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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头还昏吗？”舒童侧着脸望她，霓虹街灯洒下的光芒打在挡风玻璃上，五颜六色的一片，很是好看。
柳宣摇摇头，“没事。”
舒童抿了抿嘴，有些怔忡地望着柳宣，隐约觉得她似乎有些不开心了，可是刚才什么也没发生啊？怎么也想不出自己哪里招惹了她。呵，转念一想，也未必是因为自己吧？她原本就带着深浓的心事而来，再要多想，倒是自己自以为是了。
一时各自沉默。车子很快经过一个广场剧院，舒童眼前一亮，“这个电影院你去过吗？”她说着话，也不在意柳宣是否回答，嘻嘻一笑。“我常常去那儿看电影的。”
柳宣一边开车，一边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待得看清楚那剧院，她微微挑眉。“……没有。”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工作比较忙，何况我对一个人去看电影，也实在没什么兴致。”
舒童嗯了声，扭头望着她专心开车的样子。柳宣如果不言不语专心致志地做事，眉头就会不自禁地微微蹙起来，这使得她侧脸的弧度看起来便很有些严肃，再加上在总裁的位置上坐了三年，把正该属于这个年纪的明媚与娇艳都活生生磨掉了不少。她心底渐渐忍不住泛起了一阵怜惜，却又悄悄把两手交握着攥紧了放在膝头上，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会伸过手想要抚平她眉宇间的沟壑。
这是不可以的，至少，现在还不可以。
“呵，一个人看电影是没什么意思。”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熙熙发亮，像落满了星光的宁湖。柳宣匆促望了她一眼，注意力便再次集中在开车上。然而只是一眼，她便被她眼中忽起的神采引去了注意，脑子里蓦地想起那天下午她在车子经过那剧院门前时看到的女孩子来。当时她便以为是童童，只是无奈没有看清长相，始终也没能肯定，何况那女孩很快便跟一个男孩子一起进去剧院了。柳宣心头有些触动，竟是一个没忍住便问了出声：“昨天下午你去看电影了吗？”
舒童一怔，愣愣地便点了点头。“嗯，看了。”顿了一顿才想起来问她，“你怎么知道？”
心头突然地便添了点堵。
柳宣淡淡一笑，“随便问问。”
明显答非所问……舒童眨了眨眼，虽然还是诧异不解柳宣怎么会知道她昨天下午去看电影了，然而却也不会傻到明知对方不欲多谈还去追问。扭了扭嘴巴，望着窗外疾闪而逝的风景，突然被口袋里手机的震动给吓了一跳，忙伸手拿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竟然是靳轩，便很有些郁郁。
“喂，干嘛？”口气是平淡的，甚至带着一丝的不耐烦，心底很有些气恼这家伙坏了她跟柳宣独处的好气氛。
靳轩那边却是热情飞扬，“舒童舒童，哎，明天中午不如你出来一起吃个饭吧，我请我表姐吃饭，你表现好一点先混个脸儿熟这样子就十拿九稳了啊。”
于是，靳轩同学是在要她走后门咩？舒童抿了抿嘴，悄不丁儿地瞄了柳宣一眼，满心只想着可不能叫她听见。“这个，明天再说吧……”
“明天？”偏生那人却如此不解风情，扯直了嗓子便是一声吼，“可是——”
“别可是了！”舒童着急地打断，“我困得，就睡了，明天联系吧，白白。”
心虚地挂了电话，悄悄扭脸看身侧柳宣的侧脸，就听她呵呵一笑，突然开口。“什么时候也学会扯谎了？”
呃……舒童有些尴尬，拎着手机在手上转了几圈，嘿嘿笑着，却精乖地没答话。红灯时柳宣停了车子，侧着脸望一望一边明显打着哈哈的小孩，淡淡一笑。“男朋友吧？”
唉？舒童瞪大了双眼，才要本能地否认，那壁厢手机又响了起来。她一怔，凑到跟前一看又是靳轩，登时毛了，接了电话便是很冲的一声。“又干嘛！”
“呃……”那边靳轩被她吓了一跳，支吾了半天才低低说道：“那个，你说你要睡了……”
“我已经睡了。”舒童说着没边际的谎，居然都不带了脸红耳热的，直到她听到靳轩那更低的一句反驳，才一下子变成散了气的气球。
“可是我刚才打电话去你宿舍，你们宿舍说你根本没回去……”
“……”输人不能输阵。舒童咬牙，“我在校外就不能睡觉了吗？”想一想，再添一记猛药，豁出去进容泽自己想办法了，“你真烦，干嘛管我这么多？”
在舒童的小宇宙熊熊燃烧的同时柳宣已经又发动了车子，走不多久，前面不远处便是校区了，她将车子在门口不远处停下，也不吭声，就侧着身子睨着身边那抱着手机发飙的小孩儿。而那小孩儿正怒地浑然忘我，压根儿没注意到车子已经停了下来。
“不是，我就奇了怪了，你怎么连我们宿舍那八百年没人用的电话号码也知道啊？算了你别叫靳轩了，改名百晓生……去去去，今日事今日毕，明日事明日说……我没事，我跟朋友一起呢……你管跟谁啊？我说你一大老爷们这么磨叽你不嫌丢人啊……别，我腻歪！不说了不说了，明天定了我打你电话啊……嗯，白白。”
挂了电话，才要再习惯性地转一转手机，一抬眼就见柳宣微微抱着胳膊似笑非笑地正望着她。她一怔，怎么了？
柳宣仍是不语，一双幽深漂亮的眼瞳却是微微闪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光芒。舒童再一怔，眸光慢慢扫过车前玻璃意识到所有的风景都是静止不动了之后，才后知后觉地看到自己学校那宽敞的大门，反应了过来。“啊，我到了！”
很是惶然地便低头开始解安全带，谁知越是着急还越就是摸不见那扣儿，正手忙脚乱之时，一只漂亮而修长纤细的手掌突然伸了过来，贴近她肋下只轻轻一按，咔嗒一声轻响，安全带便松了。
呃……身体呈现出一种极度不自然的僵硬，在那只手纤细的指尖轻轻滑过肋下的瞬间，舒童竟没出息地作出了一个事后令她扼腕不已的动作。
她把她那细白的齿尖，毫不犹豫地咬在了嘴唇上，那饱含了惊吓与忍耐的表情让她看起来如一只受了惊的兔子。
“走了。”柳宣只简单地摆了摆手。
“……嗯，啊，路上小心！”
一直到下了车，一直到那辆酒红色的保时捷咻慢慢倒开车，又转了弯咻一声开得无影无踪，她一口气才算慢慢地悠了回来，唉，真是不争气，只是解个安全带罢咧，你也至于？
不知道会不会让柳宣误会了什么以为自己是讨厌她的碰触，至少，她自己是后悔地不得了了。
作者有话要说：没什么头绪，练车练傻了，筒子们原谅我。
第二十章
宋颖承认自怀孕以来，自己的抗惊吓能力是愈发的差了，不过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罢了，居然会吓得她一个趔趄磕到饮水机，差点洒了杯子里的水。
“呃……宋特助你没事吧？”舒童很有些无辜地眨了眨她那天生一副水汪汪的大眼睛，赶紧伸手扶了面前那淡青色套裙的干练女子一把。看见她有这么吃惊咩？顺道低头打量了一番自己，呃，为了怕被这全城仰望的高级写字楼里那些二十五胃溃疡三十岁忙断肠的白骨精们歧视，她特意把自己收拾得貌似成熟了不少。难道说是她转型失败惊吓了这位未来的领导？
“是你？”宋颖摆摆手，赶紧站直了身子回去办公桌前坐好，咳了声，恢复了自己一贯冷静干练的总裁特助形象。
“你就是小轩推荐来的那个女孩子？”半眯了眼睛打量着面前那亭亭玉立的女孩，宋颖几乎是一眼便认出她便是那晚庆功宴让柳总坚持要亲自送走，甚至放了所有员工包括赵少爷鸽子的女孩，舒童。哎哟，跟那天晚上看到的还真有点判若两人呢。她暗暗咂舌，那天晚上就见她一身可爱到毙的粉色系装扮，连夹刘海的卡子都是粉色的小草莓，加上小姑娘人也长得水灵，小皮肤赛雪欺霜的，尤其一双眼瞳又黑又大，乍一看真跟那3D的洋娃娃有的一拼！啧啧，再看今天，就见她一件七分袖的收腰兰色真丝小衬衫，领口还是微微立着的，半露出线条流畅优美的琵琶骨，精致中隐隐透着帅气。下身穿一条白色的一步裙，膝上十公分的长度，足下蹬一双暗咖啡金的细高跟皮鞋，算上防水台差不多八厘米的底，让她本来只差不多165的身高生生拔尖了不少。细韧的腰肢，紧俏的臀部，纤长细腻的双腿……再衬上那绝对OL的淡雅办公室妆，清新中透着淡淡的妩媚，尖尖的小下巴包裹在泼墨一般的长发中，刘海这次是放下了，由左向右斜斜地下来，齐齐覆在额上……
啊哟，好清新又精干的一个小美人儿呢！不过，这个美人儿难道不是柳总的好朋友么？宋颖忍不住疑虑了，看柳总对她的态度很是和蔼，她还当她也必是哪家的闺阁千金，怎么会来应聘要当柳总的助理呢？
“没错，就是我，宋姐还记得我呢？哎，真是荣幸呀。”舒童粲然一笑，将简历双手递到了宋颖身前，跟着自己走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了下去。将挎包放在一边，仰脸望着巨大的办公桌后一脸镇定却难掩眼中惊疑的宋颖，忍不住在心里嘀咕，啊哟，助理的办公桌就如此巨大，不知道总裁办公室里该是如何壮观呢。
宋颖这才渐渐宁定了下来，笑了笑，“你是小轩的学妹？为什么想到容泽来实习呢？”她顿了顿，手上翻着那简历，“你在学校主修的是德语，并非人力管理以及相关的文案工作，舒小姐，我可以问问你为什么想要来应聘总裁助理这个职位吗？”
舒童眨眨眼，突然顽皮地一笑。“宋姐问得好官方呀，人家又不是媒体。”
啊？宋颖一怔，有些不知所云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却见舒童突然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俯身向她嘻嘻一笑，“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宋颖有些讷讷，这位舒小姐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咧？其实一般来应聘的人会说些什么说辞，真的，不用听她都会背了，无外乎就是什么容泽具备相当成熟的管理体制以及发展空间和平台什么什么的，废话一箩筐，不听也罢。更何况她是总裁特助，根本就不用负责人事招聘，只是这次是给柳总招聘助理她才心怀担忧高度关注亲自上阵了。
刚才对舒童她不过是本能地顺口一问，根本没打算去在意她回答什么，其实就算不是自己表弟千求万请地给她说好话，就冲她跟柳总私下里的交情，她也不可能没眼力见地将她请出门去吧？不过，她这话倒说得有些意思，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没有人想听假话的好伐……可是，她倒是忍不住有些好奇了，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假话？说来听听。”
舒童噘了噘嘴，开始念经一般平板的陈述。“啊，那是因为容泽作为本市甚至整个南部商业圈的翘首，具备了相当成熟的管理体制以及&……￥R％”
“……打住！”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好奇心杀死猫宋颖算是亲身体验了，赶紧理智喊停，“舒小姐真是幽默啊，呵、呵呵……我还是听真话吧……”
舒童抿抿嘴，一双秋水粲然的眸子眨了眨，眸光便渐渐有些虚浮，落在宋颖身后不远处一扇厚重的红木门板上。那阻隔了视线的一大片深红，精致的纯铜拉手漾着沁冷的金属光芒，其上一块挂牌——总裁办。
心头有微不可见的浮尘扬起，却渐渐迷蒙了双眼。“为了……”
些微的停顿，舒童粲然一笑。
“为了柳总呀！”她把玩着指尖，眉眼间是一派的温柔笑意，几乎要将宋颖给溺毙在里头。“我一直都很喜欢柳总，所以才想要来做她的助理呢。”
“宋姐，这个理由……够充分了吧？”
……唉？唉？！
突如其来的陈情让宋颖微微一怔，再对上舒童那柔润地几乎拧出水儿的眼波，心头登时狂跳。
是她多想了么？这算什么？于是，面前这个小丫头是在公然表明她对柳总的心意咩？好吧，其实她一点也不惊诧会有女人喜欢她们柳总，且不说身边不远不近的就有一对活生生的美女L Couple让她那早已三张了的灵魂暗自激荡了好久，退一万步说她们柳总人又漂亮家世又好，不招人喜欢那才是见鬼了好伐？可是——
面前这只这也太大胆了吧？
“舒小姐，你……” 宋颖忍不住唏嘘，为自己早已失去的少女心狠狠掬了一把同情泪，难道真的是她太凹凸了以至于不能跟上现如今这些小年轻的脚步了咩？可是上帝证明真的不是她没有百合魂，而是——
要不要这么三级跳啊？！
“你对柳总……你……你们……”
“噗……”舒童一个没绷住笑出声儿来，被宋颖一脸严肃的表情雷了个外焦里嫩。赶紧坐直了身子此地无银地强调。“呃，我开玩笑的啦，宋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