高兴地打开了休息室的门。

  “嘉颜,你在这里啊,我找了你好久了。”

  “啊!少爷,你怎么来了。”从书本中抬起头,嘉颜惊讶地看着满脸笑容的程鸿业,他怎么不去看他们比赛,到这里来干什么。

  又叫他少爷,程鸿业不禁皱了下眉。

  “我是来找你去参加比赛的。”

  “我不想参加什么比赛。”

  “所有人都参加了,你也去试试吧,赢了会有很丰厚的奖品可以拿哦。”

  “可是我并不想要什么奖品,我不想去。”

  见嘉颜好象已打定了主意,程鸿业突然蹲下身体,凑在嘉颜的耳边放低了音量。

  “如果你赢了,我就答应你,一个月里不用骑乘位。”

  “啊。”没想到这个人,居然能毫不在意地说出这样的话,面红耳赤的嘉颜立刻四处张望,看有没有其他人会听到。

  “放心,这里只有我们。怎么样,去试试吧。”程鸿业开心地看着嘉颜窘迫的反应,这样的嘉颜真是说不出的娇艳。

  “可是,我不会。”

  “不会?那你会玩什么游戏,策略类的,还是即时的?”

  “其实,我什么游戏都不会,我从来没有玩过。”

  “怎么会?那你以前课余的时间都做些什么?”

  现在的时代里,居然还有不玩游戏的孩子,程鸿业不由得觉得十分好奇,他拉过旁边的凳子,干脆靠着嘉颜坐了下来。

  “以前我所有的时间都是用来打工或做家务的。”

  大概已经习惯了程鸿业的贴近,嘉颜不以为意地说起了不愿向人提起的过往。

  “我九岁的时候,妈妈就过世了。进了蒋家后,他们对我们并不好,要做家务,还常常饿肚子,所以我十三岁起就在外面打工了,也根本没有什么时间玩游戏。”

  “做家务?饿肚子?”

  “是啊。他们家所有的家务都是我们兄妹三人做的,饭也是吃他们剩下的,而且还经常都吃不饱。所以等我弟弟能做家务了,我就开始外出打工了。”

  虽然知道嘉颜的父母对他们并不好,但没想到居然会虐待他们,程鸿业不觉伸手搂住了嘉颜的肩头。

  “你一直都说没有时间干这个,没有时间干那个,都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嗯,没有零用钱,没有玩乐,也不能参加课外活动,这样的日子实在不好过,我不想弟妹也经历同样的学生时代,所以只能拼命打工了。”

  说着,嘉颜抬眼望向身边的程鸿业。但在看见他变得铁青的脸色后,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居然在向他诉苦。

  怎么会向他说这些,又不想博得这个男人的同情,嘉颜突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不过幸好他们夫妇要面子,所以我们的午饭还可以,也没有穿过丢人的衣服,还供我们上学,其实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看到嘉颜突然变得忸怩起来,程鸿业心疼地收紧了手臂,把他揽进了怀里。想到自己曾经深深地伤害了这个苦难的少年,程鸿业就觉得羞愧难当。

  感觉气氛变得有点尴尬,嘉颜轻轻地推开了紧抱着自己的男人。

  “别这样,别人会看见的。”

  “有什么关系,在这个家里,有谁不知道我爱你啊。而且花匠们现在都在厨房喝茶,这里只有我和你。”

  话虽这么说,但程鸿业并没有勉强嘉颜,只是放在他肩头的手也没有因此拿开。

  “其实,我也没有玩过。”

  “什么?你也没有玩过。”

  真是意想不到,嘉颜无法置信地挺起身体,看着程鸿业。

  “我的经历,虽然没你那么惨,不过也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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