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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一把锋利的匕首,贴着一个长卷发女人的脖子,明显是挟持,但被威胁的人淡定从容,不疾不徐道:“我身上就二百块钱。”
抢劫的男人一只手勒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在她包里翻找,恶狠狠地说:“别他妈乱动。”
长卷发的女人双手下垂,很老实,一动不动。
翻了半天,那人钱包里果真就两张粉红的票子,抢匪觉得不划算,又拿走了她的手机,借着屏幕照明的时候,发现了女人右耳上的一只珍珠耳环。
“摘下来!”
女人一愣,本来平和的语气立刻生硬起来,“这个,你不能拿。”
“少废话。”抢匪不耐烦,说着话把钱和手机塞进自己口袋里,去拽她的耳环。
卷发女人吃痛,吸了口凉气,下垂的手指一个翻转,露住指间一根细小的针,隔着衣服,一刹那刺进身后歹徒的手臂里,迅速推动活塞,将注射器里的液体全数打进对方身体。
歹徒措不及防,确切的说,是针管刺进身体的瞬间就动弹不得,任凭她完成了动作,软软地倒了下去。
本来是被挟持的柔弱女人和凶狠恶徒之间的戏码,一转眼变成了手持不明药剂的可疑分子和凶狠恶徒之间的黑吃黑。
真有意思。
杜堂堂在不远处驻足,默默观赏完这一幕。
卷发女人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巾垫在手里,把被抢走的钱和手机,从昏倒的抢匪身上取了回来。
起初,杜堂堂以为她是不想留下指纹痕迹,没料到对方在拿完自己的东西后,顺手把纸巾连同用完的注射器,一起丢在了抢匪身上。
这样看来,她也许只是单纯的洁癖而已。
杜堂堂轻笑一声,从黑暗中走出来,快走到那人身边时,才被发现。
“你没事吧?”她半真心半假意地关切了一句。
卷发女人抽出张新的纸巾,不断擦拭刚才被抢匪接触到的后颈,听见有人说话,立刻望向声源,“是谁?”
“路过的。”杜堂堂回答得言简意赅。
“如果你有足够的理解力,就应该明白我的问题是在确认你是否危险。”女人盯着她,缓缓退了两步,语气高傲,“没有人会关心一个陌生人的身份,况且你在我面对危险时选择了旁观——当然,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只是为你感到可悲。”
光线不足,杜堂堂只能看见她的眼睛睁得很大。
三个字换来那么长一串话,这人是有病吧……
杜堂堂看着对方一步步走出了小巷,直到消失。她蹲下来伸手探了探,倒霉的劫匪还有呼吸心跳,但在重度昏迷中,拾起那支被丢下的注射器,她用一根手指捏碎,丢在了垃圾桶里。
温焕的为人懒散,愿意投资的东西一直是吃喝玩乐的娱乐型产业,这家酒吧也是她的产业之一。
不闹腾的一家店,光线昏暗的地方坐着一对对的恋人,被水晶帘和小屏风隔开,适合安静地喝点东西聊聊天,不过仔细一看就发现,那些恋人都是同一个性别。
杜堂堂不是这里的熟客,不过服务员明显认识她,客气道:“杜小姐是吗,楼上包厢233,温老板在等您。”
她一言不发地走上楼梯,顺便收获了无数暧昧不明的目光,敲了两下包厢的门。
“师姐,你来了。”开门的人是时承雨,露出一张青涩不自在的脸,估计是被上来时被楼下的风情吓着了。
也是,在这个地方,除了温焕,谁能自在的了?
温老板斜靠在沙发上,屁股不离沙发,抻着上身去够茶几上放着的鸡尾酒,看见杜堂堂进来,对她笑了一下,“可算来了,还以为你明天才能回来呢。”
“懒死你。”杜堂堂没接话,走过去挨着她坐下来,顺便把酒杯递过去,她们看起来关系很近。
时承雨关好门,也跟着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这两人走路的姿势很特殊,脚跟着地的方式和普通人无异,但一步迈出运力到脚尖时,总要踮一下,如果走得快了,就完全是用脚尖在运动,脚跟绝不着地,这样一来跑得再快,也半点声音都没有。
当初在温焕的咖啡店,时承雨来买东西,就是这种步伐让她发觉了他和杜堂堂的关系。
师出同门,她也听杜堂堂说起过,有一个叫阿时的师弟。
温焕抿了一口鸡尾酒,一手举着杯子送她唇边,拉长调子道:“堂——堂,给你接风的。”
“不喝。”杜堂堂本来面色平和,听到接风这两个字,心情不佳,脸也阴沉了下来。
温焕从她的态度里隐约察觉出原因,试探道:“怎么,没搞定?”
杜堂堂蹙起眉尖点点头,斟酌着说:“八大武馆,果然不一般。”
“连你都拿不下,看来很厉害了。”她把酒杯放在桌上,收起笑嘻嘻的表情,很配合室内严肃的气氛。
两个人沉默半晌,都没说话。
杜堂堂出身武道世家,这些年又开办武馆搞连锁健身房,赚了不少银子。更来钱的行业还不是这些,而是杜家开在市郊的保镖公司。
专业,严谨,负责,加上高强度训练下的身手,别说整个帝都,放眼全国,哪个有头有脸的人物,雇的不是杜家的私人保镖?
就是杜堂堂本人,也蝉联过四届全国武术冠军,因为出招气势磅礴干脆利落,所以得了个“雷霆”的称号。
这都是一代代传下来的本事,你散打跆拳道才多少年,也敢充大?
不过,杜家历史不短,跟真正的武道名门比起来,还差了点火候。
那就是让她昨天乘兴拜访,今天败兴而归的八大武馆。
八大武馆的名头对外人来说,远远不如杜家这么响亮,但这八家武馆的历史,却和武术这个词的历史一样长。
从秦汉时期武术形成流派起,最早习武的八个家族代代传承,演变成了如今的八大武馆,其实也是八个姓氏,八个不同的流派,是武道上的泰山北斗。
如今,八大武馆早就没心思搞那些明面上的东西,势力盘踞沧州不出,俨然一群世外高人。
以杜家的身份来说,不能和这八家相提并论,但也是数一数二的,这次杜堂堂代表杜家拜访八大武馆,一是希望得到前辈承认,成为这八家之下的“第九家”,二是也想求个合作。
“你不会被人打出来了吧?”杜堂堂的心性磨练得很好,轻易不会外露,但温焕瞧她坐下以后心事重重的样子,着实不对劲,“嘁,我这里事情一堆,没想到你那儿也有麻烦,都不容易。”
不过“被打出门”这个猜测,却真不是温焕信口胡说的。
武道上有点资历的都知道八大武馆,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凭什么大家都是早上五点起来扎马步,你就比我厉害,还神神秘秘的从不出山,一点战绩也没有?
一来二去,有几个好事的——比如杜堂堂这类,隔三差五就去沧州拜访一下,旅游景点也没这么火爆过。所以从这八家确定以来,就设了一个“总教头”的职位,推举出最强的人,专门对付这些不知天高地厚上门踢馆的。
旧时称总教头,现在却叫总教练了。
“我和一个人交上手,勉强撑了七招。”杜堂堂艰难地开口,抢过鸡尾酒一饮而尽,“然后那人告诉我,她其实还不是八大武馆的总教练。”
这下不止是温焕,连同时承雨都吃了一惊,追问道:“师姐,这还是人的战斗力吗?”
“那个人看着,年纪比我还小。”杜堂堂苦笑着回答,“传说八大武馆里有不对外的训练方法,很残忍,但是能教出堪称人形兵器的家伙。我就是去取经的。”
温焕咋舌,一只手懒散地搭在她肩膀上,问道:“家里交代的任务没完成,你爸不会……”
“不是完全失败!”杜堂堂拍掉她摸到自己胸前不老实的爪子,脸色缓和了几分,一口气把话说完,“我得到了八大武馆的一个承诺。他们早就隐退,我家的生意,可以发展起来了。”
也就是说,杜家以后的生意,有了武道上最正统的家族做靠山?
温焕疑惑道:“不过……你家里在国内的生意已经到顶尖了吧,这样一来,也就是对内的说法更好听,对外还是一样啊,外人说起武术名门,肯定是先想到杜家。”
“跟天辅一样,我家里也打算开拓国外市场了。”杜堂堂显然也想到这点,“先打出名气,在美国开办保镖培训公司。”
“打出名气?”
杜堂堂道:“国外私人对于保镖的需求更大,问题是如何让对方认可我们。我已经找了一个非常好的突破口,过几天就要去美国了。”
“这样啊……”温焕清楚,她这一路走过来,能有今天的成果,吃的苦头不比自己拜师学艺时少。听她的意思,杜家既然派她进入海外拓展渠道,以后一定会把家族交给她继承了。
杜堂堂对那个家的一切,执念很深啊……
“正好,帮了你这次,然后我就去忙自己的事,两不耽误。”杜堂堂终于从郁闷的负面情绪里走出来,从桌上拿了块小点心吃。
杜家武术造诣最高的继承人,在八大武馆面前居然只扛了七招,太伤人了。
时承雨一直在默默地看她们交谈,听到这句话,犹犹豫豫地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纸,小心地问:“这个……是那天在茶餐厅吃饭的发票,师姐,你说好给我报销的。”
“找她去。”杜堂堂拍拍小师弟的脑袋,一指温焕。
温老板很自觉地打开钱包,一张张数出粉红的票子。
“那个,给一半就行了,我们吃饭后来AA了。”时承雨又道。
温焕闻言,诧异地挑眉,看着那张盖了红戳的发票,半天没吭声,眼神沉下去。
杜堂堂没留意这个细节,问她:“一切都完成了,明天收网?”
“嗯,明天收网。”
☆、第23章
陶清扬做了一个梦;色调昏黄柔和的一个梦。
梦里的时间应该是下午;地点依稀有几分天辅公司门口,那条马路的样子,只是多了许多高大的梧桐树。
她和温焕分别站在路的两头;两两相望,温焕冲她微笑,远远走来;身后拖着长长的影子。
她每走一步;树上的叶子就绿一分,走一步;就绿一分。
等走到陶清扬面前时,梧桐树的叶子已经从嫩黄转为了深绿。她们对视的时候还是晚春;现在,都已经仲夏了。
温焕伸手,左手二指轻点额头,划过一道弧线,做了个痞兮兮的行礼手势,说道……
“叮铃铃铃铃!”
陶清扬惊醒过来,动作迅速,在三秒钟内关掉闹钟,从床上爬起来,悄悄摸近温焕的房间。
卧室里,温焕还在熟睡着,没有被她吵醒。
陶清扬看了她一会儿,回想起那个梦,傻笑着,在心里默默地把梦中的话补充完整:“——我喜欢你。”
不是作为朋友,而是作为恋人,喜欢你。
不是闺蜜之间打打闹闹地说着喜欢,而是认真的,想和你在一起。
她拉过被温焕踢到一边的薄被子,轻轻盖住她的腰腹。温焕昨天回来得很晚,这时候还在四仰八叉的深度睡眠里。陶清扬低下头,吻了一下她的指尖。
利索地洗漱,热牛奶,烤面包片,陶清扬简单吃了些早餐,匆匆出门了。
好好休息吧亲爱的,我得去上班了。记得上班第一天你把自己的午餐让给我,现在我在你的餐厅订了晚上的位置,那时候,换我请你吃饭。
天辅一如既往的豪华和忙碌,陶清扬一进门就被Cheryl叫住,说是要去开会。
“十楼?叫我去开会?其他人也都去了吗?”陶清扬有点茫然,十楼是公司中高层领导工作的地方,董事长的办公室也在那里,像聂同歌这样的职位,都没资格去十楼开会,更别说她了。
Cheryl点点头:“没错,十楼,我看到聂总监也去了,她说你来了,就叫你立刻上去,表情挺严肃的。”
到底是什么事呢……公司形势紧张,但跟她这种小员工也没关系啊。
陶清扬在电梯里寻思。既然聂同歌也去了,那就是广告部内部的事情吧,想开点儿,可能要开表彰大会,庆祝一下拿下了福瑞珠宝这个大客户,进军土耳其市场?
电梯到达十层,这一层平时少有人来,安静又干净。会议室只有一间,她出了电梯门,一眼就看到了。
陶清扬往会议室走去,她始终记得,自己推门的时候用的是右手,迈的是左脚。
如果有一次重来的机会,能让她换一下顺序,是不是接下来的一切,都会不一样?
会议室色调严肃沉闷,桌子和椅子都是清一色的黑,一盆绿色植物都没有,窗外的阳光透进来也变得冰冷。
里面人不多,坐在首位的应该就是董事长,西装革履,一个更加严肃沉闷的男人,她隔着老远见过一次。还有几个男人,陶清扬不认识,但聂同歌都只能坐