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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旁沉默已久的兰兰说了一句:「你们都要比小田坚强,她才有坚持下去的动力。」
「对不起……」靳頵珏抿了抿嘴唇,哽咽地说:「你们让我一个人待一下,不好意思……」
有人说,痛是一种破茧而出的领悟。靳頵珏现在痛了,愧疚在心里蔓延占据她的思想,她开始真正明白到失去的痛苦。现在还没失去,她就已经能想象到那种痛楚,难怪田丝丝不敢爱她,难怪田丝丝总想把她推开,原来得到过又从自己手中失去是如此难受。田丝丝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李偲的死,田丝丝是怎样让自己继续活着的?虽然性情大变了,但终究是撑过来了。这是,怎么做到的?是遗忘吗?是怀念吗?还是不住地惩罚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沉睡中的主角 怎会怕寂寞
童话中的主角 一百年躺卧
埋在心底的爱慕 能否跟你透露
期待你 只是虚无
☆、渺小的自尊
重感冒之下,靳頵珏的体力并无法支撑太多的情绪。不知不觉间,靳頵珏睡着了。
再次醒来之时,病房的灯已调暗了,床边的胶椅上有一条折迭好的浴巾、洗漱用品,还有一套米白色病人服,到底为什么病人一定要穿这种制服呢?
撑起身子,靳頵珏的脑袋还有些混沌,身体发烫,大概是还没退烧。靳頵珏甩甩头,下床抱起那些应该是刘煜或者兰兰为她预购的更换衣物,走到浴室洗澡。
洗澡过后,靳頵珏的精神似乎好了一点,回到病床旁,找出医生给的药膏,涂在发痒、发痛的皮肤上。涂着涂着,靳頵珏竟哭了出来,她很想田丝丝,不知道田丝丝怎么样。田丝丝的冻伤比她严重多了,身体失温导致的肾衰竭,一听就不乐观了。田丝丝被送到隔离病房,靳頵珏什么都不是,也无法探视,何况她还不争气地生病了。
最后,靳頵珏还是忍不住离开病房,去寻找田丝丝所在的地方。
寻到了隔离病房,找到了田丝丝。靳頵珏只能隔着木门上的小玻璃窗,看向监察仪器的前方,大型玻璃窗内插着各种喉管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儿。
靳頵珏倚着木门,伸手去摸那块小玻璃窗,彷佛能摸到那个人儿。
靳頵珏恨,恨躺在隔离病房中的人不是自己。
恨又有何用?靳頵珏凝视了田丝丝一会儿,咬咬牙,转身回到自己的病房中,她要好好休息,她要赶快康复,她要成为田丝丝最强壮、最安全的倚靠。
两天后,靳頵珏的感冒几乎痊愈了,医生也让她出院。但是靳頵珏没有离开医院,只是换过便服,大多数时间守在隔离病房门外。
田丝丝的情况有好转,偶尔会醒过来,精神好的时候甚至能说上几句话。医生说,如果田丝丝的情况持续好转,就有望回到普通病房留医。
田一与田驰甫下飞机便往医院赶来,靳頵珏在走廊看到田驰的时候,他手上还拖着两个行李箱。
田驰把行李箱交给刘煜,经过靳頵珏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便随撑着拐杖的田一进入隔离病房。
过了一会儿,他们出来了,田一看到刘煜,竟不由分说用拐杖打了刘煜的腿,刘煜也不躲。田一打了几下大概累了,便停下来,瞪着刘煜骂道:「你丫的丝丝出大事都不跟我们说,我们是怎么叮嘱你好好照顾丝丝的!丝丝摔伤我们不知道,丝丝失忆我们不知道,你这小子还瞒了我们什么!你……」
田一在训话,靳頵珏看了看就不再理会。虽说从没见过田老爷子大动干戈,但靳頵珏此刻更挂心田丝丝的情况。
田驰走到靳頵珏身旁,带着温柔的微笑说:「我跟医生说了,你现在病好,就进去看看她吧。她现在醒了,精神虽然不太好,但神智清神的。」
靳頵珏闻言,顿时眼前前一亮,也没空管田驰到底知道了什么,感激地握了握田驰的手,说了句:「谢谢你!」便冲进了隔离病房。
靳頵珏换上了保护衣物又戴上口罩,才能再进去田丝丝所在的位置。
近距离看到田丝丝的一刹那,靳頵珏很激动,激动得差点说不出话来。之后说出口的,无非是加油努力之类的打气话语,心底话却一句都说不出口,便结束了这次探视。
「这么快就出来了?」田驰有点讶异,靳頵珏进去病房的时间很短,田一也才刚骂完刘煜而已。
「她说她很累,想睡一睡……」靳頵珏显得有点沮丧,田丝丝看到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就似是看到普通朋友般平静,这让靳頵珏有点难过。
看了看,田一在一旁坐着,似乎还在生气,而刘煜则不见了。
「刘大哥呢?」靳頵珏问。
「他被爷爷训了一顿,现在要去把凶手揪出来,他有得忙了。」田驰的表情好像是在同情刘煜。
田驰叹了一口气,田丝丝出意外能怪谁呢,不是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业障因果?田丝丝总是很幸运,田驰相信田丝丝很快又能够活蹦乱跳的。对于这个妹妹,田驰自问也没刘煜照顾她,跟她也没同事亲近,想来也有点后悔跟随爷爷去英国打拼。
「说来,你如果早点跟我坦白,我是绑也会把那丫头绑到英国去。」田驰突然笑起来,看着靳頵珏,「照顾她,多陪她聊聊天,你的话对她来说有不一样的意义。」就像把自己的妹妹托付给靳頵珏一样。
没想到田驰会主动提起,话语间正面地肯定了靳頵珏与田丝丝的关系,只是靳頵珏有点感慨,低下头来,幽幽地说:「她忘记我了。」
田驰想了想,才说:「她记起你了吧,不然用不着这样保护你。听刘煜说,你醒来的时候,她是盖在你身上,用身体来为你保温的。」
「她记起我了?」靳頵珏抬头看着田驰,似乎想知道真伪。
「她不想让你知道吧。」田驰耸耸肩,又道:「她从小自尊心就很强,她一定不想让你看到这样的她吧。」
靳頵珏好像明白了,如果真如田驰所说,田丝丝也未免太逞强了,都躺在病床上了,还要演戏,不肯说出心底话。
田丝丝的状况虽然有点反复,但一个月下来,总算能转移普通病房继续治疗了。
没过多久,田驰与田一也飞回英国了,刘煜专注于捉拿吴天宇和其他案件上,照顾田丝丝的工作落在靳頵珏身上,兰兰和阿奇只是偶尔来探望而已。
其实就算田家人没有拜托,靳頵珏也会贴身照顾田丝丝。只是田丝丝看来不太乐意,不只一次叫靳頵珏回去。
「其实找个看护来照顾我就可以,不必麻烦你了,这我多不好意思。」田丝丝皱起眉头。
似乎从田丝丝回复精神开始,她就常常皱眉头。不像以前爱笑爱耍把戏爱油腔滑调,靳頵珏想,也许以前的田丝丝就像现在这样,比较寡言,说话的语气比较冷淡。
「没事,反正我闲着。」靳頵珏笑了笑,走到窗旁打开窗帘,让阳光透进来。
田丝丝的眉头皱得更厉害,阳光洒在她身上并没有让她变得阳光。
田丝丝不开心,也不打算掩饰她的不开心,因为她真的觉得累了,有点颓靡的气息。
「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吧?」田丝丝低声问。
「嗯?」靳頵珏听不清楚,便走到田丝丝身旁,蹲下来把耳朵凑近田丝丝。
田丝丝还不能经常下床,皮肤还没好,肾衰竭也没有完全根治。
「就算是爷爷交代你要照顾我,也真的不必无时无刻守着我。」田丝丝说起来有些无力。
换靳頵珏皱了皱眉头,站起来正声道:「这是我自愿的,没人能逼我做我不愿意的事。」
田丝丝闻言也不多说,只扭头看向窗外。其实躺在床上的田丝丝只看到一片蔚蓝,地上有些什么,她都不知道。
靳頵珏本来因为田丝丝的说话而有点生气,但见田丝丝看向窗外,想起自从田驰临走前推着轮椅到楼下公园走走外,田丝丝再没有离开过病房了。听说,在一个空间待得久了,人就会忧郁。是不是田丝丝在这待太久了,所以她不快乐?
「丝丝,想不想出去逛逛?你待在病房久了,这样──」
「不要。」靳頵珏话没说完,便被田丝丝斩钉截铁地拒绝。
靳頵珏看着田丝丝,她觉得田丝丝渴望走出病房,但又为何拒绝呢?
「是上次田驰带你出去发生什么吗?」靳頵珏试探问。
其实不是田丝丝不愿意,只是这个冬季转春季的尴尬期,不是冷就是潮湿,两种均会让田丝丝的皮肤过敏。冷的话会更冷,且带着痛,潮湿的话更惨,又痒又痛。
田丝丝无力地摇摇头:「过两个月再说。」
田丝丝闭起眼睛,靳頵珏只好安静地守在一旁。要怎样才能开解田丝丝?问题是,靳頵珏连田丝丝为什么不开心,她也不晓得。靳頵珏叹了口气,觉得自己也太失败了,只有田丝丝能看穿她的心思,而她从来都摸不透田丝丝。
傍晚,靳頵珏见田丝丝还在睡,便外出回家给田丝丝做简单的饭菜。医院的菜很难吃,靳頵珏吃过两天,她知道田丝丝一定不喜欢的。
靳頵珏走了一段时间,田丝丝才转醒。睁开眼睛,看不到靳頵珏,反而让她松了口气。
抬起手,凝视自己双手的手背,过一会儿又翻过来看自己的手掌。
手背的黑色硬壳已经剥落得差不多了,指头的黑色硬壳还黏着。摸着自己的手,田丝丝的情绪愈来愈低落。
手背的疤痕很丑。稍稍用力,手背与手掌便生生发痛。手掌感受到手背发冷,而手指却没有一点感觉。田丝丝很想知道,她的手指,是不是废了。
田丝丝思索了很久,终决定下床。
穿上拖鞋,身体一离开床,脚部的疼痛便使田丝丝重新回到床上。田丝丝抿着嘴,艰难地从床边拿过拐杖,勉强地支起身体,步履蹒跚走到墙边的矮柜去。
田丝丝一手撑着拐杖,一手拿起盛着滚水的热水壶,靠着尚有感觉的手掌感受,倒了一杯快满出来的热水。
田丝丝看着那热得冒起烟的热水,并没有喝水的意思。她慢慢伸出手,想把手指放进水里。
「田丝丝!」靳頵珏回来看到这幕实在吓了一跳,「你在干嘛!」立刻上前抱着田丝丝,阻止她的自残行为,也不顾饭盒被丢在地上。
田丝丝闭起眼,低声道:「倒水,喝水。」
靳頵珏松开怀抱,转移握着田丝丝的手,吼道:「你知道你会烫伤的吗!」
田丝丝马上缩手,别过头道:「不要碰我。」
拿着拐杖,艰难地回到床上,翻过身,背向靳頵珏。
真没用!田丝丝暗骂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闹闹别扭加速康复进度
☆、爱完这辈子再说吧
靳頵珏把掉在地上的饭盒捡起来,打开看,还好,没有散开也没有倒出来。
走到床边,端着饭盒,靳頵珏微笑着说:「饭菜完好,你吃一点吧。医生说你得多──」
「你可以不要管我吗?」田丝丝扭头看向靳頵珏,眼中浮现不耐烦。见靳頵珏一动不动,田丝丝忍不住向她大吼道:「你可以滚吗!」
靳頵珏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上的饭盒,抿着嘴唇。
田丝丝焦躁不安,她很生气,但其实是生自己的气,只是把坏脾气撒到靳頵珏身上去。情绪糟糕到不想见任何人,田丝丝只想躲起来,一个人自闭。
靳頵珏把饭盒放在床边的柜上,缓缓地站起来,低声问:「是不是后悔当初那么义无反顾地保护我了?」
「我不想看到你,你可以不要出现在我视线范围内吗?」田丝丝别过头,多看一眼靳頵珏,只会徒增她的不安。
「好……对不起。」
靳頵珏离开了病房,关上门前再看一眼田丝丝,看到田丝丝怔怔地看着自己双手,靳頵珏也感到无力。
靳頵珏没有完全离开,她坐在走廊旁的胶椅上,回想刚才发生的事。医生早就跟她说过,田丝丝的手脚冻伤严重,就算保住了,也未必能恢复原有的功能。想起田丝丝想用水烫自己的手,靳頵珏知道,田丝丝是想试验自己的手是否真的没有知觉。
没有知觉会是怎样?靳頵珏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可以活动但没有知觉,会是怎样的感受?握起掌头,靳頵珏想着,会不会明明握紧了,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握紧了没有,感觉不到触碰物体,也感觉不到温度……没有把握,看到自己明明抓起了一样东西,却不知道真确性,会很不安吧。就算简单如拿起撑着拐杖、拿起热水壶……田丝丝拿起东西的时候,心里也受着煎熬吧。
该不会是真的后悔了吧?靳頵珏叹了一口气,如果田丝丝当时不是这样保护着她,如果当时田丝丝自私一点不顾她的死活,也许田丝丝就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